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個土包整個崩碎,蕭星自里面鉆出來。·
她也不管身上布滿灰塵,趕緊將周遭的碎木磚瓦全數挪開,走到了塵漓道人還有木道人面前。
見到兩位色若白金、肌膚松弛模樣,蕭星頓時怔住,手指微微顫抖摁在兩人心間感應其兩人心臟跳動。只是等待良久之后,她卻分毫未曾感應到半分生氣,雙目一酸立時落下淚珠:“多謝兩位前輩相救!此生之恩,小女子斷不會忘。”
“蕭執事,你沒事吧!”
江離走上前,瞧著蕭星臉色不對,有些擔憂問道。
“無妨!你找到那幾個人了嗎?”將臉頰之上淚珠拭去,蕭星聲音有些飄渺,讓人捉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另一邊,張世杰也呻吟著自廢墟之中爬出,他在一位士兵攙扶下站定之后,瞧著眼前的廢墟也是胸腔之中充滿怒意,問道:“那幾個家伙呢?”牙齒酸澀,明顯是透著恨意。
被那幾人如此玩弄,他可不打算就這樣放棄。
“孔元措還有孔治已經逃離,只是李乾承已經被砸死了,他的尸體就在這里。”江離將手一揮,當即就有幾個士兵抬著一具尸體放在地上,瞧著其相貌還有穿著,不是那李乾承又是誰呢?
以他那孱弱身軀,如何能夠抵住碎石撞擊,自然被整個砸死在了這里。
“哼!”瞧著這人,蕭星臉上忽的現出幾分恨意,喝道:“這廝勾結蒙元,意圖叛亂。被砸死在這里倒是便宜他了。江離,你率領一對人馬立刻趕往蔭城鎮,將整個恒盛毓給我控制住,任何工匠都不許放過。知道了嗎?”
雖不曾將那孔元措等人留下來,但是既然已經達成之前的目的,并且順利控制住整個恒盛毓,也算是波瀾不驚。
以他們目前的狀況,控制住恒盛毓實乃最關鍵的一步!
“對了,蕭執事,我們還在這里找到了她。·請問她該怎么處理?”
正在這時,遠處一位士兵抱著一位胡姬,張口問道。
蕭星瞧見那雪白肌膚,當即曉得這人正是那曾經以天魔極樂舞誆騙眾人的古蘭納那,不由張口說:“快放下她。”以之前和對方戰斗的經驗來看,這女子可不是那等柔弱女子。
蛇蝎美女,才是對其的形容詞。
張世杰也是見到此女,順手一動就將旁邊士兵長刀拔出,喝道:“妖女,受死!”
果不其然,古蘭納那那身子好似長蛇一般,當即將那士兵纏住,銀牙輕啟立時咬住對方脖頸,一陣吮吸之后她那臉色頓時泛起了紅暈來,瞧著撲來幾人咯咯一笑:“姐姐如此俊秀,當真是讓小女子佩服得緊。”目光流轉,她忽的縱身來到了張世杰眼前。
身子一掠,古蘭納那避開了那刀鋒,玉臂輕舒將張世杰攬在懷中,渾然不顧那玲瓏身軀就靠在其上,身子若隱若現不斷地摩擦。她紅唇微動,正好擦過了那敏感耳朵,笑嘻嘻的說:“你這漢子,莫非當真是榆木疙瘩,不曉得我的心意?”
這般行徑,若是尋常男子只怕早已經控制不住身下宏偉之物,轉而投入這紅粉骷髏之中。
但是張世杰卻神色震怒,喝道:“莫非你以為這般行徑,我就不敢殺你?”將身一震,就將其整個震開,鋼刀一揮就欲將這女子劈死當場。
身似妖嬈靈蛇,古蘭納那扭身避開刀鋒,咯咯一笑當即縱身朝著遠處掠去,空中兀自留著一句話。
“好情郎,日后我等定然會再相見的。”
察覺到周圍人異樣眼神,張世杰不免有些惱恨,旋即就擰過頭不予理會,對著蕭星央求道:“我等雖然擊潰對方,然而卻依舊被對方逃了。既然如此,可否讓我回歸潞州城,免得被對方趁亂襲擊?”
“好吧。·你且回去吧。”蕭星低聲說道,她的目光依舊愣愣盯著那盤腿坐在地上的塵漓道人還有木道人。
須發飄然,眉宇依舊,仿佛還如同以前一樣,帶著生機。只是沒想到轉眼間,這兩位就這樣仙逝而去,只留下一具身軀立在這里,讓人嗟嘆不已。
張世杰也是傷感,走到兩人面前,跪下來莊重拜了幾拜,然后才從這里離開。
“蕭執事,這兩位該如何處理?”
旁邊之人遲疑一下,膽怯的張開口,問道。
心中茫然,蕭星恍惚中還感覺自己之前受到兩人保護時候的場景,眼眶之中淚珠終究未曾忍住,由臉頰之上一粒粒滴在地上,口中嗚咽著:“我……”雖然想要說什么,然而卻終究未曾說出來,只覺得心中堵得很,就想要哭訴一場。
“傻孩子,你在哭什么啊?”
正在這時,那塵漓道人忽的睜開眼睛,好似那死魚一眼,眼中并無半分光澤。他瞧著蕭星那蒼白臉色,身子微微晃了一晃想要立起,只是身體酸澀卻最終未曾坐起來,白發稍微帶著蒼老,笑道:“你放心吧,我還不會如此輕易的就逝去的。”
另一邊,木道人也是轉悠悠醒轉過來,說道:“雖然未曾就此離開,不過也只不過能夠撐過三日罷了。”
“三天?”
本來有些高興,蕭星目光頓時慌了,連忙問道。
塵漓道人張口說道:“雖是三天,不過也足夠了。至少也有足夠時間,將傳于你等,也好讓我華夏后繼有人,不至于就此斷了傳承。”
“?”口中念叨,蕭星恍然記起之前師尊曾經和這兩人商談事情。
而根據那個時候的商談,她的師尊蕭鳳,曾經拜托眼前兩位,創立出一門適合新手入門的功法,并且打算組建一門宗教,喚作中華道教,制定諸多典章制度成立組織,并且在軍隊之中推行。
沒想到,眼前兩位居然在短短數月之中,就已然創出這法決?
“沒錯。這五星戰世訣共分五分,分別為星火訣、唯道經、破妄咒、太極冊、根本印。”
木道人緩緩說道:“星火訣乃是練氣法門,和尋常玄門練氣法門稍有不同。這星火訣首重精神,練氣之處也非道家丹田,亦非釋門藏海,乃是儒門心臟之處。以氣養血,煉出一腔浩然正氣!然而雖有練氣法門,若是不勤心修持,也會稍有偏差。故此需要常常念誦唯道經,以免的行將偏差,反而壞了自己一身根本。”
“至于那破妄咒,乃是為了辨別根本,看清事態真偽。畢竟世間之道,五色充棟,若是無法獨具慧眼,看清這世間一切,縱然是一腔熱血,只怕也難以有所作為。而那太極冊之中,所記載的乃是諸多爭斗之法,陰陽轉換之精妙,太極混元之把握,盡數存與其中。”
說到這時,木道人忽的停頓了一下,稍后方才繼續說道:“關于最后的根本印!此為犧牲之法,若是強行運行,自然能夠遠超同輩、擊退敵人,然而對己身虧損亦是難以彌補。即為根本,自然是不可妄動。否則的話,縱然是百年基業,也會毀于一旦。切記切記,自然之道變化無窮,我等不過管中窺豹,斷不可妄言一人而絕天命。”
話語中真真切切,只是說到后面聲音卻漸漸渺小,幾近于無。
蕭星上前查看以下,方才知曉這不過是因為木道人苦苦戰斗,體力消耗太甚,故此沉睡下去,并非逝去。
不過依著他如今這般精氣神來看,只怕羽化飛升時候,也不遠了。
正在此刻,那妙興也是一樣自廢墟之中鉆了出來。他掃過周圍士兵,目光忽的看向塵漓道人,眼神閃爍不定:“你特意留我一命,究竟是何道理?”雖然自己僥幸存活下來,然而想著當時場景,卻依舊耿耿于懷。
“沒想到你居然也活著?左右,將這廝給我擒下來!”蕭星卻是惱了,張口就道。她雖是如此說道,然而心中也是知曉對方不過重傷,戰斗力遠未消退,若是當真動手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
尚未等士兵動手,塵漓道人央求道:“蕭統領,可否請你看在貧道放他一馬?”
蕭星感覺不解,辯解道:“可是這人曾經蓄意攻擊我們,豈可輕易放他離開?”似這般人物,若是不及時處理,只怕會對整個赤鳳軍造成極大影響,她又豈會讓這人就這樣溜掉?
妙興瞧著周圍眾人有些不善,也默運玄功,皮膚之上隱隱透著光芒,分明就是做好戰斗準備。瞧著塵漓道人如此勸解,他也是一臉困惑,雖是如此卻依舊硬著脖子,說道:“你百般相勸,莫非以為這樣的話,就能夠勸服我嗎?”
“佛語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塵漓道人連連嘆息,繼續說道:“我并非擅殺之人,豈可因你一人而破戒?至于你?我想你也不過未曾勘破塵世,故此為那孔元措所惑,做出這等錯事。既然如此,你為何還是這般執著?豈不是‘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今日救命之恩,來日定當謝恩。”
妙興長袖一抖,當即大跨步伐朝著遠處走去。
蕭星不免有些暗恨,問道:“前輩,為何要放他一馬”若說是因為所謂度人善意,她可是決計不信的。
“這人性子執拗,向來不聽人勸。你等若是強留,少不得一場惡戰。而以對方實力,到時候我等只怕傷亡慘重.即是如此,也未必能夠留下對方。畢竟向來以變化無窮為第一,若是繼續戰下去還不知道會有什么變化。既然如此,何不放過對方一條生路,順便也好降低我等損失呢?”
塵漓道人緩聲解釋道。
并非他不想留下對方,實在是因為如今這般脆弱時候,并非是和對方貿然開戰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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