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正在會議室聽吳文斌匯報戰果。
“截止目前，我們第一條微薄動態點贊已經超過3萬，評論超過1萬，轉發將近7000條。”
“本來增長數據已經在慢慢下滑了，多虧了茄子網那邊突然回應，他們把評論區關閉了，網友沒地方評論，反倒又提升了我們的數據，哈哈哈……”
李羽也被茄子的公關水平給逗笑了。
“行吧，那就趁熱打鐵，把第二條狀態發出去。”
李羽剛說完，就接到李小穎的電話。
走出會議室，接通電話。
“喂，小穎，你不是在補課嗎，怎么給我打電話？”
“老哥，這不是想你了嘛……”，李小穎甜膩膩的聲音拉的老長，聽得李羽渾身起雞皮疙瘩。
“再見。”
手機掛斷。
知妹莫若哥，這小妮子忽然作妖，十有八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另一邊，聽著手機里的都都聲，李小穎白嫩的臉蛋瞬間黑化。
完蛋了，她已經把牛逼吹了出去，還笑納了七八個弟弟，要是拿不到李羽的簽字，估計會被人打扁。
無奈，只能再次撥通電話，這次李小穎不敢作妖了。
“老哥，我錯啦！十張簽名，我只要十張簽名！”
“什么簽名？”李羽被妹妹說的一頭霧水。
“就是你的簽名啊，我們班有好多你的粉絲，我都答應他們了，十張就行，江湖救急啊……”
聽明白了李小穎的意思，李羽差點氣的鼻孔冒煙。
“好你個小穎啊，你不是答應我不能對外人透露我身份的嘛？真是白給你買手機了……”
“老哥我錯啦，不過我沒有透露你的身份，我只是跟他們說你認識《凡人》的作者。”
“老哥求求你啦，我以后再也不到處吹牛了……”，李小穎可憐兮兮的說道。
哎，吹牛一時爽，一直吹牛一直爽。
被人追著喊姐的感覺是真過癮啊！
李小穎可不會告訴李羽自己的真實想法，她想多要幾份簽名留在手上，以后還能繼續拿來和同學顯擺……
對于這個妹妹，李羽也很無奈。
“行吧，下不為例。”
李羽讓人拿來10張卡片，每張卡片上都印有一句話。
“送給我親愛的粉絲，感謝你一直以來的支持。”
李羽只需要在后面簽上自己的筆名即可。
安排人把卡片給李小穎寄過去，李羽心情愉快的哼起了小曲。
咱也是有粉絲要簽名的人了……
當晚，摸魚官微發布第二條動態。
仍然是繼續茄子和日勝游戲公司。
“你們是不是利益輸送自己心里清楚，我相信廣大網友還有那些被侵害利益的作者心里都會有一桿秤。
以下是我們搜集到茄子歷年來賣給股東日勝游戲公司版權的價格明細，最后一列是版權市場估值。
別的小說作者怕你們，不代表我們就怕了你，泱泱華夏，不是你一個小島國公司可以來撒野的地方！”
最后一句話很中二，沒別的意思，就是拉仇恨用的。
動態后面是十幾部小說版權交易的信息，這些還只是吳文斌悄悄搜集到的信息，只占了茄子版權交易數據的一部分。
就比如前年最火的小說《魔道永恒》，版權估值高達1000萬，茄子直接80萬就給賣了……
空口喊冤，別人腦海里很難形成一個具體的印象。
但當摸魚把一連串的數據赤裸裸的公布出來，圍觀的吃瓜群眾徹底被震驚了。
他們一方面震驚于網絡小說版權的價值，另一方面則是震驚于茄子吃相有多難看！
“我的天，一本小說版權有這么值錢嗎？動輒幾百上千萬啊？”
“同問！搞得我都想去網上寫小說了……”
“你們只是看到了表象，這些能賣版權的小說才多少本？你們知道每年有多少本新小說誕生嗎？”
“樓上說的有道理，能賣版權的小說都是萬里挑一，任何一個行業只要能做到頂尖，實現財富自由都不是夢。”
“樓歪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聲討一下茄子這幫島國走狗啊……”
“你們看看《凡人》，版權價值1200萬，結果被人家50萬給賣了，難怪墨魚要和網站撕破臉呢……”
在摸魚的評論區里，大部分都是支持李羽的。
然而網絡上永遠不缺少噴子，有些是純粹的無腦噴，有些則是別有用心的人雇傭的職業噴子。
“傻逼，別人說值1200萬就值1200萬啊？我覺得50萬都貴了，什么基霸玩意兒破小說還50萬，5萬賣給我都不要！”
“支持樓上老鐵！”
“我覺得《凡人》的作者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網站捧紅了你，你別說50萬了，連一毛錢都沒有！自己不知道感恩，還反咬網站一口，垃圾！”
“就是啊，網站把你養大，從你身上賺點錢不是應該的嗎？”
“怎么那么多版權交易的作者都沒說話，就你比別人金貴嗎？我看應該要反思的不是網站，而是墨魚吧……”
從某一個時間開始，摸魚官微評論區下面突然多出來一堆的噴子。
各種奇葩言論層出不窮，一些原本在外圍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都看不下去了。
“為了5毛錢昧著良心說這么惡心的話，嘴巴不臭嗎？”
“5毛黨死全家！”
“滾你媽，你才是5毛黨，你全家都是5毛黨！”
對于摸魚和茄子來說，今天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原本一面倒的聲討茄子，隨著水軍噴子的加入，逐漸演變成無數人的罵戰，罵到最后大家都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了……
劉麗麗看著整個評論區變成了無數人宣泄的戰場，兩條眉毛都皺到了一起。
原本形勢大好，一切都在按計劃目標前進，結果突然來了這么一波人帶節奏，再這么下去他們之前的努力都要前功盡棄了。
“吳總，要不要把這些故意挑事的人都禁言了？”
吳文斌看著眼前的局面，一時也沒了主意。
說到底他以前也只是個編輯，管著幾十人的公司都有點吃力了。
現在突然要應對成千上萬人的網絡暴力，應變能力跟不上也很正常……
茄子畢竟是一家業界巨頭，雖然在第一次交鋒時出了昏招，可是，當他們真正反應過來時，一拳就打亂了摸魚的陣腳。
“現在兩邊這么多人參與，我們連誰是自己人誰是敵人都不知道，想禁言也禁不過來啊……”
“要不，我們不要管他們，直接把第三條帖子發出去吧，轉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吳文斌有點意動，不過想了想，還是沒同意劉麗麗的建議。
第三個帖子，他們要控訴茄子干擾司法公正，本來就是一個很敏感的內容，現在網友們都在氣頭上。
這個時候再發這種帖子，很容易引火燒身。
正當兩人為了怎么處理評論區罵戰頭疼的時候，在帝都的某個病房里，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叫朱曉云，也就是前年大火小說《魔道永恒》的作者。
說起朱曉云，那也算是茄子的一個傳奇。
當年出道第一本書就是《魔道永恒》，和李羽一樣，一書封神，長期霸占暢銷榜，小說均訂成績高達4萬！
這也是《魔道永恒》小說版權估值上千萬的原因。
可惜因為身體的原因，朱曉云在一書封神后就直接封筆了，這兩年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
雖然《魔道永恒》很火，也給他賺了將近200萬的收入，但醫院這種地方，花錢根本沒有上限。
朱曉云寫書賺的錢已經被掏空了，他家里也沒有多余錢給他治病。
原本已經準備辦理出院手續回家聽天由命的朱曉云，忽然在網上看到摸魚公開向茄子宣戰，說的還是版權糾紛問題。
提到版權的事情，朱曉云之前第一次寫小說，壓根就不懂行，屬于那種被人賣了還樂呵呵數錢的那種。
當他看到自己的小說版權估值高達1000萬的時候，朱曉云的第一個想法不是憤怒，而是狂喜……
他的版權只賣了80萬，如果摸魚的訴訟能獲勝，他豈不是也能拿回剩余的920萬？
額，就算要和網站55分成，那也有四五百萬啊！
有了這筆錢，足夠他把自己的病治療到痊愈了……
朱曉云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摸魚在微薄上的動態，滿含期待。
可惜，茄子的反擊很快就來了，特別是當他看到網上噴子的言論，簡直是在他傷口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我是不想去找茄子麻煩嗎？
我是不知道啊……
好吧，朱曉云必須承認，如果沒有墨魚站出來反抗，他就算知道了，面對茄子這種龐然大物他也無能為力。
看到摸魚這邊有點招架不住的樣子，朱曉云也急了，他知道自己必須站出來做點什么。
雖然已經闊別了小說圈一年多，朱曉云畢竟是紅過的，他在微薄的粉絲也有好幾千人。
你們不是說沒有其他作者站出來說話嗎？
那我就站出來給你們看看！
朱曉云在微薄里摸魚
“感謝摸魚為我們發聲！我是朱曉云，也就是版權清單里《魔道永恒》的作者，我作證，摸魚說的都是真的！我因為身體原因不方便去起訴，不知道貴公司在訴訟時能否帶上我。”
朱曉云發完微薄后，又跑到很久沒逛過的書友群發了一條群通知。
“兄弟們，老朱需要你們的支持！”
他把自己的身體情況在群里說了一遍，請求書友們幫忙去微薄支援一下。
《魔道永恒》雖然已經完結一年多，但他的鐵桿書友還有很多。
在聽到自己喜歡的作者快掛了，就等著找茄子討要工錢救命，書友們不管是同情也好，真的因為喜歡他的小說也罷，都紛紛跑到摸魚的評論區刷帖。
隨著第二位受害作者的加入，還有補充過來的書友生力軍，再加上“等著錢救命”這張悲情牌，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摸魚陣營再次占據了上風。
那些噴子之前噴的狗屎全部被甩了回去，啪啪打臉……
圍觀群眾看到朱曉云這么可憐，紛紛下場助威，噴子們眼見事不可為，只能灰熘熘躲了起來。
為了賺一點5毛錢，他們還要承受著祖宗十八代被人倔墳的心里壓力，也蠻不容易的……
半夜，摸魚辦公室
“吳總，劉總，《魔道永恒》的作者加入我們了！來了好多書友支援……”
第二天上班，李羽看到吳文斌和劉麗麗等人一個個掛著黑眼圈，不過精神卻異常的亢奮，心里不禁好奇。
“你們這是通宵打游戲啦？”
劉麗麗聞言差點吐血。
神特么通宵打游戲啊，我們加了一宿的班好不好……
吳文斌到是沒在意李羽的調侃，昨晚痛快的打了一個翻身仗，他現在心情非常好。
“老板，昨晚有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兩個一起說吧，不然讀者又要說我水了。”
“額，好吧，昨晚茄子那邊請了水軍，整個評論區烏煙瘴氣，不過關鍵時刻我們獲得了一個外援……”
李羽也沒想到自己一晚上沒在公司，居然出了這么多變故。
獅子搏兔還要拼盡全力呢，更何況茄子還不是兔子，李羽也覺得自己最近心態有點膨脹了。
“好險，看來我們以前還是太掉以輕心了，后面要注意……”
“既然朱曉云想要搭順風車，我們就帶他一起吧。”
打官司嘛，自然是人越多，影響力越大。
李羽之前的訴訟如果換成是幾十個作者一起起訴，你看那背后的人還敢不敢直接壓下來。
“李總，昨晚我們雖然打退了茄子那邊的人手，但他們動員的水軍人數不少，我在想今天還要不要按計劃發第三條動態……”
第三條動態，與其說是針對茄子，還不如說是倒逼法院趕緊立桉開庭。
畢竟在網上就算叫破了天，最多也就是讓茄子名譽受損而已，想要獲得實質性的勝利，還需要法院做裁決。
李羽聽明白了吳文斌的意思，無非就是怕被水軍帶節奏。
利用輿論給法院施壓，如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就尷尬了。
“那……”
李羽剛準備說話，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藍若曦的電話？
大清早的，她找自己干嘛？
難道是她家里不同意，要毀約？
藍若曦急不可耐的想要看到完整版的《后宮甄嬛傳》劇情，于是先斬后奏，直接和李羽簽了合作協議。
如果沒有意外，藍若曦現在應該在埋頭準備小說材料，怎么會給自己打電話……
如果藍若曦要毀約，她又看了《后宮甄嬛傳》的內容，那就有風險了。
想了想，李羽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什么事？”
“哦，好。”
“那個，謝謝你啊。”
“好好，你想要怎么感謝都行，都聽你的……”
短短幾句話，劉麗麗就看到自己老板的語氣從盛氣凌人轉變為卑躬屈膝，態度轉變速度之快，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等李羽掛斷電話，劉麗麗忍不住小聲問道：
“李總，這是誰啊？”
李羽看到劉麗麗古怪的表情，頓時干咳一聲。
“這個你們就不用管了，等會去看微薄就知道了，哦對了，第三條動態趕緊發出去，不要客氣，直接XX區法院。”
“嘿嘿，這下茄子死定了！”
李羽說完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吳文斌和劉麗麗坐在會議室里一臉的懵逼。
怎么剛剛還小心謹慎，轉眼畫風就突變了？
法院也不怕了？
茄子也不放在眼里了？
剛剛那一通電話，到底是誰？說了什么……
這個謎團沒有困擾他們太久，既然老板自信滿滿的安排，他們就按照老板說的辦進行了。
摸魚官微剛剛XX區法院和茄子，陳訴了自己的起訴流程是怎么經歷了審查通過又變成不通過的過程。
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其中存在違規干擾司法公正的事實。
這條微薄發出去之后，可以預見有些人晚上估計睡不著了。
劉麗麗發完微薄，自己心里都有點害怕，這么得罪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李老板能不能抗住某些人的手段……
然而幾分鐘之后，她就發現自己的想法完全是杞人憂天了。
藍建國在一份文件上簽上名字。
幾分鐘后。
XX文化部官微摸魚茄子日勝游戲公司XX區法院：
“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我部已派出調查組前往魔都，請你們配合做好調查。”
短短幾十個字，卻如雷霆萬鈞之錘轟擊在眾人的心里。
李羽提前得到消息，心里已經有準備，不過看到XX文化部官微的時候還是心頭一顫，然后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尼瑪，藍若曦這個女司機，到底是什么背景啊？？
李羽拿起手機，又放了下來。
哎，澹定澹定！
現在不能眼巴巴的湊上去，舔相太難看了，要等等……
李羽還能稍稍澹定一點，吳文斌和劉麗麗看到微薄的時候眼珠子都差點掉在地上。
自家老板居然有如此通天的手段！
“這……難道就是李老板的底牌？？”
他們想到過一萬種結果，唯獨沒想到過自己打個架，居然引來了天上的神仙。
這是要把猴子一巴掌拍死的節奏哦！
靠，早知道老板這么牛叉，我們還整天提心吊膽個屁啊！
劉麗麗兩眼一閉，直接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她昨晚熬了一整夜，提心吊膽，實在是太累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要擔心的事情，睡覺！
劉麗麗可以放心的睡起了大覺，有些人卻被嚇尿了。
僅僅十幾分鐘之后，夏雪忽然接到師兄馬云龍的電話。
“小雪，你可真是，起訴人有這種關系，你怎么不早說啊？”
夏雪這時還在準備法院要求補充的材料呢，聽著馬云龍說著云里霧里的話，腦袋一時沒反應過來。
“師兄，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什么找錯人啊，我找的就是你，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桉子開庭時間定下來了，就在下周四！”
夏雪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腦門上是一連串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