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聽了湘芩的一番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你的意思是說,土神堡每隔幾天都會派人下山?”
“不錯。”湘芩點了點頭,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起來,也不知道蘇師叔究竟在參研什么秘術,半年前突然宣布封山,我都很久沒有見到土神堡的幾位師兄了。”
“原來如此。”
梁言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一絲狂喜。
看來土神堡的結界也不是完美無缺,這些下山采購資源的弟子就是最大的破綻!
只是現在還不知道他們通過什么方式返回土神堡,而且這里人多眼雜,不好輕舉妄動。
稍稍沉吟了片刻,梁言忽然從人群中走出。
五莊山內部分歧嚴重,雖然金木水火土五峰同氣連枝,但多年沒有山主坐鎮,彼此之間已經起了隔閡。這次土神堡和金甲谷的人發生爭執,沒有一個人出來勸解,反倒是在旁邊看起了熱鬧。
所以,梁言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爭吵中的雙方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諸位師兄師弟,大家都是同門弟子,何必要為一件寶物爭得面紅耳赤?”梁言先聲奪人,呵呵笑道。
袁天勝身為金甲谷弟子的領袖,此時皺了皺眉,冷冷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青山師弟。師弟不去執行巡視任務,跑到清秋谷來,難道是來當和事佬的?”
“非也,非也!”
梁言呵呵笑道:“我對諸位的爭吵沒有興趣,只是不想這里的事情鬧大,大家都知道五莊山來了許多外人,你們也不想五莊山顏面盡失吧?”
“是他們先破壞規矩的!”土神堡的一個年輕弟子叫道。
土神堡共有三人,其中一人就是剛才說話的年輕男子,除他以外,還有一名臉色冷淡的少婦和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
年輕男子話音剛落,那少婦也跟著道:“不錯,這截‘青靈根’明明是我們先看中,而且都已經說好了價格,他們卻非要橫插一腳。”
“哼!你們只是說好價格,還沒有進行交易,我們師兄出價比你高,憑什么要把寶物讓給你?”金甲谷的修士也不甘示弱。
兩方人馬再次爆發爭吵,梁言卻是掃了一眼擺攤的王師兄。
那老頭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明確表態支持哪一方,只是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至于他的心思,梁言一眼便可猜到。
很明顯,這個王師兄也后悔將“青靈根”賣給了土神堡的修士,但又不想承擔這個“出爾反爾”的罵名,索性就讓兩方爭吵。如果金甲谷贏了,他就可以將這截“青靈根”光明正大地賣給袁天勝,從而獲得更多的利益,如果土神堡贏了,那他至少也保住了名聲。
對于這種既要利益又要名聲的虛偽之人,梁言見多了,也不打算理會。
只聽他微微一笑道:“諸位師兄師弟,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
陸清河在五峰之中實力僅次于蒼龍,故而“青山”的地位也不低,眾人聽后,暫時安靜了下來,其中袁天勝冷冷道:“青山師弟,別說我不給你面子。你想要說什么就只管說,但我有言在先,這截‘青靈根’我是志在必得!”
“袁師兄說得太絕對了!”
梁言臉上笑容不變,不緊不慢道:“讓我猜猜,師兄之所以要買這截‘青靈根’,是想拿回去飼養‘靈木狐’吧?”
袁天勝聽后,臉色猛然一變。
“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靈木狐’?”
說話的同時,眼神向四周一掃,很快就發現了人群中的湘芩。
“哦,我說呢,是你師妹告訴你的吧?”
不等梁言說話,袁天勝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警惕之色:“青山,你要明白,天材地寶自古以來就是有緣者得之!這‘靈木狐’與我有緣,就算你們是陸師叔的親傳弟子,也別想從我手里要回去!”
“呵呵,師兄說笑了!”
梁言擺了擺手,笑道:“既然師兄比我師妹快上一步,那這靈獸就應當歸你,只不過我小師妹對這頭‘靈木狐’實在是喜歡,故而我想和師兄做個交易。”
袁天勝聽后,臉色稍稍放緩,沉聲問道:“不知師弟要與我做什么交易?”
“我想用此物交換你的‘靈木狐’。”梁言說著,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塊金光燦燦的晶石。
“太白金晶!”袁天勝驚呼了一聲。
“呵呵,這是金屬性的寶物,能夠用來煉器和修煉金屬性的功法,想必對師兄大有用處。我用它來交易那頭‘靈木狐’,不知師兄是否愿意割愛?”梁言極有禮貌地問道。
“愿意,當然愿意!”
袁天勝毫不猶豫地點頭。
對他來說,“靈木狐”雖然是一種戰斗力不俗的靈獸,但眼下這頭靈獸還處于幼年,將其培養到成年需要上百年的時間,同時還需要消耗各種資源,萬一中途夭折,那可就是血本無歸了。
而“太白金晶”是金屬性的至寶,與自己的根基大法屬性吻合,將其煉化之后可以直接提升戰力,相比之下這件寶物更合他的心意。
袁天勝不是傻子,見到“太白金晶”的一瞬間就已經衡量了利弊,所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梁言的交易請求。
而對于梁言來說,“太白金晶”只是他繳獲的眾多戰利品之一,在通玄境修士的眼中還算珍貴,但以他化劫境的眼光來看,只不過是雞肋罷了。
眼看袁天勝答應,梁言呵呵一笑,直接將“太白金晶”扔到了對方的手中。
“爽快!”
袁天勝也不拖拉,解開自己的靈獸袋,將一只渾身碧綠、目光靈動的三尾狐貍放了出來。
他單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之后,一滴精血從狐貍的眉心飛出,回到了他的體內。
“青山師弟,我已經解開‘靈木狐’體內的禁制,同時也把我的精血收了回來。從今以后,這頭靈獸就歸你了,至于你如何處置,那就不關我的事情了。”
“多謝師兄!”
梁言微微一笑,將“靈木狐”抱在了懷里。
“師兄現在不需要‘青靈根’了吧?”
“不需要了!”
袁天勝搖了搖頭道:“我之所以出高價購買‘青靈根’,無非是為了飼養‘靈木狐’,如今‘靈木狐’已經給了師弟,我再要這東西也沒用了。”
說到這里,又看了一眼土神堡的三人,拱手道:“幾位師弟,剛才多有得罪,在這里陪個不是,咱們后會有期!”
土神堡的三人雖然有些不情不愿,但也同樣拱手還了一禮。
袁天勝得了“太白金晶”,心滿意足,不再與眾人糾纏,轉身帶著自己的幾個師弟離開了街道,看樣子是準備回去閉關修煉了。
梁言目送金甲谷的眾人離開之后,又把目光投向了攤位前的白發老者,笑嘻嘻道:
“王師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之前答應將這截‘青靈根’賣給土神堡的三位師弟吧?如今袁師兄都已經離開了,你該不會毀約吧?”
“哼!”
那白發老者冷哼了一聲,淡淡道:“我王龍豈是言而無信之人,既然答應了三位師弟,要把‘青靈根’賣給他們,那就絕對不會反悔。就算袁天勝不走,我也不會答應他的要求。”
他嘴上說得漂亮,心里卻是惱火至極!袁天勝給的價位要高出土神堡三人很多,如果沒有梁言出手攪局,他這筆買賣可就賺大了。
不過王龍素重面子,雖然心里恨透了梁言,表面卻沒有絲毫波動,只是在心中暗暗忖道:
“好你個青山,拿我的利益給你做好人!好人都讓你做了,我成什么?哼!以后別栽到我手上,就算你是陸清河的弟子,我也要坑你一回!”
他暗中記恨上了“青山”,梁言卻是一臉的無所謂,只在旁邊笑著催促道:“王師兄果然是個守信之人,既然如此,還不快與幾位師弟完成交易?”
在梁言的催促下,王龍極不情愿地拿出了“青靈根”,按照約定和土神堡的弟子完成了交易。
這一下,王龍心情全無,也不想繼續擺攤,收了白布上剩下的東西,匆匆離開了清秋谷。
周圍看熱鬧的同門弟子眼看事情結束,也都一哄而散,很快就只剩下了梁言、湘芩以及土神堡的三個弟子。
“多謝青山師兄仗義出手!”
土神堡的三人同時向他行了一禮。
梁言面帶微笑,暗暗搜索木牌中的記憶,因為青山的記憶有殘缺,所以這三人之中他只認得那個年輕弟子,名叫楊林,修為在通玄初期。
“三位師弟不必多禮,我們五莊山如今也是非常時期,在這種時候大家本應團結一心,但有些人卻為了一己之私挑撥矛盾,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選擇出言干涉。”梁言一臉大義凜然地說道。
“師兄說得對啊!”
三人之中,楊林第一個附和:“這件事情最可憎的就是王龍,此人見利忘義,出爾反爾,實在是面目可憎!”
“楊師弟,事情已經結束,咱們就不要在背后嚼舌根了。”
肥胖中年男子打斷了楊林的話,同時笑瞇瞇地向梁言拱了拱手:“青山師兄心思靈巧,一招就化解了矛盾,不但讓袁師兄滿意而歸,也讓我們順利得到了‘青靈根’,同時還讓湘芩師妹得到了她想要的靈獸,真可謂‘一石三鳥’,佩服!佩服!”
“呵呵,湊巧罷了。”
梁言瞇了瞇雙眼,仔細打量眼前的肥胖男子。
只見此人渾身肥肉亂顫,兩個小眼睛幾乎陷到肉里,偏偏氣息絲毫不弱,已經有通玄中期的境界!
看楊林和那位少婦對他的尊敬程度,這肥胖男子應該是三人的領隊,只是青山留下的記憶殘缺,并沒有此人的相關信息。
“吳師兄,我記得你不是外出執行任務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啊?”湘芩睜著大大的眼睛,忽然開口問道。
肥胖男子笑道:“呵呵,前不久被師尊召回來了,如今五莊山也是用人之際,土神堡所有師兄弟修煉所需的資源,都是由我負責采購的。”
湘芩此時來了興趣,湊上前問道:“吳師兄,我有點好奇,蘇師叔到底在閉關修煉什么法術啊?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
“這”肥胖男子面露為難之色,搖了搖頭道:“這是師父的機密,我們也無從得知。況且,就算我們知道了,沒有他老人家的吩咐,也不敢向外透露啊。”
湘芩聽后,微感失望,嘆了口氣道:“那好吧,人家就是有些好奇,既然不方便說,那就算了吧。”
肥胖男子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再次向梁言和湘芩抱拳行禮,道:“這次多謝青山師兄、湘芩師妹,這份恩情我們記下了,不過我們現在需要返回土神堡復命,只能下次再償還兩位的恩情了。”
“無妨,大家都是同門,說這些見外了,三位師弟請便吧!”梁言笑道。
“告辭!”
肥胖男子說完,帶著楊林和那少婦離開了街道,向清秋谷外走去。
梁言早就在暗中用神識鎖定了三人,此時也不著急,將懷里的“靈木狐”交給了湘芩。
這小妮子得到了朝思暮想的靈獸,立刻眉開眼笑,抱著那只碧玉狐貍親了又親,笑道:“果然還是師兄對我好!師兄說吧,你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只要是芩兒有的都能給你!”
“既然師妹這么說了.”梁言微微一笑道:“那就請師妹履行之前的承諾,替我執行后面三天的巡視任務吧。”
“什么嘛!”湘芩有些好氣,翻了個白眼道:“你就只想讓我幫你干活啊,這么難得的機會,難道你就不想要我做出一點犧牲嗎?”
說話的同時,主動向梁言湊了過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犧牲就不必了!師妹只要幫我做好巡視的任務,另外,師兄我還有點事情,就不陪你了,再見!”
梁言說完,輕輕推開了湘芩,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朝著谷外快步走去。
“師兄!師兄!”
湘芩一連喊了幾聲,對方卻沒有回頭的意思,只能在原地一跺腳,恨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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