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神取念……是什么?
這是個好問題,達莉婭現在也很想知道。
顯而易見,正如同“炸薯條”對應著“熒光閃爍”。
在“舌尖版”霍格沃茨中,“攝神取念”也是能吃的東西。
“唔,怎么說呢,攝神取念是一種特殊魔法……”
達莉婭努力在腦海中搜刮著定義,磕磕絆絆地朝著鄧布利多解釋起來。
“攝神取念,從效果來說,它可以研究他人思想、情感、記憶,甚至影響思維、注入幻覺。”
“攝神取念大師往往通過目光接觸就能夠參透對方的思想,直接使用攝神取念咒則可以解析更深層次的……”
“噢,我明白了——貓豹莨菪酒。”
鄧布利多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神色古怪地瞥了眼達莉婭。
“其實,你有時可以用一些比較簡單的說法,譬如——讀心術?”
“……哦。”
達莉婭嘴角抽了抽,面無表情地哦了聲。
原著中,斯內普教授在向哈利解釋攝神取念的時候,還特地進行了一番反面評價:
“只有麻瓜才會說什么‘讀人心’——人心不是一本書,不可以隨意翻閱。思想也不是刻在腦殼里的。”
倘若不是擔心鄧布利多會來次“跨時空”復刻,她才懶得那么斟詞酌句地去描述什么定義。
現在倒好,沒有被鄧布利多當成麻瓜,但多半被當成傻瓜看了。
算了,反正她也沒打算和鄧布利多這個“老銀幣”在學校中斗智斗勇。
“唔……”
達莉婭搖搖頭,壓下心中那些碎碎念,抬頭看向坐在巨大書桌后的鄧布利多。
“所以,您有什么疑惑,直接朝我施展那個——唔,貓豹莨菪酒魔法,不就行了?”
“事實上……”
鄧布利多饒有興致地盯著達莉婭,慢吞吞地說道,十個手指的指尖相對。
“從我們見面開始,魔法就一直在持續……僅僅是淺層的,例如你有沒有說謊,或者隱瞞什么——”
“哦,當然,也包括你的那些腹誹——不用擔心,我幾乎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得到些新綽號。”
“所以我們的聊天結束了?”
達莉婭愣了愣,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
“您讀取到了哪些內容,有什么要我解釋的嗎?”
鄧布利多或許有許多心思和謀劃,但達莉婭知道,這位老巫師大部分出發點都是為了守護他人。
更準確的說,除非這個世界的鄧布利多突然性情大變,否則鄧布利多絕對是最值得達莉婭信賴的大靠山。
“不,德思禮小姐,魔法并不是萬能的——我能讀到你的信任,但我仍然想跟你談談。”
鄧布利多說,不過他臉上的神色又重新變得凝重了起來。
“首先,關于這些信件你知道多少?”
達莉婭困惑地等待著,只見鄧布利多從抽屜中取出一摞信件,依次在桌面排開。
“我必須問問你,德思禮小姐,你到底是從什么渠道知曉魔法界狀況的。”
鄧布利多溫和地輕聲道,目光越過扭曲鼻梁上的眼鏡,盯著達莉婭。
“你準確認出了韋斯萊夫人、金斯萊、海格……”
“因為我是先知。”
達莉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她看了眼鄧布利多,掰著指頭大大方方地依次數了起來。
“事實上,我認識你們所有人——不管您信不信,我就是知道。”
“無論是校外還是校內,斯內普教授、麥格教授、海格先生……馬爾福先生、金斯萊先生。”
“同樣,這份‘視域’不會受限于于時間,無論過去或者未來——譬如我知道明年有一名叫做盧娜·洛夫古德的女生會加入拉文克勞學院,而我也知道五十多年前有一名男學生會主席叫做湯姆·里德爾……后來走上邪道的那個黑巫師。”
“非常了不起,”她停頓下來時,鄧布利多輕聲贊嘆了一句,“顯然,你確實知曉了某些常人無法洞察的。”
鄧布利多揮了揮右手,從不遠處的茶幾上招來杯具,斟滿了一杯紅茶送到達莉婭手邊。
“不過,我還得補充一句,先知可看不到過去——你比我知道的先知厲害多了。”
“或許是吧,其實我也不算是真正的先知。”
達莉婭淺淺地抿了一口紅茶,一臉坦然繼續說道。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看到的內容其實是以哈利為核心的——”
“類似于,如果哈利是一本書的主人公,我斷斷續續地看完了他在霍格沃茨未來七年的各種經歷。”
“對了——這杯茶沒加吐真劑吧?”達莉婭看了眼有些無奈搖頭的鄧布利多,放下茶杯,“其實加了也沒關系,我看到的世界和這個世界不同,譬如人們施法用的是魔杖而非魔法刀……不過在某些事情和人物上卻又有些似是而非。”
“噢,我聽西比爾說過,先知看到的視域大多是模糊而似是而非的,正如那些預言。”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輕輕點了點頭,溫和地笑了起來,隨口又補充了一句。
“西比爾·特里勞妮教授,霍格沃茨的占卜課教授——”
“嗯,我知道——她做出了那個預言——關于哈利和伏地魔的。”
達莉婭飛快回答道,在鄧布利多神色復雜的目光中,以一種仿若閑聊般語氣輕松地接著說道。
“完整的預言一份存放在魔法部,一份存放在您自己的腦海中……或者說冥想盆?而伏地魔僅僅聽到了那個預言的前半段內容,他在前往戈德里克山谷殺害莉莉姨媽一家時,并不知道攻擊哈利會有危險——反正我知道的那個版本是,后面一截預言的內容是‘黑魔王會將他標記為自己的勁敵,但他將擁有黑魔王不知道的力量……他們中間必有一個……’”
“在先知的未來視域之中,還有可能看到……其他先知曾經做出的預言?”
鄧布利多皺起眉頭,神色愈發嚴肅起來,他此前不乏與有預言能力的巫師進行過戰斗。
不過,這一點還是他第一次知道,這顯然不算一個好消息。
“我‘親眼’看到您說的,另一個世界的您——”
達莉婭指了指四周,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鄧布利多不斷變幻的表情。
“就在小天狼星布萊克戰死的那天晚上,您在校長辦公室里告訴了哈利真相。”
“小天狼星?戰死的那天晚上?!”
“唔,那要等到五年后了。”
達莉婭端起茶杯,吹開上邊的茶沫,輕輕抿了一口。
“沒錯——我知道您的一切秘密,雖然有些可能不一定正確,但有些東西在當下顯然非常有意義。”
“譬如說您藏在霍格沃茨城堡之中的魔法石;譬如伏地魔此時可能附身在奇洛身上;又譬如說小矮星彼得通過假死誣陷小天狼星布萊克,實際上則利用阿尼馬格斯魔法變成老鼠,潛藏在韋斯萊家;當然也包括正在重啟的三強爭霸賽。”
“哦,對了對了,還有關于密室的事情——明年斯萊特林的密室會被人開啟。”
“到那時,您才會第一次開始猜測伏地魔‘不死’的秘密:魂器。”
“雖然這其實是幾十年前斯拉格霍恩教授告訴湯姆的。”
達莉婭瞥了一眼桌面上的信封,目光在那封屬于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信封停留了幾秒。
“這些事情您有很多渠道可以去求證,同時,我相信您一定也有妥善處理的辦法。”
“不過……”
“有一點我要說明,這些信息不一定完全準確——”
達莉婭目光在宛若開放廚房的房間游弋,一本正經地補充說明道。
“在我看到的那些未來之中,魔法并不依賴美食和烹飪,同樣我大概率也沒辦法去‘占卜’變化后的未來。”
“因此,我會盡可能地告訴你詳細線索和故事,但具體行動和方案什么的——”
“放心吧,等到我印證、探尋后,我會在行動前通知你——”
鄧布利多深深地看了一眼達莉婭,認真地承諾道。
那些消息太重要、太要命了,哪怕其中只有一條正確,也足以引發巨浪。
或許達莉婭·德思禮還有許多難以解釋的秘密,但鄧布利多很清楚這時候的重點是什么。
不過,還沒等鄧布利多把話說完,達莉婭就飛快地打斷了他。
“不!我的意思是——千萬、千萬別扯上我!”
“咦?”
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尷尬。
“您知道我為什么要說這些嗎,校長先生?”達莉婭輕咳了一聲。
“唔,正義感,或者說想尋求幫助。”鄧布利多說,他開始有些弄不明白眼前小女巫的思維。
要知道,在今天的談話開始前,他原本以為會是一場非常艱難、拉鋸的晦澀啞謎。
誰知道還沒等他開啟話題,達莉婭就一股腦地將各種信息朝著他丟了過來。
“因為這些是您的工作,不是我的——”
達莉婭仰起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雙手在胸口交叉。
“還有……”
“我到這里是來學魔法的,不是來拯救世界的。”
“無論是小矮星彼得、密室和海格、乃至于伏地魔的那堆魂器……”
“那些全是由您直接或間接捅出來的爛攤子,沒理由讓還在留校察看的一年級學生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