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巔峰的一元化身,催動混元鐘,已經可以將這件六階法器的威力發揮出一半。
在這等威勢之下,才算是符合了克盡天下五行的名頭。
然而老蛟龍的定淵鎮海珠品階更高,而且它的真靈血脈,也能夠如同陳莫白一樣,將六階至寶的威力發揮。它怒吼一聲,已經再次將頭頂寶珠催動,無窮無盡的巨浪開始在它的身后翻涌,化作了萬道水龍,咆哮著吐出了霜刃雷霆,好似要將陸地徹底毀滅一般,覆蓋了陳莫白以及一元化身所在。
鐺鐺鐺!
一元化身拎著混元鐘,再次搖晃,鐘鳴開始變得沉厚,五色波紋接連擴散,好似在虛空泛起了漣漪,與洶涌澎湃的無盡巨浪,萬道龍吟對撞。
轟隆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之中,整個東夷沿海的陸地都開始承受不住這兩件六階法器的對撞余波,不斷的裂開了一道道縫隙,無窮冰冷的海水沿著這些縫隙倒灌而來,將泥土融化,山石夾裹。
而且這股強大的余波才剛剛擴散,很快就有更多的陸地開始崩解,被大海淹沒,一直擴散到了五行宗邊界,才被天幕地絡大陣阻擋,但卻很快就向著四面八方波及。
東陵仙城。
剛剛服用了三玄玉龍丹閉關的無塵真君,突然就被天上地下璇璣儀的異動驚醒。
他睜開了眸孔,看向了這件鎮宗法器,不由得面色震驚。
因為天上地下璇璣儀上,代表著東洲陸地的那一塊,突然有些與大海接壤的邊境,消失不見了。
上面這小小的一塊,卻最起碼是上萬里的疆域。
他立刻與這件法器通靈,很快就知曉了原因所在。
無塵真君猶豫再三,還是覺得自己突破瓶頸更重要,不過他還是傳信給了東洲其余的幾位化神,請他們去東夷支援。
而在戰場之上,陳莫白卻已經是和老蛟龍,打出了真火。
一人一龍都已經將自身最強大的術法神通催發,在兩件六階至寶的加持之下,可以說是此界最為巔峰的力量。
天象變化就不說了,虛空甚至都開始扭曲,這是大道之力對拼之下才會產生的異象。
老蛟龍盤旋在波濤洶涌的玄海之上,頭頂定淵鎮海珠,法力無窮無盡,將各種銘刻在血脈之中的強大神通接連施展,就像是一條條漆黑的真龍,怒吼著要將東洲大地四分五裂,徹底淹沒。
但面對如此可怕的攻勢,陳莫白卻是面色平靜,眸孔燦金,在方寸書的作用之下,將化神巔峰的一元化身完美駕馭。
混元鐘不斷震響,煉化虛空為靈氣,接引天地五行大道真力,演化出一元道經之上記載的最強法術。
大五行滅絕神光線。
舉目望去,天地之間盡皆是五彩繽紛的光線,好似在玄海與東夷原先的邊界處,編織了一張五色大網,無論老蛟龍駕馭多少玄海之水,施展怎樣的神通,只要落到了這張網上,就會盡皆潰散開來,化作了最為普通的水流,重新匯入腳下的大海。
這一道五色神光線織成的網,就像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不僅僅是老蛟龍,甚至是隱藏在海水之中的生靈,一旦觸碰到,也會在剎那之間被切割開來,進而化作最精純的五行靈氣,補溢到大五行滅絕神光線之中。
接連上百道神通轟出,盡皆無法越過神光線,老蛟龍徹底震怒,它索性直接就將頭頂的定淵鎮海珠祭起,席卷了鋪天蓋地的無盡汪洋,好似將玄海掀翻到了天空之中,朝著屹立在東夷邊界的陳莫白和一元化身砸落。
天地之間先是一陣寂靜,隨后一聲巨響!
大五行滅絕神光線在剎那之間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燦爛光華,硬是頂住了定淵鎮海珠一個呼吸的時間。
然而最終還是在強絕的真靈偉力之下,裂開了一道口子。
湛藍的輝光沖破了恍如天塹的五色光網,落到了千米之高的一元化身頭頂,就像是天空缺了個口子,帶著無窮無盡的玄海汪洋傾瀉。
陳莫白面色微微凝重,混元鐘不需要他指揮,就自動飛起,嗡嗡震響之中,不斷的旋轉,將四周所有能夠駕馭的天地五行大道真力匯聚,甚至是潰散開來的大五行滅絕神光線也被吸攝吞納,榨取了所有的力量,好似一個彩色的陀螺,與砸來的定淵鎮海珠對撞。
轟隆隆!
原本還有一些東夷沿海陸地在苦苦支撐,在這一次的法器對撞的余波之中,徹底崩裂開來。
除了萬劍法身以劍星護持住的九塊陸地以及上面的生靈,整個東夷不在天幕地絡大陣的沿岸陸地,徹底消失,被大海所吞噬。
一道銀光閃爍,大空真君從虛空踏出。
他之前一直在龍淵洞之中探索,得到了無塵真君的消息之后,就第一時間以虛空秘術趕了過來,正好看到了這驚天動地的一幕,不由得面色劇變。
這等力量,哪怕是他落在最中心,恐怕也是兇多吉少,最多也就是以秘術逃命。
而在同一時間,兩道化神靈光從東夷大后方的明鏡仙城之中亮起,隨后在幾個呼吸之內,飛到了大空真君的身邊。
遁光閃過,正是東洲正道的另外兩位化神。
倪元重和神溪。
只不過他們兩人剛剛化神沒幾年,看到這種情況,表情比大空真君還要震驚。
“陳掌教的實力,當真是恐怖!”
神溪還是第一次見識化神之后的陳莫白出手,看到屹立在大海之上,將駕馭無盡玄海,頭頂定淵鎮海珠的老蛟龍攔住,不讓其踏上陸地一步,眼神震駭無比。
老蛟龍這等狀態,已經是天河界最巔峰的強者,在玄海之上,更是法力無邊,估計就算是當初的袁青雀,也要退避三舍。
但陳莫白卻是在正面交鋒之中,將其鎮壓在玄海。
在場的三人,都已經看出了,老蛟龍僅僅是借助著地利優勢,才能夠有這等威勢。若是它離開了玄海,踏上了陸地,哪怕是頭頂著定淵鎮海珠,估計也討不到好。
畢竟化神巔峰的一元化身,再加上混元鐘,實在是太克制五行屬性了。
也就是定淵鎮海珠品階高,要不然估計一個照面,就被混元鐘壓制了。
“一起出手吧,務必將老蛟龍打退,任由它這么發瘋的話,東洲陸地估計還要再少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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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空真君開口指揮,倪元重和神溪兩人也是點頭。
三道遁光閃爍之間,三人已經落到了陳莫白的身邊。
“小友,我等來遲了。”
大空真君面帶慚愧之色的說道,陳莫白卻是輕輕搖頭,內心也是微微松了口氣。
混元鐘的品階低,在剛才和定淵鎮海珠的對撞之中,器靈就傳來了示警,表示最多再三次,就支撐不住了。
而對面老蛟龍,盤旋在玄海之上,真靈氣息卻是絲毫沒有衰竭,甚至是越來越強大。
若是大空真君他們不來,等到五行宗將萬劍法身劍星護持的東夷沿海生靈救回之后,他也要撤回天幕地絡大陣之中,借助地利來和老蛟龍對抗了。
“來了幾個娃娃,也改變不了戰局。”
老蛟龍看到大空真君三人,卻是面色不變,它作為天河界現存最為古老的真靈,也的確有資格稱呼東洲正道化神為娃娃。
“老淫龍,今日之后,你們玄蛟王庭就是我東洲正道最大的敵人了,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步金獅王庭的后塵了。”
倪元重語氣冰冷的說道,眸孔之中通天煉道塔的虛影浮現,一股令得老蛟龍真靈血脈都不舒服的力量彌漫開來。
“金獅王庭算什么東西,也配和我玄蛟王庭相提并論,我玄海無窮無盡,終有一天,會將你們東洲徹底淹沒。”
老蛟龍說話之間,眸孔幽深,定淵鎮海珠早已經擺脫了混元鐘的束縛,重新落到了它的頭上。
“你要將東洲淹沒,我等也會出手,將玄海填平,到了那個時候,哪怕是你有定淵鎮海珠在手,也是死路一條。”
神溪開口說了這么一句話,一道閃爍著清靈仙光的符箓從他的袖口飛出,一股沉凝萬物的渾厚氣息,令得陳莫白都感覺到了威脅。
這是,六階靈符?!
但這還不止,又有一口四四方方的青銅大鼎從神溪的儲物袋之中飛出,每一根鼎足,都好似真龍所化,兩個鼎耳,同樣是真龍張嘴抬頭。
陳莫白一眼就看出,這四足兩耳的六條龍形,正是東土皇庭時乘六龍御天經的六大真龍。
“擒龍鼎?!居然在你們道德宗的手上,果然是道貌岸然之輩!”
看到這口鼎,老蛟龍的臉色第一次變了,直接就沖著神溪破口大罵。
甚至就連大空真君和倪元重兩人,面色也是微微有些怪異。
東土皇庭分崩離析的時候,作為傳承至寶的擒龍鼎,自然也是圣地關注的對象,當初有數位化神出手,與神秘的真龍交手,但卻奈何不得,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擒龍鼎被帶走。
“僅僅是仿制品而已,這是當初東土皇庭的帝后為了煉制不朽丹,收羅五洲四海的天材地寶,鑄造的一口煉丹龍鼎。”
神溪卻是面色不變,說出了這口六階丹鼎的來歷。
東土皇庭鼎盛之時,道德宗的歷代化神,都是皇室專用煉丹師。這口丹鼎,就是給他們用的。
而在東土皇庭沒了之后,這口鼎自然就是他們道德宗的。
聽到不是擒龍鼎,老蛟龍頓時不怕了。
它冷哼著再次打量了一番,將定淵鎮海珠的威力催動,駕馭無窮無盡的玄海圍繞自身,準備要撤了。
雖然在玄海之上,它的法力無窮無盡,還有六階巔峰的寶珠護體,立于不敗之地,但神識和精力卻是有限。
畢竟它年歲也不小了,而眼前這些基本上都是正值壯年。
而且無論是混元鐘,還是通天煉道塔,甚至是神溪頭頂的那道六階靈符,都是針對它的六階力量,若是一不小心翻車了,玄蛟王庭還真有可能就此消失。
還是留待日后有機會,再慢慢的消磨吧。
畢竟眼前這四個化神,總不可能一直在東夷。
現在沒有了與它屬性互克的太陽神樹,東夷沿海對它來說,就是不設防的,它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
不必急在一時。
當然了,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從今往后,你們東洲就日日夜夜處在驚懼之中吧,我會駕馭玄海之力,慢慢的將你祖祖輩輩棲息居住的陸地淹沒。”
聽到老蛟龍這句話,倪元重冷哼一聲,眸孔之中的通天煉道塔突然好似化作了真實,迸發出了一道玄幽的仙光,帶著拘禁天下真靈的力量,覆蓋了盤旋在海上的黑鱗金眸的巨大蛟龍。
然而定淵鎮海珠一轉,湛藍的輝光已經將玄幽仙光阻擋。
大空真君眉宇一挑,手中的金銀雙環閃爍,眼看著就要被湛藍輝光消融的玄幽仙光,突然之間消失在了原地,隨后竟然瞬移穿透了定淵鎮海珠的防御,落到了老蛟龍的脖頸之上。
“狗日的,你們太虛縹緲宮的雜碎就知道偷襲!”
老蛟龍感覺到脖子一緊,真靈血脈竟然有無法動用的趨勢,怒罵一聲,直接張口將定淵鎮海珠吞下。
湛藍的輝光從它的口中亮起,瞬息之間蔓延了它全身,將通天煉道塔的玄幽仙光祛除。
而在這個時候,神溪也已經是駕馭著六階丹鼎,重重的砸落到了老蛟龍的背脊處。
大空真君渾身銀光閃爍,已經是豁盡全力催動了虛空鎖。
剛剛要反抗的老蛟龍突然僵直在了海面之上。
一聲沉悶的碎響中,幾十片漆黑的鱗甲在丹鼎大力之下碎裂,只不過鱗甲之下,老蛟龍的血肉早已經被定淵鎮海珠護住,所以丹鼎僅僅是將老蛟龍的脊背砸彎,轟入了海中,引發了巨浪。
隨后老蛟龍修長的龍軀就像是弓弦被拉開到了極致,猛然一彈,將丹鼎震上了天空。
但在這個時候,老蛟龍鱗甲縫隙之中,一絲絲五彩光華閃爍,隨后脊背被丹鼎砸開的地方,就像是突然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上千片漆黑的鱗甲連同一層厚厚的皮都被剝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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