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人登陸了。”齊大陸站在城頭,舉著單筒望遠鏡看著碼頭方向。
“想必是他們得到了增援,所以才有底氣敢登陸。”徐傳興說道。
荷蘭五艘艦船一直在帝力港外海游曳徘徊,未曾派出任何人員登陸,估計是實力不足,不敢上岸。如今既然敢大舉登陸,一定是得到了增援部隊。
“你說,他們會來多少人?”齊大陸問道。
“估計至少要來一千人吧。人少了,他們也不敢來呀!”徐傳興笑著說道。
“如果只來一千人的話,那俺們陸戰隊和鄉兵營的兄弟們,每人放三槍,就能全部解決了。”
“哈哈……”徐傳興大笑起來,拍了拍齊大陸的肩膀,“行,待會讓兄弟們平均一下,不準多開槍。”
城頭兩個陸戰隊的主官在調笑,附近的士兵和鄉兵,心中頓時也感到一陣輕松。或許,荷蘭人不怎么經打,要不了幾天,就能將他們趕到大海里。
荷蘭陸軍指揮官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踏上了帝力港碼頭,仰頭看了看前方,兩百多火槍兵護著三百多的土人仆從已經前出至帝力城八百多米的地方,并且開始建立臨時營地。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吩咐幾個軍官監督和指導留后的數百土人仆從立,刻從船上卸下補給物資和四門火炮。
對于漢洲陸軍,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是比較忌憚的。從兩年前的急水灣初戰,到去年菲律賓的幾次攻堅戰斗,都讓他對漢洲軍人的戰斗力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如今要面對曾經勇猛善戰的“友軍”,他心中并沒有必勝把握。即使,他帶領的部隊人數達到了一千一百多,遠遠超過帝力城中的漢洲軍隊。但他仍舊對這次攻擊帝力城的戰斗結果,不報以樂觀態度。
“休伊特上尉,城中有什么動靜?”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帶著剩下的荷蘭雇傭軍來到了帝力城下,他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城墻,然后轉頭問一個荷蘭陸軍軍官。
“目前為止,帝力城很安靜。”大衛·范·休伊特上尉說道:“城墻上的漢洲士兵也很少,他們似乎有點……輕視我們。”
“他們過往的戰績,有理由輕視我們。”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說道:“迄今為止,他們的陸軍,似乎還沒有打過敗仗。”
“以前,聽說他們都是主動攻擊者。今天,輪到他們被動防御的。”大衛·范·休伊特上尉說道:“或許,我們可以試著擊敗他們一次!”
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看著面前這個才從荷蘭本土過來沒多久的貴族軍官,不由搖搖頭。漢洲可不是一般的土人王國軍隊,不僅擁有大量的火槍火炮,而且性能精良,士兵更是訓練有素,戰斗力驚人。
同等數量的荷蘭雇傭軍,未必能當漢洲陸軍當面一擊。如今,進攻帝力城的荷蘭軍隊達一千一百多人,兩倍于漢洲軍。或許,依靠人數優勢,能攻入帝力城。
“今日,全部士兵進入臨時營地休息。待火炮就位后,明日發起試探性進攻。”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命令道:“營地四周必須挖掘防御壕溝,前出營地一百米左右,設置篝火或者火盆。晚上值哨的士兵必須每崗兩到三人,值班軍官不定時巡查。”
“是,長官!”幾名荷蘭軍官大聲應諾道。
“弗里茨少校,你認為漢洲軍隊會在晚上發起夜襲嗎?”大衛·范·休伊特上尉問道。
“即使他們不對我們夜襲,但多做點準備,總是沒有錯的!相信我,戰場上多幾分謹慎小心,會救我們命的。”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對當年急水灣港亞齊土人出動戰象發動夜襲的事,至今心有余悸。
“副隊長睡了?”徐傳興驚訝地問道。
“是的,副隊長已經強令所有不當值的士兵全部睡下。”一個陸戰隊士兵報告道。
“嘿,齊大陸倒是安心的很呀!”徐傳興笑著說道。
“副隊長說,今日白天到晚上,荷蘭人肯定不會發動攻擊。”
“那是自然。”徐傳興說道:“荷蘭人的火炮都沒有就位,他們如何敢來進攻!不過,大家還是小心,一個個都警醒點。”
“隊長,鄉兵營的周隊長說,荷蘭人已經來了,為了安全起見,要不要把城里剩下的幾百個土人處理掉?”
“處理掉幾百個土人?”徐傳興愣了一下,“這幫新鄉堡來的鄉兵夠狠的!……暫且先留著,以后還要靠他們修補城墻,搬運物資呢。”
“隊長,萬一我們與荷蘭人打起來的時候,他們弄出什么動靜怎么辦?”
“他們不敢!”徐傳興說道:“當初打進城,要不是我們攔著,他們早就被威哈利王國士兵給屠了。”
“徐隊長,你喚俺們過來,有啥事,盡管吩咐!”這時,帝力城四百多移民的中的幾個屯長,走上城墻,向徐傳興行了一個禮,熱切地問道。
“荷蘭人已經登陸,估計,打起來也就在明后兩天。”徐傳興說道:“你們幾個是新鄉堡過來的老移民,肯定都受過一定的鄉兵訓練。所以,你們幾個回去后,將那四百多移民組織起來,將庫房里的軍器全部配發下去。當然,現在也不可能讓你們頂到城墻上。你們現在要跟著我們派過來的教官,好生操練起來。說不定情勢危機的時候,你們得跟著我們一起站在城墻上。”
“俺省得。”領頭的一個屯長,來自山東,經過一年多的將養,身形顯得彪悍起來,“這就回去,好生組織那些移民操練起來。”
“除了日常操練,你們還需抽出人手,將城中那些開辟出來的菜地,好生伺弄起來,給大家伙伙食增加些調劑。”徐傳興繼續吩咐道。
次日天明,帝力城外的荷蘭軍營已開始喧囂起來。一百多個土人,拖曳著四門4磅的火炮,慢慢地朝城墻靠近。兩百多的荷蘭雇傭軍端著火槍,在后面護持著,以防漢洲軍隊突然沖出。
令人奇怪的是,直到荷蘭人建立好火炮陣地,并將四門火炮架設完畢,帝力城里漢洲軍隊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城里的漢洲軍隊已有萬全準備,對我們的火炮攻擊,絲毫不在乎。”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舉著單筒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帝力城。
“會不會是他們根本沒有應對方法?”大衛·范·休伊特上尉問道。
“休伊特上尉,你難道沒有看到城墻上布置的火炮嗎?”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說道:“不要忘了,葡萄牙人曾經在帝力城經營了一百多年,各項城防設施必定完備。漢洲既然有底氣拒絕我們東印度公司的最后通牒,一定會對帝力城的防御力量進行了某種程度的加強。對此,我們必須謹慎對待!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無端的輕視敵人!”
“是,弗里茨少校!”大衛·范·休伊特上尉被訓斥地有些面紅耳赤,默默地看著己方的火炮做最后調試工作。
城墻上,齊大陸站在一門12磅火炮后面,心里不斷的計算雙方的距離。
“老葉,你們有把握在三輪轟擊過程中,將荷蘭人的火炮打掉不?”齊大陸問道。
“沒把握!”從新鄉堡調過來的火炮小隊長葉仲強頭也不回的答道。
“那你們為什么不在荷蘭人運輸火炮的時候,開火轟擊他們?”
“固定的靶子總比移動的靶子好打一點。”
“你們也是固定的靶子。”
“我們位置高,而且他們還摸不清我們這里的地形地勢,最少也要經過三四輪的試射。”
“要是在這三四輪的試射過程中,你們還沒把人家打掉呢?”
“那就互相對射唄。特么的,誰怕誰呀!”葉仲強笑著說道:“至少,我們的火炮威力要比荷蘭人的強出不少!”
“轟!”帝力城頭上的漢洲火炮率先進行了一次射擊。
彈丸從炮口飛出,瞬間從荷蘭火炮陣地的上方越過,最后落在一處空地上,彈跳了幾下,滾到田野中。
“么的,打高了!”葉仲強命令道:“調低火炮高度兩分。”
“12磅火炮!”大衛·范·休伊特上尉有些驚訝,城頭居然布置了如此重炮。那么,敵人如果愿意,是可以直接轟擊到他們此時集結的位置。
“火炮護衛隊不許動,保持待命。大隊立刻后撤!”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顯然也發現了城頭火炮的威力,心里一驚,隨即下達了命令。
“喲,荷蘭人嚇退了!”城頭幾個陸戰隊士兵看到荷蘭大隊開始后退,不由高興起來。
“轟!轟!”城頭又有兩門火炮響了起來,分別是4磅炮和8磅炮。
彈丸仍舊沒有擊中荷蘭炮兵陣地,但其中一發彈丸,卻砸到了旁邊護持的土人仆從隊伍里,瞬間撂倒了五六個土人。
荷蘭火炮陣地的士兵,心里雖然緊張,但卻有條不紊地操縱著火炮。
“轟!轟!”荷蘭炮兵陣地上,有兩門火炮打響了,彈丸擊中了厚重的城墻,震落了附近的土層,留下兩個深深的撞擊印子。
齊大陸感覺到隨著炮彈的撞擊,整個城墻有稍稍震動的感覺。不過,他認為,荷蘭人火炮的目標,應該不是城墻,而是脆弱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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