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魔君和他廢什么話?”
鬼蛛子獰笑一聲,聲音十分尖銳。
他被梁言斬去了人族化身,被迫以妖身示人,因此嫉恨在心,急不可耐地想要將其斬殺,以報大仇。
話音剛落,成千上萬的蛛絲飛揚起來,好似一張天羅地網,把梁言所有可能逃遁的路線都封死。
“本座要吃了你!”
尖叫聲中,鬼蛛子百足并用,順著蛛絲爬了過來。
還未靠近,他就張開大嘴,噴出一股灰色霧氣,霧氣所過之處,草木枯萎,山石都化為白灰,仿佛一切生機都斷絕了。
梁言倒是從容淡定。
眼看毒霧襲來,他不慌不忙,先是抬出一道法訣,把紅烏收入了太虛葫中,隨后身形一轉,劍氣環繞,將周圍的蛛絲都割開,在林間穿梭自如,始終不被毒霧沾身。
紅烏雖然能施展替身傀儡,但修為不夠,在這種等級的大戰中幫不上忙,因此被他收走。
“鬼蛛子,說好了這人的血肉和皮囊歸我,你最多吃些內臟,可別把這副好皮囊給毀了。”
血媚娘咯咯嬌笑,把衣袖一抖,刷出一道紅霞,在半空中一分為九,分別是九柄血光匕首。
“疾!”
一聲嬌喝,九道紅光同時落下,分別刺向梁言周身要害。
這些匕首乃是她用化血島秘寶煉制而成的“化血神匕”,遇血即入,只要被其劃破皮膚,沾得一點鮮血,就能順著血液鉆入體內,刮骨剜肉,令人形神俱滅。
梁言雖不清楚這些匕首的來歷,但也知道厲害,用手一指,紫雷劍光刷出,半空中炸開一個大霹靂,雷光四射,劍氣縱橫。
當!當!當!
無數劍氣交錯而過,把九柄“化血神匕”一一打落。
雖然擋住了血媚娘的攻擊,但梁言也因此耽誤了時間,周圍蛛絲忽的收緊,把他退路封死,而那片灰色毒霧則趁機襲來,將梁言的身體籠罩了進去。
“哈哈,成了!”
鬼蛛子興奮大叫。
這片毒霧乃是他的本命神通,名為“愁霧”。別說是渡五難的修士了,就算是渡八難的修士也不敢沾染,沾之必死!唯一自保的手段就是催動法力,以神通法寶擋住這些毒霧。
“別高興得太早,你忘了他剛才是怎么從我們手中逃生的嗎?”
司馬寒冷哼一聲,右手隔空拍出,只見魔氣匯聚,化為一只紫毛大手從天而降,一掌拍在了毒霧中。
轟隆!
山谷之中傳來一聲悶響,端的是魔氣沛然,把虛空都震碎了。
“這該死了吧?”眾人心中暗暗忖道。
就在此時,一道紫色劍光從毒霧之中刷出,速度極快,只一瞬間就到了鬼蛛子的面前。
鬼蛛子大驚,急忙再噴毒霧,又把妖力灌注到腹部,催生出數百條堅如神兵的蛛絲,企圖網住頭頂的利劍。
然而,這道劍光蘊含“斬邪神雷”之威,浩浩蕩蕩,莫可能當。
只一劍,就劈開了數百條蛛絲!
劍氣攪動,把毒霧都打散,隨后劍光落下,一劍砍在鬼蛛子的身上。
危急時刻,鬼蛛子向后急退,用數十條蜘蛛腿擋下了這一劍,只是這些蛛腿都被齊根削斷,鮮血直流,慘不忍睹。
“怎么可能!”
鬼蛛子尖叫起來。
因為他看見毒霧之中人影閃動,片刻后沖了出來,竟然毫發無損,連氣息都沒亂!
“中了我的本命劇毒,伱怎么可能一點事都沒有?難道你百毒不侵?”
鬼蛛子這時是真的慌了,他以妖身成道,雖然也學了許多人族的法術,但最為信賴的還是自己的本命神通,可沒想到自己的“愁霧”居然對眼前這人沒有絲毫作用,心中不免出現了四個字:
“天生克星”!
這個念頭一出現,鬼蛛子就怕了,剩下的蜘腿不斷滑動,順著蛛絲縮到了后方。
“哼,畜生終究只是畜生,到關鍵時刻派不上用場,還得是本座來收拾爛攤子。”
墨守仁從來都和鬼蛛子不對付,兩人時常爭吵,眼見鬼蛛子吃癟,當即露出了譏諷之色。
不過他也沒閑著,單手法訣一掐,從腰間飛出一個黑布袋,定在半空,袋口張開,瞬間放出無數黑風。
這些黑風極為詭異,似乎蘊含強大的吸力,所過之處,劍光都被吸入其中,隨后化為無形,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無光經?”
梁言剛從毒霧中沖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不由得冷笑起來。
“這招我也會,看看誰更強!”
大笑聲中,梁言把袖一揚,一道黑色劍光縱出,無數朵劍蓮綻放!
黑風遇到劍蓮,非但沒有把對方吸走,反而被劍蓮卷入其中,僅僅只是幾個轉動,黑風就化為無形,消失無影了。
“怎么可能!”
此時的墨守仁和剛才的鬼蛛子是一模一樣,只不過聲音不同罷了。
“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會我永夜城的無上秘術?”墨守仁的聲音有些發顫。
梁言心中冷笑,更不多話,把手一指,黑蓮劍丸沖上半空,徑直刺入了黑色布袋之中。
黑暗法則附著在劍氣上面,四散游走,把這布袋刺得千瘡百孔,僅僅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這件法寶就徹底被毀,淹沒在黑色劍光之中。
墨守仁大驚失色,又懼又妒。
懼的是梁言一劍之威,居然就毀掉自己一件重寶;驚的是自己身為永夜城高手,對《無光經》的掌握居然還不如一個外人!
其實這也不稀奇,《無光經》畢竟是不傳之秘,就算當年的亞圣寧不歸也只學得半部法訣。
墨守仁因為修為高深,屢立奇功,因此被現任城主傳授了一些《無光經》的神通,但他學的神通只是一些皮毛,即便他花了上百年的時間鉆研,也很難發揮出《無光經》的真正力量,只能依靠自己煉制的法寶“黑風袋”來加強神通威力。
相比之下,梁言得到了整部《無光經》,前后貫通,再加上寧不歸贈送的半枚“黑暗圣果”,雖然修煉時間不長,卻已經遠遠勝過墨守仁。
黑蓮劍丸一劍破了“黑風袋”,隨后劍光一轉,又指向了墨守仁。
“這廝好生詭異,我等不可大意,大家一齊出手,先將此人拿下再說!”
血媚娘厲喝一聲,雙手法訣急掐,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只見她身后刷出一條血河,剛開始不過百丈來寬,爾后越來越粗,仿佛一條通天血河,從半空中沖刷下來,把大半個山谷都浸泡在血水中。
司馬寒也飛身上前,雙掌連拍,浩蕩魔氣化為一個個魔元手印,排山倒海般攻向梁言。
轟隆!
一聲巨響傳來,梁言催動劍光,一劍劈開了司馬寒的魔元手印,自身卻被強大的力量反震,向后退開了數千丈。
血河之水正好沖刷下來,無窮鮮血灌頂,狂躁的氣息在血水之下猶如暗流,想要沖破梁言的防御,鉆入他的體內。
這一瞬間,梁言心神焦躁,氣血翻滾,雙目之中透出紅光,在血水的沖刷下幾欲發狂!
不過,這種狀態也就維持了一個瞬間。
下一刻,佛門靈力沖開了經脈中的郁結之氣,《八部衍元》悄然運轉,通體都感到清涼。
眾人只看到他眼中紅芒一閃即逝,轉而透出了淡淡的金光,意識也在瞬間恢復了正常。
“佛門煉體術!”
血媚娘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
她修煉血道神通,能夠隨意操控別人體內的血液,因此手段詭異,殺人無形。
但一些實力高深的煉體者卻不懼這法術,只因煉體者錘煉自身,肉身好比一座長城,固若金湯,除非能用外力割破皮肉,讓其出血,否則這血道神通便無法施展。
“該死!”
血媚娘暗罵一聲,雙手法訣急掐,自血河之中又生出無數扭曲的怪物,有的形似飛魚,有的好像長鯨,都由血液構成,煞氣沖天,朝著梁言撲殺而來!
“雕蟲小技罷了!”
梁言長嘯一聲,劍光催動,紫雷、蜉蝣兩顆劍丸仿佛是割草的鐮刀,所過之處,血河怪物盡數被斬碎,方圓千丈之內一片清明,沒有一滴血液滲透進來。
就在他和血媚娘斗法的同時,司馬寒和楊凡也從后方攻來。
這兩人是老搭檔了,一左一右,左邊魔氣滔天,右邊殺意縱橫,分別凝聚成魔元手掌和魔刀刀光,攻向梁言必救之要害。
梁言也不懼,把劍光一回,紫、青雙劍分別刺向兩人,幾個回合就破了魔元大手以及楊凡的魔刀刀光。
兩人臉色一變,再不敢強攻,只催動法力,用神通遠遠纏住梁言。
與此同時,鬼蛛子和墨守仁也再度加入戰團。
鬼蛛子是妖身成道,雖然本命妖術被梁言的《神農帝經》克制,但他也修煉了不少人族的法術神通,用以強化自身,并非只有“愁霧”一種手段。
此時此刻,他一邊吞云吐霧,用靈力施展出火、毒、冰、云等各種神通法術;一邊又用秘法強化蛛絲,萬千絲影仿佛是神兵利刃,從四面八方斬向梁言。
墨守仁也不甘示弱。
他對梁言是又嫉又恨,一心只想得到他手中的《無光經》,因此把本命法寶“墨仙尺”給祭了出來。
一柄漆黑如墨的尺子,被他定在半空,尺身旋轉,射出千萬道黑光,仿佛是下了一場漆黑的暴雨,把梁言的身形籠罩在其中。
只要被這些黑光掃中,立刻就會粘在身上,速度因此變慢,就連法術結印也變得遲鈍了。
梁言深知眾人的厲害,雖然語氣輕蔑,態度狂傲,心中卻是一點也不敢大意。
四道劍光齊出,在血海之中與五人激斗,但見各種神通層出不窮:魔尊法相、殺戮刀光、妖獸法術,永夜城秘法.種種法術,都被梁言用劍丸一一斬落。
斗了片刻,腳下血海忽然翻騰起來,一頭圓滾滾的巨型血獸沖天而起,張開大嘴,就要將梁言一口吞下。
梁言看也不看,把手在腰間太虛葫上一拍,飛出一道白光,定在半空,卻是一頭形似貍貓的白色小獸。
那貍貓張開嘴巴,猛地一噴,五色神火熊熊燃燒,竟然把那頭巨型血獸在半空中蒸發了!
“嗷!”
貍貓大發神威,似乎還不滿足,身形一轉,體型變大了數十倍,身上氣息也變得兇戾起來,仿佛是一頭洪荒猛獸!
楊凡正好在此時攻來,卻被貍貓鎖定,火焰之力猛然暴漲,附著在她的爪子上面,隨后一掌拍向了楊凡。
“砰!”
巨響聲中,楊凡刀光狂顫,身不由己,一連向后退開了數百丈。
與此同時,他的衣角沾上了一片火焰,仿佛是附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只能揮動刀光,將那衣角連帶一整塊皮肉都斬了下來!
有栗小松相助,梁言騰出手來,在滔天血河中哈哈一笑:
“來而不往非禮也,島主在暗中偷襲多次,如今也接我一劍試試!”
話音剛落,把手一指,一道無形劍光自血河下方穿出,透過層層鮮血,瞬間到了血媚娘的面前。
有了鬼蛛子的前車之鑒,血媚娘哪里敢硬接這一劍?急忙使了個血遁身法,將自己化為一滴血水,在千里血河之中飄蕩,想要借助血河逃離劍光的追殺。
但奇怪的是,她的遁法似乎被梁言看破,無論如何逃遁,那無形劍氣始終如影隨形,根本掙脫不開。
正跑到一半,忽然一道烏光照射而來,遠遠定住了血媚娘的身形,竟是動彈不得!
“怎么回事?”
血媚娘大驚失色,低頭一看,發現梁言的額頭露出一只豎目,烏光正是由此射出!
“糟了,被他逮住了!”
這一瞬間,血媚娘腦海一片空白,只覺得口干舌燥,一顆心突突直跳。
回頭望去,見那無形劍光乘風破浪,斬開滔天血河,沿途的血獸、血浪都不能阻擋這道劍光,仿佛是閻王索命,轉眼就到了近前。
“幾位道兄速速救我,救我!”
雖然身形被定住,但血媚娘的聲音還是遠遠傳了出來,其中帶著對死亡的恐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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