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入了萬邪輪回圣界。”
“你被百遮展示了身份牌：‘S級，在外秘密行事的匿名者’。”
“萬邪輪回圣界的主規則開始生效：”
“1、在此地，一切邪性存在不可吃掉彼此；”
“2、一切邪性存在，邪性越強，外表掩飾度越高。”
“當前，你已完成一次掩飾性變身。”
一聲輕響。
武小德發覺自己變成了一個人類小男孩。
短短的棕色頭發，滿臉雀斑，褐色眼瞳，大約七八歲模樣。
看上去就像一個真正的孩童。
——這就是掩飾度了。
邪魔們在這里掩飾了自己真實的身份，并且不能彼此吞吃。
但是為什么？
武小德看著四周景象，終究還是怔了怔。
世界堆滿了無窮無盡的電視機，形成一座座高山，屏幕全部開著，閃現出或快或慢的畫面。
電視機？
那是一種灰色的電視機，大約32英寸，長寬分別為88.55厘米和49.81厘米。
每一個電視機看上去都十分破舊，而且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一些被掩飾了的存在，紛紛站在電視機堆成的山前。
這些存在有的是人類，有的依然是怪物，又或是傳說中的種族——
那些精靈、野獸、巨人和龍族。
毫無疑問，這些家伙就是邪魔們了。
它們仔細觀察著每一個屏幕里的情況。
一頭身高七八米的巨人站在武小德不遠處，目光死死盯著對面的電視山，嗡聲道：
“我的嘗試失敗了。”
只見那些電視畫面中，一個個文明發展到了極致，開始與一頭極其恐怖的邪魔對戰。
——文明被邪魔逼到絕境，開始尋找最后的辦法。
它們嘗試連接圣界。
但是它們的一切方式都沒有引起圣界的注意。
邪魔最后滅掉了這些文明。
那邪魔嘆了口氣，在電視屏幕上說出了同樣的話：
“我的嘗試失敗了。”
它朝外一閃，飛出電視屏幕，沒入巨人體內。
巨人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低聲道：
“再來。”
它隔空一指，天空頓時有一陣血霧落下，籠罩在電視山上。
所有電視重新亮了起來。
海洋、閃電、云層、綠洲、微生物一個接一個出現。
一個龐大的世界在數不清的屏幕上轟然誕生。
世界的演化再次開始。
就連武小德眼前也浮現出一行青銅小字：
“盤古世界被創造了。”
盤古世界？
它是邪魔創造的？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轉頭望去，除了巨人之外——
其他每一座電視山前，都有一位存在正緊緊的注視著屏幕。
武小德看見自己左側的一名小女孩和一只兔子各自握了個手印——
“我演化的世界好像摸到了一點門路，可惜文明整體的‘道力’太低，在‘降臨’上的領悟不夠。”
小女孩說。
“跟我演化的世界聯合吧，我這個世界已經走向‘終末’，但實際它們在‘降臨’上有極深的研究。”兔子道。
“好！”
小女孩欣然同意。
在它們的操控下，兩座電視山逐漸融合成了一座更加巍峨的高山。
武小德看見那無數電視畫面之中，即將滅亡的人類文明在宇宙中找到了其他更高級的文明。
文明與文明相遇，彼此都感覺到發現了新的希望。
而那摧毀一切的兩個邪魔暫時沒有來侵擾。
文明與文明開始擦出火花，將靈性、知識、技術推向更高的程度。
——這可是一位小女孩和一個兔子啊！
按照“邪性越強，越具有掩飾性”的原則來看，它們比自己更強！
武小德放眼望去。
只見各類邪魔都盯著它們面前的電視山。
也就是說——
邪魔們全都在這個“萬邪輪回圣界”之中演化世界！
它們究竟想干什么？
武小德有些困惑。
他緩步朝前走去，很快又看到一名壯漢。
壯漢面前的電視山才剛剛陷入黑屏。
——這意味著一場文明剛剛被它徹底毀滅。
壯漢深深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可惜……”
“這一次的文明只是感應到了圣界，沒有產生聯系。”
武小德瞳孔驟縮。
仔細回憶剛才那巨人的嘗試，以及小女孩和兔子的組合——
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邪魔們在此演化世界，是為了尋找圣界！
它們在找圣界！
不對啊。
這里不就是圣界么？
……難道之前自己接觸的“圣者”、“序列獸”都是假的？
武小德心頭滿是震撼，面上卻不露聲色，正要舉步朝前走去。
卻見那壯漢隔空一指，天空頓時有一陣血霧落下，籠罩在電視山上。
“盤古，再來。”
壯漢低喝道。
所有電視亮了起來。
世界再次開始了新的一輪演化。
血霧……
武小德下意識的抬頭。
天空上。
一具尸體漂浮不動。
無盡的血霧從它身上冒出來，氤氳不去。
武小德注視的這個檔口，又有一名精靈伸手從尸體上引了一縷血霧，重新開始演化世界。
見鬼！
那是誰的尸體？
數行青銅小字突然顯現：
“你得到了某種允許，可以知曉尸體的詳細情況。”
“真·盤古之尸。”
“永恒物，創造世界與文明的具現之體，被邪魔捕獲。”
“邪魔們以這具尸體演化眾生、萬物、大千世界，想要尋找到進入真正圣界的‘門’。”
所有小字一閃而逝。
武小德只覺得一顆心仿佛被死死攥緊，就連呼吸都不得不為之停滯。
原來這才是盤古。
這才是盤古啊！！！
他默默低下頭。
饒是他早已歷經風雨，見識過太多的驚濤駭浪，與無數不可思議的存在戰斗——
然而過于顛覆想象的真相，在這一刻讓他幾乎陷入瘋狂，不得不略微加快腳步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走著走著，他又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前方。
一座幾乎屏蔽了天光的巨大電視山脈映入眼簾。
十位存在站在電視山前，不斷捏出手印，催動電視山上各種畫面產生變化。
然而在電視山上，有一半的電視屏幕顯示出雪花般的雜點，根本沒有畫面。
在另一半的屏幕上——
武小德看到了眾多畫面，看到了那位在頭上插著蘭花的少年，在血海垂釣的劍客，甚至看到了迎風招展的流沙之旗——
但是沒看到沈夕瑤，沒看到蟠桃園，沒看到妖精和金甲人俑。
盡管如此，也足以證明這一切都是邪魔在暗中主導！
這一刻。
換做任何人，也許在察覺真相之后，便會立刻離開。
但是武小德沒有。
他站在一位存在背后不遠處，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抱著雙臂，以贊揚的語氣說：
“我看還是你們最有希望。”
那是一個漂浮在半空的倉鼠，聞言說道：
“這些家伙很棘手，不容樂觀。”
另一位存在插話道：
“但是我們曾經感受到了圣界的氣息，這已經是極其難得的事情。”
“眼下要找到那氣息的來源。”
倉鼠道：“‘夢境’的那一半失控了，‘真實’的這一半倒是極有希望，繼續推演吧。”
談話到此為止。
武小德無聲的觀察著屏幕。
真正的盤古尸體正漂浮在天空中。
邪魔們想以它的尸體為依憑，創造“盤古世界”和眾生萬物，尋找到進入圣界的門！
這樣說來——
整個圣界乃至盤古和奇詭的爭斗，全都是邪魔們在幕后操盤。
奇怪。
自己都來到了它們面前。
如果它們一直在演化一切，甚至監視一切——
為什么自己來到它們面前，它們不知道？
剛才它們說“夢境”的那一半失控了。
難道……
過往的畫面在武小德腦海里不斷閃現。
某一刻。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
那句來自夏蕙蘭的話語如同驚雷一樣在耳邊炸響：
“時間分為兩面。”
時間分為兩面！
它的一面是“夢境”，另一面是“現實。”
自己正處于“現實”的這一面。
所以自己應該早就暴露了！
但是！但是！
決定觀察哪一面的，是邪魔！
如果有人打入邪魔內部，開始觀測“夢境”的那一面呢？
這一刻，武小德只能聽見自己那越來越急切的心跳聲。
幸而他如今是血稚的身體，又化為噩夢體，再變化為鐐，最后被掩飾成了一個小男孩。
也許正是這樣，而那十位存在太過于專注于操控歷史的變化，他才沒有被發現。
如果——
如果“邪魔”開始觀測“夢境”，那么“夢境”的那一面就變成了“現實”，被呈現在電視屏幕上。
至于原本屬于“現實”的那一面。
它脫離了觀測，自然變成了“夢境”，隱藏了起來。
自己之所以能來到這里，是因為時間的另一面，那些強者們在為自己做掩護！
武小德輕輕后退幾步，轉過身，朝來時的路走去。
他們為什么要掩護自己。
除非——
自己已經接近真相了。
那個邪魔們夢寐以求的真相。
他們不能讓邪魔察覺到那個真相即將出現，所以立刻替代了自己，開始展示在邪魔們面前。
該死。
自己一定要活下來！
絕對不能讓邪魔們察覺這個真相的線索。
那樣的話，眾生將再也沒有任何希望！
快走！
那個真相屬于自己。
趁著強者們占據了“現實”，正在掩護自己——
自己要抓緊時間，利用那個線索，趕緊去尋找圣界的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