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主時間線的勝利。
沒錯,一切都是為了當前時間線能夠勝利,因為只有這里才是桶人根源的根基所在,想要真正地打敗桶人根源也只有在這里才能夠做到。
在這個時刻,虞良便稍微有些明白自己身上發生的一些異常之處了。
比如「之」為什么不在身邊,一些根源怪談級別的力量也無法施展出來。
「之」的話,應該是在某一條時間線中充當著「虞良」的角色吧?
某種程度上來說,「之」的離開是對虞良的極大削弱,看起來雙方都在削弱,似乎沒有什么用處,但實際上絕對不是如此。
每多一條時間線,桶人根源的能力就會均分開來,由于祂的根源力量基數極大,所以均分開來的部分肯定是超過了一個根源怪談的量。
在相應的時間線中,均分后的桶人根源可能的確是比相應的「虞良」更加強大,但未必能贏。
比如說桶人根源被分走了兩份根源級的力量,來抗衡一份根源力量的「之」版虞良,祂或許能夠戰勝「之」版虞良,卻無法做到壓制乃至封印對方。
力量分散開來后,雙方的差距也縮小了,僵持在一起,維持現狀并不是難事。
反正最終的決戰一定是在主時間線進行的,所以其他各個支線只要盡可能地拖住桶人根源就可以了。
這樣的構思,堪稱天才。
利用桶人根源的優勢來制定針對性的削弱,能夠想到這個計劃的人絕對可以用「膽大妄為」來形容。
屬于「虞良」的力量已經足夠稀少了,但制定計劃的人卻依舊敢于使用這種險招,將稀少的力量繼續分化開來,在不同的時間線和空間中抗衡相同的桶人根源。
就如陰影虞良所說的那樣:
一切都是為了主時間線的勝利。
而寒號鳥的意思也很明確了,因為故事線意外完結,所以桶人根源的力量產生了回收,這就是安不塵記憶中故事線后期沒有了桶人根源的原因。
故事線里的虞良已經被桶人根源除掉了,祂在停留觀察一段時間后就意識到自己不需要繼續待在故事線中,于是尋找機會將力量脫離了故事線。
這也是瘋王薛武斌在桶人帝國的后期沒有再見到過桶人根源的原因,他試圖挑戰桶人根源的威嚴,不曾想桶人根源一直在想辦法離開故事線,根本懶得理會他。
而作為故事線的創作者虞娘,她應該也是在盡力阻撓桶人根源,同時做了兩手準備。
既然虞良已經被弄死了,那就嘗試一下能不能養出另一個足以和桶人根源(分支形態)對抗的家伙,這樣的話,就算桶人根源逃出了故事線,她依舊能夠有后招來對付桶人根源。
現在的話,瘋王薛武斌可能就是虞娘準備的后招,只是虞良暫時依舊沒能搞懂對方要做什么。
相較于各個時空聯系緊密的桶人根源統一體來說,他似乎沒有什么方法能夠連接到不同時空的自己……
不對,好像有方法。
現在的我已經憑借觸發論和桶人根源鏈接在一起了,沾染了部分的時空特性,其主要的表現方式可能就是——
落水。
落水就是穿越不同時間線和空間的方法,至少是一個暗含著特殊規律的方法。
也就是說,需要找時間再試試看嗎?
虞良看向了八邊形:「故事線結束了,所以現在需要由二維虞良頂上去,讓桶人的力量在‘平面國"中完成分化,對嗎?」
「沒錯,嚴格來說就是這個意思。」八邊形點點頭道,「不過我們需要快點,故事線已經完結一段時間了,這意味著不同時空中的桶人根
源都會產生增幅,相當于祂們瓜分掉了故事線中桶人根源的力量,這意味著其他時空中桶人根源迎來了強化,這一點可能會映射到不同的時空中來。」
虞良聽著這樣的說法,想到了當時阿澤著急趕他走的模樣,大概明白了原因。
故事線的話,大概就是那個時間點附近完結的吧?
差不多剛好是安不塵拿到了故事線記憶的時候,同時也是桶人安不塵出現在自己面前進行干擾的時候。
而八邊形繼續說道:「平面國的話并不屬于另一個時間線,它屬于與當前分隔的空間線,三維空間和二維空間基本上無法相互影響,所以可以將桶人根源的力量進行分割開來。」
「創建副本,副本的位置依舊是在海上,可能逃不出桶人根源的影響。」虞良尚還記得來自阿澤的告誡。
無論是二合一副本還是三合一副本,它們都位于海洋上,優先級都沒有桶人根源高。
「對,所以讓副本出現在一個遠離海洋的位置,這就是影子虞良要說的東西。」八邊形解釋著,「同時,最好給他準備足夠的‘力量",否則的話,他沒有辦法壓制住平面國中的桶人根源,結果可能會直接被桶人根源殺死,無法做到長時間的制衡。」
「我明白,我會準備好的。」虞良應下,他已經想到了比較好的解決方法。
這是他在與桶人根源斗爭中唯一掌握的優勢,那就是部分時空的場地是由他來制定的,由于桶人根源和「虞良」產生了鏈接,那么就是新的虞良出現在什么地方,桶人根源就必須出現在什么地方。
比如說,他準備沿用平面國的設定,設計出第二個平面國副本,將陰影虞良放置在屬于電腦中的平面國內。
那么用來制衡桶人根源的力量就很明顯了,自然是暫存于場地卡中的「桌面寵根源怪談」。
由于副本設定的問題,桌面寵天生就比出現在平面國內的桶人根源更「高等」,她的力量可能不及桶人根源,但具有很強的主場優勢。
唯一需要注意的事情就是,他必須要保證平面國副本脫離(至少是不受影響)桶人副本的設定,否則的話桌面寵都有可能變成桶人的一部分,失去一半的力量。
遠離海洋的方法自然是有的,從安不塵那里就能得知,天空舟可以長久地留在天上,這樣新副本就不會受到海洋的影響,而副本的所屬地也非常簡便,他只需要將游輪上的電腦帶走就行了。
就是這臺電腦能帶走嗎?
貌似船長還在里面是吧?
不過這個所謂的船長可能另有說法,現在就需要將計劃加速。
一旁的創始席等人沒有出聲干擾虞良與八邊形之間的談話,他們試圖從兩人的交流中理解當前的情況,但只能讀出其中的驚險和精彩,無法完全弄懂虞良究竟做了什么。
跨越不同的時間線?
利用這一點來反制桶人根源?
原來面對桶人根源不是像原定計劃中那樣殺光桶人再進攻碼頭就好的嗎?
行吧,感覺自己又少了解了很多這個副本的信息。
每個創始席心中都有著一種無奈,這就是自身認知與副本產生差異乃至代溝的問題了。
他們做錯了什么嗎?
不,他們僅僅是在含有桶人的島上降臨,消滅了桶人,解開了謎題,找到了游輪的入場券,然后就陷入了游輪中而已。
游輪是桶人副本中的關鍵,但相較于廣闊無邊的海洋來說,它并不是這里的全部。
游輪極有可能是不同時間線中某個虞良留下來的東西,這是一艘指引副本中人類的船只,它會收留人類,只是無法提供更為關鍵的信息。
像是與桶人根源乃至更深層次的信息,游輪上是不會有的,因為創建游輪的「虞良」都是大概率不知道的。
或許……
關于桶人根源最原初的能力解析是存在的,因為桶人副本曾經也經歷過拓荒本的時期,也經歷過擔任新手副本的時期,這就說明當時的人絕對是能夠對桶人根源做出準確判斷的。
拓荒本中有相應的主線任務,參與拓荒本的玩家應該留下了相關線索,可惜的是桶人副本有些過于大了,導致現在進入的玩家根本找不到過去留下的線索。
這些線索是受到怪談世界保護的,桶人根源就算知道它們存在也無法抹除修改,所以祂可能是故意也可能是無意中就影響了玩家們收集信息。
整個副本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不斷地擴張了,原先記載著玩家線索的地方恐怕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對,游輪是有固定航線的不是嗎?
有固定航線的話,那就代表著游輪會經過固定的島嶼,這些島嶼隨著海洋的擴張而漸漸走遠,因此游輪的航線實際上是在變長的。
「這艘游輪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巡航的?你們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嗎?」虞良看向創始席等人,他覺得這些人應該會了解一些。
畢竟他們從很早就來到了游輪上。
而教練在思考后給出了準確的答案:「我看見過三份不同的文件,上面對游輪開始巡航的日期都不一致。224號文件是最早提及此事的文件,游輪的誕生日期與忘城淪陷的時間點近乎一致;其次就是455號文件,上面的說法應該是指忘城淪陷后才出現的,具體年份未知;而最后的965號文件說,上面說游輪是在近年才開始巡航的,大概是數年前,時間與薛武斌失蹤的時間點相近。」
「嗯,虧你還記得這幾份文件的序號。」程序員從虛擬屏幕中調出了這三份文件,然后更細致地說道,「簡單來說,越晚出現的文件中的說法,游輪巡航開始的日期越近,在更早寫出的文件中,游輪是與忘城一個時間點的存在。」
「這……有點不符合正常認知。」許辭兮皺著眉頭,感覺到了其中的詭異。
一艘游輪而已,居然連巡航的日期都會有這么多種說法嗎?
而且最早的文件都說了,游輪是在忘城淪陷后就開始巡航的,那為什么后來的文件還會否定這個事實,認為游輪是在幾年后才開始巡航呢?
有人想要修改游輪的歷程?
還是別的什么?
可是這艘游輪上明明沒有受到桶人根源太多的入侵才對,怎么會有這種明顯矛盾的東西?
虞良回憶起曾經在船長室和大副辦公室里找到的文件,上面并沒有關于巡航開始日期的內容,但是有很多與各種公司合作的合同文件,從文件上來看,這艘游輪肯定是不年輕,至少有十幾年的航齡了。
所以說,最早提及此事的文件才是正確的?
游輪的巡航出現在忘城淪陷時期?
虞良感覺到還是有些怪異,這種感覺就像是……
整艘游輪的誕生、經歷和任務其實并沒有定下來。
它被定下來的只有現在,只有已經在巡航過程中的現在。
也就是說,游輪的「進行時」被定了下來,它正在做這件事,至于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做的……
往前幾天認為,就是前一兩年的事兒;再往前幾個月就開始認為,其實有好幾年的年頭了;再再往前幾年的話,那就開始認為游輪已經巡航十幾年了。
有沒有感覺到一種詭異?
就好像……
在時間長河上,游輪在這個時間點上巡航,同時它開始向「過去」延伸,
「巡航」這件事的在向過去移動,使得「最初巡航」的時間點越來越早。
這艘游輪,仿佛長出了觸須一般,它在向過去蔓延,想要逐漸填滿時間長河,越是久遠的文件,提及的「開始巡航」的時間就越早,這樣的話游輪的壽命也就越長,它所能經歷的事情也就越多。
如同一個時間的窺伺者。
它在向前巡航,同時向后延伸,屬于巡航的歷史將會越來越長。
可能現在巡航的歷史只有五年,但在五年后,巡航的歷史就變成了……
二十年。
因為巡航的歷史不但在向前,在占據「未來」,更是在向后,在填滿「過去」!
游輪,它想要從時間的根源上否定些什么,就好比曾經的虞良否定了月亮管家在月亮社區里的「惡意」一樣。
那些差點害死他的惡意,早已在歲月史書的干擾下變成了月亮管家對他的考驗,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當虞良通過重重考驗,站在忘城中見到出生于李花娘手中的微笑月亮時,忠心耿耿的月亮管家就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用一種類比的手法,這艘船所經歷的事情就是虞良經歷過的事情。
他默默地走出了房間,站在露臺上看向碧波蕩漾的海面,游輪依舊在想著前方行駛,仿佛從來都沒有停下過。
巡航的日期是每逢「3」必將經過碼頭,海洋在擴張,那么航線就在變長,保持著同樣速度的游輪是怎么做到到岸的日期不變的?
沒有人思考過這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