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沒想到會在此處遇到他,而歐陽文聘眼中也是有些詫異,不過隨即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梁言見他臉色古怪,心中有些不明所以,于是率先開口說道:“原來是歐陽兄,不知足下為何深夜來此?”
歐陽文聘笑道:“我是巡天司的暗捕,這里發生命案,理應來此查看,倒是唐兄為何深夜來此?”
梁言被他反問一句,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淡淡地應道:“本是來此訪友,卻不想這里居然發生如此慘事。”
“只怕不是這么簡單的吧?”歐陽文聘說著臉上露出一絲促狹之色。
梁言見狀疑心大起,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眼前此人,然而還未等他開口,卻見歐陽文聘臉色一正,向著自己抱拳說道:
“云海渺渺山有靈,罡風三萬削玉蓉!”
梁言聽聞此言,眼神中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因為這正是上一任的監察弟子與京城暗樁聯絡的密語。當初梁言初到京城之時,就是靠著前半句的密語聯絡上了“有德當鋪”的掌柜王楊。
“你........你到底是誰?”
盡管眼前此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但梁言還是沒有急著相認。
“哈哈,看來這位師兄還真是謹慎呢!”
歐陽文聘哈哈一笑,忽然在原地隨意轉了一圈,只見一層層青色靈力環繞,等到再顯出身形的時候,居然是一位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
此女身穿一套水綠色的長衫,圓臉輕肥,頗顯可愛。
“在下云罡宗花語峰弟子余如心,見過同門師兄!”
“緣木道!”
梁言剛才看得分明,此女所用的易容之術,非是什么尋常幻法,而是與他同出一源的“緣木道”法術。
“你怎么也會這門法術?”梁言下意識的問道。
圓臉輕肥的綠衫少女掩嘴輕笑道:“師兄說笑了,什么叫也會?‘緣木道’之術本來就出自我們花語峰,整個云罡宗除了我的師傅就只有掌門師伯精通此術。師兄身為男弟子,應該不是我們‘花語峰’傳人,想必你這法術是從掌門師伯那里學到的吧!”
梁言聽到這里,心下再無懷疑,當即拱了拱手道:“原來真是師妹,倒是我眼拙了,卻不知師妹如何看出我的來歷?”
余如心笑道:“我自幼修行‘花語峰’的功法,對緣木道一術有所感應,之前在皇庭別院舉辦‘品茶會’時,我就隱隱察覺到了你身上的術法痕跡。但我好不容易虎口逃生,也不愿意輕易暴露身份與你相認,直到你前不久以巡境使身份發出召集令,我才能最終確認你的身份!”
余如心說到這里,伸手從自己懷中取出一枚玉牌,梁言凝神看了一眼,就點頭說道:“果然是我宗的監察弟子令牌!”
“既然余師妹并未身死,那為何一直不把京城之事稟報給宗門?”
余如心搖了搖頭道:“師兄有所不知,我之前被眾人圍攻,多虧了師傅賜予的一具‘槐木偽人’當作替死鬼,才僥幸騙過那些修士。只是我自己雖然脫困,但身上卻中了一種蠱蟲,只要離開京城,那些修士其中的一人立刻就能感知到。”
“那你為何不用傳訊密室給宗門傳遞消息?”梁言又問道。
余如心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三年前一番激斗,我好不容易逃得性命,但身上靈石已經空空如也,根本無法支持傳訊法陣的運作。”
“原來如此........”梁言若有所思地問道:“那你易容換貌,在京城潛伏三年,可有查到什么事情嗎?”
“這個自然!”余如心點了點頭,把和“誠王秘藏”有關的事情和一些猜想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梁言與她互相印證,倒是確認了不少事情。
到了最后,余如心又道:“據我所查,京城這幾年有許多武林中人神秘失蹤,尤其最近‘青天雙會’的舉辦期間,大量武林人士涌入京城,失蹤之事也更加頻繁。”
梁言聽后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太歲幫這里的事情,也與這失蹤案有關?”
余如心點頭道:“很有可能!”
“抓如此多的武林人士,難道是有邪派修士以活人練法?”梁言喃喃一聲,又問道:“那你可曾查出背后之人的動向?”
余如心道:“根據我的暗中調查,這些修士因為有所顧忌,所以并未親自出手抓捕,而是控制了京城四大幫派之一的‘八神教’,讓‘八神教’的高層替他們做事。只有遇到教眾處理不了的人物時,那些修士才會親自出手。”
梁言聽到這里,忍不住拱了拱手道:“余師妹果然膽大心細,在周圍強敵環伺的京城,居然還能暗中查到這許多線索,梁某佩服不已!”
他現在是真的有些感謝余如心,原本阿呆失蹤,太歲幫高層被屠,他是一籌莫展的。沒想到余如心在此刻出現,恰好告訴了他許多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知道和‘八神教’有關,那我們便去他們總堂走上一趟吧,至于你體內的蠱蟲,只要殺了施術那人,相信就沒有什么危險了。”梁言淡淡說道。
余如心笑了笑,拱手道:“聽憑師兄吩咐!”
就在梁言和余如心離開太歲幫的同時,京城苗府之中,一個頭戴圓帽,長相有些呆愣的少女,正把一柄彎刀背在背上,緊接著翻墻出了苗府。
而在她的身后,還追過來一名身穿青衣的少女,拉著那個長相有些呆愣的少女道:“熊姐姐,你真的要去嗎?”
熊月兒點了點頭道:“自然是要去的,那里關著我的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
“可是那幫人實力太強,你朋友煉氣后期的修為都被抓了,憑你能打得過嗎?”青衣少女不依不饒地勸道。
熊月兒搖了搖頭道:“俺不知道能不能打過,但朋友有難,我絕不能坐以待斃。如果有一天素問你遇到了危險,我也是一樣的。”
熊月兒說到這里,扯開了苗素問的右手,轉身向著夜色深處走去。
苗素問看了看這個把熊耳掩藏在帽中的少女,咬了咬牙,忽的一跺腳,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