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憑的是心腸歹毒,列為隨我一起上,助主公一臂之力。”
遙遙見到遠處的赫和尚拔都,王允德不禁為對方計策感覺吃驚。
如今時候,整個赤鳳軍全仗著蕭鳳一人撐起,若是她有了個什么閃失,那整個潞州就徹底完了。他當場呼哨一下,就立刻有十數位怒弓手紛紛上前,將手中蹶張弩拉開,遙遙對準遠處的騎兵。
弓弦扣動之下,當即將十數位鐵騎射殺。
這一下,反而招來了旁邊鐵騎注意,他們紛紛拍馬前來要將此地的一干人等全數滅掉,鐵蹄陣陣也算是威勢無比。正在此刻,旁邊卻有一隊長槍隊,直接插在兩對人馬之劍,他們數量約莫有數十人,手中緊緊握著長矛,見到了有鐵騎沖來就直接將手中長矛捅去,令其分毫接近不得。
王允德掃過眼前之人,當即驚訝:“金蒙?怎么是你?”
他認得領隊之人,正是自己曾經訓練過得金蒙,而在當初興修水利的時候,也曾經見過此人在那里勞動,因為見對方有些膂力就將其招入軍隊當中,沒曾想在這戰場之上居然能夠聚齊一隊人馬。
這般神勇,也算難得!
金蒙咧開嘴,哈哈笑道:“當然是我!當初若非你,我只怕就根本沒飯吃了。這不看到你被敵人圍攻,就立刻趕來救援了嗎?”
“那好。不過現在不是寒噓的時候。我們一起沖過去,助主公滅掉那個家伙。”王允德朗聲笑著,卻在看到遠處被層層鐵騎包裹起來的赫和尚拔都時候,透著仇恨。
若非這群人,他那一家如何會成為刀下亡魂?
“好,咱么這就沖過去。”
金蒙自然也不廢話,當即下令身邊士兵將王允德等人護在中央,而他則是一馬當先手中擎著數丈長的長矛,直接朝著對方沖過去。而在身后,王允德見到遠處有鐵騎直沖過來,就命令麾下兵馬端起蹶張弩瞄準敵人射擊,弩箭迅若奔雷,當即將那些騎兵射的是人仰馬翻,難以再戰。
如此這般,不過短短時間,當即就打退了好幾隊人馬,沿路上見到有人被擊潰的就將其招攬過來,等到來到了赫和尚拔都面前,整個隊列已然有上百人眾。
氣勢如虹,當真是所向披靡。
蕭鳳一見,當即大喜,一拍馬掠過十幾位企圖阻止自己的鐵騎,重新納入隊列之中,下令道:“就這樣直接沖擊對方戰陣!”她畢竟只是一人,而且經過之前全力催動清凈琉璃焰為全軍加護,氣力已然衰竭到和一般的人階巔峰強者一般無二,若是繼續和對方糾纏下去,少不得力量枯竭被對方所乘。
赫和尚拔都卻不免有些凝重,他當即喝道:“全軍沖擊,給我撕破對方。”收回狼神弓,卻自腰間去過一柄長柄彎刀,也是隨著整個騎兵一并沖去。
兩軍對壘,若是他這個統帥都露怯不敢戰,那整個軍隊如何能夠統領?
剎那間,之前蒙古重騎兵和赤風長槍陣的對陣,又一次上演。
縱然這次戰斗的數量比之之前要大大減少,但是若以戰意還是決絕,兩者卻截然相反。
蕭鳳了解這一點,王允德了解這一點,金蒙也了解這一點,在經過了之前的戰斗之后,赤鳳軍所有士兵也了解這一點,所以他們全都不曾倒退,因為在這個時候倒退就意味著全線潰退,會被對方直接自身后攻擊殺死的。
狹路相逢勇者勝!
如今時候,唯一能夠決定勝負的,似乎也就只有那神秘莫測的勇氣了。
當長槍和對方鐵騎相撞的時候,那長矛果不其然支撐不住對方強大的撞擊力整個折斷,而前頭的十數位騎兵也被這銳利長矛扎破了鎧甲,將整個人捅成了血窟窿。再堅硬的鎧甲,在那銳利無比的三棱狀專門破甲用的矛尖之下,都無法保證自己的完整性。
貫穿,沖鋒,絕不停留!
縱然身邊的戰友轉眼倒下,縱然不遠處就是殺死自己親人的敵人,但是無論是赤鳳軍,還是蒙古鐵騎,都徹底貫穿著這個理念,除了沖鋒之外就別無他想。
等到錯開之后,地面上憑空多了數十具尸體之外,其余人方才重新挺住腳步,調轉方向盯著對方。麾下的人馬重新整頓起來組成了方陣,蕭鳳盯著遠方的赫和尚拔都,身下白麟微微昂首,不時打了一個響鼻。
她微微握緊手中長槍,另一邊赤劍插在腰上,暗道:“這一次,定要殺了你。”
而在約莫有近一里的遠方,赫和尚拔都亦是停在原地,靜靜等候著身邊的鐵騎重新聚攏起來。
他說道:“傳我命令。另一路騎兵自其背后包抄,而我則從正面進攻。這一次務必徹底擒殺此女。若是讓她就此成長下去,那我蒙古諸部在這中原之上,只怕就難有立足之地。”且看到對方如此厲害,他已然有些害怕了,不僅僅是因為對方乃是女性,更因為對方那如此灼烈的怒焰。
歷經數十載,蒙古諸部在這中原大地廝殺所遺留下來的禍根,今日里只不過是剛剛開始。
此時,蕭鳳沒有繼續動作,努力地平息著身體的氣息,氣息越發悠長,縱然周圍就是廝殺正酣的戰場,但是她依舊沉浸在寧靜之中,腦海之中一片澄凈,仿佛可以感受到每一位士兵的感受。
由真元轉化而成的清凈琉璃焰,不僅僅彌補了真元能放不能收的特性,而且還具備著一系列不可思議的能力。
而她的清凈琉璃焰除卻了守正辟邪的能力,更可以借此實現偵察周圍生靈,甚至溝通心靈的奇妙能力。
此刻,遍布在整個戰場之上,那一粒粒閃爍不定的光粒,正是士兵生命消逝之后,清凈琉璃焰所凝結而成的。他們的思緒,他們的感受,他們人生中的一切,都被那光粒所記憶、承載,甚至化作了實體,并且漂浮在空中順著風兒,浮浮沉沉來到了蕭鳳身邊,最終再被她納入體內。
無邊無盡,萬千難以割舍的思念,那是否是對親人的眷念?
哀怨情愁,心頭縈繞沉重的悲傷,那是否是對家鄉的思念?
微微垂目,蕭鳳盯著遠方的赫和尚拔都,似乎也被無數士兵的憤怒所影響,微微捏緊了手中的長槍。
事到如今,自然只有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