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周瑞十分煎熬。
季陽被抓了,而他在所里認識的唯一一個朋友劉恒展也被帶走了。
周瑞倒不是擔心他們兩個,畢竟以周瑞的性格來說,哪怕他親爹被抓了,他都不會擔心或者傷心,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用后世的話來說的話,他就是一個精致利己主義分子。
所以周瑞擔心的是,這兩人會不會把自己給供出來,畢竟無論是季陽還是劉恒展,都是他指使的,而周瑞自己確實不怎么干凈,萬一這兩人中的一個把他供出去,那周瑞就有點難辦了。
不過周瑞也想好了,倘若這倆人真不仗義,那他只能棄馬保車了,因為他給季陽下命令的時候可沒有攝像頭拍到,季陽就算指認自己,只要他不承認,最后也拿他沒辦法,畢竟沒證據。
劉恒展那邊是同樣的道理,雖說到時候能查到是周瑞打的電話,不過周瑞同樣可以說是給劉恒展打電話報警的,其他證據,只要自己死不承認,對方同樣拿他沒辦法。
不過周瑞覺得劉恒展應該是個聰明人,他說接到報警電話的結果,可比他說是周瑞讓他來幫忙平事的后果輕多了,相信他也不會糊涂的。
饒是如此,周瑞一晚上還是沒怎么睡,閉著眼迷迷糊糊的,總是夢到自己被抓了進去…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周瑞終于松了口氣。
像是這種販D的案子,任何一個警局都會特別重視,把嫌疑犯帶回去,肯定要連夜審理,所以倘若兩個人有任何一個人供出他來,這一晚都不可能這么平靜。
不過周瑞還是睡不太著,只是瞇了不到一個小時又醒了,他準備去看看情況,如果心里沒底的話,他覺得不安生。
他從樓上下來,客廳里正坐著一個男人,男人年紀不小了,長相跟周瑞有七八分像,正是周瑞的爸爸,也就是漢東衛視王牌娛樂節目幸福沖沖沖的總導演和制片人,周云忠。
看到周瑞下樓,周云忠有些詫異,抬頭看了一眼,因為在他的印象里,周瑞要么就夜不歸宿看不到人,要么就一覺睡到中午,同樣看不到他的人,像今天這種在家起了個大早的時候還真不多見,所以他好奇看了兩眼。
這一看就發現,周瑞眼圈發黑,眼中都布滿了血絲,再一結合他反常的表現,周云忠就知道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兒子,肯定又惹事了!
眉頭緊皺,沉聲問道:“小瑞,怎么了?”
“爸…你還沒上班去呢?”
下樓看到周云忠的那一刻,周瑞有點驚訝,他本來以為周云忠早就去電視臺了,同時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等會下來了。
昨天晚上發生的那種事,他并不想告訴周云忠,不然能被他罵死!
于是訕訕道:“沒…沒事…”
身為周瑞的父親,周云忠還是非常了解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的,畢竟周瑞惹的禍,大多時候都是自己替他收拾爛攤子,而周瑞撒謊的時候都不敢看他,就像現在。
于是周云忠目光凜冽如同一把利劍,直接射向周瑞,冷聲道:“我再問一遍,怎么了。”
這是一個陳述句,就像周云忠這個父親了解兒子一樣,周瑞同樣了解自己的父親,于是只能咬了咬牙,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就這事?”
等聽完周瑞講的,周云忠站了起來。
“嗯,就這事…”
周瑞還有些忐忑,畢竟這事不小啊!
周云忠冷冷瞥了周瑞一眼,隨即當著他的面拿起電話來,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周云忠先是敘舊,說了幾句有的沒的,隨后切入正題,問起昨天晚上發生在顧家大院的事,那三個被帶回去的人怎么樣了。
就跟周瑞再派出所里有朋友一樣,周云忠在津南混跡這么多年,朋友比他只多不少,所以他在市局同樣有朋友,這個電話就是給市局那位朋友打的,對方馬上就告訴他了。
掛斷電話,周云忠瞥了周瑞一眼,說道:“不用擔心了,他們三個人還算聰明,自始至終沒有提你的名字,你是安全的。”
三個人里除了季陽和劉恒展,還有一個全羊館的圓寸男,其實周瑞最擔心的就是他,真沒想到他也是個聰明人,這下周瑞就放心了。
“曹踏馬的關筠汐!找了個小白臉是真的歹毒啊!我這次差點就栽了!”
周瑞感覺自己如獲新生,頓時渾身輕松,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此時的周瑞對關筠汐再也沒了愛護之心,畢竟他對女人向來都是玩玩,而他不僅沒有玩到關筠汐,還差點陰溝翻船,怎么能甘心?
不過現在他也不敢再做什么了,所以罵兩句過過嘴癮,還是可以的
“啪!”
只不過他剛罵完,臉上就多了個掌印,正是他爹周云忠打的。
“爸…”
周瑞捂著臉,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周云忠。
“廢物!”
周云忠瞪了周瑞一眼,說道:“我都跟你強調了多少遍?追關筠汐,沒問題,但是不要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你看看你這次都做了些什么?誣陷人販D這種低級手段都用得出來,如果這事真跟你扯上關系,我都救不了你。”
周瑞默然,聽到周云忠這么說,他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隨后,周云忠又說道:“還有,這幾天你都給我在家老實呆著,哪里都不準去了!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往外跑,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嗯…我知道了,爸。”
這就是二代的悲哀之處,因為吃的用的玩的都是拿他爸的,所以對他爸的話,他根本沒有一點抗爭的余地,因為一旦他爸停止“資助”他,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你還想追關筠汐嗎?”
周云忠又問道。
一聽到關筠汐,周瑞恨的牙根發癢,惡狠狠說道:“不想了,我現在恨不得弄死他們!”
“好,我知道了。”
周云忠淡淡回了一句,于是提著包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