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潑皮名叫張泉,也是個混不吝的性子,碰上這種怪事非但不害怕,反而高高興興的拿著銀子就去賭場了。”
“之后他就時來運轉了,一圈下來不僅賺了三百兩銀子,還從一個破落戶手中贏來了一個嬌滴滴的婆娘。”
“女人手腕上戴著個鐵鐲子,長相那叫一個俊啊,一雙狐貍眼能把男人的魂兒勾走,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來,胸臀更是像熟透的蜜桃一般誘人,走起路來一跳一跳的。”
說到這,丁谷皮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接著說道。
“張泉一見面就走不動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個女人看,哈喇子都滴到了身上,于是直接收手不賭了,懷里揣著三百里銀子,火急火燎的拉著那個女人往自己家走去。”
“哐當一聲關上門,張泉也不管一旁的老母親,直接就把女人頂在門板上脫衣裳要和她辦事。”
“狐貍眼女人沒有反抗,不僅任由張泉剝她的衣服,反而還開始用舌頭挑逗張泉。”
“等到只剩下肚兜的時候,老母親勸阻不了,只能無奈搖著頭走進屋里,就在這時狐貍眼女人卻突然把手插進了張泉的糞門里!”
丁谷皮想象著那一幕的血腥,下意識夾緊了屁股。
余祿倒沒有絲毫感同身受,只是感覺這頭詭怪的口味有些重。
“張泉身體劇烈顫抖著,想要慘叫卻被狐貍眼女人給咬住了嘴唇,四肢更是被她像是八爪魚一般纏的死死的,動彈不得。”
“那個女人繼續把手往里面插,很快女人整個小臂都消失不見,鐵鐲子染血變成了金鐲子,嗖的一聲鉆進去把張泉的腸子撐開來。”
“到了這一步,張泉就像是死了一般,再也不動彈了。”
“狐貍眼女人眼睛閃著綠油油的光,朝著張泉說道,好相公,兩天后是個黃道吉日,奴家辛辛苦苦幫你賺了這么多錢,你可得八抬大轎娶了奴家。”
聽到這,余祿也是明白了。
那個香囊應該就是狐貍眼女人給的。
“如果只是死了個潑皮,應該算不得什么大事,這個狐女后面又繼續害了不少人吧?”
“是啊,那個怪物要是只盯上張泉該多好啊。”
丁谷皮感慨了一聲。
“剛剛這件事,屬下是從幾個賭徒的口中聽來,他們本來盯上了張泉,一路尾隨著來到他家外面,想要伺機下手,卻沒想到看到了如此驚悚的一幕。”
“他們嚇得魂兒都快沒了,若不是怕狐女發現,只怕早就奪路狂奔,可接下來發生的卻更加匪夷所思。”
“金鐲子進去不久后,張泉渾身又開始不斷哆嗦,體內的陽氣連成線流了出來,可卻不是那玩意,而是貨真價實的金液,一落地就凝成了閃閃發光的金子。”
“之后女人撲通一聲跳進了缸里,消失不見。”
“等到張泉母親出來的時候,張泉身前已經流了一地的金子,然而一見到老母親,他就又恢復了正常,剛剛的傷口瞬間消失不見。”
丁谷皮深吸一口氣,嘴唇微微顫動著。
“張泉撿起金子,像是沒事人一般,滿臉興奮地和母親商量起如何操辦娶妻的事情。”
“后來的幾天,張泉花錢如流水,結婚筵席擺了半個鎮子,全都是用金子結的賬,那些金子也因此廣泛流通到荷仙鎮中的許多地方。”
丁谷皮的臉上浮現一抹驚悸,臉色陰沉的嚇人,“而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就在大婚之后,那些金子竟然全部都融化成了清水,荷仙鎮上的人開始成群結隊的上門討要說法。”
“張泉哪里拿得出金子,眾人開始污言穢語的招呼這家人,就在那時,他旁邊的狐妻突然像是那天一樣,四肢著地宛如野獸,撲通一聲跳進了水缸里。”
“眾人嚇了一跳,以為新娘子是不堪受辱想要自殺,可張泉卻像是吃了春藥一樣,蹦的老高,興奮大喊道,有金子啦!有金子啦!”
“說罷,張泉也緊跟著跳進了缸里,眾人想要攔住他,可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都被他甩在一旁,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跳了進去。”
“眾人想著不過一口水缸,總不至于這么快就淹死人,于是打算去撈,可來到缸邊才發現,新娘子不見了,水里面是一個巨大的白色狐貍頭,細長狐毛在水中蠕動著,綠油油的眼睛望向缸外,還不時轉動著,露出狡詐殘忍的寒光。”
“而在狐貍頭下面卻不是淺淺的缸壁,而是一處深不見底的密室,里面堆滿了無窮無盡的金銀珠寶。”
“就在大家都嚇得連連后退的時候,張泉的聲音突然從里面傳了出來。”
“他用上衣包著一大堆金元寶從水缸里爬了,就在那一刻,周圍人的眼神都變了,就連那幾個知道其中詭異之處的賭場之人都變得雙眼通紅。”
“他們迫不及待的圍到了那個水缸周圍,表情瘋狂像是在祭祀嗜血邪神的愚民百姓。”
“后來我躲在地下悄悄探查了一番,發現水缸周圍和金子上似乎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場域,能夠讓人失去理智,淪為金子的奴隸。”
“就連那位六境強者都不能例外,剛到附近就發了瘋一般往水缸里跳,卻沒能像張泉一樣取出金子,反而被困在密室中,被白狐吸成了干尸。”
丁谷皮講完,故事的完整脈絡已經闡述了大概,他接過重新倒滿的茶水,喝去半杯潤下喉嚨。
“你們和白狐交流過嗎?”
余祿摸了摸下巴,總感覺這頭狐貍身上有古怪。
“完全沒辦法溝通。”
丁谷皮苦笑道。
“那現在張泉還活著嗎?”
余祿接著問起這件詭事最關鍵的人物。
“死了,后來鎮上的人又讓他下去兩趟拿金子還賬,在第三趟的時候沒能從密室中爬出來,被白狐咬死了。”
“爬?要怎么爬出來?”
“進入密室的人能夠順著白狐的毛往上爬,不過沒人知道白狐的殺人標準是什么,很多身強力壯的人背著金子距離爬出來只有一步之遙,卻突然被白狐一口咬死,吸成了干尸。”
“而那些成功的人無論平時多么節儉,在出來之后都變得大手大腳地,都急趕著把金元寶花出去。”
丁谷皮臉色越發沉重,唉聲嘆氣道,“現在荷仙鎮已經有將近一半的人收到了那頭白狐的魅惑,死在缸中的人也越來越多,剩下的人也都開始想辦法離開,若是再沒人處理的話,荷仙鎮怕是不久之后就會徹底淪為一片鬼蜮。”
“嗯,放心,應該不是大麻煩。”
余祿想了想,以這只白狐的表現來看,并不像是頂尖妖魔強者能做出來的事,倒是可以去看看。
“白口,準備出門了。”
余祿輕聲喚了一聲,一道白影便宛如閃電般來到了他的身旁,正是那條神駿無雙的細犬。
“汪汪!”
白口這段時間都快要閑出毛病了,見余祿要出去,頓時激動地人立而起。
隨后余祿將丁谷皮安置到肉身空間中去,和靜美打了個招呼就離開錦官城。
純金鵬翼在日光下閃耀,轉瞬間就消失在天際。
“這...這就到了?”
丁谷皮從余祿的肉身空間中走出來,看著幾乎沒有變化的日天色,暗自咂舌,對余祿的實力產生了新的認知,不由得滿懷期待起來。
“嗯,你帶路吧,我們盡早把那只狐女解決掉。”
余祿收起扶搖同風翼,淡淡笑道。
兩人一道走在大街上,余祿看著經歷過地仙屠之后有些物是人非的荷仙鎮,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悵然。
“大人,到了。”
丁谷皮指著前方喧囂人群所包裹著的三間茅草屋,停下了腳步,恭敬說道。
“這些人,都是來找那只白狐求金的?”
余祿驚訝問道,看那烏泱泱的一大群,少說也有數百人,要知道現在可是炎熱的正午啊!
“是,下午更多,足足上千人,整條街都被堵了,而且現在已經開始有外鄉人受到金元寶的影響了.....”
丁谷皮憂心忡忡的回道。
“這群人堵住了門口,只好使些神通蒙蔽他們。”
余祿甩了甩手指,然后施展起前不久剛學會的天罡神通——飛沙走石。
霎時間,半個荷仙鎮都被飛揚的沙土和滾動的石塊所籠罩,在狂風中眾人下意識地彎腰附身,用手擋著防止風沙迷了眼睛。
余祿正要領著丁谷皮進去,丁谷皮卻訕笑道,“大人,在下進去了怕也會受到詭異場域的影響,只能給您拖后腿,派不上什么用場。”
“那你就留在這吧。”
余祿施展五行大遁進入張泉家中,此時外面的風沙仍在繼續,好掩人耳目。
一進來就有股無形的場域想要將余祿捕捉,但他的魂靈有著超凡入圣的效力,所以輕易就掙脫了影響。
“快!狐貍大仙有些不耐煩,趕緊上來!”
院子里有兩個人正圍在青石大水缸旁邊,聚精會神的看著里面那個正在盜金的人,接著面色突然緊張起來,厲聲指揮道。
余祿取出紫玉葫蘆,從容走到兩人身后,而他們仍沒有察覺到絲毫不對勁,下一刻兩縷千紅嬰氣悄無聲息地鉆進了二人的口鼻中。
“撲通!撲通!”
倒地聲接連響起,余祿把他們甩到一旁,自己走到水缸旁邊觀察起來。
余祿探出頭的那一瞬間,那顆碩大的白色狐貍頭突然顫抖起來,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瞬間收起了臉上那抹玩味的猙獰笑容。
“奴家蘇白,見過真君。”
白狐戰戰兢兢的說道,這人肉身中蘊含的力量強到了讓她心驚膽戰的地步。
五境狐妖。
余祿心中迅速做出判斷,沒有搭理她,而是俯身仔細看著水缸中那處裝滿寶藏的密室,下巴都快要觸碰到白狐口中的獠牙,可她卻不敢有絲毫異動。
在余祿眼中,那處密室哪里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只有一坨坨惡心的黃白色蠟油,數百具干尸像是蠟燭一般立在那里,有的燃燒的只剩下腳踝,有的還保留著生前驚恐的表情,剛從頭頂開始燃燒。
一個身材矮小、體型精瘦的中年男人正抱著滿身的蠟塊,在幾綹垂下的狐毛上來回攀爬,沒有聽到伙伴的指揮讓他感到心急如焚。
“那兩個混蛋,等老子出去了看怎么收拾你們。”
中年男人累得滿頭大汗,咬牙切齒的說道。
余祿看了一會兒,直接伸出大手把他撈了出來,目睹了他身上的蠟油是如何變成一枚枚金元寶的,隨后不等這人反應過來,直接施展飛沙走石將他扔到了外面。
“你是哪來的妖魔?”
余祿朝白狐隨口問道,
這頭狐妖殺了那么多凡人,肯定是不能放過的,但殺死之前,有必要弄清楚她是怎么來的,畢竟雍州幾乎沒聽說有什么狐妖出沒。
白狐聞言從水缸中跳出來,化做一個白狐美婦,猶豫了一下說道,“奴家來自仙鄉青丘山。”
“仙鄉青丘?”
余祿這次是真的有些驚訝了,這頭五境狐妖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青丘來人。
不過實力是不是有些太低了?
一旁因為余祿的叮囑而緊閉狗嘴的白口眼神深處似乎也閃過了一絲驚訝。
白狐美婦猜到了余祿心中的想法,眼神一暗,低聲解釋道,“您或許有所不知,其實大多數仙鄉里面也是有凡人的,而不是完全由天人真仙組成。”
“青丘山作為仙鄉雖然極為古老,但實力只能算中下水平,而且隨著這些年更是越發衰落了,就連妖仙都沒幾位。”
“那也不是爾等離開仙鄉,來到天朝域內殘害人族的理由。”
余祿搖了搖頭,當即伸出手釋放出獅咬鋒芒,打算將這頭蛇蝎心腸的狐妖頭顱給切碎。
‘這人族竟然具有獅族大圣的氣息?可祂不是早已失蹤了嗎,不然青丘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白狐見狀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像是嚇傻了一般,等到身子像是鏡子一般破碎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危險,連忙大喊道,“大人且慢!原初圣靈的一位真仙眷屬打算吞噬青丘山,仙鄉青丘危在旦夕,還請大人搭救!”
“咦?不是真身?”
余祿立刻就發現了端倪,說罷就朝著水缸中抓去,要破了她這門喚作鏡花水月的仙術。
聽到白狐美婦的請求,余祿更是嗤之以鼻,“青丘山的生死與我何干?你們難道有三光神水和五彩靈石這般至寶嗎?”
“您要的這些都有!!!”
白狐美人撕心裂肺的喊道,生怕一個來不及就死在余祿手中。
余祿的大手停在半空,摸了摸下巴。
他只是靈機一動,隨口問的,沒想到真發現了下落。
不過真仙級別的敵人確實麻煩....
但這不是還有機關道主嗎?
“這個交易倒可以談談,不過你必須死。”
白狐美婦臉色慘白,強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