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道宮數千年的傳承,就要被東荒的賊子搬空了,祖師爺你若是在天上有靈的話,求求你開開眼,把眼前的賊子和內賊都劈死吧。
漣水長老內心悲憤,但卻又無可奈何。
“見過三位,蘇長老對我提過你們,都是一元道宮的肱股之臣呢。”
陳莫白卻是對著漣水長老三人微微一笑,說了這么一句話,隨后和土德一起,向著五帝山飛去。
看著陳莫白的背影,漣水長老想起了他曾經對蘇紫籮說過的話,不由得更是內心苦悶。
陳莫白不僅來了一元仙城,甚至還是土德這個大長老親自邀請,堂堂正正的進來。
這讓他們三人之前在蘇紫籮面前所說的話,都成了笑話。
在進入五帝山大陣之前,陳莫白是有點猶豫的。
不過既然都來到了這里,邊上又有東洲圣地的幾個大佬在看,是怎么都不可能再退縮的。
但謹慎起見,還是再次用通天祉測試了一下。
確認沒有生命危險之后,他裝作是回到了自己的領地,一臉從容自若的跟著土德踏了進去。
五帝山作為東土有名的六階靈脈,自然不是凡俗之地,山峰巍峨,是一元真君飛升之前,親自出手將其拔升到了四千六百一十七丈高。
此乃一元之數。
此界遂古之初,人族以四千六百一十七歲為一元,初入元一百零六歲,內有旱災九年,謂之“陽九”。
道稱天厄為陽九,地虧為百六。
從入元至陽三,常歲四千五百六十年,災歲五十七年,共為四千六百一十七年,為一元之氣終。
以此來紀念人族遂古之初,所經歷的種種天厄地虧等災劫。
土德一邊在前面飛著,一邊開口講解著。
陳莫白知道他并不是給自己講,而是跟著邊上兩位正道掌教,甚至是無塵真君。
“我人族在東洲之地能有如今,全靠上古之時,一位位圣人披荊斬棘……”
土德言語之中,對于古之圣人推崇至極。
而這些,正是九天蕩魔宗道德宗這些圣地的祖師爺。
穿過了空中繚繞云霧之后,陳莫白跟著土德來到了五帝山的山頂。
一座座大殿羅列其中,還有一座莊嚴肅穆的雕像,不用說,肯定是一元真君的。
陳莫白對著山頂的一元雕像行禮,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古老氣息,目光卻是看向了托在掌心的一口灰色石鐘。
“陳師弟好眼光,這就是那口混元鐘。”
站在陳莫白身邊的土德說話之間,伸手掐了個印,雕像手中的灰色石鐘微微亮起了一層玉潤的光澤。
在這個剎那,陳莫白感覺到一股濃郁至極的靈氣,以雕像為中心,向著整個五帝山從山頂向山下的一元仙城蔓延。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隱藏著的恐怖力量。
這應該就是護山大陣了。
整座五帝山,靈脈,大陣,核心全部都是這座雕像手中的這口混元鐘。
“陳師弟,請吧,其余三位師弟我已經通知他們過來了。”
土德說話之間,指了指雕像后面的大殿,上面懸掛著“一元殿”三個大字。
陳莫白點了點頭,雖然通天祉顯示沒有生命危險,但他還是警惕性拉滿,一旦出現情況,隨時準備以虛空行走離開。
土德看到陳莫白一臉平靜的跟著自己踏入了一元殿,內心不由得想著此人倒是自信。
要知道,在這五帝山上,他坐擁主場之力,配合大陣和混元鐘,可以輕松將陳莫白鎮殺。
設身處地換成他的話,是肯定不會將自己置于險地的。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了大殿。
土德指了指最中間的兩個蒲團,自己先選了一個坐下。
陳莫白則是看起了殿內的壁畫,其中一幅他感覺有點熟悉,古木參天,群鳥紛飛,有一股寧靜而幽深的意境。
“這些是一元祖師親自刻的,這幅是祖師當初在東荒的練法之地,現在應該就是你們五行宗的巨木嶺……”
土德看到陳莫白的目光,不由得望去,開口說道。
陳莫白點點頭,隨后又看向了邊上的一幅畫,那是一株五彩玉樹,顯然就是混元仙城的一元秘境。
上面有關東荒的,就只有這兩個。
照這樣看來的話,每一幅壁畫,都代表一個秘境?
就在陳莫白這樣子想著的時候,一道元嬰靈光,踏入了大殿之中。
“見過土德師兄……咦……”
進來的木德山主看到站在一邊看著壁畫,神清骨秀的少年,不由得驚疑出聲。
他自然認出了這是陳莫白,畢竟作為目前一元道宮的大敵,對于陳莫白的情報,收集了許多。
“木德師弟先坐,稍后等另外兩位師弟來了,我再公布一件喜事。”
土德指了指身邊的蒲團,木德眉頭一皺,心中隱隱猜到了什么。
“他怎么在這?”
而在這個時候,又有兩人踏入,為首面容冷峻的金德山主,一看到陳莫白,頓時就是一臉殺氣,豎起手指一指。
“土德師兄,還不動手。”
聽了金德的話,土德微微一笑,開口說起了陳莫白今日上五帝山的原因。
“我與陳師弟交談了一番之后,發現之前都是誤會,大家都是一元祖師留下的傳承,乃是兄弟宗門……”
聽到土德竟然和陳莫白達成了這等喪權辱宗的協議,金德勃然大怒,就連一邊的水德和木德兩人,也是面露不滿之色。
“土德師兄,此事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水德與木德說完之后,金德卻是直接將自己的本命飛劍祭出,對準了陳莫白。
“今日將這個逆賊在此斬殺,我們依舊尊你為道宮的大長老,我們的師兄。”
金德將飛劍對準陳莫白的時候,面色冰冷的沖著土德開口。
“分宗的魔賊,是誰允許你將劍對準我的。”
陳莫白眉頭一皺,面色不悅的開口。
隨后在金德冷笑變色之中,巨大的萬劍法身左臂浮現在了一元殿之中。
萬劍法身的左手伸出,沖著金德落下,恐怖無比的紫華劍意凝聚之間,整座大殿都開始震顫。
這次來東土這邊,陳莫白自然是將自己最強的手段都備齊了。
在洗練之中的紫電劍也不例外。
不過這次出手,陳莫白卻并沒有動用紫電劍本體,僅僅是施展了萬劍法身截取的劍意。
但就算是如此,也已經是五階的手段。
“一元道身!”
看到這一幕的金德三人頓時大吃一驚,金德渾身爆發出璀璨的金芒,涌入了身邊的金色飛劍,一股金色的劍氣狂潮激蕩而起,想要與萬劍法身指尖凝聚的紫華劍意對拼。
但在接觸的剎那,金色狂潮轟然潰散,金德口吐鮮血被劍意壓制的跌倒在地。
噌的一聲,金色飛劍在接觸到萬劍法身指尖的剎那倒飛而回,插在了金德身前的地板中,不斷的顫抖哀鳴。
水德和木德看到一縷縷紫色的電流在金色飛劍上下流轉,若不是這柄劍是用五階的材料煉制,恐怕這一下子,就已經被擊碎。
“對我出劍,屬實有些不自量力了。”
陳莫白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面朝著壁畫在欣賞,背對著金德三人。
“土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道宮數千年的正統名頭,要在我們這一代之中毀去嗎!”
看到一元道身后,水德和木德兩人,也知道自己不是陳莫白的對手,但卻將矛頭對準了土德。
“兩位師弟與我一起動手,土德已經叛宗,和外人聯手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被陳莫白劍意壓制的金德還想要再說什么,卻被土德輕輕一揮袖,施展混元真氣封上了嘴巴。
“看來兩位師弟還不知道內情,唉,師門不幸,本來這件事情我是打算私下里悄悄處理的,其實,金德師弟是魔道的臥底……”
土德話音一落,金德就瞪大了眼睛,劇烈的掙扎似乎是想要爭辯。
但在陳莫白和土德兩人的壓制之下,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你有什么證據可以證明?”
木德卻是非常冷靜的問了這么一句話。
“上代道子和圣女就是證據,蘇師侄之前以此事找到三位外門長老,不過漣水他們對于五帝山十分信任,所以并沒有將此事上報。”
“還有這一代的道子圣女,陳靈明結嬰之時,因為金德對他展露殺意,才會失敗。還有正魔大戰的時候,正是金德將他們的行動路線出賣給了魔道,才會導致火德師弟等人被埋伏隕落。”
“聯想到一元道宮之前被明尊打上門,可以得知金德就是通幽魔宗的臥底,宮主和五明師兄的死,也都是被他出賣所致。”
“陳師弟正是得知這些事情之后,覺得五帝山內部充滿了魔道痕跡,已經不配執掌一元道統,才會如此沖動行事。我與他面談之后,知曉我們雙方都是為了一元道統更好,僅僅是立場不同有些分歧而已。”
土德這些話語說完,面色憤怒的看向了金德。
“叛徒,你還有什么需要說的嗎?”
金德瞪大了眼睛,嘴巴長得老大,但卻什么的說出不來。
土德見狀,想起了他被自己禁錮了,立刻揮揮衣袖,收回了混元真氣。
“一派胡言,土德你這是自己賣宗之后,想了個借口把我推出來背鍋,所以安了我一個魔道叛徒的名頭。你個背祖忘宗的狗東西,自己獨占了混元道果,兩代道子圣女明明就是你弄走的,竟然還推到我頭上……”
金德直接就開始破口大罵,土德聽了之后臉上怒意反倒是平靜下來了。
“我們需要更直觀確切的證據。”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水德山主說話了,很顯然光靠土德和金德兩人的言語,是怎么都不可能說服他們的。
“很簡單,我敢發誓說自己和魔道沒有任何勾結,金德你可敢!”
土德這句話說完,金德直接就呆愣在了原地,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卻不知道該怎么爭辯。
“金德師兄……”
看到金德這個樣子,水德和木德兩人對視一眼,眉頭大皺。
“發誓會影響我將來練虛,反正我問心無愧。”
最終,金德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水德和木德面露失望之色。
而土德則是直接就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來到了大殿之外,對著一元真君的雕像發誓:“祖師在上,弟子……”
土德的誓言說完之后,水德和木德最后用懷疑的目光看向金德。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但金德卻是面色冰冷,眼神陰沉的看著土德,開口問了這么一句。
“當真是你!”
聽到這句話,水德和木德兩人都面露不敢置信的神情。
“上一代道子被殺,圣女失蹤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懷疑五帝山上有魔道內鬼。正魔大戰之時,我煉化了混元道果,能夠借助大陣掌握觀覽五帝山上的一切,重點關注之下,看到了你將我宗大軍的情報傳遞給外面……”
土德這話一說完,金德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面露懊悔之色。
“為什么?”
木德看向金德,皺著眉頭,一臉不解。
“木德師弟,以我們的資質,若是在其他的圣地,說不定能夠成為道子圣女,但在五帝山,卻只能夠成為所謂的山主,護道人,你就甘心嗎?”
金德開口問了一句。
木德和水德聽了之后,沉默了下來。
這是一元道宮之中,永遠的問題。
在外界看來,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圣地長老,但在道宮之中,卻僅僅是混元道果修行的一部分而已。
一元真君留下的道法之中,只有混元道果才能夠化神練虛。
雖然一元真君飛升之前,已經推演出了五行皆可演混元的傳承,但數千年下來,傳統依舊是沒變。
哪怕是道子圣女都沒了,依舊是土脈優先。
而他們幾個,之所以愿意認同土德,就是因為土德答應過,等到自己煉化道果化神之后,就將道果讓出來,讓他們輪流參悟。
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至少也是希望。
“我不甘心!”
金德面色猙獰的說道,隨后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大股精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