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一聲長嘯,梵音逸頭頂金光沖天,在半空中凝聚,很快就化為一個身形健壯的羅漢。
與此同時,蒼月明的頭頂也出現了異象,金光迅速凝聚,化為一名瀟灑的劍客,在半空中飲酒題詩。
“佛心法相!”
這是參悟《大須彌救世經》總綱之后,依據本我佛心領悟出來的法相。出現佛心法相,就代表初步領悟了總綱,有資格繼承“普渡金輪”!
兩人心情舒暢,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頭頂的異象。
“哈哈哈!”
梵音逸大笑起來,朗聲道:“蒼月明,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沒想到我們竟是棋逢對手,無論斗法還是悟性,你都不弱于我!”
蒼月明也笑道:“除了司徒狂生以外,你是第二個激起我強烈勝負心的人。梵音逸,我期待與你一戰!”
“隨時奉陪!”
梵音逸微微一笑,隨后抬頭看了一眼懸掛在浮屠塔塔頂的“普渡金輪”,眉頭微蹙。
“我們兩個都領悟了總綱,那這‘普渡金輪’該由誰來繼承?”
蒼月明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沈秋月。
只見此女盤膝坐在經書下方,目光也向自己看來,臉色似笑非笑。
她好像根本就沒有參悟《大須彌救世經》,頭頂沒有半點異象,別說佛心法相了,就連一道金光都沒出現。
“秋月姑娘,你為何不參悟經書?”蒼月明奇道。
“呵呵,佛門禿驢的功法,我可學不來。”
沈秋月撇了撇嘴,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再說了,只要你們兩個參悟成功了,不就相當于我也成功了?”
蒼月明聽后,臉色一肅,冷冷道:“沈姑娘,羅天山眾道友慈悲為懷,普渡眾生,就算你不喜歡他們,也不該侮辱他們。”
話音剛落,身后忽然有一股巨力傳來,毫無征兆,就這么硬生生打在了他的背上。
蒼月明心頭巨震,只覺一股澎湃勁力涌入體內,橫沖直撞,把五臟六腑都震傷。
“紫河真氣!”
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力量的來源,但已經身不由己,被這股強橫的力量轟飛了出去,撞在浮屠塔的墻壁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蒼月明倒在地上,強忍體內劇痛,轉頭看去。
只見梵音逸還保持著揮拳的姿勢,拳上真氣凝聚,殺意十足,整個人的氣息就好似一頭洪荒猛獸!
但他的目光卻很呆滯,渾然看不到一點靈性,就仿佛被人操控的提線木偶。
蒼月明也不是傻子,當然看出梵音逸有問題,偷襲自己恐怕不是他的本意。
此處只有三個人,如果梵音逸是被人操控的,那么有問題的就只能是沈秋月!
想到這里,蒼月明目光一轉,看向了不遠處的沈秋月。
果然,此女面帶笑意,神情鎮定自若,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并不意外。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蒼月明厲聲問道。
“呵呵。”
沈秋月都懶得看他,對梵音逸微微一笑道:“做的好,梵郎,‘普渡金輪’是你的了。”
梵音逸聽后,像是受到某種鼓勵,催動頭頂的佛心法相騰空而起。
同一時間,懸浮在浮屠塔頂的“普渡金輪”似乎受到召喚,向下沉降,很快就到了浮屠塔內,開始與梵音逸的佛心法相融合!
蒼月明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
他有心想要阻攔,但剛才被梵音逸偷襲,完全沒有防備,紫河真氣沖入體內,把他的五臟六腑都震碎,元神也受到重創。
此時的蒼月明,連催動“墨軒劍”都做不到,如何阻止眼前這一幕?
“沈秋月!你到底要做什么?‘普渡金輪’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難道你想看南極大陸生靈涂炭?”
“蒼生與我何干?”
沈秋月看了他一眼,巧笑嫣然。
“生生死死,本來就是天道循環的一部分,就連我等修士都有可能一死,那些凡人和低階修士的死更是不足為道了。”
“你你明明通過了‘玉佛鏡’,為何還會做出這種事情,難道你本心便是如此”
“哈哈哈!”
沈秋月大笑了起來。
“爾等庸碌之輩,豈識我玄妙法術?仙傀一道,爾等望塵莫及!”
說話之間,那“普渡金輪”已經和梵音逸的佛心法相完全融合,爆發出璀璨的金光。
同一時間,浮屠塔外,大苦尊者正盤膝而坐。
他雖然是羅天八尊之首,但也沒有資格進入浮屠塔,這次開啟寶塔,只為了挑選佛子,拯救蒼生,而他自己并不是佛子候選人,因此沒有進入其中。
他在外面為三人護法,忽然心有所感,抬頭看去,只見塔頂金光迸發,“普渡金輪”下沉,與一具佛心法相迅速融合。
“成了!佛子誕生了!”
大苦尊者心中激動不已,雖然繼承“普渡金輪”的不是他自己,但只要想到南極大陸億萬生靈有了生存的希望,他便感到欣慰。
便在此時,塔頂異象又生變化。
只見那萬道金光凝成一束,沖出了浮屠塔,仿佛流星一般向遠處飛去!
大苦尊者見此情景,不由得微微一愣。
下一刻,他猛然反應過來。
“怎么會這樣!佛子為何要操控大陣?”
大苦尊者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一刻,他再也顧不上羅天山的祖師戒律,身形一轉,準備沖入浮屠塔塔頂。
但他才剛剛邁出一步,很快又停了下來,臉色變得無比陰沉。
此時,一個柔媚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大師,你怎么不往前走了呀?嘻嘻.是知道自己再走一步,就會身首異處嗎?”
話音剛落,大苦尊者身后的階梯上,虛空震蕩,隨后出現了一名蒙面女子。
此女亭亭玉立,穿一襲緊身的絳紫色華裳,袖口用銀絲線繡滿了精美的花紋,玲瓏有致的身材被完美勾勒了出來。
雖然輕紗蒙面,看不清相貌,但僅僅只是眼角的一抹風情,也讓人如癡如醉。
如此美色面前,大苦尊者卻是無動于衷。
他靜靜的站在階梯上,雙手隱藏在袖中,自然垂下,沒有輕舉妄動。
如果有強大的神識掃過這里,就能發現,大苦尊者的周圍,已經布滿了無色的絲線!
這些絲線之中,距離最近的一根已經快要挨著大苦尊者的頸脖了,與他相距不超過三寸,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恐怕真要人首分離!
“大師好定力,明明已經被我的‘風絲引’纏住,卻還是臨危不亂。”
蒙面女子嬌笑一聲,道:“可是大師,你為何不愿轉過身來,睜眼瞧瞧我呢?”
“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紅粉骷髏,看又何妨?”
說完,大苦尊者緩緩轉身,目光如古井枯木,沒有一絲波動。
蒙面女子聽后,膩聲道:“你這大和尚,好生無趣!聽說你修煉了兩千多年還是個處子之身,不如隨我去了,本座教你何為極樂之巔?”
大苦尊者沒有說話,而是抬起右手,緩緩拍出一掌。
厚重的金光,板正無奇,但卻勢不可擋!
只聽一連串的爆響傳來,金光所過之處,“風絲引”全部斷裂,化為一股股柔風,吹動了大苦尊者的衣角。
蒙面女子見此情景,不由得收起笑容,淡淡道:“看來大和尚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我為羅天山八大尊者之首,當誓死守護此地,怎容你這樣的妖孽放肆!”
話音剛落,又是一掌打出,厚重的金光看起來平平無奇,仿佛一面金色墻壁,向那蒙面女子橫推而來。
“哼!”
那蒙面女子伸手一指,半空中出現一個氣旋,三種不同顏色的霞光迅速流轉,生出無邊吸力,似乎要把大苦尊者打出的金光全都吸入其中。
然而,那面樸實無華的金光墻壁根本不為所動,任憑氣旋如何旋轉,金光始終不散,轉眼便推到了氣旋的面前。
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響傳來,卻是那金光墻壁壓迫虛空,把三色氣旋撞得粉碎!
無數流光逸散,靈力磨滅,金光墻壁巍峨不動,徐徐推進,把蒙面女子的神通盡數破解!
“好個禿驢,神通倒是不弱!”
蒙面女子冷笑一聲,身形向后急縱,試圖避開對方這勢大力沉的一掌。
然而大苦尊者早有準備,此時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幾乎在同一時間,蒙面女子的上下、左右以及后方分別出現了一面金色墻壁。
六堵高墻形成合圍之勢,仿佛一個巨大的金光牢籠,把蒙面女子困在中間。
這一下,女子無處可逃,只能眼睜睜看著六面墻壁徐徐推進,如果沒有意外發生,到最后肯定會把她碾成肉醬!
“速速交代你的身份,以及此行目的,否則老衲讓你形神俱滅!”大苦尊者用冰冷的語氣說道。
此時此刻,蒙面女子能夠活動的空間已經很小,六面墻壁距離她還不到十丈的距離,很快就會徹底合攏。
但蒙面女子似乎一點也不緊張,她看了一眼階梯上方的大苦尊者,笑道:“別鬧了,就這種手段也想制服我?看來羅天山的男人也不行嘛!”
話音剛落,就見她衣袖一揮,撒出八道霞光,這八道霞光顏色各異,在半空中輕輕一轉,居然化為八個人影,守護在蒙面女子的身旁。
“去!”
蒙面女子素手微抬,食、中兩根手指輕輕勾動,仿佛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守護在她身旁的兩個人影立刻行動起來。
這兩人分別是一名袒胸露背的壯漢,以及一名獨腳蒼髯的老者。
其中那老者手持一根鐵拐,沖上半空,往金色墻壁上重重一磕。
只聽一聲脆響,原本堅不可摧的金色墻壁上,居然出現了密密麻麻如蜘蛛網般的裂痕。
緊接著,那袒胸露背的壯漢右手一翻,多出一柄巨大的芭蕉扇。
此扇通體漆黑,扇柄有一個猙獰的鬼頭,被那壯漢猛地一扇,頓時掀起一陣黑風。
即便隔得老遠,大苦尊者都能聞到這股黑風的惡臭!
金色墻壁被黑風席卷,剛剛出現的裂痕進一步擴大,金光之中甚至冒出黑煙,仿佛毒蛇一般向四周游竄。
“不好!”
大苦尊者看到這一幕,知道眼前這個對手非同一般。
這六面金色墻壁看起來普通,實則是他的看家絕技之一:“神域鎮魔”!
就算面對歸無咎、古天、悲明鏡這樣的高手,他也有自信,只要中了此招,就無法輕松脫身!
但這個不知來歷的蒙面女子,居然能在短時間內打破金光墻壁,距離她徹底脫困要不了多久了!
“此女的實力深不可測!就算我全力出手,與其死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且時間一久,恐生變故!”
大苦尊者想到這里,抬頭看了一眼浮屠塔塔頂的金光,心念電轉。
“也不知道塔頂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普渡金輪’乃是金光伏魔大陣的核心,不容有失!當務之急還是登上塔頂,阻止這一場陰謀!”
想到這里,大苦尊者放棄了對那蒙面女子的進攻,轉身化為一道金色遁光,欲往塔頂飛去。
“想走?”
還在牢籠中的蒙面女子嬌聲笑道:“大苦道友,咱們還沒完呢,前前后后不過三息左右,你就已經滿足了?”
說話的同時,左手無名指和小指輕輕一勾,身旁八人之中,有一青衣少年吹起了竹笛,又有一名美貌女子抬手一揮,袖口飛出一道粉色霞光,從金光墻壁的裂縫中滲透了出去。
大苦尊者才飛到一半,忽聽四周響起詭異的笛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仿佛萬蟻噬心,痛苦難忍!
“啊!”
他猝不及防,胸口劇痛,竟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但畢竟是佛門高僧,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急忙運轉功法,以佛門秘術護住了神魂,使那笛音中蘊含的詭異力量漸漸離自己遠去。
可還不等大苦尊者穩住陣腳,又見一道粉霞迎面飛來,濃郁的霧氣迅速擴散,猶如毒瘴一般侵蝕他的護體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