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樹靈老者的建議,梁言自是求之不得。
能夠結出先天道果的神樹,必定蘊含著強大的法則之力。
他自己修煉的并非是雷屬性的功法,說實話對于“九霄金雷果”并沒有很強烈的渴望,還不如把這神樹上的雷電法則之力全部灌入到飛劍之中。
如此一來,紫雷天音劍的威力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好,我答應你的交易,只要幫我把這些雷電法則之力灌入紫雷天音劍中,神樹殘軀就歸你了。”梁言點頭同意了下來。
樹靈老者聽后,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不過馬上又提醒道:“灌注雷電法則之力需要一定的時間,短則三、五月,長則數年,在這個過程中你可能都無法動用紫雷天音劍了。”
“無妨。”
梁言擺了擺手,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他現在的主要戰力還是蜉蝣劍丸,三道劍罡只是起到輔助作用,如果能提升紫雷天音劍的品質,對于將來凝結劍丸將會大有幫助。
眼看梁言沒有意見,樹靈老者微微點頭,抬出一道法印,直接印在了那棵金色大樹的樹干上。
轟隆隆!
無數雷霆在四周生滅不斷,天雷之威滾滾而來。
隨著樹靈老者手中的法訣不斷變化,那神樹的樹干上出現了一條條細密的紋路,這些紋路看上去古樸神秘,同時又蘊含了大道法則之力。
梁言遠遠看去,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感覺,仿佛周圍所有的雷霆,都是由這些金色紋路催動出來的。
“把紫雷天音劍插入樹干之中!”樹靈老者驀地大喝一聲。
梁言聽后不敢怠慢,急忙單手掐了個劍訣。
養劍谷的方向傳來一聲劍鳴,紫雷天音劍劃破長空,激射而來,在兩人面前只是一晃,就直接插入了九霄神雷木的樹干上。
隨著紫雷天音劍的插入,樹干上的金色紋路光芒大盛,一道道雷霆之力從樹干表面涌出,最后全部匯入到飛劍的劍身之中。
樹靈老者縱身一躍,跳上了九霄神雷木的樹頂,在那里盤膝而坐,口中淡淡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老夫吧,在此期間不要來打攪我,事后還你一柄極品的雷屬性飛劍。”
“好,那就拜托前輩了。”
梁言點了點頭,也不再關注這邊,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半空中的最后一件寶物。
那是一團黑色的火焰,明明正在熊熊燃燒,但卻感覺不到半點溫度,反而有一絲冰冷之意席卷而來,看上去十分詭異。
“陰燭火........”
梁言喃喃自語了一聲,目光中帶著幾分猶豫之色。
這火焰來自那牽狗的青袍老者,此人的身上透著幾分詭異,修為更是看之不透,梁言到現在還覺得有些奇怪,他為什么要拿陰燭火交換狗七的殘軀。
仔細打量了半空中的黑色火焰,梁言覺得火焰之中似乎蘊含了極其恐怖的力量,遠非表面看上去的這么平靜。
“他把這個東西交給我,究竟有何企圖?陰燭火........為何我之前從未聽說過。”
梁言想不明白,稍稍沉吟了一會,就用神念化身打出一道法訣,卷了半空中的“陰燭火”,飛出了太虛葫。
重新回到外面,梁言的神念歸入體內,坐在房間之中,眼前則是那團“陰燭火”。
“小松,出來吧。”
隨著他話音剛落,栗小松的身影就從木舍中飛了出來。
“這就是你要的火焰,我幫你交換過來了,但是我總覺得這里面有些危險,你確定要試一試嗎?”梁言臉色嚴肅地問道。
栗小松這次沒有嘻嘻哈哈,而是盯著眼前的黑色火焰看了許久。
半晌之后,這只白色貍貓點了點頭,也十分認真地回答道:“嗯........我想試試。”
“這東西可能會要了你的命!”梁言沉聲道。
“但它也是我的機緣。”栗小松沒有退縮,反而更堅定地往前走了一步。
“我能感覺到,這東西和我的血脈有關,如果我不嘗試一下,恐怕這輩子都將渾渾噩噩..........小松不想這么下去,更不想成為累贅。”
看著表情堅定的栗小松,梁言這次沒有再多說什么。
他也知道,別看這丫頭平時大大咧咧,但其實自尊心極強,這些年自己的修為突飛猛進,而她一直在原地踏步,雙方已經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栗小松是個驕傲的性子,不允許自己成為別人的累贅,面對眼前這個機會,她絕對不會放棄。
“好,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我就成全你。”
梁言點了點頭,不過馬上又補充道:“如果你在修煉的過程中遇到了什么危險,一定要及時用心神感應聯系我,就算融合失敗也沒關系,只要性命不丟,以后總還是有機
會的。”
“嗯。”
栗小松有些動容,點了點頭,隨即烏黑的貓眼一轉,又笑道:“若我真的脫胎換骨,以后我就是老大了,等著小松我出來罩你吧!”
“等你有命出來再說吧!”
梁言笑罵一聲,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寒玉手鐲,將之套在了栗小松的爪子上。
“這是化劫境修士的法寶,蘊含寒冰靈氣,應該可以削弱一部分火焰反噬之力,你先把它祭煉一下,萬一遇到危險就激活這件法寶。”
“好法寶!”
栗小松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就在梁言的面前開始簡單祭煉起來。
妖族操控法寶的能力不如人族,但好在栗小松也不是要把它當做本命法寶祭煉,只需要初步祭煉一下,關鍵時刻能夠催動它來保命即可。
短短兩個時辰的功夫,栗小松就已經初步煉化了這件法寶,接著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看向了半空中的黑色火焰。
“本小姐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
栗小松的眼神中沒有一絲退縮之意。
她把后爪一蹬,貍貓身軀凌空躍起,緊接著嘴巴一張,就把那“陰燭火”吞入了腹中!
黑色火焰入腹,栗小松便慘叫了一聲,體內氣息忽而高漲,忽而消失,臉色更是痛苦到了極點。
“小松?”
梁言關切地詢問了一聲。
“沒事.........我需要..........時間..........慢慢煉化。”
栗小松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在半空一滾,化作一道白色遁光,又重新鉆入了梁言的木舍之中。
梁言見狀,知道這是她自身的修煉,自己也幫不上忙,只能在暗中又囑咐了一下老金,讓他也幫忙照料一下這個丫頭。
處理完栗小松的事情之后,梁言又在原地沉吟了起來。
剛才清點的這些寶物雖然都還不錯,但他這次禁地之行,收獲最大的卻并非這些寶物,而是鷹四與狗七的頭顱。
這可是關系到山河圣氣,同時也關系到自己能否在劍道修煉上更進一步。
梁言此時暗暗回想,當時九宮商會的會長明確說了,只要抓到這兩人,生死不論,都能與他交換山河圣氣。
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是打算活捉了鷹四和狗七,再去和九宮商會談判的。
但如今鷹四和狗七都死了,九宮商會的目的已經達到,至于他們還會不會如約把山河圣氣交給自己,那就是個未知之數了。
梁言沉吟了片刻,決定還是先把鷹四和狗七的死訊隱瞞下來,見到九宮商會的會長之后,只說這兩人都還活著,并且已經被自己抓住。
“為了證明他們兩個在我手上,就得帶上兩人的信物,而最能證明這兩人身份的東西.........”
梁言想到這里,抬出一道法訣,房間中立刻多出了一具破爛不堪的傀儡,以及一個表面有許多裂痕的黃色劍丸。
“鷹老四重傷在身,這具通玄巔峰的傀儡是他唯一的保命手段,應該可以證明他的身份。”
“至于狗七..........他的儲物戒雖然被青袍老者收走了,但黃龍劍丸卻是留了下來,劍修者,本命飛劍乃是性命交關的東西,人不離劍,劍不離人,這東西也足夠證明狗七的身份了!”
梁言將事情考慮清楚后,就把兩人的法寶都收入了儲物戒中。
他在房間里面沉吟許久,并沒有立刻動身前往九宮商會,而是把手中法訣一掐,體內天機珠發動,整個人的身形漸漸隱去。
廣陵城,聞香商會。
一個安靜的房間之中,家具十分簡陋,只有一張茶幾、兩個木凳,一個蒲團,以及一幅山水畫。
山水畫前,凌空漂浮著一個香爐,裊裊青煙升起,一股淡雅的清香彌漫而出,聞之令人心靜。
此時此刻,一位道袍長發的女子,正在蒲團上盤膝打坐,一道道靈氣環繞在她的四周,還有一股蓬勃的劍意從體內透出。
忽然,道袍女子睜開雙眼,目光看向了房間的一個角落。
在那里,一個灰布長衫、身材高大的男子正負手而立,兩人目光相接,李希然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喜道:“師尊,你怎么來了?”
說話的同時,她已經起身,向梁言快步走去。
“站著別動。”
梁言忽然淡淡開口道。
“嗯?”
李希然愣了一愣,抬眼看去,但見梁言臉色平靜,不辨喜怒,一時竟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師尊........怎么啦?”李希然的臉上露出了茫然之色。
“我有問題問你,須得老實回答。”
“嗯!”李希然連忙點頭。
“季航手中的破界符,
是不是你送的?”梁言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
李希然被他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道:“不錯,是弟子送的!”
“你為什么要把這東西送給她?”
“這.........”李希然的臉上有些尷尬,緩緩道:“季航這小妮子要與我結拜為姐妹,弟子..........弟子覺得與她有些投緣,便答應了。那張‘破界符’便是我送給她的結拜信物。”
“是她主動向你要的?”梁言皺了皺眉。
“嗯,弟子當時拿出了幾件法寶、丹藥供她挑選,但這小妮子都沒要,最后問我要了一張‘破界符’。‘破界符’十分珍貴,即便是我們聞香商會也沒有幾張,不過我覺得這小妮子說得對,她現在實力太弱了,即便有法寶相助,也斗不過別人,不如拿一件保命的東西,‘破界符’可以說是再合適不過了。”
李希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解釋了一遍,梁言聽后,默不作聲,在房間里面走了幾步,忽的轉身,冷冷道:
“李希然,你可知道,季航在禁地之中,利用你給的‘破界符’搶走了為師到手的先天道果!”
“什么?!”
李希然吃了一驚,呆呆地看著梁言,口中竟然說不出話來。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聞香商會之中有人通風報信,把季航的信息泄露出去了,還唆使這丫頭反叛于我!”梁言的眼神逐漸銳利起來。
噗通!
李希然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去,磕頭道:“弟子糊涂!弟子實在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小丫頭會有如此心計!但我絕對沒有通風報信,更沒有唆使季航。希然........希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背叛過師尊,這一點我能以自身心魔發誓!”
“哼!”
梁言冷哼了一聲,忽的淡淡開口道:“行了,不必發誓了。如果我覺得你是叛徒,剛才你看到的就不是我這人,而是我的劍了。”
李希然第一次從梁言這里感受到威嚴之氣,額頭上不禁冒出一層冷汗。
不過梁言的聲音卻逐漸緩和了下來。
“正是因為我知道你的為人,所以才沒有懷疑你,不過這次的事情,你的確有察人不明之責,須得引以為戒,否則日后必會吃個大虧!”
“是!”
李希然連連點頭。
“起來吧。”
梁言一拂衣袖,用一股柔和的力量將李希然托起,緊接著又道:“你之前是不是總覺得為師心狠,這丫頭國破家亡,我卻不肯收留她?”
李希然臉色漲紅,此時微微點了點頭,臉上滿是羞愧之色。
“我一早就看出這丫頭不簡單!她年紀雖小,心機卻深,之前看我對她愛搭不理,就故意與你親近,博得你的同情,好從你這里撈些好處。哼!若非是看中她的‘五雷噬極體’,為師早就把她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