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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你格局小了

更新時間:2022-07-24  作者:扁擔長板凳寬
《風聲》取景天津的戲份不多。

主要交代吳志國在碼頭上暗殺了即將回國的武田。

戲份不多,場面很大。

扮演碼頭工人,日本鬼子的群演多達數千名,準備了整一周時間。

能這么快集結好這么多人,津市地方上領導也幫了很大忙。

數千名群演很大一部分來自于本地高校學生,五一假算是放了個寂寞。

但方南會做人,超額給了工錢,訂了最好的盒飯,并且承諾《風聲》上映后,參與拍攝的學生可憑身份證、學生證獲得一張免費電影票。

就這么。

《風聲》最后一場大戲在天津碼頭上開拍了。

“船上的同學們注意安全,不要再嬉鬧,交頭接耳了,等會一旦聽到我喊a,大家就按照隊列順序走到指定位置。”

天上下著細雨,執行導演高群書站在雨幕里對擴音喇叭喊得聲嘶力竭。

再看方南,他卻躲在雨棚里蹙著眉頭翻看著厚厚的一疊資料。

旁邊是顏紅那張略顯懵逼的臉。

她放出方南再做綜藝的風聲沒多久,全國多家電視臺就差點給她以及方南文化的電話打爆。

其中不乏央視、藍莓臺、番茄臺、荔枝臺等國內一線衛視的咨詢電話。

什么類型的綜藝?

能取得《runningman》那樣的高收視率,和廣告贊助費?

什么時候看到樣片?

每集預算價格?

顏紅傻了,她是一問三不知啊。

方南只讓她負責放出風聲,壓根沒透露和新綜藝有關的任何事情。

本著為公司2009年財報,以及個人年底獎金多少著想,顏紅大著膽子給還處在輿論風波中的方南打了電話。

隨后就接到了一個讓她摸不著頭腦的任務。

方南讓她收集全華夏記有美食的地方縣知、插畫、菜系介紹、制作等等一系列資料。

奇葩的任務,讓顏紅一臉懵逼。

她實在是搞不清楚方南要干啥,要說新綜藝和美食有關,顏紅想過,但不太相信。

她腦子里完全get不到一集幾十分鐘的食物節目,這玩意太單調了,鬼才樂意看?

學做新鮮菜肴討好女友,更天方夜譚。

以方南的直男性格,指望他討好女人,想都別想。

“所以?南哥,你這些資料是用來干嗎的?”顏紅憋不住,到底問了出來。

方南看了眼監視器:“不廢話么,為新綜藝準備的唄。”

“真是做食物綜藝?這要怎么做?沒新鮮感啊。”顏紅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叫食物綜藝?應該叫美食綜藝,準確的說,算是一檔有關美食的紀錄片,我還得琢磨琢磨,你回去吧,你不懂制作,我對你說這些是對牛彈琴。”

“得,我回京了,新綜藝有名字么?也好讓我打發那些電視臺。”

“名字暫定為《油鹽醬醋茶》,一檔關于食物的節目,多的別說。”

“卡察卡察。”

“方導,外面準備好了,馬上開拍。”

方南拿起對講機:“拍吧,我這邊收到畫面了。”

放下一堆資料,監視器上出現了整齊劃一的行軍隊伍,雨幕里,一個身披雨衣的人叼著煙走到了武田邊上。

“啪”

他剛岔開腿坐下,戴著鐐銬的武田將其嘴里的煙拽了過去,引燃自己的香煙后,武田道:

“你們從哪來,臺灣、西貢?不是西貢,愛和丸號不走那條路....”

吳志國默不作聲,悶聲吸了口煙。

“現在增兵有什么用,這場仗看來要提前結束了,我是罪犯,但我有一點比你強,我要回家了...”

武田還在自來熟的詢問著,吳志國無動于衷。

稍傾,吳志國扔了煙蒂,起身,一只手“啪”在了武田的肩膀上,露出干癟的唇,冷峻的臉:“我來..送你上路!”

隨即,刀片劃過了武田的喉嚨,在血液噴射前,吳志國轉身離開。

“高導,高導,再來一條,給小明特寫,讓他在死之前表現出恍然大悟。”

方南命令一下,這場鏡頭在四十分鐘后又拍了一次。

黃小明還算不錯,拿出了畢生演技給了方南一個恍然大悟的眼神。

“高導,最后一個鏡頭過了。通知大家,《風聲》歷時57天拍攝,提前殺青了。”

方南沖對講機說完,外面一下沸騰起來。

普通工作人員么,一部戲殺青,就相當于完成了一段工作,賺了一筆錢,下來就是放假休息階段。

自然高興。

方南就沒有這么好運了。

他下來還要剪片,還要監督演員配音,事情一大堆。

“方導,你出來一下,韓制片、趙制片等人帶著媒體過來拍殺青宣傳照。”

“我馬上出來。”

丟下對講機,方南掀開雨棚,打傘走了出去。

“提前殺青了?還想拍幾張拍攝中的照片搞點話題。”

趙柱帶著電影頻道記者走開后,韓總主動開口。

可方南一瞧不對勁。

來的人太多了,后面還有毛建國、江州、于東、上影集團好幾個熟人。

一頭霧水把幾人迎進雨棚,方南納悶道:“韓總,你們這是有事吧,啥大事讓你們一起出動?”

“既然你這邊結束了,那就找個地方邊吃邊說。”韓總道。

方南點點頭,叮囑助理別忘了他的私人物品后,和幾人聯袂又走了出去。

到了酒店,二兩酒下肚,幾人說起正事。

方南這才知道,他最近鬧出的風波有點大,個人口碑爛的一塌湖涂。

爛到《刺殺小說家》幾家制片方害怕影響電影票房。

于是,江州、于東幾人一商量,決定請韓總出面,勸方南上節目澄清一番也好,服個軟也罷,總之就是稍微挽回點口碑。

至于于東、江州幾人為什么要拉上韓總。

自然是不想得罪方南這個會賺錢的導演。

只要《刺殺小說家》票房不是大敗,他們一輩子不會選擇得罪方南。

“害,你們太看得起那幫小孩了,一個偶像團體的粉絲能干些什么事,還能影響到電影票房?”

這場突然而來的逼宮,讓方南有些哭笑不得。

流量明星什么時候能影響到電影票房了?

粉絲真這么厲害,后世的什么85小花、偶像歌手、網紅早特么取代電影演員了。

不過也難怪,韓總、江州一幫人暫時還沒這份見地。

他們只清楚外面罵方南的網友鋪天蓋地,《刺殺小說家》很危險。

“你別不當回事,肯定有影響。《滿城盡帶黃金甲》2.9億的票房,我們做過統計,周杰輪的歌迷、粉絲至少貢獻了五千萬。”

“《刺殺小說家》成本太大了,我們要盡可能的不放棄任何票房。”

于東勸完,毛建國又勸:“方,你知道這幾年漫威電影為什么比我們華納的DC電影更受歡迎嘛?”

“這其中有電影質量原因,但多數是因為喜歡漫威角色的粉絲更多。”

“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粉絲是個神奇的團體。”

“所以我覺得你有必要澄清一下,因為我們馬上就要啟程戛納了,結束戛納之旅,《寄生蟲》就要登陸院線。”

江州:“上節目,不是讓你給他們道歉,你簡單澄清一下和韓國Superjunior成員的誤會就好,真假不問。”

“順帶再和金像獎解除一下誤會。金像獎方面由我們英皇去溝通,以后你愿意參加就參加,不愿意參加,該拿的獎杯也不會少拿一座。”

幾人七嘴八舌說完,一股腦的看向方南。

搞得方南郁悶的不行,為了不辜負這幫資本家的拳拳之心,他欣然點頭道:“得,你們安排吧,我去簡單說兩句,別安排太多節目,我忙的很,沒時間一直解釋。”

他沒想到,自己還有被資本裹挾的一天。

但指望他討好別人,顯然是想多了。

他只不過忙完了《風聲》,有少許時間整治整治這幫叫囂了許久的小崽子們了。

于東咧嘴笑道:“我們給你安排了兩個時下最火的黃金節目,一個還是央視的《楊蘭訪談錄》,你和楊蘭老熟人了,上這個節目是為了針對國內的輿論。”

“一個是鳳凰衛視的《鏘鏘三人行》,針對香江、臺灣、海外等地的輿論。”

方南樂了:“你們還挺貼心,成,什么時候錄制,最好快點,再有10天戛納開幕。”

“說到戛納,我這邊提前通知你倆一個事。”

韓總看向方南和毛建國。

方南有種不祥的預感:“啥事?”

“《寄生蟲》成片已經審過,無法獲得國內放映許可證。”

這下輪到毛建國跳腳了。

《寄生蟲》幾乎沒有暴力鏡頭,也沒有色情鏡頭,怎么不能上映,他想不通。

韓總嫌棄的瞟了一眼臉紅脖子粗的毛建國,對方南道:“什么原因,你作為導演,心里多少有數,但局里還是讓我向你說一下他們的意思。”

“領導的原話是:你作為華夏一位優秀的文藝工作者,值此國家經濟騰飛的時候,不應該通過個人作品向民眾販賣焦慮。”

方南失笑:“販賣焦慮?這么嚴重的嘛?”

“情況就這么個情況。我還是那句話,你還很年輕,有大好前程,不要太過執著。”

方南點點頭,不在糾結《寄生蟲》無法登陸國內院線,和幾人吃吃聊聊便回了酒店。

翌日。

他剛到家,《楊蘭訪談錄》、《鏘鏘三人行》節目組主就向他發出了錄制邀請。

想來是于東幾人確實急的很,不惜花費金錢、人脈讓他強行插隊。

既然答應了,方南也不至于反悔,行李一放,開著高園園的大奔直奔央視。

主持人、演播廳、編導都是老熟人,程序也懂,稍一寒暄,直接登臺。

于東幾人安排方南上節目的目的,是為了讓方南澄清與韓國偶像團體的誤會,平息國內粉絲的怒氣。

但央視不可能這么沒品,節目組給這期節目設立的主題為——與方南聊泛文化現象。

泛文化近幾年比較流行,且在社會上形成了一種畸形的潮流。

愛趕飯局的,說是飲食文化。

愛喝酒的,說是酒文化。

愛跳舞的,說是娛樂文化。

編造妓女小說的,說是挖掘“妓女文化”。

賣大蔥的,說是蔥文化,各種千奇百怪的文化流行在市面上。

“方導,你作為一個電影大導演,一個走在流行前沿的導演,你怎么看待現下的泛文化現象?”

“泛文化出現不是一年兩年了,三四年前就一直再炒,不用太當回事,這些糟粕隨著時間推移,會被后來者扔進垃圾堆里,”

“就好像現在年輕人喜歡穿褲腳特別肥大的嘻哈褲,其實這種褲子早在八十年代中后期就流行過,后來被新一代年輕人棄之,又被現在的年輕人撿起來,可不管怎么樣,它始終成不了主流文化。”

“所以,所謂的泛文化會主動消失。”

“當然了,泛文化成為不了主流文化,他就會被拋棄;它如果成為了主流文化,那說明我們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因為人們的認知、三觀歪掉了,但顯然,大眾的三觀無法接受什么泛文化。”

楊蘭微笑道:“但我們國家的酒文化確實綿延了很多年。”

“你錯了,在泛文化沒開始前,我們也沒有酒文化一說,而且我相信,未來很多年輕人會討厭所謂的酒文化。”

“希望我們可以見證那一天的到來。”

成功收尾,楊蘭又道:“說完泛文化,我們在說說突然流行起來的飯圈文化。”

“說到飯圈文化,我要對你說聲抱歉,因為你最近正遭受飯圈文化的侵襲,你個人有被這股飯圈文化影響到?心態有沒有發生變化,比如易怒,煩躁這些。”

方南在觀眾掌聲中笑著搖頭:“自然是沒有的,能讓我發怒的只有片場中表現極差的演員,一幫小白臉、娘炮想讓我動怒,太天真了,你也太高看他們了。”

“但你剛剛用的兩個詞很不文雅,我有理由懷疑你的心態還是受到了影響。”

“你錯了,我是對國內一些小女孩、小男孩喜歡這樣的偶像團體感到不值!”

“為什么她們就不能喜歡這樣的偶像,她們有她們的選擇權。”

方南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

“確實,她們有選擇喜歡誰的權利,但是這種喜歡容易產生后續很多不好的影響。”

“你如果細想,當我們下一代,更多的少年少女因為喜歡這種文化,從而變得雌雄莫辯,個個搽脂抹粉,搔首弄姿,你內心會不會感到恐懼。”

“如果我以后的兒子變成這樣,我肯定會瘋掉。”

“男孩應該是什么樣,應該是可以長的普通一下,但一定滿臉陽剛,眉宇之間帶有浩然正氣,站如松坐如鐘!”

“男孩,男人動輒搔首弄姿的拋個媚眼那就是娘炮。世界上的男人要是變成這樣,這個世界就完了!”

楊蘭:“會不會有些聳人聽聞?”

“一點不聳人聽聞,我甚至有想過寫個報告交上去,讓領導們稍微限制一下韓國的偶像文化輸出,這玩意太可怕了,特容易帶歪青少年的三觀,也影響身心健康,不利于成長。”

“可是你也有影迷,影迷算不算飯圈文化的一種?”

“我覺得不一樣,我很多影迷看完我的電影會指責我拍的不好,他們也不會去瘋狂的攻擊某個人,我也不愿意看到他們去攻擊別人。”

“你到底有沒有罵過韓國當下最火的那個團體的某個成員?”

方南笑了:“當時想賞他兩耳光來著,后面想想打人不對,還犯法,就讓他主動滾了。”

楊蘭:“為什么呢?你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

“害,那活動在京城展覽館舉行嘛,當時為了迎接奧運,展覽館在修門,開了個道小門只夠粉絲列隊進入。”

“結果他們的車走錯門了,被粉絲堵上進退不得,大夏天特別熱,然后那個成員跑出來站在車頂上大罵,滿嘴污言穢語。”

“要不是老馬馬未都攔住我,我當時就要上去理論了,后來就是在后臺碰到,我讓他們吵吵的一幫人滾唄。”

“我都懶得搭理這幾個臭魚爛蝦,什么偶像團體,今年火,明年都不知道存不存在,我那么忙!”

方南滿臉不屑的翹起二郎腿,惹得臺下發出一陣笑聲。

錄完《楊蘭訪談錄》。

方南第二天又趕去懷柔的演播廳錄了鳳凰衛視的《鏘鏘三人行》。

節目上喝了三兩酒,他把金像獎又是好一頓嘲諷。

“你說金像獎抱團針對香江以外的電影人,那奧斯卡呢?”

“我們都知道,除了《臥虎藏龍》,國產電影至今沒有入圍過奧斯卡最佳外語片。”

“而且《臥虎藏龍》拿獎是因為導演李安是美利堅籍,也有好來塢制片方的因素。”

“你要是有幸角逐奧斯卡,也被針對了,你會舍得像放棄金像獎那樣放棄奧斯卡?”

杜文濤提出了一個非常刁難的問題。

方南拿起裝了紅酒的茶杯抿了一口,毫無猶豫道:“不會放棄。”

竇文濤一臉懵逼:“那你這就是區別對待了呀,你能原諒奧斯卡,為什么不能原諒金像獎?”

“你錯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并不是為了原諒什么奧斯卡。而是想證明,任好來塢怎么針對我,針對我們華人,我也有本事把耳光豁在他們臉上。”

杜文濤笑著一攤手:“那你為什么不把耳光打在金像獎臉上呢?這個性質是一樣的啊。”

方南搖頭失笑:“文濤,你格局小了。我為什么不對金像獎這么做?因為我當金像獎是自己國家的獎,我打它臉上,那就真的是窩里橫了。”

“這就是格局?我承認我格局小了。這也是我聽過的最好的肺腑之言。”

杜文濤對著另外兩個嘉賓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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