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梁言的心情有些煩躁。
不過好在,無心雖然傷勢嚴重,但她自封經脈和神魂之后,金剛神力也無法擴散,所以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梁言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自亂陣腳,必須保持清醒。
首先想到的就是給無心服用“三清圣靈丹”,但是很快,這個念頭就被他給否定掉了。
當時的情況十分危急,無心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自封經脈和神魂,所以她現在沒有任何意識。
如果這個時候給她服用“三清圣靈丹”的話,是不可能煉化這股藥力的,而且因為自封經脈的原因,藥力無處宣泄,反而可能對她的身體造成損害。
所以現在的首要任務,不是救醒無心,而是驅除自己體內的煞氣,然后修養傷勢。
只要自己的實力恢復,無心自然也能得救。
想到這里,他的神識從太虛葫中退了出來,然后取出一粒“三清圣靈丹“,自己吞了下去。
丹藥入腹,一股溫和的藥力擴散開來,很快就修復了一部分經脈。
而隨著藥力的擴散,梁言的氣息也在逐漸提升。
剛剛醒來的時候,他全身無力,體內靈力也是干枯見底,如果這個時候與人斗法,恐怕連筑基期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好在“三清圣靈丹”乃是圣人所贈,藥效非凡。
梁言煉化了藥力,在原地打坐運功了半日,修為漸漸恢復,很快就有了金丹境初期的氣息。
可到了這一步,藥力也難以發揮作用了。
因為“三清圣靈丹”乃是解毒靈丹,雖然也有恢復靈力和修復傷勢的功效,但“輪回煞氣”并非一般的內傷。
這些煞氣似乎有自己的意識,被丹藥的藥力打壓之后,立刻收縮了戰場,如今蟠踞在幾條主要的經脈中。
在這幾條經脈之中,煞氣濃郁到了極點,連梁言自己的神識都無法進入,“三清圣靈丹”的藥力自然也無能為力。
“西境苦海……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涉足的地方!“
梁言輕輕嘆了口氣,睜開雙眼,從地上站了起來。
“三清圣靈丹”畢竟是圣人所贈的丹藥,雖然無法徹底修復傷勢,但起碼為自己恢復了一點實力。
只不過金丹初期的修為還是低了一點,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未知的地方。
想到這里,梁言又檢查了一下太虛葫中眾人的情況。
除了無心以外,栗小松也被蓮心的“四圣諦相“打傷。
不過她比無心好多了,沒有直接挨那一掌,只是被“苦”諦蓮心的金光波紋掃中,封印了一部分實力,現在還在沉睡之中。
趙尋真最慘,她進入太虛葫晚了一步,被輪回煞氣侵蝕,如今身受重傷,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出來作戰了。
紅烏的傀儡之身雖然能夠抵擋一部分輪回煞氣,但它在最后時刻一直守護著梁言,最終也是受傷不輕,只比趙尋真略好一點而已。
所有人之中,只有老金現在還能保持清醒。
他的本命神通除了飛遁之術,就是防御保命的手段,所以當時并沒有被“四圣諦相”打傷。
后來輪回煞氣爆發,他也是見機最快的一人,替梁言把栗小松和無心安全地送回了太虛葫中。
只不過,他也吸入了少量的輪回煞氣,不像梁言有“不死天龍”的精血,他只能靠自己的修為來鎮壓,以至于實力倒退,跌落到了通玄初期的境界。
”老金,看來現在還能發揮出戰力的,只有你我二人了。”
梁言在老金的面前出現,輕輕嘆了口氣。
“嗯。”
老金正在打坐療傷,看到梁言到來,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當務之急,還是先搞清楚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然后
再做下一步的打算……當然,無論身處何地,都要想辦法恢復你的實力,不然我們都有危險。”
“我明白的。”
梁言表示認同,對老金吩咐道“你現在是我最大的底牌,在這里好好養傷,沒有我的命令就不要出來了……”
說到這里,又似乎想起什么,抬出一道法訣,把外面的綠衣少女也收了進來。
“此人有些神秘,我不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空間裂縫之中………現在她被空間亂流傷到了神魂,一時半會應該醒不來,你替我好好看著她,如果發現她有什么古怪,立刻通知我”
“放心吧。”
老金點了點頭道∶“這人就是一個普通的低階修士,翻不出什么浪花,如果她真的有什么詭異之處,只要你一聲令下,老夫立刻幫你斬殺她!“
“好。”
梁言對于老金還是很放心的,這個萬年大妖行事比較穩重,不像栗小松那么沖動,一般不會出什么亂子。
處理好太虛葫中的事情后,梁言的神識就退了出來。
由于現在恢復了一部分修為,他也能操控神識之力去探索周圍的霧氣了。
站在原地掃視了一圈,發現茫茫白霧之中,沒有半點生靈存在的跡象,而且霧氣很濃,只能探索方圓百丈的范圍,再往深處就看不清了。
梁言仔細觀察許久,雖然無法搞清楚自己身處何地,但卻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些霧氣……好像并沒有什么危險,只能阻攔神識探測。”
既然沒有危險的話,倒是可以繼續深入,總不能一直待在原地吧
想到這里,梁言掐了個法訣,祭出“諸法空相”的金光,然后果斷地向白霧深處進發……
白霧十分濃郁,而且范圍極廣。
梁言估摸著自己走了有三天三夜,可還是看不到邊界。
“這白霧有些詭異……看著也不像是陣法中的霧氣,倒像是自然形成的。”
梁言環顧四周,有個問題他一直想不明白,當時出現在碎虛山上空的空間裂縫,到底是如何產生的
一般來說,空間通道的形成,只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就是傳送法陣。
這個顯然不對,如果是通過傳送法陣打開空間通道的話,這邊必然有一座巨型法陣才對,可是梁言蘇醒以后就沒有見過。
第二種,是有人用大神通打開了空間通道。
這個倒是有幾分可能,不過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至少也得是亞圣級別的修士,對方為什么要費力撕開空間通道,難道只是為了把這個少女送出來
第三種就是特殊的空間法寶。
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所以梁言蘇醒以后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那個從裂縫中出來的人,但卻發現對方只是個聚元境的少女,而且在她身上也沒有搜出什么空間法寶。
如果空間法寶不在少女的身上,梁言實在想不出她是如何穿梭空間的。
“奇怪了……”
梁言輕輕嘆了口氣。
自己能夠想到的三種可能和現在所處的環境都很矛盾,目光所及之處,只有白茫茫的霧氣,看不到傳送法陣,也沒有空間法寶,甚至連一個活人都找不到。
在這種情況下,真不知道那條空間裂縫是怎么產生的。
“算了,還是先把周圍探查清楚吧。“
梁言搖了搖頭,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思緒。
既然那少女是從裂縫這邊出來的,梁言不相信這里只有白霧,否則她這樣一個低階修士如何修煉
在遠處看不到的地方,必定會有不一樣的景色。
想到這里,梁言加快了速度,在保持警惕的同時,朝著霧氣深處快速前進。
就這樣又過了十天左右,前方的白霧依舊十分濃郁,但梁言卻隱隱聽
到了水滴和蟲鳴的聲音。
“前面似乎有些不一樣。”
梁言心中興奮,加快腳步,穿越了重重白霧。
忽然,他好像穿過了一面無形的墻壁,充斥四周的白霧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嶄新的天地!
梁言環顧四周,只見自己身處一個陡峭的山坡上,周圍綠樹成蔭,鳥語花香。
久違的陽光明媚耀眼,落在山坡下方的湖水上,但見波光粼粼,魚躍鳶飛,四周還有青山環繞,百花盛開。
一股微風緩緩吹過,不知名的花香從遠處傳來。
梁言深吸了一口氣,竟然感到心情寧靜了不少。
說來也是奇怪,到了他這個境界,景色外物已經很難改變心境,可面對這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色,他竟然感到有些許放松,就連心情也變得舒暢起來。
如果不是這里空無一人,梁言幾乎都要以為自己被人施了幻術,迷了心智。
“這里的景色倒是迷人,靈氣也充沛,如果在這里結一草廬,隱世修煉,或許也不失為一種選擇!”
梁言感慨了一聲,隨即又搖了搖頭。
他雖然心情舒暢,但并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先搞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
只是欣賞了片刻美景,梁言便再次邁開腳步,沿著山道一路向下,打算看看這里有沒有別的修真者。
他沿著山路向下而行,走了大概半盞茶的功夫,忽然聽到林中有歌聲傳來。
只聽人唱道∶山中有異獸,銜草獻仙酒,紅塵煩惱絲,十萬八干縷,一杯明月醉,再飲山河忘,家翁來相問,笑他在夢中,世間已無我,何來是與非
歌聲嘹亮,穿林而過,又與山間春風相和,聽起來別有一番感悟。
梁言心中好奇,走向路旁的山林,撥開身前的枝葉,很快就看到一個長相略顯粗獷的男子,正從山坡上緩緩走來。
此人身穿粗布麻衣,做樵夫打扮,身后背著一捆干柴,手里還拿著一個紅色的酒葫蘆,一邊飲酒,一邊踏歌而行。
“奇怪……”
看到此人之后,梁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
這樵夫并非凡人,修為已經有聚元境中期,但卻沒有御空飛行,也沒有使用任何神通法術,只用一柄普通的鐵斧在林間披荊斬棘。
當真就像是一個世俗樵夫,上山砍柴,滿載而歸。
剛開始的時候,梁言還懷疑他手上的柴刀是一件法寶,又或者身后的木柴是什么天材地寶。
可仔細一看,發現這些東西都普通至極,根本沒有半點靈性。
梁言心中好奇,并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那樵夫且行且歌,過不多時,也發現了林中的梁言。
“萍水相逢,不知是何方道友來此,魯某有禮了!”樵夫的聲音遠遠傳來,看上去十分熱情。
梁言本來就有意與他結識,沒想到對方如此客氣,不由得微微一笑,朗聲道∶“在下梁致道,不知此地是道友的洞府,如果有打攪的地方,還請海涵!”
“道友說笑了,這里是‘望霞山,,附近之人皆可上山,哪里是魯某的洞府。”樵夫男子哈哈笑道。
“望霞山”
梁言臉色不變,心中卻在搜腸刮肚。
由于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的原因,南極仙洲并沒有詳盡的地圖,但他身為無雙城碧海宮的宮主,當然還是能看到一些粗略的地圖。
此時的梁言,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南極仙洲有哪座山脈叫“望霞山“。
雖然心中有些狐疑,但梁言并沒有表現出來,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是梁某唐突了,梁某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意外來到此地,不知這里是“七山十二城中,哪一方勢力的管轄范圍“
“什么“七山十二城“我
從來都沒聽說過!“
這一次,輪到那樵夫男子有些驚訝了。
他重新打量了梁言一眼,臉色好奇地問道∶“七山十二城,是你們部族的地形嗎難道山中美景特別秀麗,城中美酒特別醇香“
“這……“
梁言被他問得愣了片刻,腦袋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
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么,再次開口道∶“你不知道七山十二城,那知不知道南極仙洲”
這一次,梁言收起了笑容,臉色有些凝重。
那樵夫見他忽然變得認真了起來,也收起玩笑之色,努力回想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道“實在抱歉,魯某真的想不起來,有在哪里聽說過“南極仙洲“……“
聽到樵夫的回答,梁言雖然臉色變化不大,但心中卻涌起了驚濤駭浪。
“這里究竟是何處,難道我已經不在南極仙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