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雖然帶著面具,但體態婀娜,風情萬種,即便什么也不做,只是簡簡單單往那一站,都有一股魅惑眾生的風姿。
她腳下的六個男子,也都是身姿挺拔、英俊瀟灑,只不過雙目中有詭異的赤紅之色,顯然都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
隨著紅衣女子的琵琶聲響起,那六人也同時邁開步伐,幾個跨越之下,就來到了眾人的面前。
“龍牙宗范正淳,白羽宗林一,還有玄光山莊的杜海飛,居然連你們也.........”
蒼月明仗劍四海,交友廣泛,一眼就認出了那女子腳下的不少人。但見他們雙目赤紅,顯然都已經被操控了神識,就算以前交情再好,如今也是敵非友了。
“嘖嘖,原來這里還有漏網之魚...........”
紅衣女子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圈,居然隱隱露出了興奮之色
“倒是有幾具不錯的皮囊,就這么殺了也怪可惜的,如果你們肯乖乖俯首聽話,不僅可以保住自己一命,還能做姐姐的入幕之賓哦。”
說來也是奇怪,她這番話說得輕聲細語,而周圍眾人明明都已經封閉了耳識,但還是清清楚楚聽到了她的話。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直接在自己的心中響起。
“不要聽這妖女蠱惑!這是她的惑心之術,只要道心稍有動搖,周圍這些考生就是我們的下場!”蒼月明忽然一聲大喝,顯然是怕其他人道心不堅,步了周圍修士的后塵。
“嘿嘿,不勞蒼道友費心了。我司徒狂生一生向劍,此生只會死在劍下,絕不可能死在女人的溫柔鄉里。”
司徒狂生冷笑一聲,忽的跳出戰團,手中劍訣一掐,七尺長鋒在半空劃出一道十余丈長的劍罡,直奔遠處的紅衣女子斬去。
與此同時,蒼月明和梁言也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幾乎同時離開了戰場,一左一右地朝著紅衣女子攻去。
這三人是場中實力最強的修士,眼界自然也不一般。
如今這局面,顯然是由紅衣女子一手造成的,是她用秘術控制了參與考核的考生,讓他們成為自己的殺人工具。
也就是說,只要除了這個紅衣女子,那所有被操控的修士就能恢復過來,不用再擔心被圍攻了。
所謂擒賊先擒王,司徒狂生、蒼月明、梁言自然都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當機立斷,沒有繼續和周圍的考生糾纏,而是直撲紅衣女子而去。
“嘖嘖,三位就這么心急嗎?”
紅衣女子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狐首面具下的嘴角嫣然一笑,也不如何掐訣施法,而是手捧琵琶,輕輕彈奏了起來。
曲聲響起,她周圍四個男子應聲而動,各自施展神通,與梁言等三人交戰在了一起。
梁言對上的是一位身穿黃袍的青年男子,此人手持一根九節杖,上面掛著葫蘆、符紙、玉佩等各種法器,彩光艷艷,靈氣盎然,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法寶。
“小心,那是‘碧落宮’的‘九寶杖’,變化無方,威力驚人,萬萬不可大意!”計來的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
梁言微微點了點頭,手中金光流轉,也沒有什么花俏的招式,只是催動體內的混元金丹,以金剛神力一拳打向了對方。
那黃袍男子絲毫不懼,把手中的“九寶杖”輕輕一點,上面九道彩霞同時迸發,一道接一道地朝著梁言飛來。
轟隆隆!
一連串的巨響傳來,梁言這勢不可擋的一拳,在連破了八道彩霞之后,終于拳勢用老,在第九道彩霞的前面停了下來。
“好強的法力!”
梁言暗暗有些心驚,要知道他剛才的這一拳,已經通過混元金丹將威力放大了數倍,普通的金丹境修士根本接不下這一招,但這黃袍男子卻似乎游刃有余。
“我之前怎么沒看出來此人的實力有這么強?難道這次考核藏龍臥虎?”
梁言心中疑惑,手上不由得加重了力道,想要與此人爭個高下。
便在此時,身后忽然一陣狂風襲來,讓他心生警覺,急忙用神識掃向身后。
只見是一根白色的羽毛法寶,雖然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但上面攜帶的威力卻足以開山裂石、摧江斷流!
梁言心念一動,正要出手應對,身后卻有一劍橫空,替他擋下了這根羽毛法寶。
出手之人正是“南海劍俠”蒼月明。
他把墨軒劍橫在半空,與梁言背靠背,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不對勁!”蒼月明低聲傳音道。
“什么不對勁?”梁言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龍牙宗的范正淳,白羽宗的林一,玄光山莊的杜海飛,還有你剛才交手的碧落宮游弘,這些人我都曾經結交過,雖然實力都不算弱,但遠遠沒有現在這么強!”
“蒼兄的意思是..........”梁言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忍不住眉頭微皺。
“只怕這妖女除了蠱惑人心的本事以外,還有秘術可以增強自己所操控之人的實力!”停頓了一會之后,蒼月明還是把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怪不得,我說這些人的實力怎么會這么強!”
兩人交談之際,紅衣女子操控的修士卻沒有絲毫留手,白羽宗、碧落宮、玄光山莊以及龍牙宗這四宗的弟子,此時都像是暴發了無窮的潛力,各種神通法術層出不窮,就連法寶上面也是彩光熠熠,威力大增。
蒼月明和司徒狂生都已經算是金丹境中的超一流修士了,而梁言即便不用飛劍,單靠混元金丹和肉身之力也與他們相差不遠。
但這三人聯手,居然也沒能在四宗修士的手上占到便宜。
雙方斗到了百招開外,原本興致勃勃的紅衣女子似乎有些厭倦了。她掃了一眼戰場,忽然從腳下兩個男子的肩膀上跳開,輕飄飄地落在一棵大樹的樹梢上。
“你們也上吧。”
紅衣女子淡淡吩咐了一聲,原本作為墊腳的兩個修士也迅速加入戰場,而她自己則專注于懷里的琵琶,一雙芊芊素手輕彈淺奏,眼中更是時不時有紅芒閃過。
隨著曲調變化,這六人的圍攻開始進退有度,互相之間配合自如,甚至隱隱結成了一個陣勢,讓梁言、蒼月明等人壓力大增。
“這女子到底什么來歷,不但能控制別人,還能激發他們的潛力,甚至結成陣法,將自己的神通法寶運用到極致!”
梁言到了這個時候,也暗暗有些驚訝,要知道這些修士都是來自各門各派,功法神通都不一樣,但這女子卻能做到物盡其用,甚至還讓六人配合起來,簡直有些匪夷所思了。
有這個想法的不止他一人,蒼月明臉色凝重,司徒狂生更是怒火攻心,因為這些人里面有不少都是他的手下敗將,曾經以一敵三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但如今卻被對方聯手壓制,以他的心性自然火冒三丈。
紅衣女子見他們陷入僵局,此時又在樹梢上嬌笑道:
“幾位道友,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可別浪費了這幅好皮囊啊!只要你們現在愿意俯首,乖乖做我的奴隸,妾身還能保你們一命,否則待會那個狠人來了,妾身也就無能為力了。”
蒼月明和司徒狂生聽到這里,都忍不住心頭一驚,暗暗忖道:
“這妖女居然還有幫兇!”
梁言倒是沒有太多驚訝,他早就猜測在這山中行兇的修士應該有三人。
其中山頂上那個帶烏鴉面具的黑袍修士負責看住南天星。
而這位帶狐首面具的紅衣女子則負責清理上山的考生。
至于剩下那人,應該是去追殺下山的考生去了。
“劍可斷而不可折,想要我司徒狂生做你的奴隸?下輩子吧!”
司徒狂生怒喝一聲,此時再無任何保留,一道劍光在半空中分化萬千,無數劍氣縱橫恣意,把已經結成陣勢的六位考生都逼得向后退出一步。
感受到司徒狂生寧死不折的劍意,蒼月明的墨軒劍也在輕輕顫鳴,兩柄飛劍交相呼應,居然生出奇妙感應。
說來也是奇怪,這兩人所修劍道不同,可以說誰也瞧不上誰,在這戰場中也沒有半句交流,卻同時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來。
就連樹梢上的紅衣女子都輕咦了一聲,眼中露出了一絲饒有興致的神色。
蒼月明、司徒狂生背水一戰,都激發了自身兇性,兩柄飛劍配合默契,殺得周圍六人步步后退。
梁言見狀也不好意思偷懶,體內混元金丹轉了幾轉,把四家靈力盡數轉換為佛門靈力,《八部衍元》神力沛然,開山裂石,一道道金色光暈擴散開來,將對面六人的氣息全部壓制了下去。
與此同時,他又抬手一招,將栗小松召喚了過來,五色火海洶涌而出,周圍瞬間變成了恐怖的熔巖煉獄。
這三人一獸各展神通,將原本被壓制的局面又扳了回來,如此斗了盞茶的功夫,紅衣女子一方氣勢漸衰,范正淳、林一等人的身上都受了不輕的傷勢。
不過這些考生早就已經喪失了神智,根本感覺不到恐懼和害怕,縱然是渾身浴血,也要一往無前!
雙方你來我往,各種法術神通、法寶飛劍在半空縱橫往來,期間還夾雜著佛門金剛神力,一時打得不可開交。
梁言等人心中雪亮,眼前這些對手根本就不會停下,即便斷手斷腳也阻止不了他們,只有把他們打成粉末,又或者直接重創紅衣女子本尊,才能結束這場戰斗!
“你們兩個,幫我掩護一下,我去會會那個妖女!”
這是開戰以來,司徒狂生的首次傳音交流。
“此事太過危險,還是讓蒼某來吧。”蒼月明眉頭微蹙道。
“閉嘴!”
司徒狂生怒道:“我之劍意,便是一往無前,沒有回頭可言!”
他話音剛落,根本不等蒼月明和梁言商議,手中劍訣就是一變。
只見一點寒芒自他劍尖暴發,看上去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點寒星。
緊接著這點寒星驟然綻放,無數劍氣席卷四周,一股冷冽冰霜的氣息向四周擴散,方圓十里之內的靈花靈草全都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奪魂殺意劍,一劍奪魂,殺意漫天,果然劍如其名!”
司徒狂生的這一劍,讓蒼月明都忍不住稱贊了起來,在知道對方的心意之后,他也沒有半步后退,此時與梁言、栗小松一起,瘋狂地朝著對面六人攻去。
面對猛然暴發的墨軒劍、金剛神力和五色火海,對面六人只能全力招架,不過在紅衣女子的操控之下,這六人還是各自丟出一件法寶或者使出一門神通,朝著一心突圍的司徒狂生打去。
而此時此刻,司徒狂生正身隨劍走,舍棄了自身的所有防守,任憑對面六人的法術神通打傷自己,也自一往無前,一劍殺到了紅衣女子的面前。
眼看那冷若冰霜、殺意滿滿的一劍,就要落在紅衣女子的頭頂,旁邊卻忽然竄出一個人影。
此人冷笑一聲,也沒有用什么法寶法術,只是抬起一腳,直接踢在了司徒狂生的奪魂殺意劍上。
一聲脆響傳來,那柄寒光冷冽的飛劍,居然被一腳踹飛,在半空中翻轉了不知多少圈,最后斜斜地插在了一棵大樹上。
而司徒狂生被這一腳在虛空中產生的余波所震,瞬間口噴鮮血,向后倒飛了出去。
這個不可一世的絕代天驕,居然連一招都沒有接住,直接暈死了過去!
來人一腳踢出之后,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又隔空連打三拳。
砰!砰!砰!
隨著三聲暴響傳來,原本正在爭斗的眾人,不分敵我,全都被打得口吐鮮血!
一些實力不夠,距離他又近的,比如歸一門的兩個修士,直接被打得爆體而亡,碎肉血尸飛上半空,把周圍的林地都染成了鮮紅之色。
眼見自己所操控的修士瞬間死了大半,紅衣女子藏在面具后面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些不悅地說道:“熊八,你怎的如此野蠻?這些人都已經是我的座上賓了,卻被你三拳一腳給拆了個稀爛。”
“哼!”
面對紅衣女子的質問,來人只是冷哼了一聲道:“狐十三,你玩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