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城墻的荷蘭土人仆從兵,舉著短刀,從城頭一躍而下,揮刀砍向對面的一名陸戰隊士兵。
那名陸戰隊士兵急退兩步,雙手舉著火槍格擋在前方。
“但”的一聲,土人的短刀砍在火槍上,濺起一點火花。土人迅速收刀,然后又是側劈過去。陸戰隊士兵單手掄著火槍狠狠地砸在劈砍過來的短刀上。
“啊!”土人受不住勁,短刀脫手,驚恐地向往后退縮。但附近另一名陸戰隊士兵,已經揮舞著火槍砸在他的肩上,將他擊倒在地,隨即狠狠地一腳踹在他的腦袋上。
“啊……”卻不防,墻頭又有土人竄上來,跳下時候,一刀砍在這名陸戰隊士兵的脖頸處。
“快,讓后備隊的人上來!火槍射擊不要停!”齊大陸大喊一聲,抄起一把長刀,就朝一個炮位沖了過去,那里正有兩個土人準備攻擊炮手。
徐傳興站在后面一個樓臺中,冷靜地觀察著整個戰場。土人太多了,數段城墻,均有土人通過木梯攀爬上來,正在與陸戰隊士兵和鄉兵展開肉搏。后備的移民精壯已經沖了上來,憑借人數的的局部優勢,正在逐步將土人趕下城墻。
“火炮全部換成散彈,攻擊壕溝外的火槍兵。”徐傳興大聲命令道:“所有精壯持長矛上前!陸戰隊士兵暫退,整理隊形,準備排槍射擊登城土人。特么的,荷蘭人瘋了嗎?”
面對土人的瘋狂攻擊,城頭的漢洲士兵明顯有些慌亂,陸戰隊士兵,鄉兵和精壯簇擁在一起,完全無法展開,火槍裝填也不能正常進行。一個月以來,荷蘭人消極的進攻,使得他們心中升起了一些自大的情緒,也對他們的進攻充滿了不屑。如今,面對荷蘭人的全面不計傷亡的瘋狂進攻,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齊大陸一刀砍翻最后一個土人,半蹲在城墻上,喘著粗氣。他看了看了附近,隨著涌上來的精壯將等城的土人逐漸逼下城頭,局面似乎暫時控制住了。陸戰隊士兵在精壯刀槍的掩護下,繼續有條不紊地朝城下射擊。
“轟!”一發炮彈從城下飛來,直接撞入附近幾個陸戰隊士兵和精壯隊伍中,三人當場斃命,四人受傷。
十幾個精壯頓時驚呼著朝后退去,卻被身后的鄉兵連踢帶打地阻止。
“往城下拋擲炸彈!”齊大陸咬牙說道。
本來,手擲炸彈是想等到后面情勢危機的時候再用,但沒想到,荷蘭人增援到達后的第一次進攻,就會如此不計代價的全面進攻。為今之計,也只能提前使用出來了。
“轟!轟!轟!……”隨著城頭丟下數十枚手擲炸彈,攻城的土人頓時崩潰了。雖然手擲炸彈威力并不,但巨大的聲響,飛散的破片,傷人眾多,讓土人心生膽寒。他們不知道,城頭還有多少這種會發出聲響并能奪人性命的鐵罐。
面對轉身而逃的土人,城頭的漢洲士兵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火炮,火槍,盡情的收割逃跑土人的生命。
阿揚·范迪克上校臉色鐵青地扔了單筒望遠鏡,轉身回了碼頭附近的臨時營地。剛才看到土人登城,他內心充滿了喜悅,也許就在今日,帝力城就可以攻破。然而,城中的漢洲軍隊,似乎將成立的平民也組織了起來,很快將登城的土人趕下城頭。
就差一點,帝力城就攻破了呀!阿揚·范迪克上校暗恨道。土人太不禁用,雇傭軍太怕死,還有,漢洲士兵確實耐戰。
“大陸,傷亡統計出來了沒?”徐傳興問道。
“統計出來了。”齊大陸有些沉重的說道:“陸戰隊死十五人,傷二十七人,鄉兵營死二十二人,傷二十六人,移民精壯死八人,傷十二人。總計傷亡一百一十人。”
“特么的,一天就傷亡一百多人!”徐傳興雖然有心里準備,還是吃了一驚。城中陸戰隊、鄉兵加上移民精壯,一共還不到八百人,一天就損失這么多。要知道,城外的荷蘭人,最起碼也有兩千多人。
“荷蘭人擺明了要跟我們拼消耗,要拿他們的土人仆從來換俺們的士兵。”齊大陸說道:“這樣打下去,估計不到一周,俺們就能被他們耗光了!”
“要是城里有火油就好了!”齊大陸接著說道:“可以阻止他們靠近城墻。”
“瞧你這話說的。”徐傳興笑著說道:“你怎么不說,要是城里再多一個陸戰隊連該多好!現在,城里就這么個情況,咱們呀,得硬拼!”
“硬拼,能拼幾天呀!”齊大陸嘆了一口氣,城中防守力量稍微有些薄弱了,拼到最后,或許會讓荷蘭人流很多血,但城里的八百人,恐怕也難以幸免。
“拼幾天是幾天吧,最起碼要讓荷蘭人拼得心痛!”徐傳興搖著頭說道:“讓人今晚多做些好吃的,都吃飽喝足了。么的,死了,也要做個飽死鬼!”
“隊長,你說,荷蘭人會不會發動夜襲?”齊大陸突然問道。
“嗯?”徐傳興眼珠一轉,“荷蘭人多,說不定就要像我們攻占帝力城的那般,趁夜突襲。晚上,我們是不是要好好招待一下他們?”
“那得多準備一下,給他們一個驚喜。”
“嗯,最好能多殺傷他們的人,使得他們以后不敢再像今天一樣四面圍攻。”
“那可能會耗費些火藥。”
“無妨,多弄死些荷蘭人,他們就不敢再攻城了。說不定,他們就此撤了也有可能。”徐傳興說道:“你想怎么布置?”
“以前在黑山城的時候,看見礦場里的護衛,經常拿火藥炸山嶺。俺覺得,也可以拿火藥炸土人吧。”
“這……,莫要炸到自己了。”
“各位長官,我建議發動夜襲。”大衛·范·休伊特上尉說道:“白日里,漢洲可以借助犀利的火炮和火槍對我們的攻城部隊進行精確打擊。但是,到了夜間,他們就會陷入視覺盲區,非常有利用的進攻。”
阿揚·范迪克上校點點頭,然后轉頭看著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眼神征詢著他的意見。
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沉吟片刻,也是點頭表示同意伊特上尉的意見。白日里,漢洲士兵抵抗得非常頑強,荷蘭土人仆從和雇傭軍傷亡慘重。經過粗略統計,雇傭軍死傷一百五十余人,土人死傷三百六十多人,兵力損失兩成。如果再像今天這般不計傷亡的進攻,不要說雇傭軍不愿意了,就是那些土人,估計都要嘩變。
“考慮到是夜襲,一旦突破后,我軍大部隊必須快速突進,防止漢洲軍隊的封堵和阻擊。鑒于帝力城的西邊是河流,南邊是山嶺,無法展開兵力。因此,我建議這兩個方向只出動小股部隊進行騷擾性的牽制,而將大部分兵力集結在帝力城北邊和東邊,以便破城后,有后續部隊可以有力支援。”大衛·范·休伊特上尉見自己的夜襲進攻方案被采納,心里非常興奮,他又提出城外部隊的進攻軍事部署意見。
“休伊特上尉考慮得非常仔細,不愧為軍事世家出生。”阿揚·范迪克上校微笑地贊揚道:“諸位,對于今晚的夜襲,還有什么補充。大家務必策劃周全,爭取今晚攻占帝力城!”
“范迪克上校,我建議,城破之后,適當地允許土人在城中撿取一些財物,以激勵在今晚的夜襲行動中發揮出應有的戰斗力。”弗羅斯特·弗里茨少校說道。
“可以。告訴那些土人,除了漢洲的官署和府庫,其他的財物,任由他們撿取。”阿揚·范迪克上校說道:“當然,這個命令同意適用于我們的雇傭軍。”
夜色下的帝力城,仿佛是一頭籠罩在黑暗中的巨獸,在白天吞噬了數百條生命后,靜靜地趴俯在大地上,準備再次擇人而噬。
月光下,數百土人,握著短刀,端著木矛,慢慢的朝帝力城摸去。在他們的身后,是端著火槍的雇傭軍,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前進。
接近帝力城的時候,一股濃烈的尸臭味傳來。天氣炎熱,白天丟棄在城下的尸體,很快便會開始發臭。
摸索到壕溝附近的土人,強忍著胃部的不適,跌跌撞撞地跨越遍布的尸體,然后扶著壕溝上的木梯,慢慢的爬過去。
帝力城頭的火把隱晦不明地將附近不大的區域照亮,看不到有士兵值守的身影,想必他們一定是隱藏在城墻上的陰影處。
幾個木梯輕輕地搭在了城頭,但在寂靜的夜空中,卻顯得異常響亮。
“敵襲!”城頭一個士兵大聲地喊道,隨即一支火把丟了下來,將聚集在城下的土人顯現在光亮之中。幾個巨大的石塊拋了下來,頓時砸到數人。
城墻下面幾個土人死死地摁住木梯,不讓城頭的人將木梯頂翻,隨即,幾個土人嘴里咬著短刀,迅速地朝上攀爬。
“砰!砰!”兩名漢洲士兵持槍朝下面木梯上的土人射擊,擊倒兩人。下面的土人,悍不畏死地繼續向上攀爬。
在帝力城的北面城墻,頓時喧囂起來,火槍聲,火炮聲,喊殺聲,慘呼聲,響成一片。
大衛·范·休伊特上尉緊緊的握著拳,緊張地看著城頭火光之處,那里似乎已經有土人登上了城頭。黑暗中,不斷有土人越過壕溝,沖到城下,然后順著木梯向上攀爬。
借助夜色的掩護,更多的土人沖到了城下,更多的木梯搭在了城頭,在這種疾風暴雨般的攻擊下,漢洲士兵似乎顯得有些準備不足,大段大段的城墻被夜襲的荷蘭土人仆從突破,漢洲士兵開始不斷地后退。
帝力城似乎正在向荷蘭人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