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五匹,其中公馬兩匹。”
“牛,七頭,其中公牛三頭。”
“騾子,五頭。”
“山羊十只,其中公羊四只。”
“……”
齊天帶著一眾少年正在一一登記從船上卸下的牲畜活禽以及其他各類物資。
齊天記得后世的澳洲,被稱為羊背上的國度,不僅有數以千萬計的綿羊,還有成百上千萬的牛,妥妥的畜牧業大國。
不過,這從巴達維亞引進的山羊,卻是個問題。它雖然是食草動物,但它們對植物幾乎是來者不拒,無論是草本植物還是木本植物的樹葉、嫩枝、樹皮、果實等,它們都能吃。而且它們的嘴巴能夠將草本植物連根拔起,導致草場裸露,造成土壤沙漠化,嚴重破壞當地的生態環境。而且這家伙在當地估計也沒有天敵,種群勢必會成擴大趨勢。
那我們是現在就捕殺山羊呢,還是暫時養著,等它種群擴大,為所有移民提供羊奶和肉食呢?
罷了,不過區區十只山羊,讓移民們小心放養,不得讓它隨意逃入內陸地區就是了。
齊天專門檢查了,看船上是否不小心帶了兔子來,以免遇到后世澳洲的“兔子戰爭”。
還好,船上沒有兔子這種又可愛又可怕的小生物。嗯,以后得定個外來物種禁入名錄,讓每個出海的船長和水手都知道。
瞧著碼頭卸貨效率,沒有三天時間,根本就卸不完。看來,以后有時間了,要建一個吊桿輪滑之類的裝置,以加快卸貨速度。不過,這玩意要建好了,那肯定要疏浚一下碼頭泊水區,然后還要修一個水泥磚石碼頭,建防波提。這些大工程,可不是他們區區幾百人就能干的。
所以,關鍵點還是想辦法多移民過來。有了海量的人口,想干什么工程,都有人力保障。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任何建設,分步分工,都要反復計算每一個人力。
齊天在碼頭看著卸貨,從滿滿的興奮和滿足,到最后感到甚是無趣,也就持續了半天時間。
齊天帶著狗子回到營地之內,去檢查新建的一個大型磚窯的地基施工。為了加快進度,他讓那些六七日前逃到營地的土著人跟著采石匠,去營地不遠的山崖處采石,并背負至工地。
如此以來,條石加上陸續燒制的磚塊,可以大大彌補因等待材料而耽誤的工期。在現場,齊天看到了那個被曹雄稱為荷蘭“監軍”的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
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跟著曹雄的船隊經歷了一條從未有人提及的航線。當來到這座巨大的“島嶼”時,他心中充滿了好奇。這些曾經的海盜,是如何發現這個島嶼的呢?
據他心里測算,這個“島嶼”應該在爪哇島的東南面約兩千多公里的地方。而且這個島嶼一定是東印度公司未曾探明和發現的眾多島嶼之一。
令人驚訝得是,這個“島嶼”已經粗粗地建立了一個營地,雖然大部分都是木質建筑,但他們已經修建了一座大型磚窯和十幾座小型磚窯,相信用不了多久,這里一定會豎立更多的磚石建筑。
更神奇的是,他們似乎用了一種世人都不曾見過的粘合劑(水泥),可以將磚石很牢固的粘合在一起。相較于粘土,這種粘合劑具有非常高的硬度和強度。他認為,如果用這種粘合劑修建城堡,恐怕很多火炮都無法奈何與它。
當然,這里的人還很少,加上船上的水手,目測只有九百上下。但是,就是這九百多人,居然被人組織分配的井井有條,各司其職。他們所有的工作,似乎都很銜接和搭配,儼然經過嚴格的測算和調配。
這些似乎與船上那些散漫無序的水手形成截然不同的效果。可是,參與建設的部分人手,明明就是那些才下船沒兩天的水手呀!
“你好呀,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齊天熱情得與弗勞倫特少尉打著招呼。
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聽到有人說話,轉頭看了過去。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留著與那些明人截然不同的短發,臉上露出親和地微笑。
“你好,少年人!”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通過通譯知道,這個少年可能是這里頭領的子侄。
“歡迎你來到建業城!”齊天說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們會盡力滿足你。”雖然是荷蘭“監軍”,但是要維持起碼的禮貌吧。
“這座營地的組織者是誰,我想見見他。”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說道。
“我們這座營地的組織者,當然是我們的大頭領——曹雄!”
“不不不!”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連連搖頭,“我所說的組織者,是這個營地里的各項分工安排是誰組織的。……不是你們的頭領是誰。”
“是俺四叔!”狗子在旁邊一指齊天,驕傲地說道。
“哦,上帝!”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有些懷疑地看了看身邊的通譯,覺得他是不是翻譯錯了。這么一個系統工程,怎么可能是一個少年所能完成的。不過,在看到通譯肯定地點了點頭。他才驚訝地看著齊天。
“你是怎么做到的?……這么多人,這么多工作,卻又是這么有秩序?”
“項目統籌規劃唄!”齊天不以為然地說道。只要是一個合格的建筑師或者項目經理,都可以根據項目的要求和進度,然后基于自己的人力和物力資源,做一個施工組織計劃。
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聽完齊天簡單的解釋,眼睛不由瞪得大大的。這少年雖然講得淺顯,但其中蘊含的統籌學,組織論,項目管理等知識,都是他根本不曾聽過的。可是,這些知識的綜合運用,可不就是社會簡單大分工為基礎的嘛。
可為什么,他們在這個營地里可以如此精密劃一,在船上又是另一種無秩序狀態。
“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我非常認同你在船上提出的標準化、制度化操作流程的建議。因為,只有這樣,一艘船也好,一支艦隊也好,都可以形成無縫的結合。”
“在船上,每個操作崗位,它都應該有一套簡單、科學、有效的操作規范,并予以遵守和實施。當有一個新人來到這個崗位,而不會做出與以前不一樣的操作。或者,我們可以把這種操作規范形成標準化,如果船與船之間的操作模式變化不大,甚至,可以將一套行之有效的操作規范推廣至一個艦隊,一國的海軍。”
“哦,上帝!”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欣喜地叫道:“我以前也曾這么想過!……我們……我們的想法居然如此……如此的一致!”
“這也許就是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吧。”齊天笑著說道。
“對對對!……你以后一定會是一個英雄,當然,我以后也會是個英雄。”安德魯·弗勞倫特少尉高興地直措手,“古老的東方可真神奇!……會出現你這樣的睿智少年。”
“在我們東方,在我們大明,可是有著幾千年的文明!像我這樣的少年不知梵幾。……所以哦,你們荷蘭人以后可不要隨便招惹她喲!”
“怎么會!我們聯省共和國是最熱愛自由,最熱愛和平的國家。”
去你妹的熱愛和平!你大老遠的從歐洲跑到東南亞,是為了和平?屠殺東印度群島上的土人,也是為了和平?占臺灣,滅生番,也是為了和平?
最熱愛財富,最熱愛侵略和殺戮,才是你們的本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