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連忙磕頭答應。
只要蘇塵能夠為她解決下下簽，別說聽話了，要干嘛都行。
反正大仙也不會害她。
畢竟大仙宅心仁厚，博愛無間。
蘇塵道：“先讓我們來看一下，你求的是為報答前世救了你的人之大恩大德，此乃福報，即使沒有上上簽，也不該是下下簽，是吧？！”
白素貞點頭，道：“正是如此。”
“師父曾經告知，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恩公救我，我報恩，這都是因果循環，不該是下下簽的。”
蘇塵道：“其實，正該是下下簽。”
白素貞嚇了一跳，驚道：“為何？”
蘇塵道：“你看，你是何許人也？”
白素貞道：“小女子乃是青城山下的一條蛇妖，得到師父黎山老母指點，得窺天門，只是愧對師父，至今還無法成仙。”
蘇塵笑道：“你也知道，你是半妖半仙，只差臨門一步，就能夠得道成仙了。但是，你要報答的是一個凡人。”
白素貞急了，道：“凡人是凡人，可也沒有天條規定，妖怪不能報答凡人的。”
蘇塵道：“確實沒有天條規定，可是，這個凡人早已經不在了。他救你的時候，是八百年前，你見過哪個凡人能夠活那么久的？！”
他又補充道：“從古至今，能夠活數百年的凡人，全部都是有仙人根骨的，要不然就得到了仙人眷顧。凡人想要活朝百歲，都是奢望，此乃天道限定。”
他有話還沒說，那就是即使是凡仙，沒有徹底的成仙，也最多活兩三百年。
甚至大多數都是活不到兩百年，他們在幾十歲的時候達到了巔峰，接下來的日子都是靠修行維持身體機能，無法更進一步。
除非，成仙。
白素貞初出茅廬，對于這些東西不是很理解，她甚至是到人間俗世也沒有多久。
所以，她有些無法接受，蘇塵的說法。
不過，一些基本常識，她還是有的。
故而道：“凡人可以輪回，可以轉世重生，而且他這么善良，不能活的長久么？”
蘇塵道：“首先，善良的人不一定長壽，這沒有因果。你看，外面許多人，他們也都很善良，但是，他們甚至可能活不過明天，這是為啥？因為，這期間沒有相關性！”
他伸出手指，點在了茶杯上，頓時拉出一條水幕，水幕上面倒映著山下的一些煙火。
都是普通人行好事的一幕幕，可是，他們下一刻未必能夠得到好報，而且還有一些人做的好事，比起當初書生救蛇，更有意義。
白素貞看了，都有些感動。
但是。
事不關己，她終究是無法在心底觸動。
不過，卻也明白了，好人好事和長壽，并不是正相關的，所以一時之間，有些渾渾噩噩。
蘇塵又道：“其次就是，你作為黎山老母的弟子，也該明白，凡人有輪回，有轉世。他們死后，轉世重生，能否成為凡人還是個問題，但是不管如何，輪回之前，都要喝了孟婆湯，跟前世做個一筆勾銷。”
他苦口婆心道：“救你的恩人，已經過去了八百年，早已經經歷了十幾世，喝了十幾次孟婆湯，期間說不定還做過畜生，根本不記得你，也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恩公了！”
白素貞懵了，眼淚嘩的就下來了。
她搖頭，不敢接受這個現實。
其實，她心中一直都有這個猜想，但是每次有這個想法興起的時候，就會自動說服自己。
也許恩公是得道高人，還活著呢。
但是從蘇塵口中得知，似乎就是一個普通凡人，而且這個凡人還死了十幾次。
一時之間，情緒有點崩潰。
蘇塵見狀，嘆息一聲。
他想要慢慢讓白素貞接受現實，便是不再多言，任由她看清楚現實，接受現實。
就開始自顧自的喝茶，火舞紅不停地續水，讓他都想要去放水了。
離開一趟。
回來之后，火舞紅的臉色微變，道：“主人，白姑娘好像不對勁。”
蘇塵打眼看去，就見到白素貞端坐在蒲團上，但是臉色煞白，身上的妖氣有些濃郁。
如果不是她身上還有寶物鎮壓，恐怕此時已經壓制不住體內妖氣，化為大妖。
就在此時，白素貞體內一道大蛇虛影冒出。
與此同時。
一塊玉佩從白素貞體內冒出，化為一個九宮八卦圖，將那大蛇虛影鎮壓下去。
白素貞忽然張開雙眸，眼眸之中滿是紅藍色，妖氣沖天，面目猙獰，就要化為原形。
火舞紅皺著眉頭，拔出了佩劍，就要動手。
蘇敖和云中君也是推開了門，就走了進來，刀劍在手，警惕地盯著白素貞。
從白素貞身上，他們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那是大妖的實力，對他們簡直是碾壓。
蘇塵也很頭疼，白素貞雖然弱，可畢竟是妖，如果鬧起來的話，這里會被夷為平地，牽連無辜的。
而且。
他還不能把白素貞給滅了，否則就是得罪黎山老母。
雖說蘇塵跟黎山老母沒見過，可不管是從哪一版的神話故事之中，黎山老母都絕對是非常強大的。
他可不想招惹。
都在凡間有道場，他可不想黎山老母哪天為了白素貞，殺上門來。
“唉，我就說嘛，妖精求簽，好處多是多，麻煩卻真不少。”
“給你指點迷津，竟然還走火入魔了！”
他為白素貞解簽，指點迷津，但是誰知道白素貞的執念如此之深，一時想不開，就走火入魔了！
偏偏蘇塵沒有丹藥，好在也并非完全沒辦法。
就在此時，那玉佩激發的九宮八卦之上，有一道身影浮現，正是蘇塵在經歷之中看到的黎山老母之虛影。
黎山老母虛影出現之后，一臉震驚。
“我徒兒怎么走火入魔了？”
“敢問道友是何人，我徒兒可有得罪的地方？！”
蘇塵抱拳道：“見過黎山老母，貧道長安云淵山無垢，白姑娘來求簽，想要報答救命恩人，為她開解之下，不料她走火入魔了！”
黎山老母顯然是知道內情的，道：“原來如此，是老身錯怪道友了。”
隨即就出手鎮壓白素貞體內的妖氣，將她的蛇形壓回體內。
不過，這一次白素貞走火入魔不簡單，黎山老母都有些鎮不住了。
便連忙呼救，道：“老身看道友實力不凡，可否出手相助，老身他日必有厚報。”
蘇塵道：“沒問題。”
他直接吟誦六甲秘祝。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隨后手決翻飛，法術翻涌。
直接就把白素貞的走火入魔給滅了，將蛇形壓回了體內，妖氣封在體內出不來。
黎山老母直接看蒙了。
“六甲秘祝？！”
“道友師承何人？”
蘇塵道：“貧道乃是凡人，家師已故。”
黎山老母若有所思，連連點頭，道：“想不到人間竟然也有道友如此高人，他日必上門拜訪。”
蘇塵正求之不得，他也想通過黎山老母了解更多這個世界。
黎山老母光芒漸漸地暗淡，目光都落在白素貞身上，嘆息一聲。
蘇塵道：“仙姑為何不告知白姑娘真相？其實，救了她的人，是你呢？！”
黎山老母大驚，道：“道友從何而知？”
蘇塵道：“為她解簽的時候，算出來的。”
黎山老母更驚了，道：“想不到道友竟然是個算術大拿，老身佩服。”
蘇塵一愣，面色古怪，算出這個，很驚奇么？！
不過。
他沒多想。
黎山老母又道：“老身不能告訴她，有些劫難，要她自己去渡過，才能夠成長。”
蘇塵服了，又是冥冥之中的宿命。
不過，他可不慣著她！
畢竟他的天罡三十六變，還要靠白素貞獲得，所以，這個下下簽，他解定了！
黎山老母很快就消失了。
在她消失之后，蘇塵便是讓其他人都散去，留下火舞紅聽侯吩咐。
“看來第一個方法不行啊，直接把人給搞的走火入魔了，不過還好，還能繼續開導。”
蘇塵很頭疼，他本以為讓白素貞知道真相之后，能夠老老實實認清現實，從而化解劫難。
但是。
失敗了啊！
不過，白素貞還沒怎么出事，他還可以繼續化解。
他還有第二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