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幽月之前被偷襲所傷,體內已經中了劇毒,此時再被“鬼道符箓”的陰寒之氣侵入體內,再也無法堅持。
她最后看了一眼梁言,然后雙眼一閉,昏厥了過去。“南道友?”
梁言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左手扶著南幽月,右手掐了個法訣,佛門金光迅速擴散,將距離最近的“鬼道符箓”向外推開。
不過這些符文的威力極強,就算是“八部衍元”的護體金光,也無法驅散這些“鬼道符箓”,反而還被腐蝕,很快就千瘡百孔。
“竟有如此威力!”
梁言臉色凝重,不敢怠慢,催動蜉蝣劍光,朝著密室的墻壁一劍斬去。砰!
劍光落在墻壁上,卻被某種詭異的力量卸去了威力,不僅無法斬碎墻壁,還被向后彈飛了回來。
到了這個時候,梁言終于明白,這間密室的主人,境界遠在自己之上!“主人,我來助你!”
太虛葫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緊接著霞光一閃,趙尋真從葫蘆里面飛了出來。她雙手法訣急掐,黑色霧氣從她體內散發出來,沖上半空,將那些“鬼道符箓”全都籠罩了進去。
與此同時,她又張口一吸,將蜉蝣劍光中的黑斑給吸了出來。有了趙尋真的幫忙,梁言壓力驟減。
但是,四周還有源源不斷的鬼氣散發出來,看上去無窮無盡,趙尋真雖然是鬼修,但畢竟實力有限,難以和這間密室的主人抗衡。
兩人堅持了十息左右,周圍的“鬼道符箓”越來越多,就連趙尋真也無法抵擋。梁言心知,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要死于密室之中!
如今只有一個辦法逃生。
心念電轉之間,他忽然把大半靈力都注入到天機珠內,隨著天機珠的急速旋轉,一道黑白霞光從珠內射出,照射在密室內的一面墻壁上。
梁言見狀大喜,口中迅速念道:“南風果,果痓去,成不北,果極南!”
天機閣兩道封印的口訣完全相反,第一段是:“南極果,北不成,去痓果,果風南”,第二段就要倒過來念。
話音剛落,墻壁上有了反應。
只見一道黑白霞光從墻壁中射出,居然破開了密室的封印,將那層黑色禁制撕開了一個缺口。
與此同時,墻壁向兩側緩緩分開,露出了一個黝黑的虛空深淵。“第二道封印的入口果然在這里!”
梁言沒有猶豫,將趙尋真和南幽月收入太虛葫內,隨后化為一道遁光,在鋪天蓋地的“鬼道符箓”包圍而來的前一刻,鉆入了墻壁的虛空裂縫之中。
砰!砰!砰!
密室中爆發了一連串的悶響。
緊隨而來的“鬼道符箓”,也想要進入虛空裂縫,但卻被一道黑白霞光阻擋,向后彈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墻壁迅速合攏,僅僅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墻壁就已經恢復如初,連一點裂痕都看不到。
密室中的“鬼道符箓”失去了目標,在半空中徘徊了一陣,最后重新化為渾濁之氣,漸漸消散不見......
黑暗空間之中,梁言負手而立。
在他面前的是一塊古樸的石碑,上面刻畫了難以理解的怪異符文,和昨天晚上在“水仙嶺”見到的封印幾乎一模一樣。
“這就是第二道封印了!”
此時沒有外人在場,梁言注視著面前的石碑,臉上罕見地露出了激動之色。
有了昨天晚上的經驗,他知道,一旦解開眼前的石碑,讓天機珠吞噬里面的力量,就能贈送給自己大量的修為。
而且,兩道封印同時解除,自己就能找到天機閣的傳承之地了。修為和傳承同時到手,那真的是不虛此行!
想到這里,梁言沒有猶豫,開始按照天機雙圣所傳授的法訣,催動體內的天機珠。
很快,天機珠就從他的丹田中飛了出來,在他的操控之下,射出一道黑白霞光,照射在古樸的石碑上。
石碑表面出現了一條條細密的裂縫,這些裂縫迅速蔓延,漸漸擴大,忽聽“砰”的一聲脆響,整個石碑應聲裂開,在霞光之中土崩瓦解。
石碑表面的符文也脫落了下來,被黑白霞光一沖,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至此,天機閣的第二道封印,破除!
梁言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凝神看去,果然在石碑碎片中找到了一團虛無的靈光,仿佛一條小蛇,在虛空中緩緩蠕動。
“就是這個東西!”
梁言臉上露出了笑意,沒有遲疑,手中法訣一掐,天機珠飛了上去,將這團靈光攝入珠內。
下一刻,天機珠停止了旋轉,在他的操控之下,重新回到了身體里面。
隨著天機珠的歸位,一股溫熱的力量從中蓬勃而出,仿佛潮汐一般迅速擴散,瞬間就流向了四肢百骸!
“來了!”
梁言臉色凝重,不敢怠慢,在虛空中盤膝而坐,閉目入定,開始專心吸收這股精純的修為.......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機珠內的力量一點一點被他吸收,而他的修為也在飛速增長。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梁言終于吸收完了珠內所有的力量。
這次帶來的修為增長,比第一道封印只多不少,至少有兩百年以上的修為。
梁言現在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光靠修煉已經無法增長修為,一層若有若無的瓶頸壓在他的頭頂,讓他無法繼續前進。
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還沒有渡過第一災。
化劫境修士的瓶頸來源于“三災九難”,只有渡過對應的災劫,才能在修行路上更進一步,否則就是蹉跎時間。
梁言現在正是處于這樣一個階段。
雖然說修為到了自然就會引來災劫,但災劫降臨的時間卻難以預測,有的人會立刻渡劫,有的人卻要等上三五年,甚至十數年才會有迎來自己的災劫。
當然,這中間也有一些特殊的手段能夠推延渡劫之期,至于是否使用,完全取決于修士對渡劫有沒有信心。
黑暗之中,梁言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用神識內視,檢查了一遍體內的情況,眼中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沒想到啊......這還沒有進入天機閣呢,就已經有這種機緣了!”
梁言心中暗喜,對于天機閣的傳承,又多了幾分期待。
不過,唯一有些擔憂的是,自己的修為提升這么快,不知道會不會引來第一災?如果在五莊山上渡劫,估計是兇多吉少。
想到這里,梁言又掐訣推算了片刻,暗自忖道:
“天人感應沒有任何征兆,或許我的第一災沒有這么快到來......不過世事無常,為了萬無一失,我必須加快行動,爭取早一日進入天機閣的傳承之地,只要拿到傳承,必定實力大進,到時候就能輕松應對第一災了。”
此時此刻,天機閣的兩道封印已經完全解開。
天機珠內傳來一股奇異的力量,涌入了梁言的識海之中。
他凝神感應了片刻,大約能夠判斷出一個方向,只是可能相隔太遠,而且現在位于密閉的空間內,還不能準確感應到傳承之地的入口。
梁言知道,想要找到入口所在,必須沿著這個方向前進,到了附近的時候自然就能感應到了。
不過現在的首要之事,還是先離開此地。
想到這里,梁言站起身來,抬出一道法訣。
他有天機珠在手,這方空間隨他擺布,只是心念一動,遠處的空間便已經打開。出口位置沒有選在密室,而是外面的密道之中。
梁言身形一閃,出現在密室的門外,然后沿著密道前進,不多時就重新返回了火靈峰的主殿。
隨著他的出現,身后墻壁自動合攏,墻面上霞光一閃,裂縫消失,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梁言站在大殿之中,掃視了一眼四周,沉吟道:“奇怪了,今晚火靈峰鬧到這種地步,那個假的吳世明為何不聞不問,他究竟去了哪里?”
想到這里,又回想起了之前的一幕。
青云魔尊和笑紅塵剛剛進入此地的時候,笑紅塵一臉緊張,始終守在門口,似乎生怕吳世明到來。而反觀青云魔尊,從頭到尾都輕松自如,看上去一點也不擔心。
“莫非吳世明的離開,和青云魔尊有關系?”
這是梁言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要說十二化劫之中,他最感興趣的是誰?那肯定就是青云魔尊!
此人居然能把多種法則之力都修煉到一個極其深厚的地步,簡直有些匪夷所思!但看他的神通法術卻又十分粗糙,別說這十二化劫了,就算是個剛剛渡過第一災的修士,恐怕在法術的運用上也要比他精妙許多。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梁言的心中充滿了好奇。
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深究此事的時候,相比之下還是天機閣的傳承更要緊,等拿到傳承以后,再考慮這些也不遲。
“時間不早了,再有半個時辰就要天亮了,還是先離開此處再說吧........””
想到這里,梁言沒有再遲疑,手中法訣一掐,身形漸漸變得虛無,猶如一陣清風,飄出了火靈峰的主殿,一路往山下行去。
路上雖然遇到了不少巡邏弟子,但是他們的修為和梁言相差太多,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偶爾有一些玄妙的禁制,也都被梁言用“菩提明鏡相”提前發現,最終巧妙避開。
至于吳世明,似乎真的不在火靈峰,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半個時辰之后,梁言成功離開了火靈峰,往弟子居的方向飛去...........
五莊山,某個僻靜的山洞之中,兩個人影相對而立。
其中一人身穿火紅道服,須發皆紅,豹頭環眼,看上去不怒自威。
另一人則身穿華貴長袍,鷹眼高鼻,雙目狹長,全身上下透著一股鋒銳之氣。如果有五莊山的弟子在此,必能認出,這兩人的身份都不普通,那紅袍老者乃是當今火部之主吳世明,而鷹眼老者則是金部之主左行之。
兩人在五莊山都是舉足輕重的存在,地位僅次于蒼龍和陸清河。但此時此刻,山洞中的氣氛卻有些微妙。
只見吳世明臉色陰沉,倒背雙手,淡淡道:“左師兄深夜把我約至此地,不知所謂何事?”
左行之聽后,微微一笑。
“此處只有你我二人,何必還要偽裝呢?”“你什么意思?”吳世明眉頭一挑。
“我的意思在信中已經寫得很明白了,難道你還要讓我復述一遍嗎?還是說......你想要我把這件事情告訴蒼龍師兄,讓他去你的火靈峰搜一搜?”
吳世明聽后,雙眼微微一瞇,并沒有立刻說話。
沉默了片刻,忽的問道:“伱是如何看出我不是吳世明的?”
“這你就別管了,山人自有妙法。”左行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我那可憐的吳師弟應該已經被你殺了吧?”
“吳世明”觀察他的表情,試探問道:“你好像并不恨我殺了你的師弟?”“恨你?我為何要恨你?”
左行之哈哈大笑道:“當年我提議大家交出自己的本部秘法,讓資質最佳者修煉,以達到五行合一破劫成圣的目的,本來是最有利于五莊山的未來,卻遭到這個老頑固的極力反對,說什么五行合一,必遭反噬,簡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謬!”
“原來如此,所以你恨他入骨?”
“那倒也不是......”左行之話鋒一轉,笑道:“我和吳師弟其實只是立場不同罷了,再怎么說,你也是殺了我的同門師弟,總要做點補償吧?”
“你想要什么?”吳世明沉聲道。
“簡單,你殺了吳世明,應該得了他的儲物戒吧,別的東西我不要,只需將《焚天心訣》給我就行了。”
“《焚天心訣》?原來你要的是火靈峰一脈相傳的秘法.......”
吳世明似乎看出了什么,這會反倒不急了,悠悠然地問道:“你身為五莊山的金部之主,居然對自己師弟的性命漠不關心,反倒要一本和自己沒有關系的秘籍,這是為何?”
“嘿嘿。”
左行之干笑了兩聲,道:“這你就別管了,交出秘籍,你我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