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布臺部落的動作很快。
內部事宜交接后,格爾木和森平便帶著一個背包,離開部落踏上了路途。
短時間內,部落外有老族長周旋,內有各個長老安撫,眾人一致覺得不會有大問題。
但長期下去,他們怕部落內有人心渙散的風險,所以他們動作也是絲毫不慢。
均衡教派怎么想他們也不清楚,但他們自覺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腩,不可能放棄抵抗。
現在的圖布臺部落確實會被均衡教派輕易剿滅,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們也不再心有僥幸。
經過八九天的奔波,格爾木和森平趕到了庫贊地區的港口。
這是一處名為‘聶庫爾多’的港口城市。
庫贊地區兩面環海,內陸部分又有山脈與納沃利行省相隔,地勢可謂是得天獨厚。
但因北部與山脈接連處常年積雪,加之沿海土地并不肥沃,很多糧食加之生活用品只能依靠貿易。
聶庫爾多正是貿易所用的港口,森平和格爾木來此也不止一次,倒也輕車熟路。
“比起之前來的時候,諾克薩斯的船只倒是多了不少。”格爾木感慨。
作為上過艾歐尼亞戰場的人,有時候他都覺得魔幻。
明明前線打的火熱,后方卻又貿易不斷,這種關系根本不正常。
但諾克薩斯現在作為第一強國,把持著符文之地大量資源,他們想要的很多東西根本就避不開那里。
甚至很令人可笑,他們從那邊進口上好鋼鐵,用以打造抵抗那邊人的武器。
“你不是說他們現在越來越強了,這不是很正常。”森平斜了格爾木一眼,“再說了,論其數量,還是德瑪西亞來的船多。”
“不一樣,你看看德瑪西亞的船,都是普通的木船。雖然船也大,但看起來運載量不會太高。”
格爾木指著港口停靠的船只,嘴里分析道:
“反觀諾克薩斯那邊,鋼鐵船體上擺滿了一個個鐵制的大箱子,完全不用考慮帆和重量。一艘船能抵得上很多艘德瑪西亞木商船。”
“鋼鐵做的...也不怕沉下去。”森平滴咕。
“雖然是鋼鐵做的,但據說因為內部空心,有浮力讓其浮在了海面,這就是科技的力量...”
旁邊傳來的女聲,讓他們下意識轉過了頭。
在他們所在的位置旁邊,正站在一名蒙著面紗的黑發女人。
見到他們看過來,能看到面紗下的臉笑著同他們打了個招呼。
“你是?”森平問道。
“艾...莉亞,普通的艾歐尼亞人。”女人自我介紹。
格爾木聽完眉頭一挑,一般稱自己普通的人,可沒有那么普通。
森平倒是沒想那么多,同樣自我介紹道:
“我是森平,這位是格爾木。”
艾莉亞微微點頭示意,眼底帶著好奇道:
“格爾木是瓦斯塔亞人吧,現在很少見能和我們親近的瓦斯塔亞人了。”
“哼哼,你別看他這幅模樣。”森平在一旁道,“要是你惹了他,我保證他會一爪子干掉你。”
“你是要打架么?”格爾木眉頭一挑。
“打就打,我會怕你!?”森平囔囔。
兩人叫罵間,眼神互相對了一下,均是在提醒對方需要警惕。
突然出現的女人,顯然值得他們注意。
他們現在背負了部落的未來,必須每一步都小心謹慎。
眼前出現的蒙面女人,很難說和均衡教派沒有關系。
“懶得理你。”
格爾木冷哼一聲,轉頭望向艾莉亞:
“你剛剛說,這些鋼鐵戰艦里面是中空就能浮起,這是個什么原理?”
“很簡單。”
艾莉亞笑了笑,從腰間的包中拿出一個鐵制水壺,走到海邊。
“你們看,我這個水壺也是鐵做的。”
水壺在艾莉亞放手下,直接砸入了海水中。
緊接著,她從水里取出水壺,扭開蓋子倒空水,而后在同一高度落下。
這次落水聲音輕了不少,卻能看見水壺飄在了海面上。
“如果鐵里面是空心,就能直接浮在水面。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這個原理我也是買了這個水壺做實驗后才能確定。”艾莉亞說道。
“你為了驗證這個,所以買了一個鐵制水壺?”森平面色怪異。
他與格爾木對了一個眼神,從對方的眼神他也能讀出來,像艾莉亞這樣的人,大概率不是均衡教派中人。
均衡教派的人,大多不喜歡搞這些,甚至不會產生類似的想法。
當然,現在也不能排除是迷惑他們的可能性。
“是呢。10崔法利銀幣一個,并不貴。”艾莉亞笑著道,“自然的原理很奇妙,很多事情我們都太習以為常,反而不會去深究它們對我們生活的改變。”
說著,她的聲音帶著感嘆:“諾克薩斯在這方面,走在了我們的前面。”
“這一點的確,不過我聽說它們的魔法更厲害。”森平認可的點了點頭。
“魔法的本質是自然的認可,又或者是世界對我們的偏愛。了解自然更多,魔法也就更厲害。”艾莉亞道。
“聽起來艾莉亞對此有些感觸?”格爾木追問。
艾莉亞點了點頭,她最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么耐心聽她講的人。
其余人在她剛說的時候,就已經息了和她繼續的念想。
果然,眼前這兩個不同尋常的組合,說不定也能給她對初生之土產生新的啟發。
“比如說水魔法,也是諾克薩斯至今走的最遠的魔法。”
“是因為那位冕下的原因吧。”格爾木插話道,“據說他的魔法最初就是水。”
“是啊...”
艾莉亞眼底深處多了一抹追憶:
“常人用水,只會水球,掀起海浪之類。但那位的則完全不同,水在他手中千變萬化。”
“柔軟時,當他的魔法之水進入人體,能操控別人體內血液。剛硬之時,水能化作萬千尖銳之針,從天空傾瀉而下,覆蓋方圓數公里。”
“這還是水魔法?”森平微微咋舌,這跟他了解的水魔法可不一樣。
但很快,他又有了新的疑惑:“但這跟了解自然有什么關系。”
“針雨的雛形就是自然之雨,能悄無聲息的讓雨具備殺傷力,必須對雨很有了解。至于控血之水...”
艾莉亞苦笑一聲,“在他施展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們人體內的血液是由水構成...”
說著,她甚至回想起了曾經的那場戰斗。
要不是艾歐尼亞之魂卷顧,她早已被他抽干血液,成為了那些倒下兄弟姐妹中的一員。
幾人又再次融洽的閑聊了幾句,話里話外倒也在時常提及諾克薩斯的強大。
當今在艾歐尼亞,諾克薩斯總歸是很難繞過的話題。
“艾莉亞,時候不早了。我們也需要出發了。”格爾木認真道。
“今天的聊天很愉快,我也要出發了。”艾莉亞笑道。
“你要去哪?”
森平有些好奇,他們至今還沒互相說過各自去向。
艾莉亞笑了笑,視線遙望著港口鋼鐵船只上隨風飄揚的旗幟,輕聲答道:
“諾克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