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妖？
李敬愣了愣，詫異著看過去。
昆蟲成妖，極端罕見。
不是說昆蟲不配成妖，而是這類生物生命普遍生命周期極為短暫。
大部分昆蟲只有幾天到幾個月的生命周期，僅有少部分比較特殊的個體才能活上幾年或者十幾年，此類個體在族群中通常只有一個。
諸如蟻后、女王蜂之類，就是比較長壽的特殊個體。
昆蟲不比獸類，有著足夠長的生命周期承受天地靈氣洗禮，感悟天地蛻變成妖物。
極個別意外妖魔化的，往往也會死在蛻變過程之中。
相比獸類，昆蟲太脆弱了。
脆弱到甚至很難承受得體內靈氣轉變成妖氣的過程，因妖魔化而殞命。
像蝕寄蟲那種存在也是昆蟲沒錯，但它們本質上是異類，終其一生不會有妖魔化的可能。
眼見李敬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望著自己，任婕眉頭皺了皺。
“怎么個意思？知道我是蝶妖，你對我有想法？”
“咳，不是，我沒那種特殊嗜好。”
李敬咳嗽著說了句，道。
“任巡查你不需要妖物血肉，靈植這類東西我沒有，我改換現金給你好了。”
“多少？”
任婕詢問，一臉我的消息不便宜的表情。
李敬見狀尋思了下，道。
“保底我可以給你兩百五斤五境大妖血肉等值的價格，大約三千萬左右。如果任巡查你給的消息價值夠高，我可以另外加錢。”
一句“加錢”，讓任婕綻放如花的笑容。
在知曉李敬“全都要”之后，她已不認為某人是有錢任性，而是認定他在做血賺的買賣。
人有干死六境大妖的能力，且已捅掉一個妖物聯合會據點，江海的妖物聯合會碰到他不是血炸？
人愿意出大價錢買線索，她當然沒有不要的道理。
能加錢，那更好！
三千萬，這價格不能算高。
一個妖物聯合會分部，那是總值幾十上百億的。
當然。
想賺這個錢，你得有能把整個分部吃掉才可以。
李敬有這能力也有心去吃掉，任婕沒理由客氣。
她在巡查局登記的修為是三境，且并非是有機會擊殺犯案妖物的一線巡查，一個月標準工資十來萬。
她賺錢，也蠻難的。
獎金，得要她在情報科參與的案件中有貢獻才行。
撲閃著美目吸了兩口奶茶，任婕笑吟吟著開口。
“如果我的消息能讓你找到妖物聯合會幾個首腦級妖物，你能我給多少？”
“首腦級妖物？”
李敬眼睛一亮，道。
“按人頭算，一個五境，我可以給你五千萬。如果是六境，一個我給你兩億。”
五境，一個五千萬！
六境，一個兩億……
任婕倒吸一口氣，上前半步。
“你這報價，當真？”
“當真。”
李敬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應，任婕紅唇輕咬，道。
“先來個一億訂金，我的手機號就是仙信號。我可以向你保證，至少能勾搭兩個五境首腦出來。”
李敬聞言皺眉。
給錢，他倒是沒所謂。
反正任婕給不了消息，丫也跑不掉。
所以任婕這話是幾個意思？
保證至少能勾搭兩個五境首腦出來？
掏出手機加上任婕好友，李敬給小礙發了個消息讓她轉一億過去，隨后詢問。
“任巡查你跟妖物聯合會有聯絡？”
“想多了你，我怎么可能跟他們有聯絡？”
任婕通過好友請求說著，見好友界面剛彈出便立馬有一億現金進賬，還是沒有銀行記錄無法追溯的那種，滿面紅光道。
“你不是想知道妖物聯合會兩年前為什么把據點放在暗巷嗎？原因就是我，他們想找我。”
李敬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找你？”
“嗯。”
任婕應聲，道。
“我有瞞過妖物感知的天賦在暗巷不是什么秘密，除卻由我親手點化的妖以外，沒有人也沒有妖知道我是哪一個。我點化妖都是由我親自帶出來，指點她們成就三境達到化形，她們不可能出賣……”
話說一半，她略有些別扭著看一眼過來。
“你能找到我，運氣成份很大。”
李敬聞言咧嘴，迎合著道。
“確實運氣成份很大，然后呢？”
對某人的迎合，任婕很是受用，淡淡道。
“也不知道妖物聯合會是哪里得到消息，不僅知曉了我的存在，且還知道我在當巡查。然后就是他們想找到我并加以拉攏，方便他們在北城地界上發展。”
說著，她撇嘴道。
“那種可疑的組織，我自然不會讓他們找到我。不過我很好奇，他們從哪得知的我在當巡查。這事就算是我親手點化并培養起來那些妖也不知道，旁人沒理由會知道。”
“他們在查我，我也在查他們，斷斷續續我手里掌握到了不少信息，可惜沒有我要的答案。”
“就現狀而言，我手中掌握的這些信息都已經沒用。不過我有辦法聯系其中兩個主事人，以我個人為誘餌把他們勾搭出來，到時你直接代替我去就行，反正他們不知道我是哪個。”
李敬傾聽過她三番言語眉頭輕挑，點點頭。
“可，任巡查你約人出來，不過不要現在。”
“現在自然不成，我今天得加班沒空研究這些，至少得等明天我空出手來。”
任婕說了句，道。
“約他們出來不會有多大難度，尤其是在如今這個節骨眼上。我稍微給點北城分局正在往哪個方向調查的情報以示誠意，再表明愿意加入妖物聯合會，他們自然會派人來見我。份量可以保證，不過沒法保證具體能來幾個，也不確定是否會有六境大妖出面。”
“問題不大，有來的就行。”
李敬爽快應話。
任婕要“投誠”，妖物聯合會來的必定是重量級人物。
畢竟她的份量擺在那里。
五境大妖，情報科在職巡查。
這要不來幾個有足夠份量的，顯得他們很沒誠意不是？
“我可以幫你把人約出來，但我有個要求。”
任婕開口，道。
“等明天見到被約出來的大妖，無論你有沒獲得有用的信息，我希望他們死在現場。我孤家寡人，不想被這么一個組織惦記。他們要把我在當巡查的事透露出去，引起北城分局重視，對我而言多少也是個麻煩。”
“這個好說。”
李敬回應，道。
“屆時我見到幾個殺幾個，保證不留活口。如果人數超過兩個，事后我給你把差價補上。”
“妥，那就這么說定了。”
任婕展顏一笑，道。
“等我明天約上人，把時間地點告訴你。”
“行。”
李敬點頭，想了想，道。
“另外我有不情之請，想請任巡查你配合一下。”
“怎么講？”
任婕歪頭。
“這個……”
李敬遲疑，隨后選擇照實了說。
“我想確認點事，你……能否暫時解除天賦作用？”
任婕聞言皺了下眉，道。
“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有此請求，但我總覺得答應你可能會受冒犯。再說我已明明白白回應你，應該沒那種必……”
不等她把話說完，李敬開口。
“五百萬。”
任婕嗆住，不悅道。
“你要這么講，我可要不高興了，有錢沒啥了不……”
“一千萬。”
李敬木然報價。
任婕再次嗆住，嘴皮子動了動，頭頂緩緩浮現一根血條。
李敬見著血條浮現，不由地瞪了瞪眼。
他花這大價錢主要是想確認任婕確實有血條，圖個心念通達。
已有心理準備，他自然不會有多驚訝。
然而任婕頭頂這血條，實在太長了些。
這……
哪是五境？
丫分明是六境中期的大妖！
不過想想也是。
她在暗巷的傳聞，是出在五十多年以前。
五十年。
擱在人修身上，只要天份不錯，都足夠從一境爬到五境了。
僅昆蟲化妖這一點，便說明任婕很不簡單。
五十年前暗巷有她的傳聞出現時，她更未必堪堪步入五境。
如今有著六境的修為，倒也不算如何離譜。
望著任婕頭頂顯露的血條，李敬不禁惡意地想到。
如果自己告訴陳靖，他眼皮底下有個六境中期的大妖作為巡查很是低調地領著十萬月薪，他會不會信？
任婕很謹慎。
見著李敬瞪眼，她立馬斂去了頭頂血條，蠻不樂意著道。
“滿意了嗎？滿意了就給錢！”
“噢。”
李敬應了聲，讓小礙給自己轉了一億過來，隨后轉了一千萬過去。
他去國都之前取的那一億，有九千萬花在了給柳詩的禮盒與婚戒上，只剩一千萬先前轉給了女妖，個人賬戶里已只剩八十五萬。
晚點他還要去給玖里買房，得充盈一下個人賬戶才行。
這花錢如流水的節奏，李敬并不討厭。
反正有小礙在暗網黑市賺錢，他不用操心。
只要這錢花得值，他樂意。
不得不說。
鈔能力不僅好用，用著也舒服。
你看像任婕這樣不吃肉的六境大妖，只要給得夠多照樣能連原則都不要，這不就很舒服嗎？
別的不怕，就怕她無欲無求。
完成了轉賬，李敬沒點破任婕的修為，微笑道。
“既然事情已經談妥，我這里就不打擾任巡查了。等任巡查你約到人，屆時我們再聯絡。”
“行，那我先回去了。”
任婕說了句，往情報科走去。
李敬目送著她走遠進去辦公室，正要收回視線，手上的手機震了一震。
下意識垂眼，他發現是陳雨然發來了消息。
“姬清指認的兩個四境妖物已經解決了，算是捅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窩點。有玉憐幫忙，總共殺了四個四境，十八個三境妖物。可惜這一批妖都是相對外圍的成員，我們沒能得到有價值的情報。”
陳雨然那邊沒能取得有價值的情報，李敬事先有預料。
不過這“實物”收獲，著實叫他眼饞。
四個四境，十八個三境。
錢倒是沒所謂，這經驗就有點那啥了……
就算這些妖分別是相應境界初期，經驗也妥妥足夠他升上一級的。
想著好在自己這邊至少沒白忙活，李敬往情報科看了一眼，著手編輯消息。
“知道了，雨然你把你那邊情況跟情報科通報一下，國都來了個特派員，似乎有趁著伯父不在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嫌疑。情報科怨氣挺大，你來轉移一下注意力。碰上你，特派員應該不敢如何過份。”
消息發送，陳雨然很快回復。
“了解，我先把玉憐送到你家去，然后到情報科走一趟。”
與陳雨然有過信息溝通，李敬收起手機離開巡查局，直接往閉月花苑售樓處去。
忙活了那么一通，此時時間已是下午四點。
他約的傍晚看房，現在過去正好合適。
到了閉月花苑售樓處，花苑方面很快給他安排上了專員。
考慮到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李敬干脆駕馭靈兵帶著專員從售樓處來到花苑二期。
看過自己選定的房子沒啥問題，該有的都有，裝修也相當不錯，李敬當場便付清了全款。
房產證到手，過戶的事交給專員處理，李敬徑直回家自家別墅。
當他推開家門時，玉憐正自己一個人在沙發上看電視。
瞥見李敬歸來，玉憐起身展露笑顏。
“兩個四境妖物已經找到，剩下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進門便見玉憐如此主動，李敬笑著道。
“明天還有個事需要你幫忙，今天你就先留下一起吃個飯，我介紹我妻子給你認識一下。晚上你就近找個酒店或者到雨然那里借宿一宿好了，省得麻煩。”
說著，他繼續道。
“如果明天進行得順利，到時我補一整只五境大妖的血肉給你。”
聽說明天還有一個“肥差”，以至于李敬會給自己補一整只五境大妖的血肉，玉憐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燦爛。
“好說，晚上我就在雨然那邊借住好了。反正我一當老總的人，公司不會有我什么事。”
樂呵說了句，玉憐一想不對，皺眉道。
“妻子？你……結婚了？”
“對。”
李敬微笑，抬手秀出自己手上的婚戒。
“我倆沒辦婚禮，只是領了個證。你我是好友，是該介紹給思思認識認識。晚點她下班回來，你就能見到她了。”
說著，李敬又道。
“你先自己坐著，時間不早了，我去準備晚餐。”
玉憐聞言美目撲閃兩下。
“做飯需要我幫忙嗎？”
“你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幫忙的道理？”
李敬莞爾，笑著道。
“機會難得，也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你要一個人等著感覺無聊，可以去客房找小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