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膠州灣海賊已被全數殲滅!六大寇之內,王子清、陳長五、蔡八還有陳青軍四人已然伏誅,而黎盛和朱聰也被俘虜!對于他們,不知列位打算如何處置?”
益都府府衙議事堂之中,成風將膠州灣之內發生的一事緩緩訴來。
聽到這消息,包括宇文威、蕭月、蕭星等人皆感心中一輕,放下了心中擔憂。在這一次戰爭之前,他們也曾忐忑不安,懷疑以十艘新式戰艦是否能夠戰勝對方,畢竟無論是數量還是戰力,皆是遠遜對手,故此有所存疑。
細想當初爭論,成風問道:“只是先生,為何我等要剿滅這些海賊?”
“這些海賊雖只在東海為禍,但他們畢竟只是賊寇,若是被蒙古亦或者南朝說服,并且給與支持,屆時對方趁著我等正面攻擊之時,自背后偷襲我軍,那便有兩面夾擊之虞。為求境內安定,自然只有趁著對方羽翼未豐時候給與重擊,否則我等危險矣。”宇文威將緣由緩聲訴道。
正是因此,宇文威方才一意誅除海賊,好確保境內穩定,如今此事已然終了,卻是絕了赤鳳軍一個后患。
雖是如此,蕭星一想此刻中原態勢,便感覺危機臨身:“雖是如此,但那史天澤日前已然攻破濟南府,只怕不日便會誅滅李璮。至于那忽必烈,他雖是被南朝趙葵所制,難以脫身。但既然知曉我等存在,那邊定然會暗設殺手,意欲誅滅我等。到時候再次面對蒙古威逼,我等又該如何?”
乍聞“史天澤”三字,眾人皆感心中一沉、臉上布滿陰霾之氣,眼前又是現出當日血戰景象。
昔日潞州一戰,赤鳳軍雖是勉強擊退強敵,但終因城破民困,不得不放棄潞州轉戰四方,而這史天澤便是早就這番局面的罪魁禍首。
若是此人調轉兵鋒,只怕他們處境危險矣。
蕭月只見眾人面色暗沉,輕笑一聲回道:“便是史天澤本人親身到來又如何?以我等實力,定然讓那廝有來無回。”
素手一摁眼前石桌,萬千劍芒飛射,只在一瞬間,便在這堅硬磐石之上,雕出萬千人像,仔細觀之皆是昔日赤鳳軍戰爭之景,其中人物、兵械等等諸多景象,皆是栩栩如生。
“正是。我等雖無主公護持,但也有兩位蕭主事鎮守。以她們兩人實力,有何懼怕?”嚴申應聲回道,一臉自信。
宇文威頜首回道:“沒錯。那史天澤雖是厲害,麾下之人亦是驍勇善戰,但我軍之內亦有地仙坐鎮,軍中士卒歷經死戰,亦是毫不遜色。而且經過月余經營,兵力已然擴充至一萬五千人,若要和對方爭鋒,應當無虞。”
自占據登州、寧海州、萊州三地,赤鳳軍便開始擴充麾下士卒。
至今時候,已然擁有四個作戰旅,還有一個水軍艦隊。
其中第一旅任以張徹為指揮官,鄭元龍為參謀長;第二旅以馬云冬、馬振生為指揮官,成風長為參謀;第三、第七旅暫時空置,尚待有人接任,第四、第五旅因昔日叛軍之事不予設立,而第六旅以王著為指揮官,秦長卿為參謀長;第八旅以鄭鼎為指揮官,嚴申、段峰、常俊三人為參謀;當然還要加上一個約有戰艦數十艘,統領四千余人的艦隊。
合計四個作戰旅,攻擊一萬六千人,便是今時今日赤鳳軍的全部實力。
當然,如此實力并非赤鳳軍不愿意擴張,實在是因為轄地人口甚少,實在無法支撐更多軍隊,便是就連所需武器若要配備齊全,也是困難無比,故此只有這些實力。
“一萬五千人?”蕭月微微皺眉,卻問:“如此兵力,是否少了?畢竟那史天澤可是號稱統領十二路大軍,合計有十萬大軍的龐大軍隊啊。”
宇文威一臉笑容回道:“你放心。那史天澤麾下兵力雖是眾多,但是其士兵構成多是尋常農夫,只為充數為用。其中真正可派上用場的士兵,只得兩三萬人罷了。至于其余之人,不過是濫竽充數、不堪一擊。若要和我等精心訓練的士兵對陣,只怕很難。”
他這一生戎馬馳騁,所見之事實在太多,自然知曉那所謂的兵力,不過是將車夫、馬夫還有民夫全都算上罷了,就算是有那久經戰火的士兵,若真的和赤鳳軍對陣起來,也會和鄭鼎、趙柄兩人麾下士兵一樣,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若要真正考究起來,其中士兵也只有十之一二才能算得上是精銳。
蕭月這才放心下來,回道:“如此便好。”軒眉微凝,想著當初潞州之景,復有猙獰起來:“至于那史天澤,我會親自出手,定然會斬殺此人,為曾經死在潞州一戰之內的兄弟姐妹們報仇。”對那曾經毀去她們希望的史天澤,蕭月可謂是恨之入骨。
“姐姐若是決意如此,我自然也會一起隨同。”蕭星只見眾人看來,亦是輕輕頜首。
宇文威立時拱手回道:“那就有勞兩位了。”
其余人亦是紛紛稱贊,莫不是俯首稱是。
“雖是如此,但是我們什么時候出兵?”立于一邊,那李彥簡見到終有片刻間隙,連忙插嘴問道。
如今時候,他的父親命懸一線,如何能夠將生我養我的父親救出來,方是有此一問。
宇文威頜首回道:“若是你覺得合適,我等現在便可以出發!”
“現在嗎?”李彥簡眸中帶光,連忙問道。
之前時候,他一直都在百般打聽出兵時刻,但始終被推脫,以各種名義拒絕,中途時候雖是打算去央求別人,比如說那南朝,但是南朝向來冷淡,竟然絲毫沒曾理會,沒奈何只好向赤鳳軍祈求了。
如今時候,李彥簡卻聽赤鳳軍終于開始行動,便忍不住心中雀躍。
宇文威點頭稱是:“沒錯。我等目前糧草已經備齊,便是軍中武器裝備,也已恢復完畢,正是向眾人證明我等存在的時候了。”看著周圍眾人一臉肅靜,整個人亦是身軀繃直坐在座椅之上,便沉下聲喝道:“各位,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一時間所有人皆是喝道,聲音宏大,真的房梁不住顫抖。
而這個世界,注定會要為赤鳳軍的到來大放異彩。
既已商定好出兵一事,蕭月也是重回自家閨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益都府,只是正當她踏入花園之內,便見那朱艷早就立在房門之前,靜靜的等著她的到來。
“你到這里來有何目的?”蕭月軒眉一皺,低聲喝道。
每一次對方現身,都不代表著好事,這一點實在是讓蕭月困惑,這朱艷為何又來此地?
朱艷卻是宛然一笑,如今褪去男相的她巧笑嫣然,當真是一個魅惑眾生的妖孽,就連說話語氣也透著媚態:“唉。你與我皆是女子,也是多年的舊相識,之前也不是未曾見面,為何今日卻還是這般模樣?”
“哼哼!你昔日所造之孽,你以為我便不清楚?”蕭月冷笑連連,微微抬手頓有數道劍氣射出,掠過那朱艷身側,將一根裝飾用的絲帶切斷:“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省的麻煩。”
“唉。你這人兒,當真是無趣至極。”朱艷這才放下臉上嬉笑,莊重訴道:“你不是一直打算救回你家主公嗎?既然如此,那為何對救命之人,如此冷淡?”
蕭月面容微怒,正欲發作卻想對方所說之事,便壓抑自身怒氣,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告訴我,究竟何物可以救?”
“我家先生說了。你家主公之所以未曾破殼而出,便是因為石卵之中歷經風霜,并無足夠給養補給,故此難以沖破。但若得和氏璧其中力量,便可以立即沖破束縛,修為亦是比之前要強上許多。”朱艷回道。
蕭月卻是詫異起來:“和氏璧?”
“就是傳國玉璽。”朱艷頜首回道:“當然,不是那些趙佶偽造的傳國玉璽,乃是真正的傳國玉璽。只需要得到此物,那你主公便可以破殼重生,再現昔日輝煌了。”瞧見蕭月神色越發凝重,她不免露出幾分快意,也為當初蕭鳳于她眼前逼殺斡烈兀術答而感到暢快。
蕭月卻是面有難堪,凝眉思考一下,驀地抬頭笑道:“你這廝當真好手段,只是莫非以為這般說辭,我便會信了你的話,助你尋到那傳國玉璽嗎?”對于這位昔日敵人,她向來警惕無比。
朱艷輕輕一笑,雖是劍氣臨身,卻依舊是笑意濃濃:“信不信由你,只是我卻要告訴你,這世界可是有人著手收集那些玉印,而那李璮手中便握有一枚。若是等到他們知曉剩余之物便在你手中,你覺得你會如何?”
“忽必烈?”蕭月低聲問道。
朱艷回道:“沒錯,正是此人。你應當知曉,此人雖是蒙古之人,卻對我華夏中原之事甚是了解,更有楊惟中、姚樞兩人襄助,若要破出艮丘封印,取出其中的傳國玉璽,只怕也是輕松至極。”
“你這廝倒是了解的夠多的?只是你可否告訴我,你身后之人,所謀劃的究竟是什么?”蕭月雙目一冷,又是逼問道。
朱艷頓時沉默,復有搖搖頭,回道:“對不起,我不知曉。”眸中自有異色閃過,除卻了感謝之色,卻也透著幾分懼怕。當日時候,她于蒙軍軍營之中逃走,因見斡烈兀術答葬身火海,一時間氣急攻心便中了癔癥,四處流浪也不知曉究竟遭遇多少危機。
幸虧她武功了得,卻是勉強保全性命。
后來因為遇到那位怪人,她方才自癔癥之中脫出,開始修行此人贈與的功法,當然作為代價也開始代替此人行走江湖,處理各種事情。
“你不知曉你便為他做事?果然,你這廝還是和昔日一樣,根本就不知曉什么是善、什么是惡!難道你就不怕,再一次被你口中那人給賣了?”蕭月冷哼一聲,甚至不屑,對于眼前之人,實在是無語了。
“我的事情何時輪到你插嘴?”朱艷臉上頓現煞氣,旋即斥道:“至于你所想要的答案,我也早就說與你,至于你之后打算怎么做,自己看著辦吧。”說罷,身形一縱已然運起輕功,朝著遠處掠去,顯然是對蕭月這番咄咄逼人倍感惱怒,只因為雙方實力差距甚大,唯有放棄罷了。
蕭月也無甚興趣繼續追蹤,只是輕嘆一聲,訴道:“看來接下來,便是一場惡戰了。只是不知妹妹你是否準備好了?”
“自然如此。”自遠處,蕭星飄然落定,也不理會遠去朱艷,一雙星眸瞧著蕭月,便問:“只是姐姐,你當真打算涉足其中嗎?”兩人談話,她全數聽在耳中,自然知曉那朱艷究竟存著什么心思,其目的分明便是為了拉攏赤鳳軍,讓她們也涉足傳國玉璽爭奪一事當中。
“當然。”蕭月昂首回道:“你也應當知曉,若要開啟艮丘封印,非得將十塊玉鑰匙集中起來,才能破出封印。而那李璮手中正有一枚,也正因此所以他被圍困于濟南府,難以脫困。而我等手中也有一枚,那日后必然難以逃脫對方謀劃,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如直接插手,縱然無法奪取玉鑰匙,至少也能挫敗對方陰謀。”
蕭星眉梢含疑,又道:“但是你也應當知曉。那朱艷身后之人謀劃深遠,甚至自我等起事時候便有插手,其行著實可慮,卻是需要多加注意,以免中了對方詭計。”
細想他們過往之事,蕭星對那朱艷每一次的出現,實在是害怕的緊,生恐此人會不會突然出手,壞了赤鳳軍的大計。
“這一點我自然會注意的。”
蕭月頜首回道,復有抬頭便見天空一輪圓月已然現身,銀輝灑滿大地,照見兩人身形,卻是顯得分外孤寂。
此刻正逢十五中旬,雖非中秋佳節,但明月懸于空中,卻讓兩人心中盡起想念之色,往日之事皆顯于眼中,年幼時候的嬉戲打鬧,還有多年悉心教導場景,皆是歷歷在目,然而觸手之處卻只是一片虛無,這一點著實讓兩人倍感難受,皆是目中含淚、掩去臉上容色,只剩下一片思念之情。
雙目對望,兩人心中只剩下一個心思。
“這一次,我定要讓主公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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