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云一腦門黑線的看著李羽，心說你當我是傻子嗎？
就你這嬉皮笑臉的模樣，哪有半點緊張的樣子？
一時無話，幾人走上樓。
剛到3樓，就看到公司前臺門頭掛了一副長長的大橫幅。
“熱烈歡迎XX來我公司視察。”
領導看了一眼橫幅，嘴上沒說什么，眼里的笑容卻更多了。
從第一次見面接觸，張靈云就覺得李羽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
就比如現在，他不去陪著領導視察，而是縮在后面打醬油。
沒想到這種性格的人，也會做這種拍馬屁的人事情……
“呵，沒想到你還真做了橫幅？”張靈云笑著調侃道。
“不貴，二十幾塊錢而已。”李羽認真道。
張靈云又被噎了一下，我是問你價格嗎？
前方，領導停了下來，正好站在碩大的假山噴水池旁邊，他愣住了。
第一次看到有公司在辦公室里搞“園林”，難道這就是互聯網公司的風格？
半晌，他才緩緩道：
“你們這個辦公環境挺好的啊……”
說實話，領導自己都心動了。
相比白墻紅桌四四方方的辦公室，他更喜歡在眼前這種環境下工作。
這和度假有什么區別？
不過他就算喜歡，也只能想想和羨慕一下。
吳文斌已經習慣了，幾乎每一個第一次來公司的人，都會被眼前這個園林景觀裝修設計給吸引住。
錢花的不多，效果是真好。
“我們公司的網文作者很多，作者寫東西需要靈感，環境很重要……”
吳文斌給出一個看上去合情合理的解釋。
接下來就是常規參觀流程，結束后，又在會議室面基了半小時。
在確認摸魚商城真的創下一天銷售額1200萬的成績之后，哪怕吳文斌也說了，那只是極端情況，平時一天也就幾十萬銷售額，領導臉上的笑容也沒斷過。
只要一天銷售破1200萬是真的就行。
以后，他就可以在某個講話報告里提一句“我們區XX互聯網公司，日銷售破1200萬”，保證震驚四座。
至于其他的，咱也不解釋，隨便別人怎么腦補……
介紹完公司當前的業績情況，最后說到公司未來的發展計劃。
吳文斌直接就把李羽的宏偉藍圖給拿了出來。
3000萬用戶。
2億的銷售額。
還要招聘幾百個作者……
“我們要把摸魚打造成華夏互聯網站的第四極！”
領導聽得連連叫好。
這個目標要是真的能實現，那絕對是他今年最亮眼的成績了。
區里沒有更牛叉的公司嗎？
當然有！
那些大型招商引資項目，哪一個不是動輒幾億幾十億的投資。
但論起在全國的影響力，能和一個擁有3000萬用戶的互聯網公司比嗎？
“好！我在這里提前預祝你們目標達成！”
沒有營養的話說完，領導終于拿出了一個真正的慰問大禮包。
“我看你們公司現在還只是租別人的辦公室，這樣可不行，按照你們的發展速度，肯定很快就不夠用了。”
“這樣，旁邊不遠處就有一塊地，大概有50畝，你們要是感興趣，區里可以把地拿出來。”
領導就是領導，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王炸。
50畝工業用地，比偉鑫建筑公司的這塊地還大了一倍不止。
只是……
李羽和吳文斌想到一起去了。
沒錢啊！
合淝目前的工業用地，政府指導價是22萬/畝，50畝，就是1100萬。
算上剛剛的1200萬營業額，扣除貨款，摸魚科技公司現在賬面能動用的資金只有500萬。
這點錢，還不夠土地款，更別說買完土地之后建辦公樓的費用了。
李羽正準備忍痛拒絕領導的好意，卻聽到領導又繼續說道：
“正好區里有政策，需要建一個文化產業園，我看你們就很符合要求，按照文產園的政策，你們可以有5萬/畝的價格拿地。”
領導笑著看向李羽，眼神充滿了深意。
22萬的價格直接砍到5萬元！？
250萬拿到50畝土地，這和白撿有什么區別？
李羽的小心臟頓時不爭氣的跳了起來。
只是……
領導你這樣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想要我意思意思的意思？
嘶……
這可把李羽給難倒了。
作為一個系統開掛的男人，李羽知道自己只要不作死，未來躺著成為億萬富翁不成問題。
只是那都是未來的事情，誰又能確定就一定不會有變故呢？
現在有一份真摯的土地躺在我面前，隨時可以白撿，只是……
意思意思有風險啊！
萬一東窗事發，自己豈不是要被關起來意思意思？
就在李羽糾結的時候，領導又開口了。
“不過，想要5萬一畝拿地，也是有條件的。”
“首先，這塊土地5年內不得出售，不得改變土地用途。”
“其次，你們必須承諾5年內在產業園投入不低于1億元，包括廠房建設以及其他研發、人員等軟硬件投入。”
“如果做不到，你們要補足剩余17萬/畝的土地款，不然我們就要強制收回土地。”
額，好吧，聽著領導后面一大堆苛刻的條件，李羽反而松了一口氣。
是正規渠道就好，他就怕有人用不正規的東西誘惑自己。
男人嘛，多少都有點喜歡搞不正規的東西……
5年一個億投入，李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不過就算完不成也沒關系，大不了5年后補交土地款就是，自己又不吃虧。
“好，這塊地我要了！感謝領導，感謝區政府，感謝CCTV……”
領導無語，現在年輕人，真的很會玩，也很敢玩。
自己好歹也是一方領導了，那些老派的老板見到自己可不敢開這種玩笑。
領導只是笑了笑，并沒有生氣，不過他還是提醒李羽道：
“李總，你雖然已經取得了不小的成績，可也不要驕傲……”
領導正在對李羽諄諄教導，忽然，辦公室主任齊蕾顧不得領導在視察，從遠處直接飛馬奔來，像極了古代的傳令兵。
“李總，文化部發來通知，明天在帝都召開網絡小說發展協會成立大會，藍buzhang親自參加，說要你上臺講話……”
張靈云：“……”
領導：“……”
領導看向張靈云，心說：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沒和我說啊？
剛剛還在給李羽諄諄教導，轉眼人家就被邀請到帝都開會，還要當著大老的面講話……
這待遇，自己都沒資格享受到啊！
張靈云被老領導看的也是一陣尷尬。
她一直以為李羽就是自己閨蜜程路的小跟班，可能還有一點吃軟飯的嫌疑。
怎么短短時間沒見，都混到要去帝都演講的地步了？
被兩人一陣瘋狂腦補的李羽，此時也是一臉的懵逼。
自己被大老點名去參加會議就算了，怎么還要演講？
演講就算了，明天就要開會，你現在才通知我？
從合淝到帝都，高鐵也要四五個小時，他晚上就要出發，哪有時間準備演講稿啊……
另外，讓我說什么內容，也不提前說一聲嗎？
李羽心里有若干頭草泥馬在奔跑。
“那個，一定要我去嗎？吳總去行不行？”李羽問道。
吳文斌只覺得后背一涼，小腿肚都開始打哆嗦了。
老板，不帶這么玩的啊，我這小胳膊小腿，面對那么多大老，真的會嚇尿的……
好吧，嚇尿可能夸張的。
但對于普通人來說，站在講臺上，面對著臺下無數雙眼睛，還有那么多大老在場，手軟腿軟之下，就算有演講稿也無濟于事。
這種級別的會議，肯定會上新聞，要是在臺上出丑，那就真是社會性死亡了……
好在，老吳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齊蕾非常干脆的否定了李老板的建議。
“不行，通知里點名要李總你講話。”
李羽：“……”
心好累啊。
李羽本來還想留幾位領導吃晚飯的，現在是別想了，他頭都大了。
“不好意思，沒想到臨時有事，我本來還想留領導晚上小聚一下的……”
領導連忙擺手，臉上的笑容比之前確認摸魚科技公司日銷1200萬還要燦爛。
“哪里哪里，吃飯有的是機會，李總你忙正事要緊！”
（ps：因為審核原因，會盡量減少職務稱呼，涉及到的，統一用領導稱呼。）
送走領導。
“區長視察摸魚任務完成。”
“獎勵：200萬，獎勵余額512萬。”
獎勵余額再次突破500萬，可以直接買好幾本小說大綱了，可惜李羽現在真沒時間……
買票趕路，還要想著明天上臺說什么。
就在李羽連夜坐高鐵前往帝都的時候，帝都萬達文華酒店，也就是這次會議的舉辦地點。
某豪華套房內，幾個男人正在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李總，你說這次協會選舉，能給我們什么位置？”
說話的人是三大站之一的無限總經理陳中云。
他詢問的對象，則是另一家小說巨頭第一的總經理李天一。
除了這兩人，在場還有一個大胖子，正是茄子的黃學明。
三大站明面上相互競爭，私底下卻并沒有那么劍拔弩張。
在很多事情上，他們還經常在私底下達成一致，比如壓低小說版權價格……
這次茄子吃相太難看導致翻車，不止茄子要倒霉，其他網站也討不了好。
眼看著網絡小說發展協會成立在即，他們這幾個大老卻一點內部消息都沒有，說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
對于陳中云的擔憂，李天一到是表現的自信滿滿。
“既然是網絡小說發展協會，不管上面再怎么折騰，肯定會有我們三家公司一席之地的。老黃，你覺得呢？”
黃學明現在早就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
雖然私下解決了李羽的版權問題，可調查組依然沒有離開，顯然不查出問題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我現在對什么位子都不感興趣，只要他們早點把調查組撤走，我就阿彌陀佛了……”
聽到調查組幾個字，另外兩人表情頓時沉了下來。
這就是懸在他們頭頂的一柄尚方寶劍。
想到這個事，李天一心里就一陣惱火。
“艸！都怪李羽這個攪屎棍！”
“對了，他不是還成立了一個什么摸魚嗎？居然又搞免費小說，我看這個人留著就是一個禍害，有他一日，我們就一天沒好日子過，我建議咱們可以……”
李天一小聲說出自己的想法，陳中云眉頭皺了皺眉，沒有表態，但是黃學明卻堅決的搖頭拒絕。
開玩笑，我好不容易才和李羽達成了和解，你又讓我去黑人家網站，我有病才會去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看著頭搖的跟不浪鼓一樣的黃學明，李天一心里一陣鄙視。
居然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愣頭青給唬住了……
慫包！
在李天一眼里，李羽傻不愣愣的在視頻會議里說那種話，就是個腦殘，以后肯定別想在網文圈混下去了。
黃學明沒有管李天一怎么看自己，反正他是堅決不會再往坑里跳。
“明天還要開會，我就先回去睡覺了，你們繼續。”
黃學明說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至于李天一會不會找死，那就不是他需要擔心的了……
能把李羽的網站黑了最好，正好替他出一口氣。
要是第一被牽連進去也不錯，正好給自己分擔下壓力。
黃學明走了，留下陳中云和李天一兩人面面相覷。
李天一：“陳總，老黃這慫包估計是被嚇怕了，一個小破站而已，我們隨便安排幾個高手，分分鐘讓他癱瘓……”
陳中云：“咳咳，李總，雖然我也想把李羽這個攪屎棍趕出圈子，不過現在是敏感時候，老黃又不參加，我看還是先緩緩吧，咱倆可別給老黃做了嫁衣……”
李天一想了想，最終還是不甘心的點點頭。
他不喜歡李羽，更不喜歡被老黃占便宜！
李羽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坐了四個多小時的火車，熬不住，直接躺倒。
帝都的五星級酒店很安靜，沒有小姐姐主動塞卡片求修下水道，一夜無話。
第二天，在萬達文華酒店吃早餐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的，李羽在取餐的時候正好碰到同樣取餐的黃學明。
“咦，李總，你也被邀請來參加會議了？”黃學明驚訝的問道。
這一次的網絡小說發展協會成立大會，全程由文化部操辦，包括協會職位、職能、成員、邀請參會人員等，全部都是保密的。
黃學明沒想到以摸魚的小體量，在站當中排名連前五十都進不去，居然也會被邀請來參會。
不過轉念一想，以李羽和那位大老的關系，被特殊邀請貌似也可以解釋了……
“是啊，我也很奇怪，昨天才接到通知，估計就是讓我來旁聽學習的吧。”
李羽搞不清狀況，于是隨口應付了一句。
黃學明之前在合淝的時候就想和李羽打好關系，現在正好有機會，正準備和李羽湊一桌。
忽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小眼睛頓時冒出金光。
騰汛游戲的武總……
這可是大客戶啊！
還沒等他想好怎么上前打招呼，又看到一群人走了進來。
中影的韓總……
華宜的張總……
作協的劉主席……
黃學明站在原地愣了半晌，頭皮一陣發麻。
這些大老不會都是來參加會議的吧？
這規格，貌似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見黃胖子站在那里發呆，李羽拿好早餐，隨便找個座位就坐下來吃飯。
他現在的時間很緊張，吃完飯還要寫發言稿。
正吃著，旁邊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好，請問這里有人嗎？”
李羽抬頭一看，是一個四十來歲，帶著黑框眼鏡，頭發微卷，面容喜感的男人，好像有點眼熟，但一時也沒認出來。
看了眼桌子對面的空位，李羽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這么一會的時間，原本還寬敞的自助大廳已經擠滿了人，只能拼桌吃飯……
“沒人。”
李羽說完，又自顧自的吃飯了。
趕時間……
中年男人眼里微微有點意外。
自己在外界的知名度雖然不高，但在圈內，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大老了，眼前這個人看到自己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分鐘后，中年人忽然開口問道：
“小兄弟，你也是來參加網絡小說協會成立大會的嗎？”
李羽已經差不多要結束戰斗了，聽到中年人的問題，他也很無語，這已經第二個人這么問了。
好吧，雖然哥比你們年輕帥氣，可也不用一直懷疑我吧……
“嗯，文化部邀請的。”
李羽特地強調了一下，免得被人小瞧了。
對方估計是聽出來李羽的潛臺詞，微微一笑道：“鄙人騰汛游戲負責人武晨，小兄弟怎么稱呼啊？”
李羽愣了愣，又仔細看了男人兩眼，頓時想起來了。
我說怎么看著眼熟呢，原來是圈內大老啊！
因為《凡人》版權的事情，李羽沒少關注游戲圈的新聞，作為國內排名前三的游戲公司，騰汛游戲的武總，可沒少在新聞上露臉。
大老就在眼前，還和自己一起吃飯，居然沒認出來，有點小尷尬。
“咳咳，我是摸魚網絡科技公司的李羽，武總，很高興認識你。”
李羽想要發個名片，忽然想起來自己摸魚摸習慣了，根本就沒印制名片。
哎，失誤了……
“摸魚網絡科技公司？摸魚……”
能被邀請參加會議的，肯定都不是無名之輩，武晨在腦海里快速搜索著這家公司的信息，他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
然后，他就發現自己牛逼吹大了。
真沒聽說過，完全沒印象……
“哦，原來是李總啊，久仰大名。”
很久沒有和不認識的人這么商業尬吹了，武晨心里多少有點尷尬。
機會難得，李羽其實也想和大老聊一聊，可惜時間不允許，他只能遺憾的和大老互留電話，等會議結束后再說。
李羽想和游戲界大老搭上關系，主要就是想把《凡人》的游戲版權賣出去……
價值千萬的版權，也只有騰汛游戲這種業界大鱷才有可能出得起價格了。
李羽前腳剛離開，武晨就上網搜了一下摸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
然后……
這么小的一個網站，也被邀請來參加會議了？
難道是有什么特殊的背景？
武晨默默想著，心里已經開始泛起了滴咕。
李羽回到酒店客房，打開筆記本電腦就準備好好寫演講稿。
“任務：網絡小說發展協會成立會議發言摸魚。”
“獎勵：500萬。”
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