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請了鄂云等人之后,第二天陳莫白又邀請了戚瑞,席靜火,齊侯等宗門內的朋友。
請他們各自品嘗了一杯二階的玉竹靈酒,都是贊不絕口。
后續臨走之前,陳莫白讓卓茗每個人送了壇一階的。
第三天,陳莫白又拎著酒去拜訪了靈植部的三位筑基領導。
督察孫高暢這位老領導那里送了兩壇,另外的部長和副部長雖然不熟,但也親自都送了一壇,都是二階的玉竹靈酒。
“你這酒還有嗎,我都買了。”
孫高暢嗜酒如命,喝了一口之后,就停不下來,不一會兒就和陳莫白干完了一壇。喝完之后意猶未盡,但還是理智尚存,將剩下一壇酒留了起來,沒有再開。
“還有一些,不過掌門那里還沒送過,煉丹部曾部長那里我有點事情求他,也需要送上兩壇。”
陳莫白如實回答,表明了這二階靈酒現在還只能夠內部嘗嘗鮮,真正想要大規模的釀制上架售賣,要等到第一批播種的玉竹靈米成熟才行。
“可惜了。”
孫高暢嘆息了一聲,又聽說一階的玉竹靈酒管夠,立刻付了一千靈石的定金,預定了一大缸。
陳莫白也沒客氣,表示回頭就讓自己徒弟送過來。
“陳師弟,說起來,你現在還在我們靈植部的編制內吧。”
送完禮,陳莫白打算告辭離開的時候,孫高暢卻是喊住了他,說了一句很突兀的話語。
“是啊,當初若不是孫督察你將神木劍賜予我,宗門大比的時候我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就奪魁。若不奪魁,自然也拿不到筑基丹,說不定現在都還在練氣九層,苦苦等待著下一批的玉髓金芝成熟。”
陳莫白沒有明白孫高暢話語之中的含意,但小時候每年都要去外公家里生活一段時間的他,對于這些場面上的套話卻是十分熟熘,一開口就表達了靈植部對于他有再造之恩。
“是這樣的,陳師弟,你也知道,宗門十二部之中,每一部都只有三個筑基修士的編制。我們三個人不走,你就一直都只能夠領取普通筑基長老的福利,有沒有想要更進一步的打算?”
孫高暢算是對陳莫白有知遇之恩,也清楚后者的性格,所以直接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督察的意思是,讓我離開靈植部?”
“唉,此言差矣,是讓你高升,賞善殿的儲殿主對你很是欣賞,過兩年之后宗門上層要發生一些變化,會有不少空位出來,你提前先去賞善殿當個監察使鍍金,到時候十二部之中哪個督察的位置空出來,你也可以再次高升。”
孫高暢的這番話說的很有意思,宗門上層要有變化?陳莫白與他對視一眼,知道再深入的話語,這個家伙肯定不會再說了。
雖然明面上陳莫白算是孫高暢提拔起來,但實際上兩人算是君子之交澹如水。
和鄂云,元池冶這些起于微末之時交心的朋友不同,孫高暢自己有一個圈子,也比他年齡要大一甲子,陳莫白除非是徹底投入其門下,不然兩人都是無法坦誠相待的。
他這次突然說了這番話,肯定不是孫高暢自己的意思,應該是神木宗上層那邊,要發生一些變化,有人想提前把他這個戰力拉攏過去。
那個人孫高暢也提了,賞善殿殿主,儲作樞。
神木宗三殿十二部,靈植部正好是屬于賞善殿的麾下。
儲作樞如果將陳莫白調上去,也算是合乎規則,不過卻還是讓孫高暢提前說了一下,做事手段至少讓陳莫白不抵觸。
“多謝孫督察和儲殿主的美意,我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陳莫白平日里醉心于修行,在神木宗的時間也大部分都在小南山,所以對于上層的情況是一頭霧水,不敢貿然答應。
“好好好,陳師弟,我那缸酒,可別忘了。”
孫高暢親自將陳莫白送出了門外,那張胖乎乎的臉上一臉笑意,至少在外人面前,兩人就像是真的知己好友一樣。
“一定。”
和靈植部的其余幾位熟人打了招呼之后,陳莫白來到了神木殿。
由于提前讓鄂云打了招呼,所以孟弘今天沒有去釣魚,等著他上門。
“嗯,這酒不錯,你小子不是還有一缸嗎,怎么就只給我送兩壇。”
孟弘毫不客氣的接過開了一壇,喝了一口之后面色紅潤,整個人神情煥發,看上去好像都年輕了兩歲。
“掌門若是需要的話,回頭我就把那一缸挖出來給你送來。”
陳莫白對于孟弘還是很尊敬的,畢竟剛剛筑基的時候,他送了飛雀簪和神木劍,還有一萬靈石,這份恩情,他一直記在心中。
“算了,我也就說說,再送五壇過來就行。”
孟弘搖搖頭,然后示意陳莫白可以退下了,他要去釣魚了。
“掌門,是這樣的……”
陳莫白不敢耽誤孟弘的時間,將孫高暢對自己說的話復述了一遍,眼前這人就是神木宗掌門,上層核心,肯定知道這其中的含意。
陳莫白還是他徒弟鄂云的人,問他準沒錯。
“儲作樞那家伙,被我壓了一輩子,一聽說我要退位,就開始迫不及待了嗎。”
孟弘聽了,啞然一笑。
“哦,掌門要退位?!”
陳莫白聽到這里,卻是面色一驚,雖然早就聽說了這件事情,但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這么快。
鄂云,周王神等人,才筑基沒幾年,孟弘這時候退位的話,他們恐怕會因為修為不足,接任不了掌門之位。
“我馬上就要一百八十歲了,再不結丹的話,估計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孟弘卻是喟然的說出了其中的緣由。
這件事情其實只要有心人算一下他的年齡,基本上都能夠知道,筑基修士結丹,最好的年歲自然是在壽元過半之前,也就是120歲。
但孟弘修煉了長生不老經,增加了一甲子命數,所以能夠熬到180歲。
也正是因此,他二十年前筑基圓滿的時候,許多人都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畢竟,相比起結丹,神木宗掌門之位,也顯得過于輕薄了。
東荒其余六大派,實際上都在關注這件事情。
他們本來都以為,孟弘會在筑基圓滿之后,就馬上卸下掌門之位,為結丹做準備,哪知道他竟然又執掌了二十年。
“這件事情已經和兩位老祖報備過了,兩年之后我就正式退位。”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會讓儲作樞接任,不過他也是筑基圓滿,當掌門只是為了得到結丹靈藥而已,等到你們這批人成長起來,他也會退下來準備結丹。”
“但他這人權力欲望比我重,下一輩之中紅河與尹青梅是傅老祖的弟子,周王神和鄂云是我的弟子,他的親傳岳祖濤卻因為服用長生樹果廢了,所以應該是打算將你培養成他這一脈的代表。”
陳莫白聽到這里微微吃驚,他卻是沒有想到,岳祖濤竟然是儲作樞的弟子。
孟弘確定要退休結丹之后,整個人都放開了,對著陳莫白又說了一些三殿十二部的人事關系。
“你去賞善殿也好,正好平衡一下三大殿的實力,省的儲作樞退下來之后,賞善殿一蹶不振。”
有了孟弘這句話,陳莫白也就放心了。
從神木殿離開之后,他又去了煉丹部。
通過閆金葉早就提前約好了曾臥游,后者甚至已經提前準備了晚餐。
陳莫白送上了兩壇玉竹靈酒,曾臥游雖然不喝酒,但還是對這自己徒弟改良出來的二階靈酒大加贊賞。
不過天河界的環境就是好東西先自己占有,所以曾臥游也沒有說這藥酒丹方的事情。
“曾部長,是這樣的,我由于修煉一門神識之術,需要竹果作為主藥煉制一種丹藥,上次那三枚竹果靈效非常不錯,不知道你是否還能夠再安排幾顆給我。”
酒足飯飽之后,陳莫白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去年年底王星宇煉制的兩份清目竹靈露在今年也早已用盡,朱果他可以用學分兌換,但竹果這種東西仙門那邊卻是非常罕見,而且購買的話最起碼需要上百萬的善功。
陳莫白現在是靈石多,善功少,所以將主意打到了天河界這邊。
上次曾臥游讓他出手救閆金葉,出手就是三顆竹果,陳莫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上門送了兩壇酒。
“你要多少?”
“每年三顆。”
隨著修為的提升,尤其是御神術的進步,陳莫白對于清目竹靈露的需求也是越來越大,不過三顆竹果完全可以滿足他。
“一甲子以上的靈竹才能夠催熟產生竹果,青竹山那邊還有四十六株,我至多再給你弄六顆竹果,再多的話,我這個煉丹部的部長也兜不住。”
曾臥游也是實話實說,他可以借口煉丹需要,將靈竹催化成竹果,但指標也有限。
畢竟他不是兩位老祖,在宗門之內可以一手遮天。
“太感謝曾師兄了。”
陳莫白聽了,已經很滿意了,至少可以保證他這兩年清目竹靈露不缺。
兩年之后,掌門移位,到時候再看看情況。
反正他已經惦記上了,青竹山那邊還有40株二階的靈竹。
第二天,閆金葉親自上門,送上了一個玉盒。
里面正是三顆剛剛催熟的竹果。
靈藥都是剛剛采摘的時候靈性最好,所以陳莫白也沒有一次性要六顆,他將孫高暢買酒的一千靈石交給了閆金葉,算是購買竹果的費用。
閆金葉坐了一會之后,鄂云和元池冶也過來了。
“那我就先告退了。”
閆金葉雖然和陳莫白關系莫逆,但卻不想給自己打上鄂云這一派系的標簽。
“陳師弟想去賞善殿嗎?”
等到只剩下三人之后,元池冶開口問了一句,陳莫白已經將事情用傳信符告知了他們,把他們叫過來也正是為了商量此事。
“掌門的意思是,我過去很好。”
陳莫白這話的意思,就是表示想去。
“善,如果將來陳師弟能夠執掌賞善殿的話,我在神木殿之中說話的底氣也更足。”
鄂云聽懂了他的暗示之后,也沒有阻攔,輕輕點頭。
“儲作樞接任掌門之位也好,周王神得到了足夠的長生樹汁,估計出關之后長生道體第一重能夠大成,到時候恐怕只有筑基后期的才能夠對付得了他。”
元池冶的話語一落,鄂云就用不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周王神能夠道體大成,還不是你給的長生樹汁。
“這不怪我,他給的太多了,而且掌門也暗示過,得到長生樹汁的話最好給周王神,集中力量打造一具長生道體,總比兩個半吊子要好。”
元池冶為自己辯解著,說的也全是實話。
神木宗這邊,至少還是有一些宗門向心力的,周王神自己在神樹秘境得到了一葫蘆長生樹汁,再加上元池冶的一葫蘆,加起來正好勉強夠一個人修煉長生道體。
孟弘作為掌門從宗門大局考慮,肯定是偏向自己的徒弟周王神。
元池冶正好也缺靈石,就順水推舟了。
鄂云也對此也無法指責,畢竟他心底里還是認同孟弘的觀點的,雖然和周王神有競爭,但卻不會將競爭上升到內耗。
“掌門這次召你出關是什么事?”
三人談了一下陳莫白去賞善殿出任監察使的事情之后,話題又回到了元池冶身上,他本來感覺有愧于鄂云,賣了長生樹汁之后,就打算閉關個十年八年再出來,哪知道才一年多,就被掌門喊了出來。
“雷國之前那座靈石礦出了點幺蛾子,有八千靈石的虧空,需要我過去調查一下。”
“八千靈石?我記得那座靈石礦一年也就能夠開采兩萬靈石而已吧,這么大的虧空,莫非是當地的修仙世家互相勾結欺瞞我們神木宗。”
鄂云一聽,就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所以才需要派我過去調查一下,駱師兄遞交上來的報告也是含湖其辭,要考慮他可能被收買的可能,所以我這次要悄悄的行動。”
聽了元池冶的話,陳莫白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去年他看上的那個駱宜萱也不知道今年宗門大比能不能成為真傳。
雖然她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光芒,讓駱宜修出風頭,但陳莫白還是一眼看出了她的天資和境界在駱宜修之上。
同一批拜入神木宗的人中,估計駱宜萱也就僅次于自己,不比魚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