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眾人從苗東格的院子里出來,暴雨滂沱。
侍從弟子都在暴雨中等待著,急忙上前打開傘。
王右文抱怨著鬼天氣,也在侍從弟子的傘下回到苛虎堂。
“王師兄,放眼下三堂,能當苗東格師兄心腹的人,可沒有幾個。我聽其他侍從弟子說,
下三堂人人羨慕您,您未來肯定是要發達啊。”
暴雨中,侍從弟子也不忘拍馬屁。
其實這也是事實。
苗東格鐵定要進上單堂,能跟著這樣的強人,以后前途不會差。
“呵呵呵,下三堂的人,
能算什么東西!”
“明年,我肯定要入中雙堂……三年……只要再給我三年時間,我王右文肯定可以突破到二品!”
王右文鐵樹根骨,畢生追求,就是斷二品。
以前他平平無奇,根本沒有機會。
自從搭上苗東格的大船,他也有了揚帆起航的機會。
“王師兄,看……門口有個人!”
兩個人眼看就要回來,大門口卻站著一個人。
“是個女人!”
侍從弟子又驚呼。
女人沒有撐傘,已經淋成落湯雞,大雨中說不出的狼狽。
“該死……是姚小潔!”
王右文愣了一下,他視線穿透雨幕,終于看清楚人影是誰。
他一把搶過雨傘,急匆匆走向姚小潔。
“姚師妹,你怎么連傘都不拿……淋壞了身子可怎么辦!”
王右文一臉心疼。
“王師兄……我……”
姚小潔俏臉憔悴,欲言又止。
“姚師妹,發生了什么事?我幫你解決!”
王右文眼珠子一亮。
天助我也。
這段時間追求姚小潔,她還傲氣的很,
一直拒絕自己。
呵呵!
遇到事了吧……還不是得來求助我?
最好是今夜就順水推舟,直接生米煮成熟飯。
“薛師姐脾氣古怪,
動不動就責罵,
我忍無可忍,剛才頂撞了她!她一怒之下,已經把我逐出上單堂,明天早晨我就得離開山莊……我不想回家,我想留在山莊。”
“咱們成親吧,我當你侍從弟子,和你住在苛虎堂,雙宿雙飛!”
姚小潔看著王右文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侍從弟子站在一旁,原本還憐憫姚小潔,小姑娘淋雨,總歸讓人心疼。
可他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你奶奶的。
你和王師兄雙宿雙飛,你占了侍從弟子的位置,我怎么辦?
你不想回家,我想?
大雨中最丑的小丑,有可能就是自己。
我才應該是被心疼的那個。
“你……頂撞薛師姐?”
“為什么要頂撞薛師姐?”
王右文的表情立刻變了。
姚小潔被逐出山門,那她還有什么價值?
“你……你不是應該先關心我嗎?你為什么不問問,
我為什么對她忍無可忍……”
姚小潔一臉疑惑,劈頭蓋臉反問道。
“姚師妹,
當務之急,你應該立刻回上單堂,趕緊和薛師姐道歉,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王右文急忙道。
“憑什么啊……我憑什么要道歉?你為什么要向著她說話?”
姚小潔腦海里全是秦近揚的話術。
她驚奇的發現,哥哥似乎靈魂附體了王右文,對方的回答,和哥哥預想中一模一樣。
“你別無理取鬧,快點去道歉!”
王右文急了。
“我無理取鬧?你說我無理取鬧?我被欺負了,我被淋成落湯雞,你還責怪我無理取鬧?”
“我懂了……你口口聲聲喜歡我,句句為了我粉身碎骨,原來就是要利用我?”
“你就是想通過我,討好薛師姐吧!”
姚小潔冷笑。
她笑愛情可笑。
全被哥哥猜中了,全都是假話,全都是笑話。
果然。
只要不心動,我就不會從受傷。
“我……我沒有……這……”
王右文又氣又急。
他恨不得綁著姚小潔去給薛冰冰道歉。
沒有薛冰冰,你算個什么東西啊。
“夠了,別解釋了!”
“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以后你走陽光道,我走獨木橋,誰也不認識誰!”
姚小潔冷笑一聲,轉身邊走。
果然!
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連一柄傘都不值。
姚小潔走出很遠。
她心里一直有個期待,或許這個人,還有最后一絲惻隱,會給自己把傘送過來。
哪怕是見到一個陌生女子淋雨,也有謙謙公子送傘。
他沒有。
他無動于衷。
哥哥的話雖然難聽,但他說得對。
我身上所有的光環,全來自薛師姐,來自家族。
沒有光環,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哥哥說得對。
只有努力讓自己更好,才能不懼任何風雨。
修煉!
修煉!
修煉!
三天后!
秦近揚修煉一夜,緩緩睜開眼睛。
丹田情況良好。
就在剛才,靈氣覆蓋到七成,剛剛過線。
二品后期,貨真價實。
同時,秦近揚面臨一個困境。
沒錢了。
除了幾顆必要的金運丹外,其他丹藥消耗一空。
山窮水盡。
就連潛能也只能1000多點。
下次再陪許雯卿修煉,潛能只夠填滿綠靈玉,都沒有潛能去煉化。
得趕緊搞銀子。
還得搞潛能。
可眼看著上單堂考核開始,自己又離不開山莊。
愁啊!
秦近揚突然想起曾經那個黑小妹張常蘭。
如果再有一個寶藏女孩多好,讓自己刷點潛能。
苗東格的院子。
眾人的表情更加凝重。
有個人站在人群中間,唯唯諾諾,正在解釋著什么。
這個人是王右文。
三天前的下雨天,姚小潔明明說過,她已經被逐出山莊。
王右文并沒有把事情告訴苗東格,他自作主張,還想勸姚小潔給薛冰冰道歉。
可這三天時間,姚小潔仿佛人間蒸發,他一直沒找到人。
終于,姚小潔出現了。
她居然是和薛冰冰一起出現,并笑盈盈跟在薛冰冰身旁,兩個人根本不像是有隔閡的樣子。
王右文等了好久,趕緊上去道歉,請求和好。
可惜,這一次姚小潔直接叫來了刑堂的人,并狀告王右文騷擾她。
所幸,刑堂要看證據,最終王右文也沒被抓走,但也被刑堂警告。
此時,王右文正在解釋,他不敢隱瞞,就把下雨天的事情和盤托出。
“蠢貨啊……這么明顯的考驗,你居然都沒看出來……你們村的那頭驢,都比你聰明!”
苗東格差點被氣吐血。
手下是一群豬,何愁不拖累死你。
“苗師兄,接下來咱們怎么辦?”
其他人比苗東格更緊張。
苗東格只是賺不到錢,他們失去的可是上單堂名額啊。
“吩咐下去,這兩天都不許欺負方永立……我親自去找一趟秦近揚……”
苗東格捏著茶杯,雙眼一閃一閃。
他已經確認,周年安已死。
薛冰冰主宰考核,鐵板釘釘,這筆銀子,自己肯定要賺。
比起姚小潔,可能秦近揚的話更有分量。
周小草手里提著食盒,準備給秦近揚送飯。
突然,迎面走來兩個人。
她臉色變了,十分難看。
男的是張于高,油頭粉面,相貌周正,前段時間和自己卿卿我我,差一點就定下親事。
女的,是吳喬榮,就是她橫刀奪愛。
“賤女人,你還有臉活著?”
吳喬榮怒氣沖沖,仿佛一個踢門抓奸的潑婦,直接搶走周小草的食盒,狠狠摔在地上。
餐盤飯食灑了一地。
周小草表情錯愕,目瞪口呆。
還不等她回過神來,吳喬榮又走到張于高身前,搶走張于高手里的一疊衣服。
“賤女人,你就用這些破爛勾引我男人?”
“爛貨,你和這堆破爛一樣,都是爛貨!”
吳喬榮掄圓膀子,把所有衣服摔在周小草臉上。
周小草拿起其中一件衣服,下意識陷入沉思。
這是自己一針一線,縫給張于高的新衣裳,她沒有喜歡過別人,好不容易動了心,就是一心一意的對待。
衣服已經被剪爛。
周蘭草想破腦袋都沒想到,衣服最終會以這種方式,回到自己手里。
“小爛貨,你自己說,昨天在路上,為什么要勾搭我的未婚丈夫……大庭廣眾,你是一點點女人的臉皮也不要……你這個爛貨……”
吳喬榮破口大罵,聲音極響亮,附近不少人都走過來看熱鬧。
彪悍媳婦領著俊丈夫,來抓小娘子。
一場大戲啊。
“我沒有勾引你丈夫……是他先和我說話,我只是出于禮貌,回應了一句,并沒有越界出格……一共只說了兩句話,我就走了,我沒有勾引你丈夫……沒有!”
周小草一張臉憋的漲紅,咬著牙解釋道。
“不要臉的爛貨,你還敢狡辯?我打爛你的賤臉,我看你敢不敢再狡辯!”
吳喬榮眼珠子一瞪,根本沒想到周小草一個卑賤的下三堂侍從弟子,還敢和自己頂嘴。
勾引我丈夫,你還有臉頂嘴。
她掄起胳膊,巴掌就要扇向周小草的臉。
周小草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反抗?
誰敢反抗?
她是中雙堂聶斯霞的侍從弟子,眼看著聶斯霞就是上單堂弟子,招惹她和找死有什么區別。
自己死不要緊,如果連累了秦近揚,自己下輩子都贖不了罪。
她雖然性格也不弱,但面對的人太恐怖,一時間身軀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突然,一道人影閃爍過來,捏住了吳喬榮的手腕。
“你是誰?為什么來厚生堂打人?”
秦近揚上下打量著這個女人。
就很魁梧。
母老虎的所有特征,在她身上淋漓盡致。
“你就是秦近揚吧?”
“哈哈哈哈,一個男弟子,專門招募一個女侍從,孤男寡女,不清不楚……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一丘之貉,難怪能培養出勾搭別人丈夫的爛貨,水性楊花!”
吳喬榮上下打量著秦近揚,突然冷笑一聲,聲音進一步放大。
下三堂弟子?
如果是以前,我還給你們點臉。
現在我表姐要晉升上單堂,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同樣是你們下三堂的弟子,還不是為了討好我,而拋棄了那個爛貨?
她現在最瞧不起下三堂弟子。
“我再解釋一句……我真的沒有勾搭你丈夫,只是路過,說了一句話!并且,還是他先開口,我只是禮貌回答,沒有勾搭……這些衣服是我縫的,但那時候張于高還不認識你……張于高,你說句話啊……”
周小草雙眼通紅,盯著張于高,想讓他站出來解釋一句。
明明是你先說話,我什么都沒有做。
如果欺負我,也就罷了。
為什么要把秦近揚也牽扯進來。
山莊上上下下,現在誰能惹得起聶斯霞?
“張于高,到底是誰先開口說話?今天你給我說清楚!”
吳喬榮冷冷盯著張于高。
“是她……我對你忠貞不二,怎么可能和其他女人說話……她心里一直放不下我,想再續前緣……而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怎么可能找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即便是以前,那也是逢場作戲的嘛,我最喜歡的人是你!”
張于高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聶斯霞要進上單堂,自己順著吳喬榮,可以得到大量資源。
張于高有個師弟,叫王右文,根骨比自己還不堪,就是攀上苗東格這株大樹,最近可風光的很。
自己鐵樹根骨,別說二品,一品中期都難。
有了聶斯霞,斷二品有望。
關鍵吳喬榮和聶斯霞關系不一般,她們除了是侍從外,還是堂姐妹。
但說實話,張于高心里還是喜歡周小草這種容顏,也放不下這個小姑娘的單純美好,所以昨天沒忍住,情不自禁上前攀談……結果,被母老虎撞見了。
也是倒霉。
周小草你別怨我。
要怪,就怪你伺候的主子不爭氣吧,誰讓他不是上單堂內門呢!
“那個女人眼熟……是不是你的侍從弟子?”
苗東格準備找秦近揚談判,剛到厚生堂,就遠遠看到一群人圍著看熱鬧。
還真巧了,熱鬧的中心就是秦近揚。
秦近揚好像在發飆,他手掌掐著一個女人的手腕,那個女人正潑婦一樣罵街,極其囂張跋扈。
苗東格雖然不認識吳喬榮,但近期聶斯霞經常來走動,所以眼熟,畢竟如此魁梧的女人,也不多見。
“這……”
聶斯霞皺著眉。
就那魁梧體型,不是吳喬榮,又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