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噸噸噸”
將胃里僅有的少許食物吐了個一干二凈，又一連灌了幾大口礦泉水，那種突如其來的劇烈反胃感才稍稍減輕了些許。
只不過身體莫名其妙的疲憊和大腦的眩暈感依舊存在，提醒著孟浪，自己的身體絕對是出了什么狀況。
“所以……這什么情況？”閆薇薇斜眼看著孟浪。
“呃……我說我暈車，你信不信？”
閆薇薇瞪大眼睛看著孟浪，一臉你逗我。
坐車坐吐的我見過，開車開吐的……
好吧，林子這么大，這樣的鳥或許也有。
可你是誰啊？
你是剛剛貓捉老鼠般，用神一樣的車技調戲完一個職業車手的“蒙面車神”啊！
你現在告訴我你開個車，把自己開吐了？
麻煩你解釋一下，你是怎么一邊車技超神，一邊開完就吐的？
這是什么見鬼的體質？
看到閆薇薇旳表情，孟浪也是無奈地揉了揉突突發漲的太陽穴。
那你讓我怎么解釋？
說自己雖然是開車開吐的，但是和暈車沒什么關系，純粹就是開大之后的虛弱期？
從那種奇怪的狀態里清醒過來之后，他是既興奮，又有些害怕。
雖然沒搞明白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他已經隱隱有了些大致的猜測。
自己怕是在和自家兄弟“同頻”的時候，一不小心給“超頻”了……
而自己現在這副鳥樣，大概就是所謂的低等級玩家，強行使用高段位技能所產生的后遺癥……
只不過他想不通，“超頻”這種高級技能怎么會突然跑到自己的個人技能欄中？
按理來說，促使神經系統活化的“超頻”狀態，是使用“孟婆湯”這種神經性興奮劑才能獲得的臨時Buff。
但是自己明明沒有使用過這種藥物，卻產生了類似的效果……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那位兄弟因為長期使用藥物，導致形成了某種身體記憶。
而這種身體記憶又通過五感“同頻”被自己的身體復制了過來，機緣巧合下打開了大腦的某種限制？
許多人可能都有類似的經歷，對某件事異常專注的時候，大腦太過活躍，就會產生外界時間變快的錯覺。
所以，玩游戲的時間，總是異常的短暫……
孟浪自己就有一次經歷。
初中的時候喜歡打羽毛球，當時同學打了個追身球，他下意識避讓，注意力全部放在羽毛球上。
隨后便感覺整個世界昏暗下來，羽毛球的飛行軌跡變得很慢。
有那么一段時間，他以為自己獲得了超能力，即將成為超級丹之后的下一位“超級浪”。
可事后不管怎么憋氣，卻也再沒有進入過那種神奇的“意識流”狀態。
然而現在，他似乎是找到了主動開啟的開關……
而且關鍵是，最大的副作用還被自己兄弟扛了。
自己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只不過……送死你去，好處我拿？
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孟浪對此，只能心懷感激。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可是，為人民服務是無限的。
總有那么些人，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之中去……
（某浪：“……”）
至于興奮過后的害怕，那則是人類對于未知事物，天然的恐懼心理了。
此刻身體的反應讓孟浪知道，開啟這種高級技能恐怕是以透支身體為代價的。
如果是臨時透支的還好，如果是對身體造成了永久性傷害，那自己可就麻瓜了。
畢竟設備超負荷運轉會影響使用壽命，這是基本常識。
為了區區一百萬，哪怕是消耗了一天的壽命，孟浪都覺得虧得慌。
更何況，這可是涉及到人類禁區“大腦”的玩意兒，一不小心把自己弄成植物人都是有可能的，那可真就是自己把自己玩殘了。
他打定主意，在“兄弟們”驗證過這技能的安全性之前，自己還是安心地當一個普通人為妙。
體驗過那種單核變雙核，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美妙感覺之后，孟浪就已經明確的意識到。
就算自己忍得住，自己的兄弟們恐怕也肯定是會有人要冒險去嘗“禁果”的。
不是因為弟兄們不怕死，恰恰是因為弟兄們也怕死，所以只能孤注一擲。
“狂犬病”是“狂人病”的研究樣本，“大腦超頻”何嘗不能成為“老年癡呆”的克星？
要知道“孟婆湯”，原本就是為了治愈阿爾茲海默病所研究出來的藥劑。
更何況，如果能夠無副作用的使用“大腦超頻”，那完全就是給“十萬孟浪”插上騰飛的翅膀。
這樣看來……
《奈何橋計劃2.0》，怕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
“來，換個位置。”
“干嘛？”閆薇薇整張臉還是懵的，沒反應過來。
“我都這樣了，還怎么開車啊？再說了，我沒駕照！”孟浪翻了個白眼。
閆薇薇：“……”
你好意思說啊？
堂堂一個車神，開完就吐，還沒駕照？
你是不是對“反差萌”有什么誤解？！
“誒！你開慢點，我頭暈。”
閆薇薇：“……”
當兩人回到小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半了。
他們剛進樓道口，就看見電梯門正在緩緩關閉。
“等一下等一下！”閆薇薇趕緊小跑兩步，按了向上鍵。
電梯門緩緩重新打開，然后……就露出里面一臉驚訝的林海棠。
林海棠一身職業裝，挎著包，手里還拿著剛摘下來的眼鏡。
三個人相互對視了片刻。
“呃……海棠，你剛回來啊？”
閆薇薇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有些心虛，訕訕的笑了一下走進電梯。
“嗯！今天有個案子，稍微加了會兒班。你們這是……”
“哦！晚上我一個車友群有個比賽，群主看上了小孟子的車技，我就請他去幫忙賽車了，你是不知道，這家伙藏得有多深！”
一想到之前那場驚心動魄的比賽，閆薇薇到現在臉上都還有些興奮。
“賽車？”林海棠愣了一下。
他不是在考駕照嗎？
沒聽說這家伙還有這技能啊？
不過想來也是，哪個特工車技不好的？林海棠瞬間用各種007情節自動腦補了孟浪的“技能樹”。
只不過……
看著神色萎靡，臉色有些蒼白，艱難地挪動雙腿，走路時腳步虛浮，腿都有些抖，老半天才挪進電梯的孟浪。
林海棠臉色異常的古怪。
她對閆薇薇指了指孟浪，“開車……開成這樣？”
“呃……”閆薇薇頓時無言以對。
“我說他暈車，你信嗎？喂，你快解釋一下啊！”閆薇薇瞪了一眼孟浪。
孟浪無奈點了點頭，“嗯！我真的暈車。”
林海棠：“……”
電梯緩緩上升，電梯內的氣氛不知怎么就有些古怪起來。
直到……
“咕咕咕咕咕咕”
兩個女人臉色古怪地看向孟浪。
孟浪尷尬地笑了笑，“呃……有點餓了。”
事實證明了，低端玩家使用高端技能的另一個弊端。
體力條……被抽空了。
“給。”
看著眼前這碗熱騰騰的面條，還有上面浮著的，煎的金黃的荷包蛋，孟浪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了起來。
雖然只是碗普通的雞蛋面，卻異常的可口，而且加了點小米椒，調料恰到好處，完全就是照著孟浪的口味做的。
“再來一碗，謝謝！”
“呼滿足了！”
連續吃了三碗，孟浪才覺得腹中的饑餓感終于被填平，拍著肚皮忍不住感嘆。
幸福，就是半夜餓了有人做飯啊……
“怎么搞的？你沒吃晚飯啊？”林海棠脫下圍裙，一臉古怪的看著孟浪。
小雨已經睡了，閆薇薇回來就跑去洗澡，外面廚房也就只剩下兩人。
“對啊，剛接小雨放學呢，就被閆薇薇堵了。”孟浪無奈地攤攤手。
晚上吃的那點，也基本全吐了。
“嗯……你真去賽車了？”
“是啊，騙你干嘛。”
“開車能累成這樣？”
“唉！一言難盡，中間出了點技術性的小問題。”
“好吧，對了，今天下午那件事……”林海棠想了想，還是解釋道。
“韓麗今天也在場，你和高董在一起，我怕她又會動歪念頭，所以只能裝不認識。”
孟浪愣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啊。
韓麗，就是那個盜竊機密的律所同事吧……
他笑了笑道：“嗯，我也想說這事兒呢，我今天下午是找高媛談事去了，我還怕你誤會呢。”
“我誤會什么？”
“呃……沒什么，對了，那個韓麗，你不是手里有她竊密的證據嗎？怎么她還在你們律所？”
“韓麗雖然做事情有些不擇手段，但也是貧寒出身，我知道她走到今天這一步，付出了很多。
如果我把證據交出去，她的人生基本就算毀了。
我覺得，她雖然有錯，但這個懲罰，未免有些太殘忍了，她罪不至此。”
孟浪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的林海棠，心中忍不住有些感嘆。
這家伙……還真是善良。
見林海棠起身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他趕緊站起來，“我來吧。”
“不用，你也累了，早點去休息吧。”
孟浪看著廚房中開始清洗碗筷的那個窈窕背影，腦海里不知道怎么就恍惚了一下。
就仿佛這一幕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