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阿呆同樣攔住了閻羅王。
閻羅王在十殿閻君中排名第八,修為并不高,此時已經是驚弓之鳥,唯恐被梁言追上。
他不認識阿呆,眼看對方擋在身前,立刻大聲喝道:
“找死是么?速速閃開,本君饒你一命!”
“哼!”
阿呆更不多話,舉棒便打。
閻羅王用“幽都斬靈劍”架住,卻聽“當!”的一聲脆響,凌厲無比的真氣通過劍柄傳遞而來,震得他右臂發麻,法寶幾乎要脫手飛出!
“又是一個狠人!”
到這時,閻羅王終于明白,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心念電轉之間,他忽然掏出一張符箓,用嘴一吹,瞬間燃燒了起來。
“幻境?”
阿呆眉頭微皺,真氣灌注手心,向前猛地拍出一掌。
另外一邊,閻羅王催動遁光,避開了阿呆,繼續向前疾馳。
“看來這是鬼獄獨有的封禁符箓”
阿呆雙眼微瞇,體內真氣流轉。
閻羅王自知不敵,把遁光催得更急,恨不得把所有法力都用上,盡快逃離此地。
可就在此時,頭頂虛空忽然碎裂,一只老鼠出現在面前。
“吱吱!”
老鼠怪叫數聲,似在嘲諷。
還不等閻羅王反應過來,周身遁光忽然閃爍不定,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很快就消散不見。
“你這畜生,居然破了我的遁光!”
閻羅王大怒,正要出手對付老鼠,卻聽身后風聲呼嘯。
猛然回頭,只見一根烏木棒破空飛來,氣勢之強猶如山川崩于頭頂,強悍的真氣把他吹得站立不穩,真靈幾乎潰散!
由于遁光破碎,這會卻是避無可避了。
無奈,閻羅王只能用“幽都斬靈劍”向上一擋,劍光劃破蒼穹,與那烏木棒撞在一起。
與此同時,身后老鼠也撲了上來,用利爪一撕,居然把他的真靈撕開了一條裂縫。
“啊!”
閻羅王發出一聲慘叫,站立不穩,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飛了出去。
他讓趙尋真放出界傘,先后把宋帝王和閻羅王的殘存真靈收入傘中,同時把“濁穢凈瓶”和“幽都斬靈劍”也收到了儲物戒中。
“十件法寶終于是湊齊了!”
這一刻,梁言總算松了一口氣。
算算時間,自己進入鬼獄也就過了兩天左右,至少還有十個時辰,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可以完成任務。
他在原地等候了片刻,沒過多久,極勝魔君等人把殘存的鬼兵都斬殺殆盡了。
梁言和阿呆老友重逢,心中自然是歡喜,兩人相視一笑,不用多言,心中都覺得暢快。
極勝魔君臉色復雜,看了梁言一眼,嘆道:“梁道友,當年多有得罪,是我極勝有眼無珠。我愿自斷一臂,永不恢復,以此向你賠罪!”
他也是個狠人,說完不等梁言回答,豎掌如刀,魔氣灌注右手,要用掌刀斬下自己的左臂。
梁言連忙制止,笑道:“魔君不必如此,當年之事猶如浮云,如今我們也算患難之交,何必拘泥于往事?”
“患難之交.你真把我當朋友?”極勝魔君動容道。
“當然。”梁言毫不猶豫的回答。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泯恩仇,過往種種,都如浮云散去。
笑過之后,梁言又環顧四周,抱拳道:“不知諸位道友如何稱呼?”
“在下忘歸城‘云海老人’。”一名白發老者抱拳道。
“血玫妖女沐蘭汐。”紅衣女子嬌笑道。
“西南散修,司馬煌天!”
“獨孤信。”
“紫云居士。”
眾人一一報出自己的名號,輪到李一樂的時候,他是老熟人了,搖頭晃腦道:“梁兄啊梁兄,當年我被抓的時候就說了,如果有人來救我,那一定是梁兄!”
秦安不屑道:“得了吧,當時你那慘兮兮的模樣,我都怕你在獄中屈服了,能堅持到現在也是奇跡。”
“你懂什么,這叫示敵以弱,迷惑對手!”李一樂嘴上不輸,笑嘻嘻道。
梁言知道這兩人搭檔多年,酷愛斗嘴,連忙擺手道:“救你們的不是我,是阿呆。”
說完,轉身看向阿呆。
“阿呆,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在等你。”
“等我?”
梁言心中一動:“莫非你也受令狐城主之托?”
阿呆卻搖了搖頭:“并非令狐前輩,而是另有其人。”
“不是令狐城主?”梁言有些驚訝了,追問道:“那是誰?”
“我答應過那位前輩,不能在外面泄露有關他的一切,所以恕我不能相告。”阿呆略帶歉意地說道。
“這好吧。”
梁言無奈,想了想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救出伍慈的神秘人是你吧,所以你是故意被抓進鬼獄的,目的就是為了等我到來?”
“不錯。”阿呆點了點頭。
“可這說不通啊”
梁言依舊疑惑,問道:“你作為囚犯被關押在第十七層,必定被層層禁制封印,如何確保自己能脫困?還有,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因為這個。”
阿呆話不多說,用手往自己胸口一指。
只見衣衫碎裂,露出一個神秘而古老的符文,符文透著淡藍色的霞光,在他胸口輕輕跳動。
梁言神識放出,凝神觀看,發現符文的源頭來自于阿呆體內的一顆寶珠,那寶珠足有鵝蛋大小,真氣滿溢,如心臟般緩緩跳動。
“這是.”
“武靈珠!”
阿呆臉色平靜道:“這是那位前輩贈送給我的法寶,只要距離不是太遠,‘武靈珠’和‘青冥心’就能互相感應,所以當你踏入第十六層的時候,‘武靈珠’被激活了,我也自動蘇醒。”
梁言聽后恍然大悟:“所以,就是這件法寶幫你破解了封印,恢復自由?”
“正是。”
梁言想了想,還是不解:“那你當初被抓進來的時候,身上法寶應該被洗劫一空才對,這‘武靈珠’是怎么保存下來的?”
“因為一種秘術,‘天工神武’!”
阿呆緩緩道:“施展此秘術,能夠將一件法寶融入體內,除非身死道消,否則沒有任何辦法把法寶從施術者體內取出。”
“還有此等神奇之術?”梁言驚訝道。
阿呆微微一笑:“這也是那位前輩的傳承,當初我被關押在第十七層,秦廣王把我的兵刃和儲物戒都收走,卻發現我體內有一件神秘的法寶,用盡各種手段都取不出來。他殺不掉我,又垂涎這件法寶,于是密不告人,把我單獨關押在忘川谷,試圖用忘川水把法寶沖刷出來。”
“原來如此。”
梁言終于明白,為何阿呆敢被抓進鬼獄,原來是有這樣的依仗。
不過這也是一招險棋,因為秦廣王的貪婪,想要把這件法寶據為己有,阿呆才撿回一條性命。但如果他把這件事情及時上報給魂、妖二圣,阿呆還能不能活就是個未知之數了。
“你還真是不怕死,而且你背后那人也是高人!”梁言感慨道。
僅憑一件法寶就能保住阿呆,讓他在鬼獄不死,這位“前輩”必定是圣人修為!
“武靈珠”和“青冥心”能夠產生感應,說明這位圣人和令狐柏交情不淺,這趟鬼獄之行,應該是兩人聯手布的局。
阿呆嘆道:“我心中已有牽掛,怎談不怕死?只是南極仙洲生靈涂炭,我雖閉關修行,心中亦是不忍,又得知兩年后老友將會獨闖鬼獄,當年恩情不敢相忘,所以這次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來助老友一臂之力。”
聽了阿呆的肺腑之言,梁言也不禁動容。
他知道阿呆所說的“牽掛”就是林山君,兩人多年磨難,終于修得正果,這些年隱居深山,若非自己有難,恐怕阿呆是不會出山的。
“多謝了。”
梁言點了點頭,以兩人之間的交情,不必多言。
他想了想,又道:“既然你提前在這里等候,應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第十七層并非終點,我要下到第十八層,救出那四位圣人。”
“圣人?”
極勝魔君、李一樂等人都露出了驚訝之色:“你是說,鬼獄第十八層關押了圣人?”
“不錯。”梁言沉聲道:“萬獸山、神霄山、天魔山的山主都被關押在第十八層,另外還有我的啟蒙恩師,怒僧。”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把四位圣人都救出來?”秦安聽后十分興奮,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這可是四位圣人啊!如果他們能加入戰場,形勢可就逆轉了!”
李一樂卻皺眉道:“可是.據我所知,通往第十八層的入口是被封印的,就算秦廣王本人也下不去,我們怎么進去?”
“不用擔心,進入第十八層的方法我已經知道了,十殿閻君手中的法寶就是鑰匙,如今這十件法寶都在我手上。”梁言笑道。
“太好了!”
秦安大喜過望:“那還等什么,我們現在就去第十八層!”
梁言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卻忽然感覺元神深處傳來一股刺痛,隨后全身都開始變得麻木起來。
“咦?”
秦安等人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于梁言,眼中露出了驚訝之色。
“梁兄,你這是怎么了?”
“梁道友,你的臉為何變成這樣?”
“我的臉?”
梁言下意識地摸上了臉頰,入手之處一片冰涼,整張臉再也沒有一絲溫度,好似冰冷的石塊。
“我”
梁言努力想要開口,卻只發出沙啞的聲音,腦袋越來越沉,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下一刻,他的身體向后倒去。
眾人都是大驚,急忙圍了上來,其中阿呆身手最快,瞬間就到了梁言身旁,將他穩穩拖住,這才沒有栽倒在地上。
“梁道友怎么了?”極勝魔君一臉擔憂地問道。
阿呆沒有說話,把手搭在梁言的脈搏上,仔細檢查了片刻,沉吟道:“梁兄法力太強,我無法探明他體內的情況,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中了一種奇特的術印,這種術印能夠直接封印真靈。”
“直接封印真靈?”李一樂眉頭緊鎖,恨恨道:“定是酆都城賊子的手段,也就只有他們才會這種秘術。”
“不,這恐怕是圣人的手段.”阿呆臉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