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年春等十余名陸戰隊士兵,很快殺散了城堡門口的西班牙官兵,將他們身上的武器一一收檢過來,然后在城門口組成了一個緊密的軍陣。他們的任務就是奪取城門,并要死死守住,等待援軍的到來。
很快,一隊五十余的呂宋土人仆從兵端著長矛從城中沖了過來。
“不要慌,所有人聽我口令!”張年春看著步步逼近的呂宋土人仆從兵,大聲的呼喊道:“我們的援兵就在后面了,再堅持一會。所有人準備!”
看著城門口殺氣騰騰的明人隊伍,對面的呂宋土人有些詫異,就這么十幾個明人,居然敢殺死西班牙人,想要奪取城堡。
“沖過去!殺死他們!”一個西班牙軍官,揮動手里的佩劍,大聲命令道。
呂宋土人仆從兵吶喊著發起了突刺沖鋒,朝著對面十幾個明人撲了過去。
“挺矛!”張年春大喊
十幾個陸戰隊士兵咬緊牙關,將手中的木矛端起,并往后收縮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面沖過來的土人。
“刺!”張年春腰背一弓,身子向前一挺,將手里的木矛狠狠地刺了出去。
“啊!啊!……”兩支隊伍沖撞之下,發出十幾聲凄厲的慘叫聲。
陸戰隊這邊瞬間倒下七個,張年春在突刺的一瞬間,身體微傾,險險地避開了對面捅刺過來的長矛,他顧不得拔出突刺出去的木矛,抽出腰下的短刀,貼近身邊一個土人,使勁地捅進他的后背。放倒敵人后,他揮舞著短刀,在土人隊伍中,不停的劈砍,突刺。
近身纏斗,長長的木矛已經不適用了,剩下的陸戰隊士兵或拔出短刀,與土人搏斗,或揮舞著拳頭,砸向身邊的敵人。
戰斗在一開始,就進入了慘烈的短兵互搏,在土人的人數優勢下,陸戰隊根本無法兩兩配合,全部陷入圍攻當中。
“呀嘿!”田武第一個沖到城門口,端著木矛狠狠的捅進一個土人的后背,身后的隊友越過他的身側,向著混亂的門洞沖去。
卡瓦略·洛佩斯少校臉色陰沉地看著潰退回來的呂宋土人仆從兵,朝身后一揮手,一隊五十余人的西班牙火槍兵邁著整齊的步伐,朝城門走去。
在聽到城門附近傳來的喊殺聲,卡瓦略·洛佩斯少校很快地帶著支援部隊從城中趕了過來。原以為只是明人仆從兵嘩變,可看到勇悍異常的明人,很快將五十多人的土人仆從兵殺死大半,然后又快速地整好隊伍,牢牢地守在城門口。他知道,這些明人,不可能是來自馬尼拉的明人仆從兵。他們一定是屬于某個強力的海盜集團,或者,荷蘭人的仆從。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想要占領甲米地造船場!
“狗日的,火槍兵!”張年春看到對面排列整齊的西班牙火槍兵,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此時一桿火槍都沒有,手里除了木矛,就是短刀。李發德這王八蛋,在叢林里迷路了嗎?
“舉矛!舉矛!”張年春大聲喊道,將木矛當做標槍投擲出去,或許能阻擋一會吧。火槍兵再不來支援,我們估計都要交代在這里了。
“立定!”西班牙軍官大聲命令道。
五十多個西班牙火槍兵,排成了四列,在距離城門四十多米的地方站定,并舉起了火槍,瞄準了陸戰隊方向。
“拋!”隨著張年春一聲大喝,三十桿木矛投擲了出去。
對面的西班牙火槍軍陣稍稍混亂了一陣,七八個士兵被木矛釘死在地上,但很快,在軍官的組織下,四列火槍軍陣又重新排好。
城門附近的陸戰隊士兵面若死灰,也許,他們全部都會一一射殺在城門附近。
“長官,拼了吧!”田武握著一把短刀,鄭重地向張年春說道:“我們沖過去,跟敵人拼命!”
張年春已經看到對面的西班牙軍官已經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佩劍,火槍隨時擊發。
“都趴下!”張年春命令道。他決定再等等,也許,陸戰隊的火槍兵馬上就會趕過來。
“碰!碰!碰!……”對面西班牙火槍打響了。
第二排西班牙火槍手走上前列,舉槍瞄準。
但是,敵人呢?怎么全部都倒下了?
卡瓦略·洛佩斯少校不屑地笑了一下,難道你們臥倒就可以避免我們的打擊了嗎?他轉頭命令土人仆從兵隨同火槍兵上前。既然,你們想趴在地上,那就讓土人的長矛將你們釘死在那里。
“放炮!”牛虎大聲地命令道。按照事先與艦隊的聯系方式,碼頭火炮轟擊,即為占領碼頭的信號。雖然,陸戰隊士兵們仍在繼續攻擊剩下的幾個炮臺,但牛虎相信,在艦隊到來之前,肯定可以解除炮臺的武裝。
現在,唯一擔憂的就是,張年春能否奪取城堡的城門,提前登陸的李發德能否及時趕到城堡。如果倆人有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那就意味著,漢荷聯軍后面就必須要強攻城堡。
“你立刻帶五十個兄弟,攜帶火槍,去支援張年春!”牛虎聽到城堡方向傳來一陣火槍聲,心里一驚,一把抓住任大全,“馬上就去!”
任大全聽了,立刻招呼兩個排士兵,轉頭朝碼頭停靠的商船奔去。因為需要登岸冒充明人仆從兵,陸戰隊的火槍全部暫存在船上,此時,必須返回,攜帶大量火槍和火藥,快速地支援城門處的戰斗。
“轟!轟!轟!”炮臺朝海面打出三發炮彈,殊死搏斗的兩方士兵,不約而同地都看向了海邊。霞光萬丈的海面上,翻涌的波浪,不斷地沖擊著岸邊,極目所眺大海深處,映照著血紅色的晚霞,仿佛在預示著殘暴的敵人即將到來。
陸戰隊士兵勇敢地挺著木矛朝一個又一個炮臺沖擊著,零散的火槍攢射,絕望地反擊,都不曾使得他們腳步停留半分。炮臺的西班牙士兵和炮手,恐怖的發現,以前曾經認為懦弱膽小的明人,居然如此悍不畏死。即使,被火槍擊中,他們也會在生命消逝的前一刻,拋出他們的長矛,或者投擲出他們的短刀。
如此搏命的打法,首先崩潰的是炮臺的炮手,他們扔下刺劍,或者火炮通桿,拼命地朝堡壘逃去。
“狗日的,現在該拼命了!”張年春抬頭看著西班牙火槍兵和呂宋土人慢慢逼近,他面目猙獰,右手死死抓住短刀,沖著剩下的四十余陸戰隊士兵喊道:“是爺們的,跟著老子沖過去,拼他一個夠本!”
說完,縱身躍起,朝西班牙隊伍就沖了過去。
“碰!碰!碰!……”一排火槍響起,縱身躍起的陸戰隊士兵立刻被打倒六七個,但剩下的義無反顧地沖了過去。
“碰!碰!碰!……”第二排火槍響起,陸戰隊士兵又倒下六七個。
田武單手持刀,左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胸膛,哦,真糟糕,中彈了。他試圖想努力站起來,可身體里的力氣,仿佛在被迅速的抽走,掙扎了幾下,頹然地臥倒在地。
張年春感覺左臂鉆心地疼痛,那是被火槍擊中了,根本抬不起來。但他奮力地揮動右手的短刀,劈向眼前的呂宋土人。
譚忠福被身前的尸體絆倒在地,連忙向側方滾動了幾下,避開了對面土人的踩踏。瞅準一個空子,他一把將身邊的一個土人小腿抓住,使勁地往自己身邊一拉,將他拖到在地。隨即,一刀捅在他的脖頸處。血液噴濺出來,將自己涂了一臉。
譚忠福又一個側滾,躲開一個土人的長矛捅刺,伸手抹了一把臉,就要站立起來。
“啊!”對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呼,一個西班牙火槍兵看到一個滿臉都是血的明人惡狠狠地盯著他,嚇的一慌,丟下手里的火槍,扭頭朝后面跑去。
“呵呵……”譚忠福笑了,特么的,原來夷人也怕咱們拼命。他站起身來,摸著短刀,朝西班牙火槍兵撲了過去。
卡瓦略·洛佩斯少校皺著眉頭,看著戰場上的環境。面對西班牙如此巨大優勢兵力,敵人居然還沒有崩潰,反而靠著搏命的打法,將陣線往城中推。
“命令火槍兵退后,土人全部沖鋒。”洛佩斯少校眼見戰線要推到西班牙火槍兵附近了,立刻命令道。
數百土人,總不至于被這不到四十的明人擊敗吧。
“轟!轟!轟!”城外突然響起的火炮聲,令所有人都稍稍愣了一下。
“援兵來了!”張年春大喊一聲,一刀劈開刺過來的長矛,身子稍側,刀鋒順著矛桿滑了過去。
“啊!”土人慘叫了一聲,幾根手指被刀斬斷,痛苦地丟下長矛,蹲在地上捂著手呼痛。
“嗯……”張年春剛想一刀砍死這個土人,猛然間,覺得后背一陣疼痛,被一桿長矛刺中,立即向前一撲。
看見張年春倒地,幾個土人挺起長矛就刺了過去,勢必要擊殺這個連續斬殺數人的明人。
“狗日的李發德!你他娘的要害死我!”張年春在地上滾了一圈,避開幾個土人的刺殺,但幾根長矛鍥而不舍地追了過來。一個躲避不及,小腿被刺中,痛得他大聲呼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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