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陳飛的安排,許三多去師部
太陽升起的時候,702團乘車返回。
這一路上陳飛都不怎么說話,一個人閉著眼睛,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像是在睡覺,但只是在想著事情。
仗打完了,演習結束了,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得離開鋼七連了,所以,有些事他得安排一下了。
他要走,成才要走,兩個人都是提干讀軍校,除了他們兩個,林雨也要離開,他是自己考上了軍校。
如此一來,八班的三個骨干就都走了。
他要是不好好安排一下,八班恐怕就要散了,從鋼七連第一梯隊跌出,直奔最后一名。
雖然鋼七連的日子不多了!
雖然他的安排其實也許沒什么用,并不能改變什么!
雖然......
但陳飛還是想在可能的情況下,為八班,為鋼七連,多做一點。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盡人力,聽天命。
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交給命運吧!
想了一路,抓破了腦袋,陳飛這才勉強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暫時先讓徐帥代理班長,而讓許三多擔任副班長。
徐帥的個人專業能力不強,至少不是八班頂尖,但是腦子靈活,想法多,敢想敢干,大氣,有擔當,適合當班長,而許三多個人領導能力不行,但是個人作戰能力突出,讓他輔助徐帥,應該還是可以的。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許三多可能還要去師部一趟,回來之后,正好順理成章接任班長。
不過這個東西暫時只存在于陳飛的心里,他還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
這一天下午時分,大家回到了連隊。
之后的幾日屬于調整,訓練也沒那么多了,作息也沒那么嚴格,算是給大家放松一下。
如此一連過了五日。
第五日,文書來找陳飛:“陳飛,連長讓你去一下。”
“是!”
陳飛也正有事情要跟高城商量呢,他小步快跑,來到了高城辦公室的門外,敲了敲門,喊了一聲報告。
“進來!”
陳飛走了進去。
高城沒說什么,只是丟過來一份命令。
團里命令,讓許三多一個人明天去師部做夜間射擊示范。
一切都跟電視劇里的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只是史今已經去了團部,此時的班長是陳飛。
“連長,那我一會兒就去安排許三多做好準備!”
高城點了點頭,旋即問道:“你們班你打算怎么安排?”
“連長,我覺得可以讓徐帥代理一下班長,讓許三多當副班長!”
高城皺了皺眉,他對徐帥這個人不怎么喜歡。
“連長,這是最好的選擇了,我相信這樣的安排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高城嘆了一聲:“也只能如此了,你盡快安排吧,讓他們先熟悉起來,你們八班......算了,先按你說的辦吧。”
“是!”陳飛自然知道高城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沒解釋,只是把身一挺,答應了一聲。
陳飛回到宿舍,先找了徐帥談話,做通了徐帥的思想工作,然后又單獨找了許三多。
“許三多,團里命令,讓你明天到師部做夜間射擊示范!”
“夜間射擊示范?”許三多愣了一下,很快就問道:“班長,那咱們什么時候走?”
“我不去,就你一個。”
許三多的眼睛馬上就大了:“班長,為什么你不去?我的夜間射擊可是你教的呀!”
陳飛拍了拍許三多的肩膀:“許三多,以后你要自己一個人了,有了問題,不要總想著問別人答桉,要學會自己想,自己做出決定!”
許三多愣愣地看著陳飛。
“再過一段時間,我,成才,林雨,我們都要離開,我已經跟連長說了,我想讓你當副班長,所以,你得慢慢學著用一個副班長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了,不要什么事情總問別人,要學會自己拿主意!”
許三多愣愣地不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陳飛。
“許三多,我要你現在對我發誓,以后,你一定要自己做決定,自己想辦法!發誓——”
許三多緩緩舉起手,還未說話,眼淚控制不住地就流了下來。
“班長,我發誓,以后,不管什么時候,我都自己想辦法,自己做決定!”
陳飛滿意地拍了怕許三多的肩膀。
許三多的運氣不怎么好,第二天他到師部的時候,陰云密布,狂風呼號,到他展演的時候,更是嘩啦啦地下起了大雨。
夜雨淋著遠處微閃的燈光。
靶場,槍聲間隙而有節奏地響。
師部很多領導站在看臺上,大家都是內行,看一眼,成與不成就都知曉,主持人的解說詞也簡短無比,從不啰嗦,透著野戰軍人的強烈風格。
“下一個,許三多!”主持人喊。
“到!”
許三多沉沉吐了口氣,提起了八一杠來到了射擊陣位上。
“許三多,現在是你一個人了,你要自己一個人想辦法,做決定,你不能讓班長失望!”
默默地念叨了一會兒,許三多趴下,開始射擊。
這樣的夜間射擊展示對許三多來說,簡單得像是呼吸,只是偶爾停下換個彈匣或者更換一種武器。
隨后是微光射擊。
燈全滅了,許三多戴上一副微光夜視儀。
綠色視野中的靶子甚至很難找出來。
但這對于許三多而言,依然簡單,在八班的訓練難度比這高了很多倍,他射擊,換彈,射擊,換武器,射擊。
頻率和白晝射擊幾乎是一模一樣。
他的射擊位置上有了越來越多的觀望者,那都是軍銜遠高過他的軍官。
射擊完畢,主持人來到他的身邊,代表觀摩團問道:“許三多,剛才的射擊,你打得最好,能談談你的經驗嗎?”
“報告,我經驗就是瞄準,射擊。我們班長說了,無論什么環境,所有的射擊,就是把這兩點做好!”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即又補充說:“我的班長打得比我好,我們班的狙擊手也比我打得好……我不過就是按照他們的方法做而已。”
王慶瑞也在人群里。
他一直是觀望者之一,此時不由開口,替許三多美言了起來:“這個兵謙虛。就像一頭低著頭吃草的牛,吃得最多。他思考也像牛反芻。說真的,他是我見過不多幾個會思考的兵。”
軍官們輕笑,點頭稱贊。
許三多面無表情地站著,像任何士兵會做的那樣。
許三多很想說,團長,不對,士兵很會思考,服從命令的同時都在思考。可是士兵不該當眾說出自己的思考。
一名軍官拍拍許三多的肩:“許三多,能教別人嗎?”
“能。”
“那就留下,一個月。”
“服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