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絕嘗試了一下以傀儡身進入大道樹的范圍之內。
發現長生試煉依舊存在,走不了幾步,這具青陽傀儡就開始僵直,甚至外殼開始裂出縫隙。
在外面的陳莫白立刻用早就準備好的麻繩將他拉了出來。
“今后這大道樹這邊,就禁止我宗弟子過來吧,反正這么多年以來,也就是你和紅河兩人得到了好處。”
傅宗絕嘗試了一下之后,覺得這大道樹對于神木宗弟子來說,危險大于機緣,索性就直接提出了放棄的意見。
陳莫白聽了,也是點頭。
雖然他在大道樹之中得到了劍道兩大境界,三階圓滿的乙木神雷,奠定了自己同階無敵的威名,但相比起可能的危險,他還是贊同傅宗絕的想法。
對于神木宗的眾多弟子來說,能夠從法寶樹和天賦樹得到機緣,就已經是很幸運了。
大道樹所在的長生試煉,對于他們來說,就真的只是試煉而已。
商定之后,傅宗絕又將自己的一具三階傀儡身從外界運了進來,還帶了一套陣旗。
也不需要陳莫白幫忙,傅宗絕伸手一指,草木皆兵術之下,就有一株株赤陽靈樹化作了樹人,按照他的意念開始將陣旗陣盤布置好。
陣法啟動之后,就可以確保神木宗弟子不會因為好奇心而誤闖入到這里。
忙碌了半天,兩人離開了這神樹秘境。
等在外面的盧邑在身邊傅老祖真身的示意之下,再次開啟了秘境門戶。在短時間之內接連開啟,當真是要了他半條老命,最后還是孟弘搭了把手,才算是緩過來。
“盧師兄,宗門大比之后,我的弟子要進入秘境,到時候還需要再次辛苦你。”
傅宗絕解決了事情離開之后,陳莫白笑著對著盧邑說道,后者面色蒼白,連連擺手表示自己年紀大了,要休息個一年半載才能夠再次元氣充足的開啟。
“盧師兄為了宗門也是勞苦,這些二階靈米你拿去補補元氣。”
在場的都是熟人,陳莫白也沒有客氣,將早就準備好的二十斤青玉靈米遞給了他,盧邑立刻眼睛一亮,看了孟弘一眼立刻笑嘻嘻的收下了。
“你小子年紀輕輕,行事作風卻和我們這些老家伙一樣,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宗門大比之后你直接喊我就行了。”
解決了神樹秘境的事情之后,陳莫白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而等到他回到神木城之時,卻是正好看到了卓茗在擂臺之上大發神威的一場。
她和鍛體部的真傳談千石各自不閃不避,一拳對一拳,接連十二拳之后,談千石再也承受不住卓茗拳頭之中蘊含的山川地脈之力,口吐鮮血,引以為傲的土靈體被破,胸腔骨頭斷裂,整個人倒飛出了擂臺。
若不是主持宗門大比的筑基長老出手接住了他,恐怕他落地之后傷勢還要更重。
“勝者,卓茗!”
筑基長老池童看到談千石的慘狀,不由得眉頭一皺,但還是開口宣布了結果。
他也是知道卓茗來歷的,現在整個神木宗,除了兩位老祖之外,就是這小南山一脈了。
池童先出手穩住了談千石的傷勢,然后就放開了他,畢竟不是自己的弟子,接下來的傷勢就要靠他自己去療養了。
不過這一場是最關鍵的真傳之戰。
卓茗勝了之后,就取代了談千石,成為了神木宗二十四真傳之一。
談千石面色慘淡的站了起來,看著站在擂臺之上自己渾然沒有在意過的土黃色長衫的少女,依舊是滿臉不敢置信。
“九仞法體,你竟然練成了九仞法體!”
作為鍛體部的弟子,談千石自然是知道這門東荒土屬性的頂尖鍛體之法,這門功法的門檻非常高,哪怕是撼山頂之中,練成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上一個練成的姬道原,被稱為五色仙種之一,仗之橫行東荒,同階練氣之中,哪怕是金光崖的真傳,也對他無可奈何。
而在姬道原被陳莫白斬了之后,這門功法竟然又被陳莫白的弟子練成了。
談千石在上擂臺之前,甚至不知道卓茗是誰。
他雖然聽師弟們說了對手的出身,但小南山一脈,除了那位神木宗第一劍修之外,也就是駱宜萱被他所忌憚。
剩下的劉文柏雖然這些年也在真傳之列,但談千石卻是覺得,只要自己認真,是可以將劉文柏輕松戰勝的。
而駱宜萱最近幾年穩居真傳前三,可不僅僅是依靠出眾的容顏,而是靠真本事,甚至在覆滅撼山頂的戰役之后,弟子隨師的榮耀,隱隱已經成為了神木宗這一屆真傳的門面。
名聲之大,已經名傳半個東荒。
無論是大派真傳還是散修們,都知道神木宗有一位仙姿玉色修為出眾的“南山仙子”。
卓茗是誰?
小南山一脈,有這個人嗎?
原來是依靠神木盾這件二階法器闖過來的,談千石看到卓茗緊張的拿出了神木盾之后,面色平靜的拿出了一張二階靈符,短暫的將對手的法器封印了起來。
然后他一臉自信的揮拳出手,重重在砸在了卓茗的肩膀部位。
咚的一聲悶響,就像是砸在了石頭之上。
竟然也是鍛體修士……
談千石見獵心喜,與卓茗開始對拳,然后半個身子的骨頭都快被卓茗拳頭砸碎了。
慘敗之后,談千石已經看出了卓茗鍛體的功法,一臉的震驚。
他的話一出,四周觀戰的神木宗弟子,尤其是闖入了最后真傳幾輪的練氣九層,盡皆是面色凝重。
九仞法體練成第一重之后,他們唯有動用二階的法器或者是法術才能夠破防,但卓茗又有神木盾。
哪怕是擁有二階傀儡,前任真傳第一的李逸仙出手,估計也是頭疼無比,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你要注意修養,要不然筋骨恢復不好,很有可能影響你接下來的道途。”
就在這個時候,卓茗卻是走了下來,她也發現了自己的拳頭好像有點重,主要是之前的對手看到她拿出二階的神木盾,全部都面色鐵青的棄權了,正面與她硬鋼的,談千石還是第一個。
看到對手傷勢嚴重,卓茗從自己的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一張再生符給他拍上,她這些年被陳莫白保護的很好,天天種田,有些宅心仁厚。
“多謝……卓師……姐!”
談千石感覺到自己可以勉強行動了,也拿出了一瓶療傷靈藥服下,他離開之前,面色有點尷尬的對著卓茗道謝。
“我入門比你晚,你喊我師妹就行。”
卓茗對著談千石的背影喊道,后者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比他強,他喊你師姐才是正確的。”
席靜火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作為練劍部的首席,也擊敗了自己的對手成為了真傳,由于經常來小南山,所以他和卓茗的關系也不錯。
“那可不行,師尊說了,小南山門下,不以修為論輩分。”
卓茗卻是搖搖頭,表示席靜火說的不對。
“我本來以為駱宜萱和李逸仙筑基之后,真傳第一的位置已經十拿九穩,沒想到竟然還有你這頭沉睡的猛虎。”
席靜火嘖嘖出聲,他作為神木宗仙二代,資源豐富,又有練劍部副部長席宜生的親自指點,還多次前往金光崖那邊交流學習,已經成就劍氣巔峰,去年的時候李逸仙的青陽傀儡都險些壓不下他的飛劍。
今年沒有了兩人,劍氣更加圓融成熟的席靜火本來是感覺十分寂寞。
但在看到卓茗與談千石接連十二拳對撞,將這位鍛體部的真傳最引以為傲的體魄徹底擊潰,劍心開始久違的沸騰。
“我應該不是你的對手,和劉師兄一起拿個真傳之位就行了。”
卓茗雖然感覺自己好像是有點厲害,但也沒覺得可以爭奪真傳第一,她覺得自己可能連劉文柏都打不過,更不用說是席靜火這個天才劍修了。
“這一屆之中,除了你之外,無人可以接我飛劍!”
席靜火留下了這句話,離開了擂臺。
而知道卓茗練成了九仞法體之后,眾人也認可席靜火的判斷。
一時之間,卓茗成為了神木宗練氣弟子之中,最為火熱的名字。
小南山二師姐,醉心于種田靈植,不善爭斗,但卻天賦卓絕,不遜于撼山頂姬道原。
如若不是駱宜萱筑基成功了,小南山需要另外一個練氣門面的弟子,再加上筑基丹即將練成,這卓茗也不一定會愿意嶄露頭角。
不愧是陳莫白的弟子,性格與其一脈相承。
明明可以依靠修為出名,但卻喜歡種田。
“師尊,我真的這么厲害嗎?”
卓茗一路走來聽到了眾人對她的議論和欽佩,回來之后,依舊是有點難以置信,他對著陳莫白喃喃問道。
“整個東荒,同境界除了為師之外,你不用懼怕任何人。”
陳莫白知道卓茗就是缺少自信,真實實力除了自己這個開掛能夠催動劍虹的,練氣境界無人能夠殺死她。
“這么說,我不會給師尊你丟臉了!”
卓茗明白過來之后,小圓臉上如釋重負,第一個反應卻是這個。
“不僅不會丟臉,師妹你還給師尊大大的長臉了。”
一邊的劉文柏滿臉的羨慕,在看到站在陳莫白身邊已經筑基成功的駱宜萱,他這個作為大師兄的,只感覺一陣羞愧。
兩個師妹都這么厲害,他這個師兄的壓力很大啊。
“接下來,你也不用留手,去幫小南山再拿一個真傳第一吧。”
卓茗大致清楚了自己的實力之后,又聽到陳莫白這句話,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動力涌上心頭,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重重的點頭。
“師尊,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師尊,我也會努力的。”
劉文柏也開口說道,挺起胸膛覺得不能只讓師妹出風頭,在二十四進十二的輪次中,他遇到了靈獸部的真傳牛隆元,后者借來了一頭二階的老黃牛,御獸之術下實力不遜色于擁有二階傀儡的李逸仙。
兩人這一番戰斗可謂是精彩絕倫,幾乎都是戰到了最后一口氣。
最終劉文柏依靠著青鱗護臂的防御,拖到了對手靈力衰竭的關頭,拿出了金玉斧一擊制勝,砍下了老黃牛的一只角。
但在進了十二強之后,劉文柏就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極限,果不其然在接下來一輪遇到了陣法部的關小龍,被后者以柔克剛,沒有給他使用金玉斧的機會,就被一個迷陣送出了擂臺。
雖然止步在十二強很是遺憾,但至少也保證了一粒筑基丹。
劉文柏沮喪了半天之后,很快就調整了心態,開始給卓茗加油助威。
修成了九仞法體,再加上神木盾在身,卓茗一路就是謹守自身,任由對方來攻,只要破不了她的防,等到對手靈力耗盡之后,就是她獲勝的時候。
當然也有對手想要硬拖,但卓茗身上也有陳莫白賜予的紫火劍符,她主動出手施展這張符箓的話,除非是擁有她這種防御力和二階法器,要不然任何一個真傳都要慘敗。
卓茗一路過關斬將,十二強擊潰了傳功部的江宗衡,六強幫助劉文柏報仇,用紫火劍符破去了關小龍的陣法。
而在前三之爭中,她對上了陳莫白的一個熟人,制符部的真傳丁盈。
在經過了一次筑基失敗之后,丁盈這些年也恢復了過來,實力更加強大,而美麗自信的她,曾經還是卓茗的向往目標。
在剛剛從新芽堂出來的時候,卓茗唯一的夢想,就是希望能夠加入制符部,學會一兩道符箓煉制之法,安安穩穩的在神木宗之中生存下來。
只可惜她的好幾次申請都是石沉大海。
后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想要參加宗門大比展現自己,沒想到卻是遇上了陳莫白,開始了改變自己命運的一次認輸。
“丁師姐,請指教!”
卓茗看到面對著她,反倒是臉色凝重,施展了天木符,領域展開的丁盈,突然之間展顏一笑,從自己的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一柄五顏六色的傘。
她將傘撐開,卻沒有施展這件法器的防御之力,而是任由丁盈揮手灑出,漫天飛舞的樹葉花瓣刺到了自己的身體各處。
在一陣陣清脆的叮當聲響之中,卓茗來到了樹種之下的丁盈面前,舉起了自己的拳頭。
嘭!嘭!嘭!……
接連十三拳之后,丁盈口吐鮮血,面色蒼白的被震下了擂臺。
十年之前,她輸給了陳莫白。
十年之后,她輸給了陳莫白的弟子!
這一刻,丁盈看著擂臺之上撐著花傘,自信傲然的卓茗,油然而生一種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