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葫劍仙
一道遁光呼嘯而來,落在灰衣男子的面前,正是看守山谷的老金。
“恭喜你了,臭小子!有了這‘天龍不死身’,我看就算是化劫境渡二災的修士也很難殺死你!”老金傳音說道。
聽了老金的恭賀,梁言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色。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同樣傳音笑道:“不死天龍的精血果然玄妙,那軒轅破天仗著這一滴精血,可以硬抗廣成子和喬天風夫婦的圣人手段,我修為不足,無法發揮出全部威力,但化劫境渡二災以下的修士,幾乎是不可能殺死我了。”
化劫境修士,每三難過后便有一災,渡過兩災的修士已經算是強橫無比。
以梁言目前的修為實力,雖然打不過渡二災的修士,但他有“天龍不死身”,對方想要殺死他也是千難萬難。
除非梁言完全喪失行動能力,站在那里被對方打上三天三夜,直至完全泯滅才有死亡的可能。否則只要有一滴精血尚存,甚至是一根發絲,他都有機會重生!
“能修煉到化劫境渡二災以上的修士,那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就算是七山十二城中也沒有幾個,只要你不去主動招惹就好。”老金再次傳音道。
兩人都是十分謹慎之人,即便此處荒山野嶺,地處偏僻,但事關“不死天龍”的精血,還是沒有直接出聲交談,而是用傳音的方式交流。
“嗯。”
聽了老金的話,梁言點了點頭,暗暗傳音道:“你說得不錯,這趟軒轅域之行收獲頗豐,如今最要緊的事情是提升我自己的修為境界,我打算返回無雙城之后,就在碧海宮中閉關,至于其他的事情,暫時先不管了。”
說到這里,微微一頓,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說起來有些奇怪,我吸收了軒轅破天的千年修為,按理來說應該邁入化劫境才對,可為何我感應不到一絲要渡劫的征兆?”
“這個.”老金的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沉吟半晌,最后還是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畢竟我們妖族修煉,是沒有化劫境這個境界的。”
“沒有化劫境?”梁言有些意外。
“不錯,我們妖族內部分成兩派,其中一派借鑒了人族的修煉體系,除了少數幾個節點不同以外,大體已經融合為一。比如其中的‘妖丹境’就相當于人族的“金丹境”,“玄靈境”就相當于人族的‘通玄境’,這些境界雖然名字不一樣,但各自的狀態卻是大同小異,所以沒有必要區分開來。”
老金說到這里,話鋒一轉,又接著道:“但是‘玄靈境’之后的下一個境界則不同,我們妖族并沒有‘三災九難’之說,所以根本就沒有‘化劫境’,取而代之的是‘造化境’。”
“造化境?這個境界有什么特別的嗎?”梁言問道。
“和之前的‘妖丹境’、‘玄靈境’一樣,‘造化境’也有前、中、后三個階段,不同之處在于,每次突破,妖修都有可能獲得一門屬于自己的造化神通。”
“造化神通!”梁言聽得微微一愣,隨即嘆道:“我們人族修煉都要經歷‘三災九難’,怎么妖族非但沒有災劫,還能獲得造化神通!”
“那是因為人族的修煉比妖族快多了,一些大妖,修煉上萬年,往往還比不過人族之中修煉數百年的修士,所以天道對人族的反噬最大,死于‘三災九難’之下的修士數不勝數!”老金緩緩解釋道。
“好吧,這樣說的話,似乎也沒有錯”梁言聳了聳肩,表示對這條規律無可奈何。
“造化境對妖族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一個境界,在這個過程中總共只有三次機會,獲得的造化神通越強,將來成圣的機會也就越大,如果三次所獲得的神通都平平無奇,那基本也就失去了成圣的機緣。”老金想了想又道。
“那妖族自己可以選擇獲取哪種神通嗎?”梁言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行,造化神通的獲取是完全無法預料的,但是和自身的血脈品級有一定關系,血脈品級越高,就越有可能獲得強力的神通。這也是為什么血統在妖族的修煉體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原來如此。”
梁言點了點頭,忽然想起自己太虛葫里面的一只白色貍貓,不由得暗暗腹誹起來:“這小妮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除了能吞火,就是能抗揍,該不是妖族里面最末流的存在吧?”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腰間太虛葫卻忽然晃動起來,緊接著一股龐大的妖氣從葫蘆口的位置沖出,瞬間擴散了整個山谷。
“咦?”
梁言和老金都是微微一愣,隨即想到了什么,目光同時看向太虛葫。
只見一道白光從葫蘆口刷出,沖上半空,霞光收攏,現出一只白色貍貓。
雪白的毛發上面有一道道金色云紋,額頭中間有五色火焰,最詭異的是兩個瞳孔,居然分作黑白兩色。
“栗小松!”
梁言和老金同時叫了一聲,其中老金的臉色有些驚訝,張了張嘴,忽的問道:“你這是已經進階‘造化境’了?”
“嘿嘿,不錯,我終于成功了!”
栗小松的臉色十分興奮,身上氣息散發開來,一股不亞于化劫境修士的威壓籠罩了山谷。
“真是‘造化境’!”
老金見狀,不由得感慨萬千,自己是萬年大妖奪舍重生,修煉速度已經算是不慢,可沒想到這小妮子居然比自己還快了一步。
梁言也同樣有些驚訝,原來這一次軒轅域之行,栗小松才是修為精進最大的人!
想到這里,他又回憶起了落楓寺的后山之中,那位牽著一條黑毛大狗的老者。
此人實在是太神秘了,那一道“陰燭火”直接把栗小松從金丹境強行提升到通玄境,之后為了能與“陰燭火”平衡,梁言被迫去尋找亞圣級別的純陽之火,本來希望渺茫,還好廣陵城圣人大戰之時,廣成子的坐騎“炎鯤”被未聞香一掌擊斃,梁言搶奪“炎鯤”尸身成功,這才救回栗小松一命。
而栗小松也因禍得福,融合吸收了“陰燭火”和“炎鯤”的純陽之火,自身修為因此突飛猛進,居然從“通玄境”一路飆升到了“造化境”。
眼看她的修為有了如此逆天的突破,梁言心中也頗為欣慰,這只白色貍貓是自己的靈獸,修為越高,對自己的幫助當然也就越大。
想到這里,梁言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開口問道:“栗小松,你們妖族進階‘造化境’,不是都能獲得一種造化神通嗎?你剛剛突破,獲得了什么神通,使出來給我們瞧瞧吧。”
“行,那你們看好了!”
栗小松眼神激動,張口一噴,五色火焰從嘴里噴出,在半空中熊熊燃燒,最后居然化作五尊火焰巨人。
這些火焰巨人威勢十足,在栗小松的心念控制之下,同時把手一伸,強大的火焰之力從半空落下,竟然在瞬間就把整座山谷焚燒殆盡,連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
“我這招‘火神印’,如何?”
看著滾滾黑煙之下,被火焰夷為平地的山谷,栗小松表情得意,在梁言和老金的面前翹起了尾巴,左搖右晃,看上去像是在等待兩人的嘉獎。
“厲害是厲害,但是你下次能不能先和我打個招呼,這一下把整個山谷都燒毀了,動靜太大,恐怕要惹出一些麻煩了。”梁言皺了皺眉道。
“啊?!”
栗小松所化的白色貍貓吐了吐舌頭,看上去像是做了錯事心虛的樣子,急忙把神通一收,落在了梁言的肩膀上面。
“趁著他們還在趕來的路上,我們先走吧?”老金在旁提議道。
“嗯。”
梁言點了點頭,沒有遲疑,帶著栗小松坐在了老金的背上。
老金展開雙翅,猛地一扇,化作一道黃色流光,瞬間就消失在了天邊.
就在他們剛剛離開不久,兩股強大的氣息,一左一右,朝著被燒毀的山谷飛快趕來。
片刻之后,兩道遁光同時停在山谷上空,現出來人,分別是一頭白眉老猿,和一只黑背蒼鷹。
這兩個妖怪的修為境界,都已經達到了“玄靈境”,也就是人族的“通玄境”。
“老猿,你的速度不慢嘛。”
“彼此彼此。”
兩人互相客套了一番,都把目光看向下方被燒毀的山谷。
“強,實在是太強了.咱們莽蕩山很久沒有這種等級的強者經過了。”黑背蒼鷹感慨道。
“誰說沒有,兩年前,不是有個劍修路過此地,還把那‘狂獅道人’給收了嘛。”白眉老猿翻了翻白眼道。
黑背蒼鷹聽后,臉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呵呵,那‘狂獅道人’是井底之蛙,狂妄自大,自以為進階了‘玄靈境’就無敵于天下了,哪里知道人族修真者的厲害!我們之所以龜縮在這鳥不拉屎的莽蕩山,還不是看重此地位于無雙城和軒轅城的邊界,雙方都不會來管理這一帶,這才給了我們修煉生存的空間。可笑那莽夫居然去主動招惹一位劍修,不是自取滅亡又是什么?”
白眉老猿哈哈笑道:“不錯,‘狂獅道人’當然是井底之蛙,他不該去招惹人族劍修,可是我剛才看這里妖氣沖天,不像是人族修士在此突破,倒像是我們妖族之人”
“我也看到了。”
黑背蒼鷹點了點頭道:“不過看這山谷被焚毀的景象,恐怕那突破之人的修為已經遠超我們的想象........”
“你是說,他已經.......”
“很有可能是一位剛剛邁入‘造化境’的大妖!”黑背蒼鷹十分篤定地說道。
“嘶........”
白眉老猿聽后,倒吸了一口涼氣。
“算了算了,這莽蕩山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倆說了算,咱們在此修煉,不就是圖個安穩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回轉自己洞府去吧。”白眉老猿輕嘆道。
“然也。”
黑背蒼鷹沒有任何猶豫,轉身雙翅一展,朝著自己來時的方向離去了,而白眉老猿也同樣轉了個身,在樹林間輕輕一蕩,瞬間飄出百丈
無雙域極北的邊境處,有一片玄冥海,橫在莽蕩山和無雙域之間。海上多罡風煞氣,能通過此海的,要么就是修為達到了通玄境以上,要么就是有渡海的法器、法寶。
距離在軒轅域舉辦的“文臺斗寶大會”已經過去了六年。
這一天,玄冥海平靜的海岸邊上,一艘龍舟徐徐駛來,舟上九個龍頭,吞吐水霧,霞光四溢,在充斥了罡風煞氣的海面上破浪而行,正是聞香商會的“九龍破浪舟”!
須臾片刻,龍舟靠了岸邊,從船上下來四人。
為首一人身穿灰色長袍,個子挺拔,肩膀上面還坐著一只白色貍貓,正是一路趕回無雙域的梁言。
跟在他身后同時下船的,還有三位妙齡少女,分別是李希然、白清若和莫嫣。
“這里就是無雙域了嗎?”
白清若雖然性子成熟穩重,但到底是第一次離開故土,踏足一片陌生的領域,難免有些激動和忐忑。
“清若姐姐,放心好了,師尊是無雙城碧海宮的宮主,在這里沒有人敢動你的。”李希然看出了她的一絲不自然,在旁笑道。
經過一起渡海的三年,白清若和李希然也算是比較熟稔了,互相之間經常交流修煉心得,白清若雖然是后學之人,但她天賦異稟,在劍道上的許多感悟甚至還要超出李希然,兩人經常互相指點,在感情上也變得親近許多。
“李師姐,清若只是第一次離開故土,心境有些波瀾罷了,并沒有擔心什么。”白清若輕輕一笑道。
“那就好,師尊,我們這就返回無雙城吧?”李希然又道。
“嗯。”
梁言點了點頭,抬手掐了個法訣,用遁光卷了白清若、李希然和莫嫣,往無雙城的方向飛去。
三人一路騰云駕霧,向南飛了數千里,正當李希然和白清若二女低聲談笑的時候,前方操控遁光的梁言卻忽然皺了皺眉,將遁光停了下來。
“怎么了,師尊?”李希然和白清若都有一些好奇。
“沒什么,見到一個熟人。”
梁言說著,目光往下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