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一身是債
柴輪是個做事情雷厲風行之人，兩人直接就在飯桌之上談起了有關于傀儡工廠的各種專業術語。
“昔日車老師幫助仙門第四兵工廠設計武器組裝傀儡人偶機械自動化時，我也跟著去打雜了。本來還以為，傀儡工廠這等東西，只有在仙門的大體量之下，才會采用。”
柴輪一臉感慨的說道，利用傀儡代替人工，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因為仙門之中，修士非常多，人工便宜。
但一具傀儡，哪怕是最普通的一階，成本都需要十萬善功起步。
仙門之中練氣修士的平均工資，最新數據是每個人每年14750善功，而在丹霞城這個偏遠城市，甚至還達不到這個平均。
也就是說，制作一具傀儡的價格，足夠陳莫白聘用一個練氣修士將近十年了。
而且傀儡使用的范圍還很狹窄，一階的只能夠識別一些常用的命令，遠遠不如人。
若說優點的話，就是傀儡絕對服從，不會犯錯，再加上不用休息，只要能源充足，就會無休無止的工作下去。
“我是打算將自己的工廠做大做強，畢竟我最起碼還有兩百年的壽元，這傀儡工廠一次性投入之后，只需要十年左右就可以收回成本，勒緊褲腰帶一段時間，換來將來的豐厚利潤，我覺得還是挺劃算的。”
陳莫白這番話半真半假，主要還是因為傀儡絕對服從保密，不會暴露他在仙門之中漂白天河界那邊的資源。
“不過你的資金好像有點不太夠啊？”
柴輪放下酒杯，面露難色。
陳莫白的計劃書他來之前已經看過了，其中一百具傀儡成本就要上千萬善功了，再加上采購訂做適配傀儡的新設備和流水線等，可能需要投入將近兩千萬善功才行。
這其中，光是“天算珠”這一項，就已經去了一百八十萬善功。
“沒事，我還有備用資金方案，而且我想的是先完成整體的規劃，不用一次性投入，制作符紙符墨的法器設備可以先改造那些舊的。”
“不過主要還是需要柴學長你幫忙制作傀儡，降低成本。”
“傀儡的主體和不重要的零件都采用木頭制作，這樣就能夠節省將近兩百萬善功。”
聽了陳莫白的話，柴輪不由得面色驚訝。
“用木頭雖然能夠降低成本，但老化損壞的也更快，原本你一具傀儡可以使用二三十年，這樣的話，恐怕就連十年都撐不到。”
一具傀儡最貴的就是芯片，也就是總控制器，這玩意全是技術，若想要用天算珠識別控制，就無法節省。
接下來就是驅動裝置，不過由于陳莫白自己有靈石，又可以大大的節省一筆。
其余的靈力管道，活動關節，調節齒輪等等，為了后期維護，也不好降低標準。
但剩下的大半傀儡主體，只要甲方沒有意見，用任何材質都沒有問題。
最高端的自然是無相人偶的仿生學材料，可以完美模擬人體。
其次就是精鐵合金等堅硬靈材了，這其中，木頭是最便宜的。
因為容易壞。
不過陳莫白自己現在就是出色的傀儡師，只要求先把傀儡工廠的框架搭起來，后期他完全可以自己待在工廠之中維護修繕。
最主要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坐擁神樹秘境，靈木資源幾乎無窮無盡，可以白嫖。
其實這其中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制作傀儡的靈木使用之前，實際上也是需要查看仙門林業局有關文件，確保這些靈木都是經過批準，合法砍伐買賣的。
但這其中，陳莫白自己就是甲方，柴輪是他請過來制作傀儡的，已經默認這位學弟的材料來源都是合法的，根本就不會多此一舉。
不過陳莫白為了保險，還是以飛天符箓廠的名義，向隔壁郁木城自家有過合作的供應商那邊訂購了一批靈木。
這樣就算是將來有關部門來查，也能夠拿出相關的文件。
就是數量上面會有點問題，但在丹霞城，陳莫白有信心，以自己的背景，仙門機關那邊不會查到這種程度，畢竟秦百朋為了讓他落戶，就已經提供了許多政策支持了。
而且，等到將來生意做大做強之后，陳莫白是打算去郁木城那邊承包一片林場，到時候一手掌握上下游，可以完美彌補這個問題。
“我大概明白了，不過制作時候一些關鍵還是需要學弟你在旁邊指點一下。”
一頓飯吃完之后，柴輪對于陳莫白已經是刮目相看，說話的語氣都有些客氣了。。
兩人在傀儡工廠的交流之中，柴輪有些時候甚至跟不上陳莫白的思路，這代表著他在傀儡道上面的造詣，已經不如眼前這個后輩。
不過柴輪也沒有多余的情緒，甚至還在內心感慨陳莫白果然不愧是舞器道院的首席，車老師的得意關門弟子，仙門第一筑基，才能超出自己才是正常的。
他卻是不知道，陳莫白在傀儡道上面的造詣，全靠悟道茶。
“柴學長客氣了，還需要你辛苦一下，召集一些傀儡技術人員過來，完成這個傀儡工廠的大致框架。”
陳莫白知道柴輪是有真本事的，所以就把這筆生意交給他來做。
“包在我身上。”
柴輪拍拍胸脯，然后立刻打電話給自家公司的人，讓他們帶著各種工具來丹霞城。
來到飛天符箓廠之后，兩人簽訂了一份訂做合同。
約定以兩百二十萬善功的總價，按照陳莫白的要求訂做一百具勞動力型號一階傀儡，這其中，柴輪一方只負責制作，傀儡的各種材料采購均有陳莫白這個甲方負責，訂做完成通過驗收之后，后期的維護和保養也由甲方自己負責。
這其中，由于知曉陳莫白資金不足，柴輪還很豪爽的只收了一百萬善功的預付款，剩下的一百二十萬余款可以在接下來三年之中分期支付。
對此，陳莫白自然是千恩萬謝。
幾天之后，他幫忙安置了柴輪傀儡制作廠的技術員工之后，又親自出馬跑了一趟郁木城，洽談了好幾家木業工廠，搞得好像是真的采購了許多靈木一樣。
由于飛天符箓廠平時只用儲存符墨符紙，并不需要太大的倉庫，所以第一批真正采購的靈木運過來之后，沒有地方放。
但這是陳莫白故意的，他以此為借口，找秦百朋幫忙，在城外租了一大片空曠的場地，將從郁木城采購而來的靈木放在了這里。
每次柴輪的人制作傀儡之前，由他安排符箓廠的人過來，先將靈木按照要求鋸成各種長度，然后用小車運輸入城。
而在大多數時候，這座存放靈木的空曠場地，是沒有人的，只有一個簡易的陣法圈地和防護，陳莫白加了一道玄霧符遮掩。
然后就辛苦自己，把上次在神樹秘境用元陽劍煞砍伐的那些赤陽靈木捆綁成一起，然后伸手搭在上面，通過龜寶一批批送到這里。
赤陽靈木在神木宗之中，都是用來燒火的。
這種靈木木氣溫和，煅燒產生的靈火溫度容易控制，非常適合煉丹。
但放到仙門這邊，卻已經算是中上品的靈木了，陳莫白從郁木城那邊采購的青柏靈木，甚至還不如赤陽靈木。
“陳學弟，第一批的靈木品質不太行，做出來的傀儡恐怕最多也就是運行兩三年就要報廢，我覺得這塊成本還是不要太節省。”
符箓廠車間之中，柴輪指著自己帶著技術骨干用青柏靈木制作出來的第一批十具傀儡，臉上的表情不太滿意。
“那行，我聽學長的，這家供應商的靈木全部退掉，接下來的靈木全部都換成第二家的。”
陳莫白本來還在想著如何順其自然的將青柏靈木淘汰掉，全部用赤陽靈木，柴輪的這番話正好讓他順水推舟。
“靈力軟管，齒輪片，活動關節等材料還算足夠，但總控制器芯片還沒到，若要調試傀儡，這個材料卻是必須要抓緊了。”
柴輪聽到陳莫白如此從善如流，露出滿意之色，不過還是提出了材料供應方面的要求。
“我再打個電話，實在不行就親自跑一趟西玄洞天。”
其余的材料還好說，柴輪的傀儡制作廠，有自己長期的供應商，經過他介紹之后，陳莫白以最低的價格完成了采購，正在分批次的運送到丹霞城這邊來。
但唯有總控制器這種東西，需要補天道院下面的芯片廠的，這樣才能夠與天算珠完美匹配。
陳莫白自然又是打電話給了婁鳳呈，后者本來不想搭理，但第一個忙都幫了，這個小小的要求拒絕的話，豈不是自相矛盾，還不如直接買天算珠的時候就直接拒絕。
沒辦法，婁鳳呈只能夠再次幫忙，將負責芯片銷售的一位學弟介紹給了陳莫白。
看在陳莫白仙門第一筑基的面子上，一百個一階傀儡總控制器的芯片的合同也算是訂下了。
但這份合同總價加起來也就是三百八十萬善功，放在補天芯片廠之中，可以說是最不起眼的，而且由于技術含量低，利潤薄，所以根本就沒有被重視。
就算是如此，陳莫白也需要在合同簽訂之后將全款打過去，補天芯片廠那邊才會安排加工制作。
不像是靈木采購等，還能夠稍微拖欠一段時間的貨款，等到明年年底再結算。
天算珠一百八十萬，柴輪團隊的前期加工費一百萬善功，再加上其余各種材料雜七雜八的費用，飛天符箓廠賬戶上五百八十萬啟動資金，已經不夠芯片的全款。
陳莫白感慨著錢不夠花，補天道院的東西實在是太貴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已經是折扣價了，還是通過婁鳳呈牽線搭橋才能夠買到。
仙門最高精尖的這些技術，一向都在補天道院手中，若不是仙門壓著，恐怕定價會更加的離譜。
柴輪那邊制作費已經給了面子，分期付款了，其余的各種材料采購由于都是第一次合作，而且是柴輪介紹的，陳莫白為了避免這個學長難做，也沒有拖欠。
沒有辦法，只能夠啟動備用資金方案，他再次找上了丹霞城的仙門銀行，將自己的六陽神火鏡給抵押了。
當然了，只是抵押了所有權，使用權還是在陳莫白手中。
也就是說仙門銀行雖然把善功給了陳莫白，但并不占用這件法器，依舊是陳莫白自己拿在身上使用。
但若是哪天付不出利息，又或者是還不了貸，那么銀行就會行使所有權，讓仙門正法殿強制執行，將六陽神火鏡從陳莫白身上取走。
這也是仙門最常見的抵押貸款。
如果不是身上只有這件法器來歷清白，在仙門之中的脈絡清晰，可供銀行嚴查，陳莫白都想把飛雀簪，金玉斧等也全部抵押了。
不過雖然陳莫白擁有這六陽神火鏡，但法律之上他死之后，這件法器的歸屬權依舊是舞器道院的，也就是說他只有一半所有權。
所以拿去仙門銀行抵押的時候，需要舞器道院的一份同意申明。
陳莫白早就跟車玉成說起過這件事情，后者聽說是為了建造傀儡工廠資金不夠，猶豫了下，還是批準了。
也就是陳莫白了，要是換成道院其余的人，車玉成肯定不會這么好說話。
六陽神火鏡的一半所有權，在仙門銀行那邊抵押了一千三百五十萬善功。
一身是債的陳莫白反倒是渾身輕松，他拿著這筆巨款打算親自跑一趟西玄洞天，將芯片的事情搞定。
“婁學長嗎，我陳莫白啊，我定了后天去西玄洞天的機票，想要親自謝謝你幫忙……”
正在喝茶的婁鳳呈接起電話聽到對面陳莫白的這句話，一口茶水嗆住了，突然就感覺渾身好像有螞蟻在爬，忍不住一個顫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那個，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偶感風寒，可能接待不了你，感謝就不必了……”
婁鳳呈立刻就回絕了陳莫白要過來當面感謝他幫忙的請客提議，然后拍著胸脯保證只要陳莫白將善功打過去了，補天芯片片就會全力安排制作，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給他發貨。
“這樣啊，那行吧，下次婁學長若是來赤城洞天或者是丹霞城記得給我打電話，我請你好好喝一頓。”
可去你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掛了陳莫白的電話之后，婁鳳呈立刻火急火燎的親自跑去了芯片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