此掌還沒攻來前,洪康的氣機已經鎮壓了方圓十丈。
梁皇自身也是內功不淺的,但在在這股氣機鎮壓下,毫無動彈之力。
他這才明白面對洪康這種層級的強者的感受。
梁皇瞳孔瞬間緊縮成細針狀。
作為帝王,他豈會真的束手等死?!
眼底爆發出瘋狂之意。
他要豁出性命,放手一搏!
哪怕是死,梁皇也絕不能讓自己像是豬狗牛羊一樣,毫無反抗的被斬殺!
可是,洪康的距離太近,攻擊也來得太快!
“轟!”
罡氣手印飛過,震動虛空顫鳴。
梁皇只感覺腦袋一涼,一顆心頓時沉入了海底。
朕之一生,就這么結束了嗎?
可是等了幾息也沒其他感覺,只有一旁的老太監眼含熱淚的指著自己。
“陛下……您……您…………”
大司徒滿臉漲紅,神情悲憤。
“陛下,你被施了……髡刑!”
“髡刑??”
梁皇心里一抖,抬手摸到腦袋,一片光溜溜的,往日茂密的頭發已經消失不見了。
再摸向下巴,同樣光滑無比,連半點胡渣都沒剩。
饒是梁皇,此時也是一陣發懵,同時心中冰涼一片。
看到梁皇的模樣,大司徒再不顧自身生死了。
要是梁皇為社稷而死,那是死得其所,可這是受辱啊!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髡刑”乃是將犯人頭發全部剃掉的刑罰,是一種恥辱刑!
所謂法不施于尊者。
更何況,洪康把梁皇的胡須也給弄沒了,除了少年,也只有太監是面白無須的了。
這可是明目張膽的羞辱啊!
主辱臣死。
大司徒高聲喝罵:“賊子安敢辱我君上!!”
說著便要拔劍砍殺洪康,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可是大司徒本人不通武道,只會些養氣之術,在洪康的氣機鎮壓下,他連動根手指都難,他咬著牙紅著臉都沒摸到佩劍。
“噗……!”
然后,自己氣的口噴鮮血而栽倒。
梁皇在知道自己受了“髡刑”后,饒是以他的城府,都不禁怒火狂涌,逆血沖腦,望著洪康的臉上,殺氣騰騰。
這回兒,也無需忍著了。
但就在他要爆發之際,洪康的聲音如寒風般拂過。
“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
那股森冷之意,比數九隆冬里的飄雪還要冰冷。
硬生生地叫梁皇咽下了那口氣,只是面色黑的如深潭。
洪康說道:“你縱然自私冷酷,可不失為一代英主!若有你一日,天下百姓,便可多享一日太平。”
“今日因你一念之意,孤山之下血流漂櫓,這本是不必要的…………”
“還請你效法古之圣王,自省自律,好自為之。”
“須知,我要殺你,易如反掌耳!”
說完,洪康轉身準備離開。
“今日……受教!”
身后,傳來梁皇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
洪康側頭看著他,又看到了這些文武百官,或冷漠,或憤慨,或畏懼,或悲怒……
心頭驀地一動,閃過一個念頭。
“梁皇,你不是想要《龍神功》嗎?我給你這個機會。”
“唰!”
靈鏡入手,朝著上空一拋。
洪康一狠心把目前積攢下的香火信力全部供給靈鏡,瞬間,靈鏡光芒大放,籠罩了方圓近千米。
梁皇他們一方本能的歪頭閉上眼,難道此人要大開殺戒?!
但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任何異常。
而且,那股氣機鎮壓消散,身體也能重新活動了。等他們睜開眼后,那一男一女已經消失不見。
但是群臣這會兒,沒一個敢開口,因為梁皇都還沒說話呢!
哪怕是再沒有眼力見兒的人,也知曉此時的梁皇,就像是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來人,送大司徒去太醫院,讓他們用最好的藥。”
“大司馬。”
“老臣在。”
“通知京衛營,打掃羽林軍的戰場,事后報上傷亡名單。”
“老臣遵命!”
沒了須發后,梁皇總覺得說起話來怪怪的,有種漏風的感覺。
這時,一個老學究模樣的臣子出列。
“陛下,剛才您說讓皇七子………”
梁皇不悅打斷道:“此事勿要再提。”
老學究很頭鐵:“可是,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
梁皇聲音陡然拔高,冷喝道:“監正糊涂!在脅迫之下的承諾,豈可當真!?”
老學究還欲再說什么。
可是,梁皇已經拂袖而去。
回去途中,不趕時間。
洪康和龐青羊只是以來時的一般速度行進。
“大哥,你最后把靈鏡拿了出來是……?”
“我給了他們進入“鏡天”的資格。”
“……大哥此舉是否輕率了?!”
“無妨,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上京乃是首善之地,其人文薈萃,精英眾多,等他們看到“鏡天”里的東西之時,我很期待他們會拿出什么來。”
洪康說道:“而且,靈鏡的力量當時籠罩了方圓千米,除了那些官員外,還有大批上京里的其余人。”
龐青羊提醒道:“那個梁皇……身為帝王,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這種人很可怕。”
洪康道:“他再可怕,也是普通人。青羊,你我已經走上了超凡的修行路,一切偉力歸于己身,人海戰術對我們的影響越來越小。”
“修行越到后面,那真是一步一重天啊!”
大梁。
未央宮。
梁皇已經找了頂帽子戴上,他剛才已經進去過那個叫“鏡天”的地方。
很神奇,知識量很浩瀚。
越了解,他越是心驚。
“黑水學宮”在教授的就是這些學識嗎?!
他甚至在大光球里找到了《龍神功》的修行光簡,只是打開后只有前面幾段介紹,需要足夠的積分才能兌換。
梁皇執掌朝堂多年,一下子就看出了洪康這么做的好處。
想到自己為了謀劃《龍神功》所付出的,梁皇不由得升起一股復雜之情。
大司馬來匯報了。
“啟稟陛下,天佑大梁,兩萬羽林軍雖個個帶傷,但真正戰死的還不到半成之數!”
“經統計,戰死羽林軍士978人,其中校尉以上者32人。”
大司馬當時看到羽林大軍的慘狀,以為全軍覆沒了。
等真正的統計好死傷后,發現戰死者不到一千人。
一千人和兩萬人,這種對比,讓大司馬的心剎那間寬了不少。
梁皇聽著匯報,低聲道:“天佑大梁??”
“是那個人留手了吧!”
大司馬頓時緘口。
涉及到那個人,加上梁皇作為當事者,他不方便多言。
梁皇想了會兒道:“受傷者,軍餉翻倍;戰死者,五倍撫恤,其家中老幼,好生安撫照顧。
“大司馬,此事交由你來辦,不可輕視,務必落到實處。”
“老臣代將士們謝陛下隆恩!”
大司馬負責兵事,他自然不會讓將士們寒心。
而在洪康趕路之上。
他把這次“孤山之戰”的記憶,用靈鏡的力量做成了個光簡傳到了大光球上。
當然,已經掐頭去尾,只有大戰過程。
沒有雷火彈空襲皇宮,也沒有后來兩人威逼梁皇和文武百官的場景。
洪康是在給“黑水學宮”的學子們立一個目標,埋一顆種子,讓他們知曉武道通神后可以人盡敵國!
鏡天。
學宮里要論待在“鏡天”里最久的,莫過于賴忠濤和李天仇了。
洪康傳上的光簡很快被李天仇發現。
他點開一看。
“不是武道秘籍……”
然后愣住,神情激動起來。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