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不良人
大明宮,紫辰殿。
顯隆帝盤腿坐在蒲團之上,呼吸吐納。
近來顯隆帝覺得自己的狀態相當的不錯,能夠有這個狀態得益于慧言法師的相助。
當然這也和顯隆帝自己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很多時候顯隆帝覺得自己其實就是差了那么一口氣。
這一次他卻是把這口氣咬住了。
這一點相當的不容易。
很多時候顯隆帝都是倒在了自己這一關。
但是這一次顯隆帝覺得自己突破了瓶頸,能夠再向上走一走。
至于具體能夠走到哪一步…
顯隆帝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
顯隆帝決定走一步算一步。
如今所做的一切努力其實都是在鋪墊。
關鍵還是要等到通天佛塔修建好之后才能看出究竟該如何做。
如果真的有飛升的機會的話,顯隆帝是肯定不會錯過的。
“唔…”
顯隆帝感覺到自己目前對于真氣的控制愈發的靈活了,這確實可以幫助他更好的修煉。
修行其實最看中的就是所謂的靈氣或者說慧根。
慧根嘛顯隆帝是沒法子了。
因為他在這方面的天賦確實不足。
不過靈氣嘛顯隆帝還是有一些的。
當然這些靈氣不是他的,而是來自于慧言法師的。
慧言法師曾經不止一次的向顯隆帝度送氣機。
雖然這些真氣最終都折損了大半,但是還是有一部分存留了下來。
這是無比關鍵的。
因為他掌握了靈氣就有了繼續向上修行的可能。
要不然的話單純依靠自己的話,顯隆帝要想成功破境不知道要熬到猴年馬月去。
這可不是勾勾手指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修行是非常考驗耐心和實力的。
要是這方面的實力不足的話,確實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處于一個震蕩階段。
也許前一刻修為有所提升,后一刻就會跌回去。
那種感覺真的是太奇怪了。
“呼…”
顯隆帝又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對顯隆帝而言當下的每一個環節都無比的重要。
像他這樣天資不算太好的人,要想修為破境的話,那其實后天的努力就相當的關鍵了。
要是后天再不能給力的話,那基本上就破境無望了。
保持自己處于一種良好的狀態,不斷的去攀升不斷的去提升其實是很關鍵的。
顯隆帝知道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需要處于這個攀登的階段。
或許有些困難,或許有些疲憊。
但是確實是沒有法子避免的。
哪怕顯隆帝貴為天子,這個過程也是免不了的。
顯隆帝雖然心里很不爽,但是還是得咬牙默默承受。
誰叫他想要飛升呢?
要想飛升就能承受這個困苦。
但是一旦能夠真正達到飛升境界的話,那么一切就苦盡甘來了。
顯隆帝無比的期待這一刻。
待通天佛塔建成之時,就是他徹底向飛升發起挑戰之時。到了那時顯隆帝是真的可以促成自己達到大圓滿之境了。
“也許那個時候就可以看看朕有沒有這個命數了。”
飛升亦或者繼續待在凡塵,這是完全不同的命數。
“嘖嘖嘖…”
看來這個海鮮炒飯是真的美味啊。
“旺財啊你來嘗嘗。”
趙洵給旺財盛了滿滿一碗的海鮮炒飯,送到了旺財的周邊。
“三師兄啊你也來嘗嘗…”
“嘖嘖嘖…”
“多謝了小師弟,光看賣相就覺得很不錯。”
“待我嘗一嘗啊。”
三師兄龍清泉將一勺炒飯送入口中之后仔細的咀嚼著,品味著每一個細節的味道。
“嘖嘖嘖,這個海鮮炒飯的味道真的是太濃郁了,而且非常的富有層次感,讓人一時間難以分辨出具體的口感。”
“哈哈哈是的是的,這個海鮮炒飯的味道真的是絕了呢。”
旺財跟三師兄龍清泉你一嘴我一嘴直是搞得趙洵懵逼了。
呃,真就這么好吃嗎?
“兩位,不會在夸張吧?”
“怎么可能。好吃就是好吃我騙你作甚。小師弟啊你的這個海鮮炒飯讓我想到了家鄉的味道。”
“三師兄啊,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應該是土生土長的京畿道人嗎?家鄉味道?”
“咳咳咳,一激動說錯話了。我是說啊你這海鮮炒飯讓我恨不得就是生在大海邊這樣天天就能夠吃到好吃的海鮮了。真的鮮美啊。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么鮮美的東西了。”
“呃...”
趙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因為他總感覺三師兄龍清泉的表演有些浮夸。
好吃歸好吃,應該也不至于這么好吃吧...
“咳咳咳小師弟你準備一下啊。我覺得以后這道菜可以作為保留項目了。只要有我們的地方,那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做這個海鮮炒飯哈。在我看來這個海鮮炒飯是不可能會翻車的。”
“是啊是啊明允兄。我旺財親自認證的好吃哈。嘗過一次之后直想再吃。吃吃吃...吃不完...嗝...”
趙洵哭笑不得的看著這一雙活寶,他管這兩個叫做活寶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吧?
“好吧,你們開心就好。”
趙洵心道兩個家伙難得開心一次,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那就由著他們來吧。
大周,江南道。
姚言跟大師姐蕭凝正式分組。
而劉鶯鶯則留守在寧州城。
姚言前往江州,蕭凝前往永州。
如此分組當然引起了劉鶯鶯的不滿。但是在姚言跟蕭凝的強烈堅持下,劉鶯鶯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選擇默默的答應。
畢竟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少數服從多數。
她一個人肯定是說不過兩個人的。
姚言跟大師姐事先達成了一致意見,那么劉鶯鶯自然就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所以只能選擇默默的認同。
姚言前往的江州位于寧州的南部,其距離要稍稍的遠一些。
江州盛產的是絲綢,與永州盛產的瓷器相比更加便于運輸。
可是現在不管是江州還是永州的商人都不敢再貿然外出了。
因為如果外出的話就有可能會遭遇極大的壓力。
若是真的遇到了妖獸的話那怕是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妖獸可不是好相與的,真的遇到了妖獸的話,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只能認命了。
所以現在最佳的選擇就是不主動出門,先避一避風頭。
官府也貼出了告示,建議大家不要出門。
城門早已關閉。
大街上都見不到什么人,到處都是一番風聲鶴唳的樣子。
姚言御劍飛行一路南下,倒是并沒有遭遇妖獸。
不過他雖然沒有遭遇妖獸,卻是遇到了妖獸出沒的蹤跡。
妖獸出沒的相當的頻繁,在這種情況下基本上能夠遇到的情況就是一些沿海的村子遭到了洗劫。
妖獸們的行動相當的暴力,所到之處皆是一副凄凄慘慘的下場。
一時間不由得讓人覺得憤慨不已。
“這些殺千刀的妖獸,若是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將他們手刃,將他們剝皮抽筋以告慰這些百姓的在天之靈。”
姚言憤怒不是沒有理由的。
妖獸們所傷害的并不是什么達官顯貴,它們傷害的就是最普通不過的老百姓,傷害的就是手無寸鐵的漁民。
這些普通人根本就沒有保護自己的手段,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可能的逃跑。但是一旦妖獸真的下定了決心追擊,這些普通百姓又是怎么可能跑的過妖獸的呢。
妖獸的奔跑速度之快是絕對罕見的,如果不是頂級修行者,如果不是擁有絕世輕功的人幾乎是難以將妖獸甩掉的。
姚言面臨的情況基本上就是類似。
他勉勉強強能夠追上妖獸。但是這些可憐的百姓們不行啊。
這些可憐的百姓們真的就是一群羔羊,只有被兇殘的妖獸傷害的份,毫無自保的可能。
姚言只感覺胸口似乎被什么東西堵著,真的是太難受了。
如此憤怒,如此情緒崩潰,真的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忍受的。
此時此刻姚言能夠做的就是強自忍下這些憤怒的情緒繼續前行。
他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須要前往江州城。因為按照萬刺史的情報,妖獸很可能會在接下來進攻江州城。
他如果能夠及時趕到的話或許可以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但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的話,整個江州所面臨的巨大的壓力就會在一瞬間傾覆掉。
普通人是不可能打得過妖獸的。
最關鍵的是普通人骨子里對妖獸的恐懼。
那真的是刻在骨子里的,輕易間根難以抹除。
所以姚言知道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之大。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越是有責任,越是需要站出來。
因為有很多無助的百姓這個時候在指望著你。
姚言深諳此理,所以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必須繼續前行。
江州城,刺史宋長恒神情凝重。
妖獸的肆虐已經嚴重的干擾了江州城百姓的生活。
事實上妖獸干擾的已經不僅僅是江州城百姓的生活了。
因為這個時候,正常的秩序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所有商業活動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如此以來官府就難以收取到賦稅。
官府既然難以收取到賦稅,那就難以充實府庫。
這些可都是宋長恒宋刺史的政績啊。
政績受到了影響,將來吏部的考評就會受到影響。
如此以來宋長恒就很難獲得升遷。
千里做官,只為吃穿。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人都是希望能夠向上走的。
宋長恒今年不過是四十出頭,理論上講還是很有希望繼續提升一番的。若是有機會能夠升任京官,做一個三品的大員,那對宋長恒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但是一切的這些都是建立在他能夠很好的處理妖獸之患的基礎上。
如果他處理不好這個危機,那么不要說升遷了,能不降級處理就不錯了。
很多時候一些細節的變化,就會導致相當嚴重的后果。
這些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宋長恒還是希望能夠在他可控范圍可控基礎上盡可能的做成一些事情。
如果他能夠最大化最大限度的發揮出自己的實力,盡到力了,那么哪怕最后被罷官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的遺憾。
“宋大人,啟稟大人。有一名自稱是書院姚言的劍客請求見您說是寧州萬刺史請他來助陣的。”
“什么!書院姚言?快快有請!”
宋長恒本就聽說過竹林劍仙姚言的名頭,對其是相當的推崇。又聽姚言是寧州刺史萬彥派來的,就更加的激動。
宋長恒與萬彥之間雖然算不上有什么太好的交情,但也可以算得上是官場上過得去的存在。
二人之間相互非常欣賞。
所以萬彥推薦的人,在宋長恒看來就不可能差。
“遵命。”
那心腹連忙退下。
此時此刻宋長恒直是喜不自勝。
這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在他四處尋找能讓強人震懾妖獸之際,竟然有一名高人主動送上門來。若說這不是老天爺有意幫扶于他,宋長垣自己都不肯相信。
很多時候靠的其實就是這么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機會。
但是這個機會如果能夠抓住了其實還是能夠發揮出相當不錯的效果的。
宋長恒此刻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長長呼出。
他調理了一番氣息之后就開始準備全面的調整心情了。
對他來說,調整心情是必備的。
只有調整好了心情,他才能夠更好的面對姚言。
要不然的話,一會該如何行事?
大周官員的氣度還是要有的。
未必要拿捏官架子,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應該把氣度表現的淋漓盡致的。
片刻之后姚言便在心腹幕僚的帶領下進入了屋子里。
姚言也絲毫不見外,上前幾步沖宋長恒抱了抱拳道:“在下書院姚言,拜見宋大人。”
姚言行的完全就是書院的禮數,宋長恒絲毫不以為意,捋著胡須悠悠笑道:“妙哉,妙哉。本官早就聽說過姚劍仙的大名,沒有想到能夠在江州城遇到。緣分,這真的都是緣分啊。”
他的態度如此,也是讓姚言很是松了一口氣。
其實來江州之前,他最擔心的情況就是不能夠跟江州的官員相處融洽。
姚言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江湖人。
既然是江湖人,就有江湖人的脾氣秉性,就有江湖人的處事風格。
如此以來姚言就很可能不能夠按照大周官員的風格行事。
如果大周官員表達出了不屑的情緒的話,那對姚言來講是相當的不爽的。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宋長恒宋刺史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官員的,至少乍一看上去并沒有什么架子。
能夠有如此態度,姚言其實已經是相當的滿意了。
當然,接下來的一些交流也很重要。
因為既然要談合作,那么姚言自然而然的要將江州城的情況了解清楚。
妖獸為什么會選擇進攻這個地方?那肯定是有所圖的。
在姚言看來,妖獸相當的狡猾,絕不會輕易的做出任何的決定。
所以對妖獸來說,這可以說是一種相當巨大的挑戰。
如果妖獸選擇進攻江州,那只能說明江州有讓妖獸完全無法放下的東西。
那么這個東西是什么?
眼下姚言急于知道。
“宋刺史,敢問如今江州城的情況如何?妖獸可對江州城進行了兇狠的進攻?”
姚言是個直來直去的性格,他不喜歡那么的彎彎繞繞。有道是有什么說什么,所以他無比的希望能夠直接弄清楚真相。
這樣才有利于他接下來的排兵布陣。
是的,姚言要對決的是妖獸不假,但是卻不是他一個人直面妖獸,而是由他率領下的一群人共同對抗妖獸。
他負責指揮江州軍,所以他必須要弄清楚這里的一切。
只有做到了有的放失,才不會遭遇極度的災禍。
災禍這種東西,其實是會極大限度的導致人變得疲憊的。
“姚劍仙有所不知啊。本官也是突然之間才發現妖獸侵入江州附近的。一開始的時候是江州附屬的一些村子有零星的慘桉發生。這些慘桉不像是人做的,而更像是勐獸做的。衙役午作前去查驗之后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從種種跡象表明,一切像是妖獸所為。本官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后極度的重視,立刻率領左右開始徹查此事,務必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但是這些妖獸行事十分謹慎。作惡之后立即就消失了。要想抓到他們的蹤跡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目前為止,本官還是只是零零星星的得到了一些線索。”
“這么說來,妖獸還是沒有正面大規模的進攻江州城了?”
“是的。”
宋長恒點了點頭道:“目前為止妖獸還沒有正面的進攻過江州城。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本官還是下令全城戒備。如此以來。妖獸就不會為非作歹,不會對江州城上下造成太大的威脅了。如若不然的話,妖獸還是隨時有可能對整個江州城造成危害的。”
這就有些難了。
這其實才是姚言最害怕面對的情況。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妖獸很謹慎,甚至是很狡猾。
妖獸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夠輕易的暴露目標。不然的話很有可能會直接導致自己的行蹤被發現。
一旦他們的行蹤被發現那么接下來的后果是不堪設想的。
要知道妖獸最怕的就是姚言等書院弟子。
一旦姚言等書院弟子第一時間趕到的話,那么整個妖獸都會面臨滅頂之災。
之前運河之戰就是最為明顯的證明。
哪怕是強如妖王艾古,都抵不過姚言的一劍。
姚言的實力已經是在妖獸的心目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在這種情況下妖獸們自然會對姚言相當的恐懼,能夠自然而然的避開姚言,自然而然的想要躲開姚言。
如此以來姚言需要找出來妖獸,那難度就是在直線上升。
當然也不是說就全無機會。
至少目前還是有一些零星的線索的。雖然線索很零星,但是只要湊到一起,還是能夠給到一些關鍵性的知識點的。
一旦把這些線索全部拼湊起來,姚言覺得他應該可以挖掘出一些什么東西。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宋刺史必須要配合。
如果宋刺史不配合的話,那其實并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是宋刺史肯配合的話,一切就不一樣了。
“宋大人,姚某再多問一句,目前這些被妖獸襲擊的村子可還有幸存者。”
“有有有,還是有不少幸存者的。”
“這些幸存者在何處?”
“目前已經都被本官派人接到了城里。”
聽到這里宋刺史卻是松了一口氣。
不容易啊,真的是不容易。
一開始的時候他擔心的是妖獸們的肆虐導致這些村子里的百姓被屠戮殆盡。
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有幸存者的。
宋刺史也是相當靠譜的,知道把這些幸存者保護下來。
其實只要能夠保護這些幸存者,那么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姚言就信心查出妖獸的蹤跡。
“宋大人,且帶某去看看吧。”
這個時候姚言卻是不敢再有絲毫的耽擱。
他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盡可能的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如果他能夠及時的捕捉到一切信息的話,那么接下來還是很有可能挖掘出妖獸的潛藏信息的。
王阿婆自從妖獸入侵村子之后,就一直有發抖的習慣。
抖的厲害的時候,簡直就是抖若篩糠。
即便是旁人再怎么安撫也沒有作用。
因為對王阿婆來說,妖獸入侵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那陰霾短時間內她根本就無法從腦海里洗去。
恐怖,真的是太恐怖了。
王阿婆的情緒很很不好,但是這個時候大門推開了。
只見宋長恒宋刺史在一眾衙役的前呼后擁中前進,而竹林劍仙姚言則跟在稍稍靠后的位置。
如此多的人如此大的陣仗直是把王阿婆嚇了一跳。
“妖獸,妖獸來了。妖獸來了啊...”
王阿婆如此恐慌是在情理之中的,因為她確實曾經遭受過巨大的心理陰影。短時間內要想將這心理陰影抹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此時此刻王阿婆想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躲起來。
“阿婆您別慌,我們不是妖獸。”
姚言見狀直是無比的心痛,他上前幾步,沉聲道:“阿婆您別慌,我們是官府的人,我們是來幫助您的。”
“官府?”
王阿婆聽到這里臉上露出了驚愕無比的面容。
“你們是官府的人?真的?”
“當然,我們是官府的人,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幫您的。但是您得跟我們說清楚這妖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您說清楚了我們才能夠幫助您啊。”
姚言盡量的把語速降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語速如果太快的話,會給王阿婆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
王阿婆如此大的年紀了,是承受不了這么大的壓力的。
“唉,老身這副老骨頭啊,也撐不了幾日了。沒想到臨了臨了了還要被這些畜生折騰啊。老身命苦啊。”
說著說著王阿婆竟然開始涕泗橫流,嚎啕大哭了起來。
姚言一時間直是被整的不會了。
這是什么情況。
剛剛其實還好好的,王阿婆的情緒總體上還算是穩定。
可是這突然之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之前受到的刺激未免也太大了吧。
一時間姚言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阿婆阿婆您先不要著急,有話慢慢說,到底怎么了?到底發生了什么?妖獸是怎么襲擊入侵的村子?您只有慢慢的說跟我們都說清楚了,才能夠徹底的弄清楚到底該怎么辦啊。”
“是啊是啊。現在的這個樣子,您還是要說清楚情況的。這樣姚劍仙才能夠幫助到您。”
宋長恒宋刺史遂也在一旁幫腔道。
姚言心道好家伙,他在這里說了半天簡直是把自己說的累的不行。
王阿婆的情緒逐漸冷靜了下來,清了清嗓子道:“情況是這樣的...”
“當時老身正自村子里洗著海菜。結果突然聽到村口有一陣異響,當時老身還以為是有人在械斗沒有在意。可后來看著一群人瘋狂的跑進來,老身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后來老身聽到有人在喊,快跑啊妖獸來了,快逃命啊。老身也不知道妖獸是個什么玩意,但是直覺告訴老身,妖獸肯定不是個好東西。老身當時就尋思啊。要是跑的話老身肯定是跑不過這些腿腳麻利的。所以老身要想活命就只能躲起來。躲到哪里呢?太遠的地方肯定是來不及躲藏的。所以就只能就近了。當時老身就環視所有了,總算是發現了一個還算是不錯的躲藏地點,那就是米缸。”
王阿婆說到這里的時候近乎是本能的咽下了一口吐沫。
“也不怕幾位笑話啊。我們村子里的人家,很少有米缸能夠裝滿的,像是老身家的米缸基本上都是見底的。所以容納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老身當時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啊。毫不猶豫的就跳到了米缸里。隨后就把蓋子給蓋上了。老身當時就在想,好吧現在是徹底的聽天由命了。反正當時老身就想啊不管外邊發生什么事情了,老身都不會再出去了。”
王阿婆哽咽道:“后來老身就聽到了無比慘烈的呼喊聲哀嚎聲啊。都是同村的兒郎們啊,這些兒郎們被妖獸們捕捉殺害,臨死前發出的那些撕心裂肺的喊聲直是讓人無比的恐懼啊。老身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當時的感覺。反正對老身來說,那是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聲音了。恐懼,真的是太恐懼了。當老身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想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不要再打了,千萬不要再打了。可是這場單方面的屠殺持續了很久,直到聲音漸弱,老身才意識到結束了。可惜老身不敢有任何的響應啊。所以那個時候老身就在想不能出去,不能出去。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出去。老身若是這個時候出去了,肯定也難逃這些畜生的魔爪啊。那是真的恐懼啊。老身還得留著這條老命報給給官府,然后請官府里的青天大老爺給老身做主呢啊。”
“呃...”
姚言聽到這里,一時間愕然。
太慘了,真的是太慘了。
他聽王阿婆親自描述了一番這個場景之后真的覺得是太慘了。
怎么人世間會有如此凄慘的事情呢?
這些妖獸真的是不做人子啊。
這些家伙完全就是一群野獸,一群畜生。
沒錯,王阿婆說的沒錯,這些妖獸就是活脫脫的一群畜生。
姚言知道要想在短時間內對抗妖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還要先把妖獸找出來。
如果不能夠在第一時間把妖獸找出來的話,基本上是難以真的對抗到妖獸的。
從目前王阿婆提供的線索來看,只能說是相對的支離破碎的。
所以要想從這些支離破碎的線索中找出關鍵的信息真的不容易。
姚言呼出了一口濁氣,心道自己這個時候一定要保持冷靜。這個時候誰都能夠情緒化,唯獨他不能夠情緒話。
如果連他都情緒化了,那就沒有人能夠理性的思考問題了。
這個時候是真的需要有一個人能夠理性的思考問題的。
只要能夠理性的思考問題,那么接下來一切就有的救。
“呼...這樣子啊王阿婆這個時候您先控制一下情緒,我還有一些想要了解的。那就是目前來看,這些妖獸還有什么能夠讓您留下較為深刻的印象的?”
“呃?”
王阿婆見姚言發問,直是愣了一愣道:“還有什么能夠讓老身留下深刻的印象的?沒有了,沒有了啊。能夠說的老身其實都已經說了啊。”
姚言聽到這里還是相當失望的。
畢竟對他來說,目前的這個情況還是不夠的。
“罷了,您好好休息,千萬不要激動。我姚某人在這里發誓,一定會鏟除妖獸,還您一個公道的,請您一定放心。”
“嗯,嗯...老身相信你們,老身相信你們。”
這個時候王阿婆的情緒似乎漸漸地冷靜下來了不少,姚言也是跟著江州刺史宋長恒相繼走出了屋子。
走出了屋子之后姚言發問道:“宋刺史,還有其他的幸存者嗎?”
從王阿婆這里得到的信息還不夠,姚言必須要盡可能多的獲得其他的信息才行。
“有,還有的。”
宋刺史沉聲道:“這里還有一個何阿公,年紀有些大了,有一些腿腳不利索,住在里面。”
“快,快帶我去看看。”
這個時候姚言還是相當的激動的。
在姚言看來,此時此刻他一定要盡可能的抓到任何的信息。
這個時候任何的信息都是無比珍貴的。
只要他可以盡可能的抓到一些信息,那么接下來就有可能將這些信息進行重組,自然就有可能進一步的獲取到一些關鍵的線索。
跟妖獸斗并不僅僅是一味的比勇斗狠,而是要盡可能的斗智斗勇。
只有做到了斗智斗勇,才能夠更加深入的跟妖獸抗衡。
妖獸里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要跟這樣的家伙周旋,就必須要盡可能的使出渾身解數。
這是必須的。
“何阿公,我們是官府的人。我們來是想要問你一些有關妖獸的問題。您不要慌張,您現在是安全的,安全的啊。”
“啊,妖獸,妖獸來了...”
何阿公聽到妖獸二字,立刻本能的瑟縮成一團,躲在一個角落里。
姚言見狀直是覺得分外的心疼。
這得是被嚇成了什么樣子,才會是現在這個狀態啊。
姚言緩步走上前去,隨后慢慢的蹲下來。他并沒有表現的任何的恐懼,而是澹澹的問道:“何阿公啊,您不要慌張。現在的情況其實并沒有什么好懼怕的呀。我們這里是江州城,妖獸進不來的。您不要慌張。我們之所以要來詢問您這個問題其實主要是想要知道妖獸到底是怎么入侵您的存在的。我們只有弄清楚了這件事,接下來才能夠更好的幫助您啊。您也是希望能夠得到幫助的吧?畢竟對您來說,只有能夠全方位的對付妖獸,將妖獸根除,才能夠替您村子里那些慘死的人報仇啊。”
姚言自始至終保持了一個十分平穩的語速,就是害怕語速太快會給到他們巨大的壓力。
要不然的話,姚言也不會是這個狀態的呀。
“妖獸,妖獸...”
何阿公卻似乎是完全沒有聽進去一樣,仍舊是瑟縮作一團,渾身瑟瑟發抖!
姚言見狀卻是沒有任何的急躁。
他知道越是這樣越是不能夠急躁。
他這個時候若是太過急躁的話,很有可能會直接把何阿公嚇到。一旦何阿公被嚇到了,那這條線索就徹底的斷了。本來這次妖獸襲擊漁村,幸存者就不是很多。所以如今保留下來的每一個幸存者都是無比珍貴的。姚言必須要盡可能的保證所有的幸存者都能夠得到妥當的詢問。這樣的話,他才有可能將本就支離破碎的細節全部拼湊起來。
拼湊細節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但是姚言有這個自信。
因為在他看來,這也是當下必須要做的事情。
姚言努力的在平復自己的心情。
“何阿公,您不要慌啊。這里沒有妖獸。這里是江州城,這里是安全的。”
姚言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情緒,而是不斷的重復著這些觀點。
因為在他看來,此時此刻必須要不斷的重復觀點,才能夠讓何阿公明白接下來該怎么做。
要不然的話,以何阿公現在的狀態,怕是短時間內都恢復不到正常。
這樣的話,難不成姚言他們還得一直等下去?
那肯定是不合適的呀。
“妖獸,妖獸...”
姚言無奈了。
“何阿公啊,這里真的沒有妖獸啊。您抬頭看看,我們都是人,我們都是有血有肉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姚言雙手一攤道。
他知道這個時候的表態可以說是相當的重要了。
如果在這個時候他不能夠合理的表達自己的態度的話,那么何阿公就完全無法回答正常的狀態來。現在何阿公完全是在他自己的節奏之中。
何阿公很顯然是想要把他自己完全的封閉起來。
如此一來,姚言就真的很難了。
所以姚言現在要做的就是幫助何阿公盡可能的打開心扉。
打開心扉的過程相當之難,要想全面的做到難度可想而知。
姚言知道他自己必須要嘗試性的去做,他必須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哪怕是再難,他也不能有任何的猶豫。
因為他只有做了才不會后悔,他只有做了才能夠保有最后一絲希望。
何阿公的這條線索目前來看,那是相當的重要。
姚言便是奮力一試,也得盡可能的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要不然的話,就憑借王阿婆的那一點線索是根本不足以把事情弄清楚的。
“放輕松,何阿公,您放輕松。您跟著我來,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姚言知道他這個時候要做的是盡可能的幫助何阿公放松下來。只要何阿公能夠放松下來,那么一切其實都是相當靠譜和平穩的。但如果何阿公不能夠放松下來的話,那么之前他們所做的很多事情其實就是白費的。
所以放松與否就成為了至關重要的一環。
姚言知道放松的重要性,所以不惜親自來做起示范來。
他知道何阿公可以通過吸氣呼氣的方式來使得自己徹底的平復下來心情,能夠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徹底的變成一個能夠接近的人。
現在的何阿公真的是太警惕了,他的防備機制太健全了。
如此一來姚言幾乎難以接近他。uu看書
這樣的話,姚言要面臨的壓力還是相當巨大的。
如此以來那肯定是扛不住的啊。
姚言如今能夠做的就是靜靜的等待。除此之外他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這個時候不能夠給到何阿公任何的壓力。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的何阿公就像是一個已經充滿氣的羊皮筏子,只要再稍稍的加一加力就會漲破了。
這個時候最好的法子就是保持克制。
只要能夠保持克制,能夠保持冷靜,那么就有可能等到何阿公從中走出。
要不然的話,那還是相當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