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山雖說風景秀麗,可現在已是深冬,山上草木光禿,積雪成堆。/2187/2187432/故而也沒有幾個人在此時上山游玩。
不過這一日正午,在這白雪皚皚的山峰之上,卻有兩個人并肩而行。這倆人一老一少,正是梁言和云虛子。
二人走了一陣,前方忽然出現一條潺潺小溪。說來奇怪,這山上如此寒冷,按理說這小溪早該結成冰河,又豈能像現在這般歡快流淌?
不過云虛子卻沒有絲毫詫異,他抬手向儲物戒中打入一道法訣,只見一只小型木舟從儲物戒中漂浮而出,化為一道青光落入小溪之中。
那木舟落入溪中迎風便長,忽忽然變為三丈之長,在這潺潺溪水中竟沒有絲毫顛簸,穩如平地。
云虛子當先跳入木舟之中,在上面盤腿而坐,居然入定起來。
梁言目光向小溪下游一掃,只見茫茫皚皚,不見盡頭,只能微微搖頭,也跟著跳上木舟。
二人一舟隨著溪水向下游漂流而去,不多時便一頭扎進了一團白霧之中。等到白霧散去,梁言竟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個溶洞之內。
這溶洞幽深狹窄,遠處更是昏暗一片,即便以梁言的目力也無法視物。
隨著木舟緩緩深入,這河道竟然越來越窄,周圍山壁緩緩靠近,到最后木舟幾乎是貼著山壁邊緣而行。
梁言二人就這樣在黑暗中也不知飄蕩了多久,直至前方忽然出現一點亮光。隨著亮光越來越大,木舟一陣顛簸,終于是從溶洞中飄流了出來。
只見此處是一個毫無波瀾的巨大湖面,周圍四面環山,根本沒有一條通路。恐怕唯一的入口,就是身后的狹窄溶洞了。
湖中心還有一座小島,島上已有四人,或坐或站分列東西兩頭。
東頭那里坐著的是一個病懨懨的書生,此時正面帶笑容的朝云虛子這邊看來。
他身后站著的是一名藍衣少女,當日在酒肆的時候梁言也曾見過,只不過今日她沒有背書拎酒,倒是換了一身勁裝,看上去絲毫文弱氣息也沒有了。天才一住新バ1中文x/8/1/z/w.c/o/
至于西頭那邊坐著的是一個背負長刀的麻衣中年人,臉上一道傷疤橫貫臉頰,看上去頗為陰狠。
而他身后站著的則是一名少年書生,正朝著梁言擠眉弄眼,此人梁言已經十分熟悉了,正是前幾日拉著他去麗春院的計來!
梁言微微側頭,裝作不認識這貨的樣子。此時忽聽那病書生開口道:
“云道友別來無恙,想不到多年未見,風采依舊,可喜可賀啊!”
聲音雖輕,可梁言身在大湖邊緣,卻聽得清清楚楚。
“呵呵,李正兄也是修為大進,何苦來調侃云某。”云虛子遙遙抱拳道。
這兩人隔著湖面互相恭維,卻絕口不提前幾日在酒肆密會的事情,顯然早已經心照不宣了。
云虛子說完便收了木舟,同時一掐法訣,抓著梁言跳上拂塵,化為一道青光徑直落在小島之上。
“趙無名道友,別來無恙!”云虛子踏上小島之后,又向那麻衣背刀客打了個招呼。
“呵呵,難為云虛子還記得在下!”趙無名呵呵笑道,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云虛子見狀不再說話,也學著病書生的模樣找了一塊青石,盤膝在上面打坐起來。至于梁言,當然只能站在他身后靜候了。
這兩人剛剛落位沒有多久,遠處溶洞出口處忽然傳來一聲鶴鳴,緊接著一道白光閃過,從半空中疾馳而來。
梁言抬頭看去,只見是一只白色仙鶴劃過長空,而它背上坐著的,正是鶴婦人與慕容雪薇兩人。
鶴婦人落地之后,朝著場中三人微微點頭致意,便帶著慕容雪薇走到一個偏僻空地上,寧神靜待起來。
這四組人馬到齊之后,溶洞那里就沒了聲響。
眾人在島上打坐調息,又等了小半日的功夫,忽然從溶洞洞口處傳來一陣笑聲,只聽有人說道:
“阿彌陀佛,沒想到眾位施主如此心急,倒是小僧怠慢了。”
梁言轉頭看去,只見洞口溪流中飄出一柄巨大蒲扇,足有兩丈之長。
蒲扇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肥頭大耳的黃袍僧人,正一臉笑瞇瞇的模樣。而他肩膀上則坐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和尚,正手持佛珠,念誦經文。
“哼!笑面和尚,你分明早到了明夷城,又為何來得如此之晚?”云虛子冷哼道。
“呵呵!”那和尚笑容不變,仍是樂呵呵的說道:“小僧不比眾位,修的乃是苦禪。每到一個地方,必要體會當地世俗疾苦,因此耽擱了行程。”
“笑話,你這和尚每天好酒好肉的,修得哪門子的苦禪?”李正一臉不信的說道。
“呵呵,施主有所不知!酒肉不過穿腸毒,和尚我心在民間疾苦,便如修羅道場,無
論我如何享受縱欲,都減少不了心中半分折磨。”
“哼,歪理邪說。”李正撇了撇嘴不再理會。
那和尚談笑間已經到了小島附近,他隨手收了蒲扇,肩上扛著小和尚,一步跳上了小島。
“咦?”
只見那和尚往島上眾人掃視一眼,忽然好奇的看向梁言,問道:
“此人并非純陽之體,云道友莫非弄錯了?”
“哼,云某豈會弄錯?”云虛子睜開雙目,淡淡道:“此人功法特殊,已經到了佛門金剛淬體的境界,不是純陽,勝似純陽!”
“有這等事?”那和尚首次露出震驚表情,又盯著梁言上下打量一番,眼珠轉動不停,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此時,偌大的湖面上忽然一陣寒風刮過。即便是梁言這樣有修為在身的人,也不禁覺得心底一寒。
他下意識的朝溶洞洞口處望去,只見那里一陣黑芒閃動,接著化為一道烏光破空而來,轉眼間就到了小島之上。
來人一襲黑衫,身材高瘦,鷹鼻厚唇,在一塊礁石上站定后也不說話,只是冷冷掃了眾人一眼,就背負雙手,兩眼微閉,竟在原地閉目養神起來。
而場中眾人,竟然也沒有一人去和他打聲招呼的。
梁言雖然納悶,但也知現在不是多事的時候。
到此時為止,當日鶴婦人所說的七大掌門,已經到了六人,卻不知這最后一人現在何處。
“花道友在上次探索山宮秘境之行中,是受傷最重的,幾乎生死道消,莫非這次無法赴約了?”病書生李正皺眉道。
其他人聽后也都心生疑慮,正當此時,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機括聲響。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洞口處飛出一只機關大鳥,上面站著兩個女子。
當先一人雙十年華,身穿藍色宮裝,看上去容顏精致,俏麗可人,比之慕容雪薇也差不了多少。
而她身后一人,卻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女童,身著粉色衣衫,躲在前面女子的身后,一雙大眼好奇的向這里張望而來,顯得頗有些羞澀。
“讓眾位道友久等了!”那女子駕駛機關大鳥降落在小島之上,朝著眾人欠身行了一禮道:
“小女子夢琪,掌門師姐由于上次受傷過重,無法赴約。所以讓師妹我來代替她參與此次山宮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