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德松了口氣。
這年頭，你想在街上找幾個人說話很難，但地方要換成網絡——
十萬、百萬都不是夢啊！
他收起思緒，望向正朝著黑暗狂奔的李征。
這家伙肩負著殺自己的劫難，已經找了自己兩次麻煩了。
自己哪有時間陪他玩？
要不要解決他？
武小德殺心一起，整個人氣勢完全不同了。
鴉興奮的扇動翅膀，等待著殺戮開始。
突然——
地面再次開始震動。
李征站在路燈所不能照到的黑暗中，狂笑道：“武小德，剛才只是想試試你的身手，現在確定了，你是一定要死的人！”
黑暗中。
一排10275型人形戰斗機器緩緩走來。
兩名“警察”早已各自駕駛了一臺戰甲，李征也跳上另一臺機動戰甲，鉆入駕駛艙，控制機甲舉起了機槍。
所有機動戰甲一齊舉起機槍——
武小德看著那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和炮管，正準備變成烏鴉沖上天空，卻發現事情有些奇怪。
——機動戰甲停在原地不動了。
一道冰冷的電子聲從機動戰甲上響起：
“通緝犯資料已更新。”
“當前目標為高等權限所有者，身份保密，不可攻擊。”
“開始接管當前機動戰甲。”
“已接管。”
“預備返回。”
“出發！”
轟——
整排機動戰甲一個接一個飛上高空，很快消失在武小德的視線中。
武小德愣在原地。
——這是什么情況，怎么都走了？
難道……
武小德想起一個人。
是了，能做到這種事的，只可能是他。
后面找機會再感謝他吧，
武小德搖了搖頭，拿起手機便準備把那個直播軟件刪除。
這種事做一次就夠了。
自己有很多必須要做的事，有些還必須隱藏身份，絕對不能再這樣張揚。
武小德的手正要按下去，卻突然頓住。
因為屏幕上冒出來了密密麻麻的煙花，將整個屏幕都占滿了。
“怎么——大家——啊，謝謝大家的打賞。”
他連忙說道。
一朵煙花就是1塊錢。
這么多煙花，發財了呀！
手機屏幕上，忽然有一架飛機飛過去。
臥槽！
飛機！
直播間刷一個飛機是10塊錢。
都可以吃一頓早飯了！
武小德頓時喜笑顏開，連聲道：“各位老鐵，感謝你們的打賞。”
“什么？為什么這個片子如此逼真？”
“因為……我們的特效和道具投入特別大，力求真實可信。”
“會不會是真的？當然不可能！”
屏幕上突然跳出來一行彩色的字體：
“小兄弟，證明給我們看，我給你刷個火箭。”
火箭？
他說要刷火箭？
一個火箭就是500塊啊，夠自己買雙好鞋了！
武小德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走到一面墻壁前，開口道：“行吧，其實這面墻也是道具，大家看好了——”
他的手放在墻上，就像放在一團淤泥上一般，毫不費力就沒入其中。
他一邊朝前走，任憑手在墻上留下深深的痕跡，一邊舉著手機解釋道：
“看見了？有人能徒手抹開墻壁嗎？不可能嘛！”
“沒錯沒錯，這都是我們訂做的道具。”
“是的，都是道具。”
伴隨著一陣絢麗的特效，一枚火箭從屏幕下方升起來，穿過整個界面。
真的是火箭啊！
500塊錢！
最重要的是，這錢干凈，是自己憑勞動掙來的！
其實直播軟件不應該刪。
萬一后面某個時刻，亡靈之書又發什么瘋，要再次集贊呢？
是的，為了自己的成長，要把直播賬號保留下來！
武小德微笑道：
“謝謝老鐵們，老鐵666~”
“好，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為止，我們下次再見！”
伸手一劃。
軟件被武小德關掉了。
他松了口氣，伸伸懶腰道：“總算都搞定了……”
這時候他才發現那幫乞丐還在一旁站著，每個人都呆若木雞的看著他。
“都是假的。”武小德沖他們揮揮手。
乞丐們不動。
他們看看武小德，又看看那面墻。
就算一切都是假的——
這墻是真的啊！
我們天天在這里生活，你拿這墻騙我們？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一連串的星芒浮現在眾人頭頂，震的武小德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朝亡靈之書望去。
兩行冰晶小字浮現在亡靈之書上：
“伱獲得了21名乞丐的欽佩和恐懼。”
“這些也是本書的——將被本書用來升級全新功能。”
吝嗇鬼！
你都開始升級了，還貪乞丐的東西，我真是看錯你了！
武小德心中暗罵幾句，但畢竟沒有辦法，只能搖搖頭，化作一只烏鴉沖上高空，很快便不見了。
幾十名乞丐一起抬起了頭。
“他飛走了。”乞丐頭子喃喃道。
“是啊，他飛走了，老大。”一個乞丐道。
眾人只覺得今晚受的沖擊超過了前面碌碌無為的大半生。
忽然。
一道細細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在說什么？”
乞丐們扭頭望去，只見那座原本正在燃燒的機甲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
一個打著傘，戴著黑色寬檐帽的男子站在那里，笑瞇瞇的凝視著機甲，仿佛十分欣賞的樣子。
“一共出了五掌，每一掌的力道既不多也不少，剛剛夠破壞機甲的內部結構，這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遲疑了一下，朝著機甲鞠躬道：“真是了不起，如果是我的話，恐怕無法將力度控制到這么弱的程度……我一出手它就碎了。”
說完，他手中那柄雨傘消失了一瞬。
鏘——
一聲刺耳的金屬聲中，狂風呼嘯而起。
整個機甲被這一擊斬飛出去，沖上天空，化作碎片，又化作粉末，再化作齏粉，風一吹便不知所蹤。
做完這一切，男子這才轉過頭，望著那些乞丐。
“你們剛才在說什么？”
他笑瞇瞇的問道。
“大……大人，那個罪犯，他變成一只鳥飛走了。”乞丐頭子道。
“他怎么會來這里？”男子問道。
“我們一個不開眼的伙伴想把他帶過來，弄點錢。”乞丐頭子不敢隱瞞分毫。
“誠實是非常好的品質，我就不折磨你們了。”
男子重新撐起傘，沖著乞丐們點頭道：“那么，我們就此別過，請安心去死。”
他整個人忽然消失不見。
乞丐們面面相覷。
“他剛才說讓我們安心去死？”乞丐頭子問道。
其他乞丐紛紛點頭。
乞丐頭子沉默數息，忽然一拍大腿道：“走，立刻走，一分鐘都不要停留。”
他邁步朝前走去，卻發現自己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乞丐頭子不禁回頭望去。
他看到自己的半個身子站在原地不動。
其他乞丐皆是如此。
血在黑夜中靜靜流淌，將這些人的一切帶入永恒的沉眠。
……
讓時間稍稍倒退。
濱江路。
食神酒樓。
所有客人都已離開，酒樓的門已經關上。
大廳里。
數十名黑衣人站得滿滿當當，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趙君羽坐在中間的太師椅上，給自己泡了一壺普洱，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還得是這個香，才能蓋住血腥氣。”
他贊了一聲，把杯中茶含在嘴里，慢慢的品著。
兩名黑衣人從樓上走下來。
一人在他耳邊小聲道：“公子，已經處理干凈了。”
趙君羽把茶咽下去，頭也不抬的道：“告訴那些古武流派，帝國守備局的局長跟我身邊的鐵線拳高手生死對決，不幸戰敗身亡。”
手下問道：“假如他們要挑戰那位鐵線拳高手呢？”
“就說他一戰之后有所感悟，已經閉關，三個月后出關，到時候要打死任何挑戰者。”趙君羽淡淡的道。
“是。”手下連忙去辦去了。
趙君羽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姐，守備局的位子空出來了。”
一道女聲從手機里傳來：“父親已經在安排了，這次一定要讓我們的人占住這個位子，你那邊處理的怎么樣？”
“尸體我會擺出去給他們看，讓他們知道傍晚那場表白只是我們引蛇出洞，現在鐵線拳重新出世，要打死所有敢對我下手的人。”趙君羽道。
“聯合制造科技公司死了兩個人。”女聲道。
“算在誰頭上了？”趙君羽問。
“暫時未定，因為他們都是從樓上跳下去死的，而所有監控都還沒確認可疑人員。”女聲道。
“我知道了。”趙君羽道。
“如果你想做什么，那就做的干凈一點。”女聲帶著一股深意說道。
“放心吧，姐。”趙君羽道。
電話掛斷。
趙君羽做了個手勢。
所有人背過身，守住四面八方，警惕的注視酒樓內外動靜。
一切正常。
趙君羽這才取出手機，低聲道：“驗證高級權限。”
手機靜默了數息，忽然發出一道冰冷的電子聲音：“全方位驗證已通過，閣下有什么要求？”
“請載入公民編號為XS54385854908672173，姓名為武小德的個人身份檔案。”趙君羽道。
“已載入。”電子聲音道。
“我授權，立即刪除一切與武小德有關的殺戮事件，即時生成有利的不在場證據。”趙君羽道。
那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回應道：“決策系統正在執行當前命令，3，2，1，執行完畢。”
“調取守備局原局長銀行賬戶和檔案，提取相應證據，要求監察院立即行動，對他亂用職權、收受賄賂、栽贓陷害的證據進行認定。”趙君羽道。
“需要再次授權。”電子聲道。
“我授權。”趙君羽道。
“開始執行當前命令，執行完畢。”電子聲道。
“提升武小德個人電子階層為——皇族護衛，不受一切皇族之外的權限干擾。”趙君羽道。
“開始執行當前命令，執行完畢。”電子聲道。
“抹去我發布的一切指令。”趙君羽道。
“開始執行當前命令，執行完畢。”電子聲道。
趙君羽滿意的點點頭，將手機收了起來。
他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聞著茶香，閉目良久，忽然吟道：
“心中無女人，做事自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