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洛城的城門開啟后沒多久,一小隊人馬就跟隨著出城的人流,緩慢向外而行。
這隊人中有兩人坐在馬車里,剩下的則騎馬簇擁前后。此時車門打開,從里面走下來一個青衣男子。
“喲!這不是王公子嗎?怎么來洛城還沒玩幾天,就急著離開?”守城的士官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男子,一臉笑嘻嘻的表情問道。
此人正是當日梁言與林子晴進洛城時遇到的那守門士官,而他口中的“王公子”,自然就是喬裝易容后的林子晴了。
“呵呵,家中突發變故,洛城煙花雖好,我卻無心逗留了,只盼能早日趕回家中,處理大小事務。”林子晴呵呵一笑道。
“原來如此!”士官臉色一肅道:“王家之事,本來也是卑職之事,可好巧不巧,王公子選在今日出城卻有些麻煩.......”
“哦?什么麻煩?”林子晴皺眉道。
士官的眼珠四下一掃,湊到她面前低聲道:“昨晚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居然從城主府中頒下嚴令,今天開始所有出城者都需要嚴格盤查。”
“有這種事”林子晴心里一驚,隱隱猜到此事恐怕與梁言難脫干系。
不過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此時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反而不動聲色的從袖中取出兩錠白銀,悄悄塞到士官的手里。
“家中之事,實在緊急,可否通融通融?”林子晴抱拳微笑道。
士官入手一掂,便極其麻利的收入袖中,接著眉開眼笑道:
“王家世代忠義,乃國之棟梁,下官欽佩已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說著大手一揮,向著身后的士兵道:“放行!”
“果然千穿萬穿,金銀不穿!”林子晴心中暗笑一聲,當即走上馬車,指揮著眾人向城外而去。
“慢著!”
忽然一聲洪亮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林子晴轉頭看去,只見三名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正騎馬從城中趕來。
這三人面色冷峻,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尋常武者。
“前面過去的是什么隊伍?”其中一人忽然向守城的士官發問。
“回稟大人,是王家的隊伍。”士官恭敬地回答道。眼前這些人他見過,即便是洛城城主見了都要客客氣氣,自己又如何敢怠慢。
“王家?”其中一名黑衣男子皺眉道:“天王老子來了都得查!”
接著他抬手一揮,只見一枚令牌飛射而出,正好砸在士官的腦門上。
“哎喲!”
那士官摸著腫脹的腦門,卻根本不敢多言,只把令牌接在手里一看。
“居然是城主令!這幫人好大的來頭!”士官心里暗道。
“哼!從今天開始,這里由我們的人負責,所有出城者都需要嚴格排查,不得走漏一個可疑之人。”
那人說著策馬向前,走到林子晴的隊伍面前,仔細打量起每個人來。
“這位大人,小可乃是王策家的嫡子,可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惡徒。”林子晴眼見他走來,只是微微一笑道。
“哼,什么王家不王家,在我眼里和雞犬也差不多。”黑衣男子臉色倨傲地說道。
“你.......”林子晴臉現“怒色”,不過卻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黑衣男子見狀似乎頗為得意,他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又轉頭看向馬車道:“這馬車里面坐的,是誰?”
“是在下堂兄!”林子晴恢復平靜,淡淡答道。
“打開車門一看!”黑衣男子道。
“這......”林子晴露出一絲為難之色,“我堂兄得了疾病,實在有些不方便,不知可否通融通融?”
“少廢話!”
黑衣男子一臉不耐,伸手就將那馬車的門簾拉開。
“咳咳咳咳!”
只見里面一名身著白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捂著嘴唇不停咳嗽,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黑衣男子眉頭微皺,仔細打量了車廂內的人幾眼,最后還是將門簾放下。
“走吧!”
他大手一揮,似乎對這幫人再無興趣,而是策馬回到了兩個同伴那里。
“怎么樣?可有什么發現?”另外一個黑衣人看著漸行漸遠的車隊,低聲問道。
“沒有,都是一些沒有靈力的凡人,相貌也與追殺令上的畫像絲毫不對。而且這些人都是王家家臣,應該沒有問題。”之前檢查林子晴車隊的黑衣人答道。
之前問話的黑衣人點頭道:“無論如何,都不能掉以輕心,少主被殺,家族十分震動。就在今日凌晨已經發出了追殺令,在全趙國通緝這賊子。從今天開始,我們便把守洛城,不能走脫一個可疑之人!”
“是!”另外兩個黑衣人恭敬應道。
官道之上,一隊人馬正向南而行。
隊伍人數不多,卻顯得訓練有素,互相之間也沒有人交頭接耳。
眾人中間,簇擁著一輛馬車,馬車之內則坐著兩個人影,其中一人正是林子晴,而另一人卻是剛才被她稱為“堂兄”的白衣男子。
“林將軍,回國之事,茲事體大。怎么不再好好運作一番,非要趕在今天出發?”問話的是白衣男子。
“九皇子殿下,我們身處敵國,每待上一日,便多一分變數,還是及早回國,皇上才能寬心。”林子晴微微欠身說道。
“就算如此,咱們為何不沿著洛河南下,而非要走這林間野路?要知道這林中多有強盜出沒,林將軍就算武功再高,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啊!”九皇子柳千愁皺著眉頭,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洛河蜿蜒曲折,并非直通越國,反而要繞上不少彎路。相比之下,還是走這林間小道更快一些。況且.......”
林子晴說著眼睛向車外一瞟,只見那里正跟著一名身著灰色衣衫的少年侍衛,其臉色木訥,相貌普通,一雙眼睛似閉非閉,似乎已經在馬背上睡著了。
她收回目光,又看向柳千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況且區區盜匪,宵小之徒,根本不足為懼的。”
柳千愁見她一臉自信模樣,這才微微放心,有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最終不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