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學市場營銷這個專業的,而且已經畢業工作半年多了,李秋樂的眼界不是外聯部那些學生下屬能比的,此刻的盛唐再也不是剛才又讓人家倒水、還故意挑刺的樣子,反而給李秋樂拉來椅子,還主動給她倒了一杯水。
李秋樂瞥了他一眼,抿了下嘴角,說道:“世事無絕對,既然不是每一個書店都聽你的,那肯定也不會是每一個書店都不聽你的,所以當有一家書店不配合你的話,你就不需要他配合,直接從臨近書店拿書,用你的物流團隊送過去就行。”
李秋樂像模像樣的喝了一口盛唐倒的水,繼續說道:“你送一天他不著急,你送一周,送一個月呢?到時候肯定就有人急了。”
盛唐想了想,問道:“師姐,你說的這個辦法確實可行,但不要忘了一點啊,我們三為書屋畢竟不是從批發市場拿書,所以書到我們手里的價格肯定要比書店高,然后我們還要給送書的兼職學生發工資,因此我們的成本比書店高多了,所以如果那個不聽話的書店跟我們打價格戰呢?”
“你怕嗎?”
李秋樂反問一句道:“不聽話的書店只是個別的,而且他們各自為戰,他們賣書是為了生活,是為了養家湖口,可是你不一樣啊。你們三為書屋是為了擴張市場,而且到時候跟你合作的大學和書店有那么多,你的資金鏈肯定比單一的書店要雄厚的多吧?所以,如果他跟你打價格戰就是自取滅亡,你直接奉陪到底就是!”
盛唐“嘿嘿”一笑,問道:“如果真打價格戰,人家不會告我不正當競爭吧?”
李秋樂白了盛唐一眼,說道:“那我就給你這個法盲普一下法,你剛才說的應該是反不正當競爭法里的低價傾銷行為,反不正當競爭法第11條規定,經營者不得以排擠競爭對手為目的,以低于成本的價格銷售商品。你覺得,你的對手敢以低于成本的價格賣書嗎?他不得賠死?”
聽李秋樂的話,盛唐又想到前世兩個線上打車巨頭剛進入市場的時候,瘋狂砸錢,結果其他小平臺直接退出,而兩個巨頭每天都要砸數以億計的資金進去,可謂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而占便宜的就是消費者了,盛唐記得他當時打的最便宜的車只有一元錢,其他的都靠各種補貼紅包,不要太爽。
只不過后來兩大巨頭合并,市場上就只剩了一家,消費者就再也享受不到那種優惠了,所以盛唐能夠猜到,如果三為書屋真跟某一家書店打起價格戰的話,學生群體肯定不會隨便站隊,他們只會誰賣的便宜,就跟著誰。
因此盛唐又說道:“師姐,我的價格最后只能跟書店持平,或者比他略高一點,畢竟我的成本比人家高啊!如果碰到一個跟我耗著的,那我得天天賠錢,人家最多少掙一點。”
盛唐說的是實情,一本書進價是10塊,書店賣11,如果盛唐也賣11的話,那他得賠錢,畢竟他是從其他書店那里買的,人家的進價最少也是10塊,他不能比這低了。
而且他還得給學生發工資,所以如果頭鐵的書店就賣11跟他耗著,盛唐就得賠錢跟著。
李秋樂點頭道:“遇到狠人,你確實得賠錢,不過我不是說了嘛,你賠得起。”
盛唐苦笑一聲:“謝謝師姐這么看得起我,不過我就怕最后錢是賠了,市場還拿不下來,畢竟我的價格最低也就跟人家持平了。”
李秋樂搖頭道:“不可能拿不下來。如果真打價格戰,同等價格,學生肯定會選擇你們三為書屋的,尤其是那些考研黨們,對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你們能送書上門,準確的抓住了他們的命門,時間一久,他們肯定會選擇你們。”
“而前期你們要做的就是培養這些學生的買書習慣,一旦當他們適應了三為書屋的模式,那他們就很難再選擇書店了——你不要指望著那家書店一直跟你耗下去,所以到了適當的時間,你再出手,書店就會不戰而降了。”
說完后,李秋樂突然問道:“不過我非常好奇一點啊,你既然進軍圖書市場了,那為什么不建立自己的貨源呢?不說其他的,就光看現在的長丘大學城已經被你拿下了,如果你去圖書批發市場談,那些供書商肯定很樂意跟你合作。而你一旦拿下書源,就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盛唐聽了,直接搖頭。
“師姐,你知道我們三為書屋為什么能不到一個學期就拿下長丘大學城的市場嗎?”
“因為什么?”
“因為我們沒有拋棄書店。”
說完之后,盛唐自己都笑了:“其實不能說沒有拋棄書店,因為我們一開始就是依托于書店發展壯大起來的,畢竟剛開始我們才能賣多少書?去找供書商,人家也不搭理我們啊!現在我們有了一定的市場,轉頭就甩開書店去找供書商,這不是切磨殺驢嗎?”
李秋樂聽完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不過你們可以保持在長丘大學城,繼續從這些書店那里拿書,然后新開拓的其他市場,就直接從供書商那里拿書,這樣就完全可以甩開那些新書店的掣肘,你剛才擔心的問題也不存在了。”
盛唐還是搖頭道:“師姐,我開拓市場,其實還是想溫和一點,你剛才說的,不是直接讓我跟人家開戰嗎?開拓市場本來就難,這樣一來就更難了!再說了,剛開始入駐市場,拿書量肯定高不了,每天跟供書商拿幾十本或者幾百本書,人家愿意伺候我?還有啊,三為書屋招募的都是學生,他們在書店拿書最方便了,讓他們跟供書商聯系,還是別了。”
李秋樂想了想,也贊成道:“還是我考慮的太片面了,其實你們不應該叫三為書屋,應該叫四為書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