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婧清楚,自己的手機號碼早晚都是要告訴盛唐的,畢竟他們都是外聯部的人。
可她現在卻非常排斥——就算要電話,怎么也得等熟悉一些吧?
第一次見面,兩人不歡而散;第二次見面他就直接問她的名字;現在是第三次見面,連話都沒說兩句,上來就要電話,這也太輕浮了吧?
如果這次把電話給他了,荊婧都不敢想象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他會干點什么!
說到底,當著這么多的人,荊婧還是有點抹不開面子,再加上對比高中時代,盛唐的表現實屬太“輕浮大膽”,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因此即使“手機壞了”的蹩腳借口被一通電話鈴聲戳破,可等她接完電話回到教室,依舊沒有告訴盛唐手機號的打算。
明亮的眸子里,透著一股倔強。
見盛唐一直盯著她的手機,荊婧舉起手晃了晃,認真道:“這次是真壞了,連響都不響了。”
“……”
盛唐的嘴角抽了抽,因為他分明看到了諾基亞的關機動畫,能響才怪呢!
其實盛唐非常納悶,雖說當時在機房頂撞了荊婧,可他禮也賠了,歉也道了,兩人之后還在二教門口偶遇過一次,那次荊婧幫他開門,他還說了謝謝——在盛唐看來,算是不打不相識,不愉快應該翻篇了啊!
怎么小姨子這么記仇呢?
“好,那等你手機修好了,再告訴我吧!”
隨即又半開玩笑道:“反正荊婧同學的手機號我是要定了,如果要不到,以后每次見面我都會要一下的!”
“哦!”
荊婧重重應了一聲,似乎在表達不滿。
眾人默然,但他們都看出來了,荊婧就是故意不給盛唐電話的,盛唐這么帥氣都要不到荊婧的電話,想想還是…挺舒服的。
……
盛唐也不想淪為笑柄,趕緊岔開話題:“大家都把我的電話記一下吧,如果臨時有事,可以打電話說一聲。沒事的,咱們晚上六點半準時在北門集合。”
看了一會兒熱鬧的張召民問道:“師弟,咱們外聯部還有幾個大二的干事,他們今天有課,沒過來。晚上我能不能叫著他們?”
“好啊,來者不拒。”
聽到盛唐答應,張召民就跟陳曼歌先走了。
盛唐再次來到講臺,把110寢室的電話寫了下來,新生們拿出電話本,趕緊記下。
2003年,有手機的大學生不多,大部分人會買兩塊錢一本的電話本,上面還帶著筆,只有手掌大小,方便攜帶。
荊婧其實也想記的,拿出手機,才想起她已經關機了,咬了咬嘴唇,干脆沒記。
這時,有同學好奇道:“盛唐,你這留的是你們宿舍的電話吧?”
盛唐點頭,笑道:“是啊,我跟大家一樣,如果用得起手機,誰還出來做兼職?”
“嘿嘿。”
似乎是生出一種認同感,大部分新生都咧嘴笑了起來,這時,一個高高大大、叫做王少波的體育生站了起來,手里拿著一部小靈通。
“我就說嘛,這手機號怎么這么熟悉,原來是宿舍電話啊!”
說完又笑道:“打宿舍電話太麻煩了,以后大家都在一起共事,學生會里的事那么多,沒有個手機怎么行?所以我勸大家都買個手機!”
“……”
眾人面面相覷,心道好家伙,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誰特么有錢不想買手機啊!而且盛唐剛說沒錢買手機,他就跳出來炫耀,這不就是在打盛唐的臉嗎?
他們想起剛才盛唐連副部長都敢懟,這個叫王少波的體育生怕是也好不了。
人不裝逼枉少年,而且大學生能裝逼的地方就那幾個,長相,學習,對象,再就是像手機這種“奢侈品”了。
比長相,王少波比不了盛唐,他就只能從手機上裝逼了。
不過盛唐并不在意,在他看來,這種層次的裝逼實在太low了,于是贊同道:“有手機確實方便啊,所以大家更得跟我兼職,爭取下個月就都用上手機,向…你是體育學院的王少波是吧?都向王少波同學看齊!”
“好!”
新生們被他說的信心滿滿,王少波卻撇了撇嘴,自顧自道:“我這小靈通可是米國牌子,斯達康聽說過沒?一千塊錢呢!”
王少波家境不錯,沒有做過兼職,當然也沒想兼職,他對盛唐用兼職來吸引其他人注意的方法非常不屑,而且他也不覺得,這些新生真能通過兼職就買的起小靈通!
一千塊錢呢!
有些人全職一個月,都不見得買得起!
說到底,他就是看不起盛唐他們,總覺得只有荊婧這種有手機的,跟他才是一類人。
剛才盛唐表現出來的手段,其他新生或許怕他,但王少波并不怕他,因為他是體育生,人高馬大的,如果剛才他是于振洋,直接動手了。
他留在這里的唯一原因,只有荊婧。
等盛唐跟那些新生又強調完晚上的集合時間和地點后,大家就準備回去了。
而王少波則準備問問荊婧,她晚上去不去兼職,只要她不去,那他更不會去了。
“荊婧同學,你看就咱們兩個有手機,要不互留一下號碼吧?”
盛唐要不到荊婧的號碼,那是他不行,如果自己要到了,那才是本事!
說話時,王少波還挺了挺胸,非常自信。
“我沒手機。”
不過,荊婧連看都沒看他,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冷說了一句,推門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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