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隨著曹雄來到小鎮大門處時,已經可以清晰地聽到鎮子里到處傳來山東好漢的呼喝聲。顯然,隨著越來越多的海盜涌入小鎮,里面的局勢已逐漸被掌控制,小鎮即將被解除武裝,只待天明,一場新的財富分割就會展開。當然,所有的一切,還要看碼頭的戰斗是否順利。
因為父親在碼頭的修船所做工,對附近環境比較熟悉,亞茲米爾很不情愿地帶著齊大江一行百余人靜悄悄地接近了碼頭。
“你答應我,一定不要傷害我的父母,嗯,還有沙羅爾叔叔他們!”亞茲米爾伏在齊大江旁邊,小聲地說道。
齊大江笑了笑,同樣小聲地說道:“放心吧!我們可不是殺人如麻的海盜。……我們是劫富濟貧的義盜,只殺那些無惡不作的壞人,”在船上無聊時,聽四弟講了許多梁山好漢的故事,嗯,同樣是我們山東的好漢。對那些殺官造反,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好漢行徑,很是神往。
“二哥,你看!”齊大陸在后面拍了拍齊大江的腿,指著小鎮的方向。
漆黑的夜色中,小鎮那里冒出了一柱火光,開始還很微弱,漸漸的火光越來越亮,越來越大,甚至,在小鎮的其他方向也升起了數道火光。
“大陸,你看著夷……這娃子。弟兄們,我們上!”說完,提著雁翅刀朝碼頭邊的大船沖了過去。
“咻!咻!……”幾根弩箭將船上值哨的西班牙水手射翻,齊大江看著同伴已經向船幫拋出數根繩勾。他將長刀插在背后,抓住繩索,向船上攀爬。
爬上船幫,剛翻過護欄,就看見有一個西班牙水手聽到外面有動靜,出了艙室來查看。冷不丁的遇到齊大江,一愣,隨即便要張口呼叫同伴。
齊大江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一個沖拳打在那個西班牙水手的肚子上,還沒等他彎腰呼痛,又上前一步,化拳為掌,反手扼住那水手的喉嚨,虎口一用力,“咔嚓”一聲,捏碎了他的喉骨,同時,伸腿勾住他的軟倒下的身體。整個動作快如脫兔,一氣呵成,沒有發出太大的響動。
等同伴陸續上來有二十幾人后,齊大江領著幾人朝船長室摸去,其他人則朝甲板上另外艙室襲去。
戈特•瓦爾特今晚睡得很早,因為經過三天的維修,船只受損部位幾乎都已經修復,明日,他們就要駛離這個小鎮,往馬尼拉而去了。船長和他的幾位侍從依舊留在小鎮上,據說要與鎮上的神父聊聊如何感化那些迷失信仰的東方人和愚昧的土人。作為船上的二副,在天黑前,領著幾個軍官和修船所的工匠仔細檢查了整個船體和風帆的運行狀況。總得來說,情況是好的,完全可以再次進行遠航。
但,檢查人員狀態時,卻發現不少船員在晚餐前仍滯留在小鎮,未能及時返回。這令他極為惱怒,又頗為無奈。他們的大帆船穿越了整個南太平洋,航程近四十多天。到馬尼拉后,最多修整一個月,他們又將攜帶大量的東方絲綢和瓷器以及手工藝品,踏上返回歐洲的行程,那又將是一個漫長而又充滿風險的航程。大部分船員都在肆意的放縱自己,酒精,賭博,還有女人,似乎這些能稍稍緩解他們內心中對艱苦航程中險阻的不安和恐懼。
戈特•瓦爾特決定等那些晚歸水手返回后,將懲罰他們連續清洗一周的甲板。一邊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一邊握著鵝毛筆寫著當天的日志。他抬頭望了望艙室外,因為他似乎聽到外面有什么動靜。哦,也許是槍炮長等來了晚歸的水手,正悄悄的放縱他們返回艙室。搖搖頭,隨即,又低頭寫著日志。
艙室的門“吱”的一聲開了,戈特•瓦爾特有些不滿地回頭瞪著進來的人,太沒禮貌了,都不知道敲門,或者先喊一聲長官。
然而,進來的人疾步沖到他跟前,須臾,一把長刀架在了他的脖頸處。
“不許喊叫!要不然,宰了你!”齊大陸兇狠地對著坐在桌前的夷人喝道。
戈特•瓦爾特驚愕之極,手里的鵝毛筆掉落在桌上,一攤墨跡將寫了一半的日志涂抹成一團黑。眼前這個東方人是從哪里鉆出來的,我們這是被襲擊了?!
齊大江跟在后面,見船長室里只有一個夷人,并被三弟控制住,示意跟上來的同伴上前將其捆綁起來。然后,轉身帶著人朝船上其他艙室摸了過去。今晚,居然出奇的順利,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要將這艘大船控制。
就在齊大江等人陸續將上層甲板的各個艙室清理干凈的時候,牛虎已帶人開始準備朝下層甲板突襲,但,終于驚動了對方。
“砰!砰!……”二層甲板下傳來幾聲火銃的聲音,緊接著又傳來慘呼聲,喝罵聲。
齊大江心里一沉,提著刀往火銃響聲的地方跑去。
“大江哥,下面的夷人持有火器!……吳老二和小余折在下面了。”牛虎悲聲道。
齊大江拍了拍牛虎的肩膀,接過一個火把丟了下去,然后側著身子朝下層甲板看去。只見吳老二頭朝下,歪倒在樓梯上,小余則撲倒在底艙甲板上,沒有動彈。下面的西班牙水手見有火把丟下來,火銃沖著樓梯開了一槍,又有人將火把一腳踢開,甲板下又是一片漆黑。
齊大江早已提前閃開,趴在旁邊的甲板上。幾個同伴見對方火銃射擊,也拿著火銃對著樓梯口,朝下開火。
雙方隔著一層甲板互射了一陣,誰也奈何不了誰。這個時候,二三十個西班牙軍官和水手全都雙手反綁著,被集中看押在大船的前甲板上。
同時,附近的修船所,碼頭倉庫,收稅所以及一個小炮臺均發來信號,全部兵不血刃的拿下。同時,還在往來碼頭的路上,抓了七八個從小鎮上趁隙逃回的水手。
“押幾個夷人過來!”齊大江見僵持不下,讓人帶了幾個西班牙水手過來。他喝令這幾個西班牙水手,沖下面的人喊話,要其投降。
幾個西班牙水手在樓梯口喊了一陣,下面無人應聲。
齊大江沖牛虎使了個眼色,牛虎會意,提起刀,將其中一個西班牙水手砍翻在地,然后,一腳踢到樓梯口。
西班牙水手的尸體咕嚕嚕得滾落下去,引得對方又拿起火銃朝上開火。
卻不料擊中了一個喊話的西班牙水手,栽倒在地,不停地呼喊著,翻滾著。
“讓他們繼續喊話!”齊大江喝道。
一連斬殺了三個西班牙水手,對方還是不與回應。
最后,齊大江把船上的二副戈特•瓦爾特押到通往下層甲板的入口,命他向底下的水手喊話,要求全部投降,并威脅,要將整艘船放火燒了。
此時,下層甲板的水手終于有了動靜。似乎發生了一番爭執和打斗。一柱香后,他們還是舉著手一一走了上來束手就擒。由于死了同伴,齊大江有些惱怒,對上來的水手執行了五一抽殺令(每五個抽出一個殺死)。片刻功夫,血淋淋的人頭就滾落在眾多西班牙水手面前,讓他們的臉色更加變得蒼白,眼神中充滿了對生的祈求和死亡的恐懼,心里不停地向上帝禱告著。
與此同時,原以為,已經控制住局勢小鎮,戰斗似乎也遇到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