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時期,還沒有標準尺寸概念。
所以制做出的彩陶器,不可能出現同一規格;
當然也就不可能出現同一造型、同一圖案。
先民們制作陶器時,采用敷泥脫胎法,泥條盤筑法,堆塑手捏法,使用原始慢輪修整。
這樣制造出的陶器,不可能十分規整,有輕微的變形,表面有凹凸感。
當時工藝水平有限,生產的陶器內接口處多為粗糙,瓶口不十分圓潤規整,兩邊的瓶耳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大小不一。
各種文化類型的彩陶,有其獨特的類型類別。
如果要收藏,收藏者應多看書,多接觸實物,將類型特點熟記于心。
胎質、器型都有了,那么就剩下彩繪。
彩陶所繪紋飾,是當時各氏族或部落特定的氏族標志。
如長安半坡彩陶主要繪人面紋、魚紋、變形鳥紋;
馬家窯彩陶主要繪旋渦紋、神人紋、網絡紋;
辛店彩陶主要繪雙鉤紋,太陽紋、鹿文、鳥紋;
大汶口彩陶主要繪八角紋、變形花卉紋。
隨著技術的進步與人類審美意識的逐步增強,新石器時代的人們逐漸開始對陶器進行刻意的裝飾。
于是,便有了彩陶這種藝術品。
繪彩,是制作彩陶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
新石器時期的先民們在已制好的陶坯上,用彩色顏料繪出一幅幅稚拙、古樸、雅致的裝飾圖案。
這使極為普通的陶器在陶工靈巧的手中,變成了一件件珍貴的史前藝術精品。
既然要上彩繪,那么就一定要有顏料和工具。
我國最早的彩陶源于大地灣文化,其色彩是偏暗的紅彩;
之后的仰韶文化、馬家窯文化主要以黑彩為主,并有少量的白彩;
半山與馬廠時期,還出現了大量的棕色復合彩。
在有些遺址的發掘中,出土了一些礦物顏料。
經過多年的綜合研究,采用先進的科技手段,學術界對多種顏料的礦物成分和著色劑,已經有了較為全面的研究成果,揭示了彩陶之所以斑斕絢麗的原理。
彩陶是先繪彩后燒制,因此,所選礦物顏色必須要耐高溫,在高溫下顯色卻不分解,仍能保持原有顏色。
早在數萬年以前,人類就已發現并開始利用大自然的賞賜。
山頂洞人在死者身上,布撒紅色的赤鐵礦粉粒,用礦粉染紅各類裝飾品;
大地灣二期的房址中,發現有當時的人們在居住面鋪,撒的一層紅色赤鐵礦粉。
由此可見,人類對礦物顏料的認識及使用,經歷了數萬年的歷程,紅色早巳被視為吉祥美好的色彩。
所以,就自自然然的出現了紅彩。
將大地灣一期陶缽,以及廣河地巴坪半山類型陶壺上的紅彩取樣,經檢驗測定,其顯色元素為鐵,顯色物相為氧化鐵。
出土的礦物顏料是赤鐵礦的風化物赭石,主要成分是氧化鐵。
有的地方,還使用含鐵量很高的紅黏土,作為紅色顏料。
赤鐵礦在自然界較為多見,容易獲取,所以紅彩成了人們早期彩繪的主要選擇。
他們用紅色表達著自己的激情,又用紅色象征著對幸福的企盼。
除了紅彩之外,在遠古時期,使用最多的應該是黑彩。
黑彩是甘省彩陶中,最常見的色彩。
據對仰韶文化、馬家窯文化、火燒溝文化、辛店文化采樣標本分析,結果表明顯色元素是鐵和錳,顯色物相為四氧化三鐵。
其礦物以磁鐵礦,與黑錳礦為主。
馬家窯文化中的黑彩中,首次發現了鋅鐵尖晶石。
這幾種礦物均屬尖晶石系礦物,其中,鋅鐵尖晶石、黑錳礦燒成以后顏色較黑,磁鐵礦則偏藍。
而這正是馬家窯文化黑彩漆黑發亮的原因。
甘省博物館和臨夏州博物館,曾做過一些實驗。
如果用純錳礦顏料繪制彩陶,在高溫下錳元素全部分解;
若使用含錳赤鐵礦,在稀釋較淡的情況下,彩陶燒成后只顯紅色;
較濃的情況下,則顯黑褐色。
這一系列的實驗表明,史前陶工已認識到含錳赤鐵礦。
即赤鐵礦與磁鐵礦的混合礦物顏料,具有兩種不同的呈色性能。
并且熟練掌握了濃淡的變化規律,使其滿足于繪彩的需要。
彩陶當中,除了那幾種常見的,使用數量再多的就是棕色。
在半山、馬廠類型的部分彩陶中,出現了既不紅也不黑的棕色紋飾。
棕彩與黑彩的化學成分相同,但錳的含量低于黑彩,鐵的含量高于黑彩,可能是在顏料中攙和了紅黏土。
現代通過實驗分析認為,此時已使用了黑、紅兩種顏料的復合顏料。
通過配色后,色調發生了變化,彩陶的色彩層次因此也更為豐富。
接下來是白色,仰韶中期開始,出現了個別白彩。
至馬家窯類型時,白彩增多。
大地灣三期出土的白彩,經X射線衍射分析,顯色物為較純的石英粉末。
馬家窯類型的白彩,其主要成分為石膏或方解石。
采集到礦物顏料后,要經過加工方能使用。
首先,將顏料礦物砸碎,然后需研成細粉末,越細的顏料附著力越好。
將研成的細末加水調和成顏料漿,或調成混合顏料。
在甘省出土文物中,因彩陶發達,顏料及其加工工具常有出土。
大地灣的先民們慣于使用石斧,用它將顏料礦物砸碎。
因此,出土的石斧上常沾有顏料。
出土的上百件研磨石、研磨盤,無疑是研磨顏料的成套工具。
研磨石有圓形、圓錐形、橢圓柱形,均有一個光滑的研磨面;
研磨盤形狀多樣,但都有一凹陷的磨坑。
有的研磨盤非常精致,磨面青黑光亮,呈一規整的圓形。
在蘭市白道溝坪遺址窯場,出土的兩件工具,一件為石質研磨盤,一件是高邊分格的陶盤。
陶盤內留有鮮艷的紫紅顏色,當為調色盤。
顏料調好后,最后的工序就是繪彩。
繪彩時究竟使用何種工具,因無實物出土,難以定論。
但根據對甘省彩陶的觀察,不難發現許多彩陶花紋,在不經意間留有尖細的筆鋒。
這樣就可以推測,是用類似毛筆的工具所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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