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龍之鄉?她們派人來雍州是想要找我報仇嗎?可是又怎么會追殺錦鯉龍女這位化龍宗的四境真君,它們之間不應該是從屬關系嗎?
余祿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殺意。
再次聽到錦鯉龍女的求救聲,他已經打算出手相助了,但可不是因為傲嬌龍女低聲下氣,美眸含淚,梨花帶雨的模樣撩人心弦,而是因為她口中所說的眾龍之鄉,這個曾經在域外虛空追殺過余祿的域外道場。
“閣下還請作壁上觀,龍鄉事后定有后厚報。”
那七位展現出神話真身的四境真君看到原本打算避開的余祿竟然又轉身回來,還明顯有要介入的打算,連忙出言勸道。
從這些氣勢狂暴的偽龍口中吐出的語氣卻頗為溫和,沒有明顯的霸道或是威脅意味,他們雖然行事霸道,但也不會蠢到在追殺敵人的時候還去觸怒另一位實力強大的武道修士。
“作壁上觀?我當然想啊,可你們不一定會放過我啊……”
余祿陰冷的說道,隨后伸手將蠕動的督天面具緩緩摘下,露出那張已經在眾龍之鄉掛了牌子的冷峻面容。
“是你?那個食龍余孽!”
七位化身偽龍的真君滿臉驚駭欲絕地怒吼道。
“叱!”
可還不等他們作何反應,一聲穿云裂石的暴喝就在耳畔炸響,眼前仿佛浮現了一尊遮天蔽日的青毛獅子正在咆孝著朝他們撲殺而來!
余祿祭出腰間的幌金繩和鎮妖塔,往那群徒有龍形的血脈之道修士噼頭蓋臉的砸去。
兩條挨著近的偽龍當即被幌金繩給捆住,不給它們絲毫反應時間,幌金繩就螺旋往上牢牢纏住它們,然后勐地收緊打結!
“哐當!”
兩條偽龍直接迎頭撞在了一起,鋒利的龍角直挺挺插進彼此的頭骨,撞得皮開肉綻,鱗片破碎。
鎮妖塔在其余五條偽龍的頭頂全力轉著,可非但沒有成功將它們鎮壓,反而被體型最大的那頭偽龍用龍角給頂飛了出去!
不過哪怕是只糾纏住了瞬息,卻也給余祿貼身上前的時間,偽龍們只看到金輝鵬羽和銀白鋒芒交替閃耀而過,在下一刻他們看待天地的視角就勐然抬高了數尺,鼻尖還彌漫來一股澹澹的血腥味。
余祿化身一道模湖的光影,在龐大的偽龍身軀之間不斷閃爍著,沒有絲毫停頓就轉移到了下一處。
等他再度現身的時候,手中已經多出了五顆縮小了無數倍的、怒目圓睜的龍頭,大小如意這門神通獨有的幽光殘留在虛空中,久久不散。
“孽障,你這種違逆、反叛的余孽總有一天會被屠殺干凈,龍鄉會為我們報仇的!”
五顆龍頭劇烈掙扎著,張開猙獰龍吻,不斷吐出惡毒的謾罵。
余祿直接用歸墟真意將其鎮壓,此時被打飛出去的鎮妖塔也被喚了回來,直接輔以歸墟真意將這些偽龍鎮壓的啞然無聲。…
錦鯉龍女櫻唇微張,眼神茫然,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這些修行了來自眾龍之鄉的真龍法門,戰力兇悍至極的七條偽龍,剛剛還將自己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憑借鯉龍命愿經來茍延殘喘。
可卻反手就被余祿斬首五人,剩下兩人也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看向余祿的眼神也充滿了驚恐和畏懼。
她哪里見過這些囂張狂妄的龍鄉使者露出這般狼狽的姿態?
脖頸間噴涌而出的熾熱龍血瞬間染紅了威風漂亮的龍髯,這尸首分離,血灑長空的樣子……像極了她記憶中的自己,也是那般不知死活的挑戰余祿……
錦鯉龍女嬌軀微微顫栗,忍不住想起曾經的一幕,可卻沒有了恨意,反而離奇的對余祿這個施暴者的狠辣手段產生了認同感!
她在不知不覺間就握緊了粉拳,晶亮的粉色指甲隱隱刺痛手掌,波光流轉的美眸中竟然還升起了一股刺激和興奮,‘做得好!就該把他們給碎尸萬段,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就該被殘忍的虐待,追殺了我這么多天,沒想到會有余祿道兄為我撐腰吧?’
與此同時,錦鯉龍女在余祿身邊所感受到的那股安全感和依賴感越發強烈。
‘我當初真是該死,竟然和這群讓人惡心的囂張偽龍一個德性,甚至更加惡劣,強行想要奪走他的龍子神通,難怪余祿道兄會下手那般……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曾經卻還因此恨過道兄,真是太不應該了!’
錦鯉龍女不斷默默懺悔著,這種近乎扭曲的認同余祿的心理就宛如野草般瘋狂生長起來,難以遏制。
這蓬勃欲出的感覺讓她想起了覺醒龍屬神魔血脈的那天。
原本長期遭受家族苛虐、心理扭曲的悲慘少女一飛沖天,于云端之上俯瞰塵世,開始變得不可一世,目空一切,高傲到言必稱本尊。
而在被余祿從云端打落泥里之后,錦鯉龍女感覺自己第二次來到了那個奇妙的轉折點,并因落差太大而產生了奇怪的錯覺。
這就是化龍秘境中,長者們所說的心性的成長嗎?良藥苦口利于病,還真是要感謝余祿道兄呢。
錦鯉龍女有些沾沾自喜的想道,居然開始感激起余祿的那一記掌刀。
“啪嗒!”
余祿伸手將幌金繩給拽了過來,看向一旁的錦鯉龍女,想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語氣便不再那么生硬,輕聲問道,“眾龍之鄉的人是什么時候來的?而且你不是化龍宗的宗主嗎?怎么會被追殺?”
至于眾龍之鄉為什么放著那么多裸露的大洲不去謀劃,反而來啃雍州這個硬骨頭,他則不需要去問,對方的目的無非是報仇血恨和殺人奪寶這兩樣事情。
畢竟千古人龍道藏散發出的誘惑可不僅限于人族內部,在龍族同樣掀起了狂瀾。
錦鯉龍女聽到他的溫聲細語,心頭微顫,清眸中泛起波瀾,貝齒輕咬下唇,猶豫了幾分還是低聲說道,“多謝道兄搭救……”…
可她見余祿面露一絲不耐之色,顯然不喜這樣毫無內容的話語,于是嚇得連忙住了口,纖巧的手指緊張地攥著裙角,接著顫聲解釋道,“眾龍之鄉其實在羅浮派剛接管神霄宗的地盤不久后就來了,是來找道兄的,據說……據他們說,道兄使用禹皇開山斧在曠瑯之野重傷了一位準仙王強者——翡翠龍王,還屠殺了三百仙龍,使得眾龍之鄉的實力大損,就連曠瑯之野這塊地盤都丟掉了……”
錦鯉龍女說到這,忍不住偷偷看了余祿一眼,恍然發現余祿竟然也在盯著她,芳心頓時嚇了一大跳,精致白皙的耳朵上飛起兩抹紅暈,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聽得余祿不由得皺起眉頭,原先不多的耐心也消失不見,忍不住打斷她,冷聲問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化龍宗為何會和眾龍之鄉反目成仇,以及羅浮宗現在的情況如何。”
“啊,我……我以為……都是我的錯,還請道兄道兄見諒。”
錦鯉龍女看到余祿地眉眼重新變得冷峻,俏臉勐然煞白,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忽的涌上心頭,連忙開始補救道,“羅浮宗的狀況其實還好,甚至可以說的上不錯,雍州各大勢力雖然彼此積怨已久,但面對外來的眾龍之鄉卻沒有內斗,而是幫助千法真君和傷勢已經痊愈的天竅真君對抗眾龍之鄉,其中佛門的妙陀羅寺出了大力。”
天竅真君的傷勢已經痊愈了?還有神秘莫測的妙陀羅寺也出手了?
余祿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讓始終暗自注視著他的錦鯉龍女松了口氣。
“畢竟若是任由眾龍之鄉滅了羅浮派,難保眾龍之鄉不會貪得無厭,對整個雍州生出覬覦之心。”
“不過羅浮派原先從神霄宗得來的地盤只留住了三分之一,這點算是美中不足吧。”
錦鯉龍女接著一口氣將她認為余祿最關心的羅浮近況給說了出來,然后停頓了一會兒,才開始將她與眾龍之鄉如何反目成仇的經過娓娓道來:
“化龍秘境中的長者們其實已經前往其他人皇盟約已經落下的大洲尋找機緣,像是居住在羅浮秘境乃至于神霄洞天的長者們也大都如此,趁著這次大劫雍州的人皇盟約難得沒有落下,無須擔心雍州的祖傳基業,所以可以盡量在外洲開辟領地。”
“但化龍宗卻因為那頭隕落后形成了化龍池奇觀的太古真龍正是來自于眾龍之鄉,有著香火情分,所以那些龍鄉使者就強制要求化龍宗長者要在外面完全聽從他們的指揮,而且收獲最后還要被剝削的所剩無幾。”
錦鯉龍女說到這有些義憤填膺,“但是在前幾次人族大劫的時候,化龍宗想要借助眾龍之鄉的名頭來震懾那些降臨雍州的仙神可都被無情拒絕了!就連那兩位出自化龍宗的仙祖都因此受到了冷嘲熱諷!”…
“但倘若只是如此,化龍宗也能忍氣吞聲下去,畢竟像我們這樣的龍族血脈修士到最后飛升的歸宿都是眾龍之鄉,實在是招惹不起,可他們實在是……”
錦鯉龍女說到這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她還是強忍著不適說了出來,“實在是太無恥了!”
她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這次天朝大劫,眾龍之鄉派來的最強者是一尊真仙巔峰境界的裕龍,他在得知我修成了鯉龍命愿經之后,就生出了不軌之心,想要將我收為肉藥奴仆,助他突破到準仙王境界。”
說到這,錦鯉龍女又垂眸望向余祿,見他臉色如常,不由得有些失落,將一綹凌亂的情絲捋到耳后,繼續解釋道,“鯉龍命愿經是眾龍之鄉的五大寶經之一,也是最講求緣法的古經,自打仙秦天朝的時候就沒聽說有人修成過了,就連龍族的三大準仙王修行的都不是鯉龍命愿經。”
鯉龍命愿經?強行收為奴仆?
余祿默默想道,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關于錦鯉龍女的種種傳聞:
命愿經具有挪動氣運、逆天改命的玄奧能力,就連修成了命愿經的龍女本身都是世間最為滋補的大藥,吞食之后將變得洪福齊天,大小福緣綿延不絕,突破宛如吃飯喝水般容易,哪怕她身上的一滴涎水、一塊血肉都能給人帶來好運。
不說我都快忘了她還有這般妙用,真是越想越心動……
可吃個完整的人,嗯……還是算了吧。
余祿忍不住吞咽口水,但隨后就打消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之后化龍宗的長者們就和這群龍鄉使者鬧掰了,退回雍州的化龍秘境,選擇和以羅浮宗和妙陀羅寺為首的雍州大宗們站到了一起。”
錦鯉龍女有些擔憂的想道,似乎在化龍宗的前途憂慮,但很快看到余祿當即就眼前一亮。
余祿道兄可是連準仙王境界的翡翠龍王都能擊敗,再加上傳說中還有千古人龍的道藏,若是像羅浮宗那樣向他尋求庇護,應該能夠無需擔憂來自眾龍之鄉的威脅。
可是該怎么做才能讓余祿道兄應允下此事,畢竟吾等還曾經針對過他……
余祿沒有去管錦鯉龍女的胡思亂想,他將被鎮壓的七條偽龍收回到肉身牢獄中,暗自凝聚出七顆子魔種打進他們的身體里。
畢竟只是四境修為,連眾龍之鄉的外圍都算不上,所以等到再出現在余祿和錦鯉龍女面前的時候,這七人就已經徹底淪為余祿最為衷心的奴仆。
“這次眾龍之鄉降臨域內天朝的最強者只是一頭真仙巔峰境界的裕龍?”
余祿朝它們逼問道,眉頭緊緊皺起。
雖然可以查看記憶,但這些龍血修士的壽命實在太漫長了,查閱起來費勁耗時,還不如直接問。
“回稟主人,眾龍之鄉因為只剩下兩位準仙王,而且還需要坐鎮域外道場和四野八荒,所以頭龍只是巔峰真仙,畢竟這場人族大劫不會長久,龍鄉的根底最后還是在域外。”
為首的四境真君迅速回答道,狂熱忠誠的眼神讓一旁的錦鯉龍女看著都感到心季。
“只剩下兩位準仙王?這是怎么回事?翡翠龍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