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眼睛盯著東王,問道:“蘇祿國敢置之死地于后生嗎?”
東王阿拉薩都看著面前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銳利的少年,半響沒有說話。他知道,少年說這個話,肯定需要蘇祿國冒很大風險,或者,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我們蘇祿國,是不是沒有更多的選擇了?”在顯得有些安靜的屋里,東王緩緩的說道。
“呃,選擇不多。”
“呵呵……,確實,以我蘇祿國目前情形,可供選擇的余地是不太多了。”東王長嘆一聲。
“說說吧,少年人!能讓我蘇祿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是什么?”
“三位王爺。”齊天說道:“在一千多年前,在我們的歷史還處于先秦時期,有一個國家叫秦國。當時,秦國已一己之力,獨抗六國。而在這六國之中,有一大國——楚國,其實力不亞于秦國。”
“秦國為了削弱楚國,打破六國的封鎖。該國的國君派出了一個聲名不顯的將軍,白起,領兵五萬,去征伐楚國。”
眾人不解,不是要說如何對付渤泥嗎?怎么開始講故事了!不過看到東王聽得聚精會神,便也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
“如果按照一般的戰爭模式,從邊境進攻,然后一城一地地爭奪,即使可以削弱楚國,但秦國本身也要付出巨大代價。但,白起一反常規,先以漢北上庸之軍奪取楚國邊境的鄢、鄧等五座城池。然后秦軍越過秦楚邊境山區,自斷后援,分三路快速突進楚境,直圍楚國的都城,并一舉攻占。經過秦國一連串的打擊后,楚國就此一蹶不振,直到最后被秦國滅亡。”
說完,齊天靜靜的看著東王,等待對方的回應。
東王的眼睛盯著桌上那張被齊天草草畫的周邊局勢圖,右手幾個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沉思良久。
“少年人,果然見識非凡!”東王笑了,對齊天說道:“海上奔波辛苦,你可愿意在我蘇祿國做官。本王可將蘇祿國全部水軍交于曹將軍和你兄長,榮華富貴也盡與諸位!”
“東王好意,我們不敢推辭。”齊天搶先說道:“但我舅舅和兄長根本不會做官,更不會領太多軍隊。要不然,也不會被大明水師排擠,而出海當了海盜。”
東王笑著搖搖頭,對西王說道:“我們蘇祿國小力弱,人家不愿意屈尊呀!”
“東王,如有決斷,我們四艘大船,可隨之助威。”齊天跟著說道:“屆時,彈藥食水補給,還要多多依賴蘇祿。”
“理當如此!”東王點頭道:“那個白起將軍突入楚國,自斷后援,他們的補充從何而來?”
“因糧就敵!”
“嗯?”
“……在楚國就地補充。”
東王一愣,隨即滿意的點點頭。他從桌前站起身來,轉頭對西王和峒王說道:“清理碼頭,給曹將軍部將騰出修整地,食水酒肉速速送來。……還有,將曹將軍等的犒賞也送來。”
“我蘇祿國欲五日后啟行,貴部暫且多多修整一番。”東王對曹雄說道:“此次,借將軍之力,蘇祿必有重謝!”
說完,東王起身走了出去。西王和峒王連忙跟了上去。
曹雄與齊大江互相看了看,對剛才齊天和東王之間的談話,都感到一陣迷糊,還有,東王為何要重謝我們?
“小天。”曹雄轉頭看著齊天,他此時正趴在桌上,看著他自己畫那張草圖,便輕輕的喚了一聲。
“舅父,二哥。”齊天伸手將那張草圖攥在手里,然后捏成一團。抬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曹雄和齊大江,“剛才,那個東王要殺我們!并且,還要奪我們的船!”
“啊?”曹雄和齊大江二人大驚,“不會吧?東王他一直都……一直都對咱們以禮相待!上午,在王宮的殿上,他把咱們的身份揭穿了,也沒難為咱們。”
“是呀,小天,你可不要冤枉人家。”曹雄說道,“好酒好肉招待咱們,還……,還要給俺們犒賞。人家王爺那么尊貴,居然會親自問你一個娃子的辦法。……你這孩子是不是昏頭了!”
齊天搖頭苦笑。穿越前,作為乙方大型基建的項目負責人,整天要揣摩甲方的意圖,防備下級承包商的算計,打點監理,安監,質監,以及建委規劃等政府機構,察言觀色,揣測對方言語和行為的背后含義,那可是他最日常的行為。而且,不要忘了,他所處的單位可是國內大型央企。他能一步步爬到中層位置來,對人心的揣測和把握,證明他對此已頗具火候。
“三家王爺來之前,可曾說過犒賞我們?”曹雄等二人搖頭。
“東王吩咐那個峒王去準備犒賞時,峒王卻一臉茫然,直到東王示意,他才點頭應諾。”
“啊,好像是。不過,也許峒王事務繁忙,搞忘記了。”
“東王權重,峒王繼位不久,他安敢忘記吩咐!”齊天說道:“而且,東王要求他準備犒賞三千份,可咱們四艘船上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到一千。”
“也許,他想讓咱們每人分三份,……也說不定的……”齊大江喃喃地說道。
“小天,你的意思是,他們要準備派兵三千,奪船,殺人!”曹雄沉聲問道。
“大致如此。”齊天點點頭。
“所以,你叫住了大江,而且……,還讓我們與那三位王爺一起坐到桌前。是想,事有不殆,以為人質?”曹雄繼續問道。
齊天點頭。
“那你剛才給那東王說的對付西王和和渤泥的法子,是在糊弄他?”
“不!”齊天搖頭道:“那是真的在幫他們蘇祿國應付目前的局勢。”
“你是擔心,不說個真章出來,對方會撕破臉?”
“也不全是。”齊天笑著說道:“蘇祿為我大明番屬,理應助它抵御西人侵擾。至于渤泥嘛,不是說了,置之死地于后生嘛,攻擊他國王都,成敗也在兩可之間。”
“他娘的,那個東王居然是個笑面虎。明里奉承,背里陰險。”
“那我們趕緊走,離開蘇祿國。說不定,一會,那幾個王爺轉頭又想起打咱們的主意,”齊大江著急地說道。
“咱們現在還走不了。”齊天說道:“人家犒賞還沒送來,補給也沒給安排。等等吧。”
“小天說得是,咱們現在確實走不了。”曹雄坐了下來,端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口喝光,接著走給自己倒了一杯,“人家蘇祿國怕咱們去了渤泥,提前泄了他們攻擊王都的計劃。”
“所以,咱們五天后,我們也跟著蘇祿一起去攻打渤泥。好處,我都為咱們提前要了來,應該傍晚的時候,就會送過來。”齊天笑著說道。
“啊,咱們還要幫著蘇祿國攻打渤泥?”齊大江也坐了下來,“咱們這么點人,那個東王不會坑了咱們吧。”
“不許他們蘇祿國的人上咱們的船,他怎么坑咱們。遇事不對,咱們扯了帆就走!”曹雄端起茶杯,又是一口喝完。
“舅父說得是,我們的人要牢牢控制住船,蘇祿就不能把咱們怎么樣!”齊天說道:“其實呢,對于蘇祿國,我更想親近渤泥。”
“為啥?”
“因為,渤泥的國王,是咱大明人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