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回到宮中,趙昀驀地高聲一喝。
“這群家伙,當真欺人太甚。”
一邊路過的太監、侍女莫不是瑟瑟發抖,連忙避開了趙昀,便是那董宋臣也寒蟬若禁,只敢躲在一邊,什么也不敢訴說。
“董宋臣。告訴我,那玉佩如何到趙希泊手上的”
趙昀一臉責備的看著董宋臣,想要詢問他的答案。
董宋臣低下頭來,不敢看向趙昀,口中也帶著幾分不確信,回道:“這個,也許是他威逼利誘吧。畢竟唐安安不過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何能夠抵得過他他若是想要強取,唐安安又如何能夠抵抗”
這一番話,立刻就勾起了趙昀的擔心,腦中也不免浮現出了那趙希泊,又是如何欺辱唐安安的場景。
“你速去宴賓樓看一下唐安安的狀況,莫要讓她受了驚嚇,明白嗎”趙昀囑咐道。
董宋臣當即領命離開,不敢有任何的推脫。
見到董宋臣離去,趙昀心中稍微一松,臉上苦楚更甚,明明自己為一朝君王,卻為何就連這些真心對待自己的人都無法保全,憤怒下對趙希泊更是惱恨無比。
但他自詡為一代明君,卻也不愿意以此為借口,將對方貶黜。
那趙希泊也是忠誠為國,若是因為這些理由就被貶黜,只會糟蹋自己的名聲,對于這件事情也許也只有徹底忘記吧!
正思索間,趙昀卻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淫詞艷語,那詞兒就算是他,聽起來也特別的不舒服。
“這小子,難道就不知道遮掩嗎”
露出幾分厭煩來,趙昀定眼看去,就見遠處正有一個青年人,正將幾個侍女朝著懷中摟去,縱然這里乃是皇宮,他也沒有絲毫的忌諱。
“趙璂!”
一聲高喝,頓時讓遠處的趙璂呆住了。
他抬起頭來,見到趙昀就在不遠處,當即拖著幾個侍女跑到了趙昀身前,然后說道:“原來是父王啊。父王,你能不能將這幾個侍女賜給我”聽到這話,那侍女明顯露出幾分害怕。
趙昀雙眉擰緊,死死的看著趙璂,讓趙璂感到特別的無措。
“父王,難道你不愿意”
“你啊,什么時候能夠正常一點”
這近乎癡愚的話,讓趙昀心中充滿著憤怒,甚至于感到難以接受,畢竟自己的侄兒,當今大宋的太子,竟然是一個癡呆兒。
這若是傳出去,又有誰能相信
但是沒辦法,自己有沒有子嗣,而他的弟弟也只有這么一個長子,為了避免皇位空懸,也只好讓趙璂充任太子了。
趙璂卻感到無比費解,雙眼眨了眨,自覺難以理解,便將那幾位侍女摟在懷中就朝著她們的臉蛋親上去:“父王既然你不說,那這幾個侍女我就帶走了!”說著,就強拖著幾個侍女,準備將其帶回寢宮之內。
趙昀心中為之一嘆,卻是邁步擋在身前,訴道:“孟啟,你站住!”
那趙璂為之一顫,連忙將身子站直,也不敢有其他的動作,那幾個侍女見趙璂被阻,也連忙借著這個時候溜走,一點也不敢停留。
“父王!”
可憐兮兮的看著趙昀,趙璂感到不解,不明白自己的父王為何要阻止自己。
趙昀訴道:“你今年也二十了吧。你就沒想過,要好好的學習一下,如何治理朝政嗎”
“治理朝政沒興趣!這個太枯燥了,沒有女人好玩。”趙璂猛地搖搖頭,驀地卻兩眼一亮,竟然落在遠處的幾個侍女身上,笑著拍起手來:“對了父王,能不能讓我去找她們完”話語之中雖是天真,但他話中所說的,卻并非如此。
因為趙璂所謂的玩,對女子來說完全就是一種摧殘。
趙昀連連搖頭,心中想著:“若是你這樣子,那我也許只有替你找一個師傅了。要不然,就你這樣子,如何能夠治理好朝政”
他自負也是殫精竭慮,不敢有一日懈怠,但面對那一件件煩瑣事情,卻依舊感到頭疼無比,弄不清楚應該如何處置。
到時候,若是趙璂繼位,那整個宋朝又會變成什么樣子
趙昀實在是不敢想象,只好提前做好準備,防止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師傅好玩嗎能有女人好玩嗎”趙璂一邊拍著手一邊跺著腳笑道。
說實在的,一個二十歲的青年人,如同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當真是詭異無比,但考慮到其狀況,能夠很好的交流,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趙昀只好違心的回道:“那是當然。”
趙璂也不明白,以為當真如趙昀所言,便一邊拍著手一邊追逐著那些侍女,繼續著自己之前的游戲。
面對此情此景,趙昀頓感自己仿佛置身于莽原之中,四下并無任何人能夠給予他指引,唯有靠著自己的力才能夠朝著那不可知的未來走去。
那董宋臣也感覺氣氛簌變,只敢在遠處跟著。
“董宋臣。”
見到趙昀對自己招手,董宋臣連忙踏步上來,低聲問道:“陛下,您找我什么事”
“你速傳我之諭令,讓賈似道快些趕來,知道嗎”趙昀吩咐道,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這位大臣,盡管他在那些儒生口中名聲不佳,才能也遠沒有其所說的那樣出色,但眼下時候也只能寄托此人了。
若是他能夠解決這些事情,也許就沒必要這么麻煩。
董宋臣立時應了下來,眼下臨安之內風云詭譎,若是讓賈似道繼續孤懸海外,那只怕就會被以趙希泊為首的大臣們所排擠,到時候若是整個朝堂被他們所掌控的話,那自己也將淪入無間地獄。
他可是知曉,自己可是被那群人列入了奸臣之一,是斷然無法避免的。
徐州。
一騎飛入其中,當即驚起無數塵土。
正在城頭之上巡邏的高達見到這一幕,不免感到奇怪,那騎兵背后插著的棋子他看的分明,暗暗想道:“是臨安來人莫非臨安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嗎”
這騎兵也沒停留,一路朝著城中府衙奔來,沿途也沒有人阻止。
等到來到賈似道所在的府衙之前,那啟稟縱身一躍,直接落入了地上,便朝著那大門撞去,旁邊侍衛正欲阻止,卻見這騎兵取出一塊令牌,立刻就退到一邊去。
“什么事情”
外面動靜,早已經將賈似道驚醒。
他似是剛剛睡醒,身上也沒穿鎧甲,就披著一件綢衣走了出來,一派悠閑的模樣,渾然沒有面對戰爭應該的肅殺之氣。
但是等到那騎兵取出一塊令牌后,賈似道這才露出幾分擔憂,等到聽起訴說完之后,登時大怒:“好個趙希泊,竟然趁著我不在,便開始煽動群臣,意圖奪我權位”雖是自信趙昀不可能會這般糊涂,但一考慮到臨安狀況,賈似道還是有些惶恐。
“不行。不能在這里繼續待下去了,要不然我非得被那群家伙給弄死不成。”
心思一轉,賈似道當即就踏入府中,卻是重新換了一套戎裝,準備在這個時候離開徐州前往臨安,要不然等那趙希泊得手后,自己可就萬劫不復了。
誰料正當走出府中,門前卻被一人給堵住了。
“高達你這是做什么還不快點給我讓開”
賈似道勃然大怒,張口罵道。
高達雙眉擰緊,一對虎目死死的看著賈似道,隨后問道:“丞相,你這是打算做什么”
“怎么了難道我做事,還要詢問你的意見嗎”賈似道下巴微微昂起,一臉桀驁的回道,但見到其始終屹立不動,只好軟下嘴來,回道:“我不過是出城巡邏,看看周圍的情況罷了。”
高達回道:“若當真是巡邏,末將自然無話可說。但是末將敢問一句話,何時巡邏需要帶上行禮了”目光落在賈似道手上拿著的包袱,分明帶著幾分不信任。
賈似道神色一愣,臉上浮現出幾分惶恐,連忙將那包裹自背后戰馬取過來,然后塞入了懷中,繼續辯道:“這里面裝的不過是一些吃食,難道你也要管”
“真的是吃食嗎”高達默然無語,死死的看著賈似道。
恰逢此刻,一陣狂風席卷而來,高達正感到奇怪時候,卻見遠處四人手持利劍、縱身越來,口中高聲喝道。
“南人,納命來!”
卻是蒙古所派遣的刺客,想要趁著這個時候,偷襲宋朝將帥。
高達雖是驚訝,畢竟是多年宿將,縱然手中并無兵械,但雙手虛握立時攝來一柄枯枝,雖然纖細無比,但真元灌輸之下,卻也不遜色于尋常凡鐵,只兩下就將襲向自己的連個刺客格殺。
賈似道卻不似這么幸運,他雖然也有一定的基礎,但終究沒曾受到過磨練,乍然遭遇偷襲,整個人都變得慌亂了,只能連連朝著后面退去,哪里敢直面兩人的偷襲
懷中包裹難以護住,立刻就被一個刺客刺中,“嗤啦”一聲包裹被徹底撕開,從里面滾出一個東西來,躺在了地上。幾人一起看去,就見這東西晶瑩剔透,卻是以上乘藍田玉雕刻而成,上面盤踞的老虎栩栩如生,正是宋朝的虎符。
“這!你怎么就將這虎符隨便帶在身上”
高達一臉錯愕,抬起頭來看向賈似道,已然是無比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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