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哪兒來的？”高媛看完之后一臉震驚。
許氏集團的黑料暫時不提，單是長春生物這個瓜，看著那叫一個觸目驚心。
她手上的這份資料如果是真的，那直接就能決定一個企業的生死，哪怕它是一個市值幾百億的上市公司。
哪兒來的？孟浪喝了口茶。
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就很復雜了，涉及到時空、維度、次元、位面、宇宙等等……
他想了想，決定用比較通俗易懂的非理科白話文試著解釋一下。
“世界上大多數隱秘的角落，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暴露于陽光之下，成為我們眼中的歷史。
區別只在于，普通人無法從歷史中得到啟迪和教訓。”
嗯……這回答，說了等于沒說，是不想透露情報來源的意思？
高媛露出一副了然之色。
“所以……你旳意思是，想讓他們成為歷史中的‘反面教材’，給他們一個教訓？”
孟浪微笑著點點頭。
果然，只有閆薇薇那種直來直去的一根筋，才能體會到哥話中的真意。
高董，你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了啊……
跟聰明人聊天，那真是輕松加愉快呢！
“可是……為什么呢？”高媛有些疑惑。
“許氏集團威脅到了長青生物的發展，對他們展開報復我可以理解，但是長春生物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難道它是你們組織的競爭對手？”
孟浪搖搖頭。
不是競爭對手，我就不能搞它了？
凡人的邏輯！
與命運博弈。
要勝天半子，就必須料敵于先，先發制人！
普通人只能看到對手的下一步，高媛這種高手或許能看到三四步之后，而我是在落子之前，就能看到大結局的男人……
所以……普通人是完全看不懂我下棋的路數的。
這很正常。
“這件事……算是為了完成一位兄弟的遺愿吧……”他微微一嘆。
“什么？”高媛整個人怔住了。
這……這資料，居然是有人用生命換來的嗎？！
雖說電影橋段里經常有特工犧牲在獲取情報的路上，但是當這一幕照進現實，還是讓高媛感受到了深深的觸動。
她并不懷疑孟浪的話，因為這種內幕，怎么可能是輕易能夠獲得的？
她的腦海里，不由浮現一群行走于黑暗中的勇士，他們披荊斬棘，負重前行，與世界角落中的邪惡斗智斗勇！
一個沒有崇高精神信仰的組織，如何能夠不為名利，不畏犧牲？
瞬間，高媛臉色莊重，手中這份薄薄的資料，仿佛重若千鈞。
這世界上，總有那么一些人，死的重于泰山……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失望！”
看高媛一臉鄭重承諾的樣子，孟浪頗為欣慰的點點頭。
“事實上，從長遠看，這件事對長青生物，也是有利無害的。”
“對長青生物有利？為什么？”高媛疑惑道。
我們不是要替天行道嗎？
“看來你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孟浪決定再透露一些細節。
“你要知道，疫苗造假事件一旦曝光，對國內疫苗行業的沖擊力，將不亞于當年的三聚奶粉！
試想一下，如果天底下的父母知道國內疫苗行業是這個德行，你說他們給孩子接種疫苗的時候，是會選擇有污點的國產疫苗。
還是價格更高，效果卻相差無幾的國外疫苗？
這對國內疫苗市場會是一個巨大的沖擊！
人體疫苗，永遠都是生物科技最璀璨的明珠，長青生物想要有所作為，遲早要進入這一領域。
如果到時候這個事情才被曝光，長青生物介入這個領域越深，受到的沖擊就會越大。”
高媛聞言，稍稍坐直了身體。
“所以，你是在提前引爆雷區？”
“嗯！也可以這么說。”孟浪點點頭，“危機之中也潛伏著機遇，事實上，我們對長春生物的狂犬病疫苗市場，很有興趣。”
很有興趣？意思是想要把它吃掉？
高媛頗有些無語。
替天行道，怎么變成智取生辰綱了？
長青生物估值不過30億，而長春生物是個300億的上市公司。
十倍的體量，你不僅想弄死它，還想從人家身上咬下一塊肉……
不過，如果事情真的如同孟浪分析的那樣發展，而自己手中又有充足的資金，這件事倒還真是有些操作性的……
“這事的影響力真的會這么大？”
她畢竟不是醫療行業的資深人士，也還沒有組建自己的智囊團隊，對這份資料所能造成的破壞力還沒有清晰的概念。
一個爆料弄垮一家上市企業，在高媛看來已經很夸張了。
“影響力么……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引起行業大地震是肯定的，長春生物ST、退市基本板上釘釘。
不過有三聚奶粉的經驗教訓在前，和諧社會肯定會出手干預，將事件影響盡快壓下去。
信任這個東西，建立需要幾十年，毀掉它，只需要短短一天。
這就叫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食品已經一蹶不振了，藥品再完蛋，那恐怕國內就要少一個部門了。
這也算是保護市場的行為。
所以狂風驟雨之后，相信很快便會風平浪靜，說不定一個娛樂圈的大瓜，就把這件事給壓下去了。”
孟興風作浪的想法是美好的，不過以自己的能力，肯定沒法改變大勢，掀起一個小浪，讓長春生物提早GG，順便一次性多爆點料給負責人加點量刑，已經是他所能辦到的極限。
至于能不能渾水摸魚從中漁利，那就看高媛的手段了。
高媛仍然有些將信將疑。
這事情還沒發生呢，你卻是連事件的“開頭過程結尾”全都煞有介事地預測了一遍，說的有板有眼的，對自己這么自信的嗎？
而且咱們這都還沒開始進軍疫苗行業呢，你就開始琢磨著清除行業毒瘤了……
皇軍開路也沒有開到千里之外的啊？
怎么想都覺得有些古怪。
不過撇開這件事的正義性不提。
這么刺激的事情，似乎很有意思呢……
高媛又拿起那份許氏集團的內幕資料，仔細的看了一遍。
“有沒有什么想法？”直到對方放下資料，孟浪才問道。
“算是以牙還牙，不過這里面的問題畢竟不像疫苗造假問題，社會影響力有限。
許氏集團是個總資產超過3000億的巨無霸，體量超過長春生物十倍。
別的不說，就它創造的5萬個就業崗位，以及每年對蘇省巨大的利稅，就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
這份資料，以許氏的能量，很快就能將事情壓下來。”
“是么……”聞言，孟浪有些失望。
這許氏集團可比長春生物那幫利欲熏心的家伙隱藏的深多了。
用的是亡命之徒，玩的是合理避稅，走的是上層路線，還有各種慈善光環加身，完全就是給自己打了個不敗金身。
想要抓他們的致命把柄，還真是非常困難。
即便是多年之后……
“雖然傷害有限，不過這也夠他們頭疼一陣子的了。
而且對許氏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高媛的眼神微微瞇起。
“看來你已經有想法了。”
“我還要謝謝你，給我親手報仇的機會。”
“不，我只是想讓你沖鋒陷陣而已。”孟浪真誠道。
“我很榮幸！”
兩人相視一笑。
高媛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那個U盤晃了晃。
“所以，這個怎么取現？”
“里面有個使用說明書，操作很簡單。”
“好吧，不介意我用它先賺一波快錢吧？利潤全歸你。”
“你是指……長春生物？”孟浪聞弦歌而知雅意。
“當然，既然這個雷由我們決定什么時候引爆，那沒道理白白放過這個機會，想要吃掉長春生物，資金自然是越多越好！”高媛笑了笑。
孟浪聞言也笑了。
這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沒有靈魂的投資，這事兒他熟啊！
“見者有份嘛，利潤還是五五開吧，對了！你等等！”孟浪拿出手機一番操作。
“叮！”高媛手機響了一下。
拿起來一看，是孟浪給她推送了一個好友名片。
“托尼老師？”高媛疑惑的抬起頭。
“啊！是個老朋友了，上次幫了我不少忙，我這次也算幫他拉個業務。”孟浪笑了笑。
“呵！行！”高媛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小小要求。
兩人一番“密謀”之后，起身就準備離開。
雙方都很忙，連多余的客套都沒有，而兩人也對這種只談公事，不談風月的相處方式非常滿意。
結果剛走到門口，迎面走來幾個人。
“呃……”孟浪腳步一頓。
因為那幾個人之中，有一個十分熟悉的面孔。
“林律師？高董？”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片刻。
“林律師，這么巧啊？”高媛笑著打了個招呼。
“是啊，我陪客戶來談事情，好巧啊！”林海棠看向孟浪，眼神有些古怪。
孟浪嘴角抽了抽。
怎么就忘了，之前見面還是林海棠幫忙約的高媛，原來是對方經常在這家咖啡廳和客戶談事情……
現在情況就挺尷尬的，高媛的兩個保鏢離著挺遠，這樣子就好像是自己和高媛兩個人來這咖啡廳單獨約會一樣。
這孤男寡女的，關鍵約的還是一個身價幾十億的富婆。
我現在解釋說我是個“還想繼續努力”的人，對方是信還是不信？
心中無奈的同時也有些奇怪。
怎么就那么巧呢！
公交車那次是你，酒吧那次也是你，老子頭一次和女生進酒店，撞見的還是你……
該說不愧是命中注定之人？
你“卡點之王”啊！！
百世方可同舟渡，千世方能共枕眠，說明施主這姻緣，怕是得經歷無數的波折才能修成正果啊……
莫名想到自己的那一注姻緣簽，孟浪心中哀嘆。
智能大師，真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