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六俠護著楊鐵心一家不分晝夜,由張家口一路向南走了約莫十日,終于在這天傍晚進了徽州地界。
不知是完顏洪烈真的死了心,還是楊青那天給他震撼太大,抑或者他被別的事情絆住。
總之這十天過來,一行人的確沒有遇過追兵。
現下徽州南部仍在宋朝統治下,他們進了徽州也不再如之前那樣緊迫,稍作遮掩,便在一家客棧投宿歇息下來。
眾人雖大都有武功在身,但一路疾行已是人困馬乏,天色剛黑就各自休息。
楊康在客棧三樓正要睡下,窗外突然傳來敲擊聲。
他打開窗戶,卻見楊青閃身進了房中。
“大哥?你這些天去哪兒了,怎么一點兒消息都沒傳回來,娘擔心得問了好多次。”
楊康見了楊青,先是大喜,接著就忍不住埋怨起來。
楊青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水:“不是跟你說了么,冷不丁要跟個陌生人喊爹,我別扭。”
楊康怒道:“你倒是快活了,以為我就不別扭了?”
“怎么著?還想做你的金國小王爺?”
“我可沒那么說。”楊康眼神微黯:“我又不是真的傻,你和娘這么多年的異樣,哪能一點兒感覺不到?只是覺得……他有點兒可憐。”
楊青點頭表示理解,如果他沒有前世記憶,可能也會陷入兩難。
正想著,只聽楊康又接著說:“而且以前雖見過你的武功,卻不知高到那種地步。我怕做了小王爺,也會被伱一劍砍死。”
楊青笑著拍了他一巴掌說道:“別胡扯了,去把郭靖叫來,小點兒聲,不要讓人知道我在這兒。”
“為什么?”
“我將要遠行一趟,不想節外生枝,快去吧,回來有你好處。”
楊康聞言精神一振,喜道:“你將神功補全了?”
“還沒有,不過有了這機緣,以后你再練神功就能事半功倍。”
楊康喜滋滋地出門去叫郭靖,楊青則從布袋中取出梁子翁的那條寶血蛇。
自從抓了這蟒蛇,他也沒怎么用心喂養,此時已經只剩一口氣。
等兩人一起進門時,正見到他在給寶蛇放血。
“楊兄弟,你這是做什么?”
郭靖那天追上黃蓉,也聽她說了楊青阻敵的過程,心中對他敬佩非常。
如今再次見面本也十分高興,只是楊青這番動作又讓他覺得怪異。
“這可是好東西,快來喝了。”
楊青把這蟒蛇的來龍去脈跟兩人一說,楊康與郭靖都是兩眼放光。
“楊兄弟,我……這怎么好意思。”
郭靖心眼實在,知道蛇血珍貴,就覺無功不受祿。
楊青笑著說道:“且不說你一路護著我一家南下,咱們兩家又是什么關系?還是說你做了金刀駙馬,見了自家兄弟反而生疏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郭靖急切下,也沒察覺楊青道出他駙馬身份有什么不妥。
“那就干了。”
說完他當先拿起一只茶盞,將里面的蛇血一飲而盡。
楊康早等得不耐煩,也隨著他喝了下去,之后又抱著蟒蛇親自擠血。
郭靖見他二人喝完,不再矯情,跟著一起干了。
楊青這時才問郭靖:“黃姑娘呢?”
郭靖聽他問起,臉色瞬間變苦:“被大師傅罵走了。
楊兄弟,蓉兒你是見過的,那么好的姑娘,師傅怎么就不喜歡她呢?”
楊康在旁接口道:“你師傅自己光棍一輩子,看你娶媳婦他能高興?”
郭靖聞言一窒。
楊青笑罵道:“你滾一邊去。”
笑過他又對郭靖說道:“放心吧,你倆緣分是天定的,誰也拆不散。”
閑聊兩句,他見兩人臉色開始泛紅,知道是蛇血功效發作,于是抓緊叮囑楊康。
“我這次出門不知要多久,完顏洪烈短時間不來,以后就說不定。
你們到了臨安府不一定非要去牛家村,可以在城內找地方住下來。”
郭靖在旁聽得皺眉:“怎么楊兄弟你剛來就要走嗎?不去見見楊叔叔?”
楊青現在最糾結的就是這個。
在笑傲時,他原以為會在那里度過一生。直到進度滿了,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在滄海中,扁舟而過的旅人。
眼下進度雖然仍不滿十分之一,可對自身有了清晰認知,心里就難免對這個世界多了些疏離。
包惜弱相伴日久還好說,楊鐵心只匆匆見過一面,或許對方感動得無以復加,但他三世記憶加身,又有對武功更高層次的追求,短時間實在難以代入。
只能以后再說。
敷衍郭靖兩句,楊青就向二人道別。
“大哥,你早點回來,完顏洪烈再來,他手下那幾個人我可應付不了。”
“前幾年你根基扎得不錯,如今喝了寶蛇血,只要每日用功不輟,不需多久也就不怕他們了。”
楊青鼓勵一句接著道:“我辦完事會盡快找你們,再說師傅得了消息,一定會找去臨安。
不要覺得離開王府就什么都沒有,要知道如今你不是一個人了。”
楊康被他這幾句說得莫名其妙,有父母,有大哥,當然不是孤身一人。
答應一聲,他端起桌上僅剩的蛇血就要出門。
“我給念慈妹妹送去一杯。”
楊青欣慰地點頭:“不錯,我們現在又多了個妹妹。”
楊康聞言臉上愈發泛紅,也不回話,一扭頭出去了。
拍拍郭靖的肩膀,楊青提醒一句:“蛇膽蛇肉別浪費了。”
說完他穿窗離開客棧,身形在空中一轉上了屋頂。
楊青在城市上空披著銀輝不斷前行,隨著寶蛇血在體內化作熱流,葵花真氣運轉間面板上的熟練度也在不斷跳動。
只是對于寶蛇血增加的些許功力,他并不太在意。
面板上如今潛能有兩萬以上,如果愿意,隨時可以吧葵花寶典點滿。
到了現在的層次,功力已經不是他最緊要的。
在面板上調出獨孤九劍:
武學獨孤九劍(豁然貫通99/100)
仍然沒有寸進。
這道坎卡了他許多年了,至今難以破除。如今襄陽就在西面幾百里外,怎么都要再去一趟。
心中默默估算位置,又想起獨孤求敗其人。
“那只大雕肯定是在,就怕獨孤求敗還活著,誰知道這人什么脾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